扼殺一個人的笑容,在一個少女腦海之中留下一個可怕的噩夢,那可怕永遠無法訴說,噩夢醒來隻能獨自蜷縮在一個角落裏,花季之年的雷靈兒在那一抹青光之中,看到了他無法承受的殘忍和痛苦,聽到了永遠無法遺忘又無法忍受的嘶吼。


    雷府之中每夜都能聽到雷靈兒房中傳出驚恐的嘶吼聲,聲音呼喚著她最親近之人來到身邊之時,她顫抖著蜷縮在床的角落裏,死死的抱住她的母親,可是內心的恐懼,夢中的可怕,她卻始終無法言說。


    噩夢不斷的重複在雷靈兒的腦海之中,噩夢也越來越清晰,夢中的場景也越來越具體形象。


    短短十五日,雷靈兒變成了一隻驚恐的小鳥,輕輕的咳嗽都會感到驚嚇。


    始終蜷縮著自己,努力的想將自己保護起來。活潑開朗,天真無邪煙消雲散。


    雷嚴尋來了不知多少名醫高手,可是他們都束手無策。雷嚴之妻日日以淚洗麵,雷嚴也心如刺痛,看著自己的女兒痛苦的樣子,雷嚴幾次劍鋒高舉,想一劍斬斷她的痛苦,可是又數次放下。


    雷嚴也算是侍奉過兩朝天子的老臣了,鐵麵無私,明察秋毫,一聲為官為民為國,牢獄、下放、直言不諱觸怒龍威,為保心中一絲清明,也算受盡了曲折痛苦卻矢誌不渝。


    早朝之後,百官退去,雷嚴望著日益興盛的中洲朝堂,雙目之中帶著無數遺憾,長歎一聲。


    雙手恭恭敬敬的取下自己的官帽,徑直走向九公子的寢宮。九公子正在更換朝袍,蘇公公緩慢走進來,躬身道:“陛下,刑部尚書雷嚴,雷大人求見!”宮女係好九公子的腰帶,九公子揮了揮手,看著蘇公公等在那裏片刻,道:“宣他進來吧!”雷嚴進來之後,放下官帽,伏首乞求道:“微臣求陛下開恩救救臣的女兒!”九公子看著雷嚴的樣子,便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哪怕是被罷官下獄。


    九公子道:“她知道了她不該知道的事情,朕可以救她,但是她卻要一輩子留在朕的身邊,無名無分,而且很可能會連累到你雷家一族人的性命,你還讓朕救她嗎?”雷嚴失落的跪在地上,他想救自己的女兒,可是他又怎麽能拿雷家一族人的命賭自己女兒的命。


    雷嚴失落無魂的跌跌宕宕的回到雷府。夜晚九公子批完奏折,想起雷嚴的苦苦哀求,九公子突然感覺一絲心痛。


    沒有就寢,站在寢宮門前,歎了一聲。這時蘇公公不知出現在九公子身後,道:“陛下武功高深莫測,不過為了陛下的安全,還是讓老奴陪著您吧!”九公子默默點了點頭,兩道身影不知不覺的出現在雷府雷靈兒的房間外。


    突然寒光一閃,九公子手中凝出一枚玄冰針穿窗而入,叮一聲,兵器掉落,九公子和蘇公公兩人破窗而入,九公子憤怒喝斥道:“雷嚴,你要幹什麽?”雷嚴一看是九公子,連忙跪下,道:“微臣參見陛下!”九公子撩起一腳,看了看渾身發抖的雷靈兒,手掌一吸,落地的兵刃落在九公子手中,刀鋒搭在雷嚴的肩膀上,道:“你身為刑部尚書,知法犯法,你是不想活了嗎?”雷嚴之妻爭破下人的束縛,闖了進來,哭泣著乞求著,道:“求求陛下救救靈兒,救救靈兒!”雷嚴怒斥其妻道:“你難道要看著她這樣過一輩子嗎?我們百年之後,她又能如何?與其到時候受盡恥辱,不如一刀來的痛快!”九公子看著雷嚴夫婦痛不欲生的樣子,道:“朕身邊缺一個侍候的侍女,自今日起她不在是你雷家之女,她的生死再與你雷嚴無關!”蘇公公走進雷靈兒的床前,一縷清氣進入雷靈兒體內,雷靈兒不再顫抖,蘇公公扶起雷靈兒,跟在九公子身後,離開了雷府。


    九公子看著躺在自己寢宮的雷靈兒,蘇公公道:“霸道之術乃是皇帝之術,王道之術乃是臣民之術,陛下傷他為君之必為,救她為君之所為!陛下不必糾結於此!雷家雖失一女,換的陛下一次眷顧,是失是得均是未知!”九公子兩指搭在雷靈兒的頸脈之上,雷靈兒驚恐而醒,蘇公公躬身道:“老奴守在外麵,不讓人打擾陛下!”九公子道:“去吧!”九公子緩緩摘下麵具,眼中閃過一縷青光,安穩住了雷靈兒的情緒,讓她恢複一絲清明,九公子解去她身上的符咒,雷靈兒慢慢從床上走下來,跪在九公子麵前,九公子笑道:“看來你都看見了?”雷靈兒點了點頭,沉默片刻,雷靈兒脆生生道:“那裏是什麽地方?一定很難熬吧?”九公子道:“朕的身份,你應該已經都知道了吧?”雷靈兒低著頭道:“待月泉深處對嗎?”九公子轉過身去,道:“想要徹底擺脫噩夢的糾纏,就是朕封住你的所有記憶,你不在雷府的女兒,你不會記住自己的雙親,以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雷靈兒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九公子的背影,道:“陛下又是如何逃脫掉那種痛苦的折磨?”九公子微聲道:“逃脫不掉,永遠也都不會逃脫掉!隻會更深刻,更清晰,不是嗎?”雷靈兒道:“難道就不能保留一絲記憶嗎?”九公子道:“不能!”雷靈兒輕笑一聲,道:“那就來吧!我一刻都不想那些畫麵再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九公子緩緩轉過身,看著雷靈兒的眼睛,一抹青光閃過雙眼,雷靈兒緩緩閉上眼睛,身體就像被束縛起來,微微掙紮過後,暈了過去,九公子抱起雷靈兒,放在床上,道:“好好睡吧!醒來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九公子放下床幔,走出寢殿,初晴姐妹二人等在門外,看著九公子不加掩飾的麵容,不時如癡如醉,見九公子重新帶回麵具,兩人不免有些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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