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相處暮霏霏和夷歌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誰也不會打擾誰,隻是靜靜的陪伴,一起望空,一起呆坐。


    時間短暫很快大家的傷勢已無大礙,有了獸皮上的地圖,也不需要再飛躍那片沼澤。


    大家收拾離開瑪奧村穀,這裏將重新回歸寧靜,但是這裏的記憶卻溫暖著所有人。


    很順利的穿過花穀,一出花穀花穀外整齊的站著一隊人,見夷歌出來,眾人齊聲單膝跪地道:“參見公子”,夷歌很是奇怪道:“你們怎麽來?”為首之人道:“我等是來迎接公子的”,夷歌道:“都起來吧”,九黎等人雖然戴上了麵具但是夷歌還是感覺到她的氣息道:“九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九黎拱手行禮道:“因為這裏又被稱為死亡峽穀,他們聽聞您來了這裏,所以有些擔心,就和我們一起過來了”。


    暮霏霏等人在,夷歌沒在繼續追問。暮霏霏沒想到夷歌可以調動這麽多高手,對他的身份之謎充滿了好奇。


    夷歌命令他們給暮霏霏幾人準備了幾匹馬,進穀之時停留下的馬車繼續它的職責,夷歌和暮霏霏她們道了別,獨自走上馬車。


    暮霏霏騎著馬走到馬車的窗前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夷歌撩開簾子回道:“不會,自己多加保重”,暮霏霏微聲道:“希望下次見麵你不會再食言了,你也多加保重”,說完策馬而去,夷歌微微一笑。


    轉而吩咐道:“我們也出發吧!盡量躲避人群”,雲樓宮主低頭道:“是”。


    其他人早已坐累了馬車,都騎馬前行,隻有夷歌對於馬車的喜愛總是樂而不疲。


    雲樓宮眾人分側夷歌馬車左右,策馬疾馳離開了這片優美的死亡峽穀。


    眾人一襲青衫,半截深青麵具,馬背刀兵。小刺蝟、鬼醫、般男等人也都換了青衫帶了麵具,隻有夷歌一身白衫,半截黑色麵具,疾馳路上眾人避讓,不敢擅自言語。


    山野窮路,落魄書生,神魂跌宕,浩蕩馬陣竟然不躲,疾馳的馬陣,死亡就在咫尺之間,雲樓宮宮主急喊道:“閃開!”那書生無動於衷,夷歌飛出馬車,拎起他重新落到馬車上,眾人急忙勒馬,一陣嘶鳴之聲,馬陣停下,夷歌命令道:“沒事,繼續趕路”。


    馬陣又開始了奔馳,夷歌將那書生扔在馬車的一角,自己重新做好,書生道:“水,水”,夷歌將水袋扔給他,對於這種自尋死路之人夷歌不屑一顧,如果不是擋了夷歌的路,夷歌連看都不會看這種人,夷歌閉上雙眼閉目養神,書生喝完了水,清醒些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夷歌道:“下一個村鎮你自己下去”,書生突然涕泗橫流道:“你為什麽救我?讓我死了的了”。


    夷歌冷漠道:“想死,離我們遠點去死,我的馬蹄之下從不染無辜之人的血”,書生見夷歌氣宇軒昂,風姿俊爽,一雙寒冰般雙眼深邃、死寂,書生如臨深淵,恐死掙紮,良久醒悟,喃喃自語道:“原來死是如此悲痛”,夷歌道:“不知生焉知死,將恐懼看成死亡,枉讀聖賢之書”,書生疑而生問道:“難道我感受的不是死,是恐懼?”夷歌不語,書生沮喪道:“顧別母將恩,妄去世間苦。遍尋聖人門,恨逝未昆侖。”夷歌冷笑道:“聖人無藥,尋仙問道,可笑,可笑至極”,書生微怒道:“我胸有救世之心,何來的可笑之處”,夷歌道:“修身齊家冶國平天下,先修身方能以正天下,救人要先救己,一個落魄沮喪的尋死之人和我說要救濟天下,怕是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了”,書生不再反駁,唉聲歎氣道:“我本是趕考的學子,寒窗苦讀十餘載,遍尋學儒大家,榜上留名本是輕易之舉,隻因得罪朝中重臣之子,讒言誣陷我的文章攻擊重傷皇族,皇上盛怒降罪永世不得入考,父母之願皆係於此,而我又有什麽顏麵麵對二老?”夷歌見他雖然落魄但談吐不凡於是問道:“你的救世之心,可隻救南洲百姓?”書生道:“當然不是”,夷歌道:“那你可有救世之能?”書生道:“救世之能尚有誇大,給養一方百姓還是綽綽有餘”,夷歌道:“我有一法可成全你救世之心,又可慰二老之願”,書生驚喜道:“何法?如蒙兄恩,當世以報”,夷歌道:“我可以為你手信中洲海閣海老先生,如你有能,自可成就你的救世之心”,書生疑慮道:“可是我是南洲人怎可為中洲效力,如此豈不是陷我於不忠之地”,夷歌道:“迂腐之極,你已被南洲降罪,盡忠之路已決,如此回去,二老痛心交加,加之年歲已高,憑你單薄體魄如何贍養二老,為人子女實為不孝,自古忠孝兩難全,如今南洲已絕了你的盡忠之路,你還要自毀盡孝之途嗎?此乃其一也。你遍尋聖人之路不就是為了拯救天下的百姓嗎?如今卻因你是南洲之人,棄中洲百姓,如此之來,就是妄談救世之心,救世之心應不禁一域,不棄一族方為救世,此為其二也。南洲朝廷,淩家一人獨大,君王一怒,伏屍千裏,南洲朝廷侯爵高官,特權階層泛濫,朝廷律法隻束百姓,不縛王侯,如此之法有何公平、公正可言。中洲朝政掌握在霽家全族手中,君王不賢族規嚴懲,霽家族規嚴於律己,賞罰清明,霽家皇族之人,無才無德無功者庶民也,德才兼備,朝臣允之,百姓允之,方可拜將封侯,如此中洲皇族人才濟濟,更是求賢若渴。兩者相比取舍自知,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此為其三也”。


    書生潸然淚下,單膝跪地道:“公子救命之恩在前,開解提點之恩在後,於我恩同再造,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夷歌一副冷淡的樣子道:“你不必感恩於我,該感恩的是你自己,如果不是見你談吐不凡還有幾分才識心性純良我也不屑救你。我說過我從不染無辜人之血,也從不救朽木之才。”書生道:“朽木之人酣睡雖叫不醒,胸懷天下之人夜行難眠,公子大才,自感慚愧,但公子之恩銘記五內”。


    夷歌拿出筆墨寫道:“忘年故友,還魂一別,多有眷念,先生教導久鳴於耳,今識誌子,胸懷天下,可給養一方,故薦先生…….”。


    夷歌寫完書信道:“書信我可以給你,可我隻給你三天的盤纏,其他一物不給,能否到達中洲就算我對你的考驗了”。


    夷歌拿出些銀兩,將銀兩和書信交給他,書生接過道:“小生蒙恩,已受公子大恩,怎敢多求,不知可否請教公子大名,以報後恩”,夷歌並沒有回答而是高喊道:“停車”,車馬停下,蒙恩走下馬車。


    夷歌吩咐道:“去查一查蒙恩,順便查一下他得罪的什麽人?”,幾人立刻快馬前行,夷歌眾人也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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