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甚房內,關好門窗後,成甚激動的搓著雙手說道:“還得等等,剛剛太吵了,等他們睡著了我們就去借酒喝。”說罷將杜汐兒拉到桌邊懇求道:“再跟我說說,那個酒味道怎麽樣。”


    杜汐兒道:“那酒我隻喝過一口,說不清楚。”這句話完全暴露了。


    但是成甚似乎並不在乎,急道:“那就再說一遍,再說一遍。”杜汐兒隻能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成甚又拉著獨孤景問他怎麽才能拿到這酒,獨孤景自然是想讓他幫忙去那個水閣調查一番,於是便提議去水閣查看一下,畢竟琴穀主在哪裏喝過酒。


    成甚思考了一下拍手道:“行,為了好酒必須得鋌而走險。”當下熄燈準前往。


    獨孤景忙提醒道:“不過前輩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閣內,但是我們二人可不能被人發現。”當下說了下計劃。


    成甚點頭稱是,說道:“還是你這個娃娃精,一會你們藏好。”


    三人偷偷下了樓來到內院,成甚直接衝了出去,一群護衛呼喊著追趕,獨孤景與杜汐兒二人在後麵看的忍俊不禁。


    護衛被引走,二人立馬按照之前進來的路線來到牆角花叢翻牆而出,雖然成甚引走了部分護衛,但是從院內走還是太過招搖。


    來到湖邊棧橋上,此處是飄渺樓防衛最為嚴密之處,依然有數名護衛在值守沒有被引走。杜汐兒抽出三枚銀針說道:“隻能放倒三個,還剩一個,你要小心。”


    獨孤景點頭道:“放心,交給我。”


    銀針與人齊出。


    獨孤景的輕功確實不怎麽樣,在他衝向最近的一人之時,三枚銀針貼著他飛過發出極輕微的嗡鳴聲,瞬間最遠處三人便癱倒在地,此刻獨孤景與最近那人之間的距離還有一半還多。


    剩下一個護衛大驚喝到:“站住。”轉頭想叫同伴,結果一回頭發現另外三人已經倒下,當下立馬將一個哨子放到口中就要吹響。


    “嘰——”內院尖銳的哨聲響起,這是成甚搶了一個護衛的哨子吹著玩。又引起一群人的罵聲,張寬的怒吼聲也傳遍整個飄渺樓:“姓成的,老子要宰了你!”


    剩餘這個護衛麵色難看,此刻獨孤景終於來到他麵前,護衛伸手丟了長棍,老老實實的被獨孤景放倒在地。畢竟活的別人的,命是自己的。


    杜汐兒來到麵前說道:“讓人一點都不放心。”


    二人夜幕中前往唯一亮著的水閣,水閣內太過明亮,裏麵的人很難發現黑夜中的二人,二人得以順利靠近來到旁邊閣樓頂向下看去。


    一個監工的護衛對幹活的幾人道:“抓緊時間,外麵的事不需你們操心。”


    閣樓四周打掃已經結束,隻剩兩個婢女拿著抹布仔細地擦著窗台以及四周木板的縫隙。閣樓內最後一塊被換下的木材也被遞了出來,幾個木工師父分工明確正拚裝著。


    閣樓更換木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每一塊木材都是與臨近的木材有所交織,特別是有榫卯結構之處,更需要大動。如果要拆除,四周更是需要足夠多的木樁支撐,所以閣樓維修絕不是一晚的功夫。


    所以樂正商為什麽這麽著急,要連夜完成?


    獨孤景正思索著,杜汐兒突然小聲道:“我需要看一下換下來的木板。”獨孤景恍然大悟,若是琴穀主真的在此處跟別人動過手並且留下了痕跡,那麽以琴姑娘對於琴穀主武功的了解,想必能看出些端倪。


    此刻縹緲樓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尖銳的哨聲此起披伏,內院一片片燈光亮起,一會的功夫整個縹緲樓除了後院全部亮如白晝。


    一個護衛敲響了樂正商的房門,房門剛響起便有一個衣裳半透的美貌女子打開了房門,借著昏暗的燈光女子回身幫樂正商穿衣,毫不在意門外之人。護衛也是習以為常,低著頭未多看一眼。


    成甚與張寬在內院打的不可開交,陣陣掌風呼嘯,劈空破裂聲不絕於耳,外圍則是眾多縹緲樓護衛,將二人團團圍在當中不敢靠的太近。樂正商漫步而來,眾護衛讓出一條過道。


    樂正商走到圈內也不說話,輕咳了兩聲。成甚一見樂正商如見救星,怪叫道:“哇啊——樂掌櫃你來的正好,你快讓你的這些個手下啊把這個瘋子捆起來,老酒鬼要撐不住了,再打就要出人命啦。”


    剛剛還暖玉在懷,現在被兩個人吵醒站到外麵吹冷風,而且這兩人還在自己家裏砸東西,任誰看了都不會心情太好。


    但是樂正商不會,因為他是個商人。


    暖玉還能找回,但是客人不能。


    樂正商竟然笑了笑,說道:“能讓成兄如此應接不暇的情況可不多見,在下還想多看片刻,成兄撐住。”


    成甚罵道:“你這個無恥好色的鐵公雞,你是不是就想看老酒鬼吃虧啊,老酒鬼要是出了什麽事就再也不來你這喝酒了,讓你賺不到酒錢,虧死你,讓你這個縹緲樓關門大吉。”


    嘴上不停,手上也不閑著,張寬陣陣攻勢一一都被化解,一時也不見敗勢。


    樂正商也不理他,對著張寬道:“張兄,明日一早還有要事,何至如此啊?”


    張寬一言不發目露瘋狂,不遠處在窗戶看熱鬧的一人喊道:“老酒鬼鬧騰了一晚上了,不揍他揍誰?”


    樂正商自然知道發生了何事,來的路上護衛已經將經過告知,樂正商道:“原來是成兄不守縹緲樓的規矩,那在下愛莫能助了。”說罷竟然回頭便要走。


    成甚大急喊道:“樂兄別走,別走!是老酒鬼不對,樂兄見諒。這不是聞著酒味心裏癢癢,可是你這跑堂都睡覺了,我又不好意思麻煩,就自己起來找酒喝。可是啊,你養的這些護衛,看到老酒鬼就要上來揍,那老酒鬼怎麽能忍,這事不賴老酒鬼,要賴就隻能賴你。”


    江湖公認張寬武功排在成甚之上,此刻張寬見久攻不下,對方還能分心說話,心中極為氣惱,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成甚一個不慎被掌風掃中“哎呦”一聲倒地,立馬就地打了個滾躲過了後續攻擊口中還罵道:“好你個張狂,你爺爺的,你竟然來真的,不就是打擾你睡覺了嗎,現在時間還早得很趕緊去睡覺,跟老酒鬼浪費時間做什麽。”


    樂正商道:“張兄,老酒鬼說得沒錯,明日還有要事萬不可耽誤。”


    這已經是樂正商第二次提到明日之事了,不由得讓人思索到底何事能讓武功在整個江湖都排的上號的“伴芳菲”和“張狂”兩位如此重視。


    張寬依舊一言不發,手中也是毫不留情,那雙目通紅儼然是個瘋子。


    真是寧入絕回穀,不惹張癲狂。


    樂正商麵色越來越冷,再拖下去縹緲樓的規矩就蕩然無存了,當初為了這個名聲可花了不少代價。


    樂正商冷聲道:“布陣。”


    隨著樂正商聲音響起,四周護衛的包圍發生變化,人頭攢動下形成了大中小三個包圍圈,三個圈還在不停的變化之中,大小也毫無規律的改變著,大圈可變小,小圈也可變大。


    陣成,護衛手中長棍編織防禦,長槍進攻,秩序井然。


    周圍圍觀者大開眼界,紛紛稱讚。


    樂正商道:“二位違反縹緲樓規矩,還望立馬住手,化幹戈為玉帛,你我都不至於失了顏麵。”這話不僅是給對方台階,也是給自己台階。


    成甚叫到:“對對對,快住手老瘋子!”


    張寬本來也準備停手,被這一句“老瘋子”叫的怒火上湧,手下更不留情,一時間成甚嗷嗷怪叫四處亂竄。


    樂正商無奈道:“老酒鬼,你犯錯在先,你就讓張兄打一掌就當作是我縹緲樓的懲罰了,事後請你喝酒。張兄你也別下狠手,大家以和為貴,日後江湖再見還是朋友。”


    “酒,有酒?”成甚一聽有酒立馬就上了頭,再加上之前杜汐兒的煽風點火,此刻眼神發光,“是不是你收藏的好酒?”


    樂正商一愣,道:“是,受多重的傷就有多好的酒。”


    成甚立馬站住了,用手戳著自己的胸口道:“來,往這招呼。”


    張寬本就緊緊跟著,此刻成甚站定他正好一掌推來,巨大的壓力將成甚須發皆吹起。成甚咬緊牙關,閉著雙目等待這一掌,等了半天,隻感覺風靜無聲。


    偷偷睜開眼睛瞧去,卻見張寬一掌在自己身前寸許之處停下,這一掌不僅沒有打出連威力都收了回去。


    成甚不樂意了:“你這是幹什麽?趕緊動手啊!”


    張寬冷笑道:“想喝酒?”說罷收掌扭頭便走。


    成甚大急,忙追了上去:“這不行,張瘋子,你得打我一下。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不厚道啊!張瘋子!張瘋子!”


    但是任由成甚怎麽罵,張寬也不生氣,反而越來越開心。


    隻要成甚現在不開心他就開心。


    樂正商揮手,眾護衛散開分出一條道讓張寬離去,但是卻把成甚圍住。


    成甚麵色尷尬,向樂正商問道:“這個酒還能喝到嗎?”怕樂正商不同意,又道:“你也看到了,是張寬自己不打我的,這事不賴我。”


    樂正商麵露微笑揮手讓眾護衛散去,自己也轉身離去。


    成甚緊隨其後道:“要不你動手打我一下?我可破壞了縹緲樓的規矩,你這樣會很沒麵子的……”


    聲音傳來,沒看到好戲的眾人大失所望。


    雪老人神色平靜,透過窗戶看向後院方向。


    過了片刻有下人收拾打掃內院,過程有條不紊。雪老人的房中也來了數人修補窗戶,同時安排雪老人住到其他屋。


    臨走,雪老人想起有個送酒的跑堂曾看見自己屋裏的兩個人,心中道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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