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你說為什麽人間如此多的奇怪傳聞,以前我隻聽說過雲染告訴過我,具體我還不知道呢。凡人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


    “嗯......這個東西吧,這個事情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久到天地初開,六界歸於混沌。這世上還隻有一棵樹。一個人。盤古,還有那是一棵大柳樹,就長在一片汪洋海邊。你可別問我為什麽柳樹會出現在海邊。


    那時候的六界,混沌開始,那時候沒有統治者,也自然沒有那麽多天規人律約束著,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那時候,六界上隻有一個凡人。


    那是女媧娘娘造出的第一個人。她俊俏健美,黃棕色的肌膚,長長的黑發。女媧娘娘說,她會是凡人的始祖。後來......”


    “原來是這樣啊,你講的故事真的很好聽的啊,原來竟然是這樣有的凡人啊。”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你當然不知道了,那時候混沌開始的時候,我也是昆侖的一朵蓮花,就......就和他一樣。”


    “那你是不是很厲害啊?你既然活了那麽久應該戰鬥力很厲害的吧?”


    文蘭緩緩回憶,當初女媧為了造她,取這世間唯一偌大的海底朱砂...當初那也是一粒一粒磨碎磨細,用海水細細澆灌,按著自己的樣子,捏出眉眼。


    她依稀記得當初天邊晚霞為腮,銀河星辰點睛。她有了生命,初一睜眼時,連天地都黯淡了一瞬。


    隻是女媧娘娘還沒來得及為她造出一個伴侶,共工便一頭撞倒了不周山。女媧娘娘急急忙忙去補天,便留她一人在這世上,奔跑、玩耍。她又緩緩去了昆侖生長。


    當初,文蘭每天都要去海邊,找那顆忘憂青蓮訴說,與他一起說話,隻不過,他若是能多看她一眼就好了。


    文蘭若是按照從混沌開始的話已經很老了,老得說幾句話就要咳嗽。一咳嗽渾身身子頭發直掉,紮得文蘭直皺眉。


    隻不過她當初跳下誅仙台之後,就是重新投胎了,也算不是年紀很大了,


    花想容老是抱怨文蘭總是不好好陪她說話。開小差,文蘭無奈,拿枝葉指指地下:“我老了,哈哈,早就成了個老太婆了,若是不算跳下誅仙台的話,那我的曆史可就太多了......


    花想容低頭,在地上左看右看,都看不到有什麽可以陪她說話。:“文蘭,你能告訴我,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為什麽我會在你的身邊?夜微瀾到底......其實你大可以把我放下山的,這樣他們就不會為難你的了,我隻是想要去找夜微瀾問個清楚。”


    “現在你要是下山的話,可能就會被那些人給殺了,現在下方人間正在很多人都在追殺你。都紛紛議論你是妖女,至於這個傳聞是為什麽而來,我已經讓海棠去徹查了。你就不用擔心了。什麽時候安全了,我什麽時候就會告訴你的。你若是想去送死。那你就自己去吧。”


    花想容左端祥右端詳文蘭的表情,看著文蘭似乎有些個不開心的樣子。真有點眼熟文蘭。花想容開心地笑了:“沒關係沒關係的,通過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我相信你絕對不是壞人的。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在這山上的,多好玩啊,我們就一起玩吧!”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不願意相信夜微瀾傷害你了對吧?我能猜得出來你很喜歡他。通過你這麽多天一直都想下山去找夜微瀾我就看得出來了。”


    “我倒是已經無所謂了,在這裏與一個女知己日日玩耍,把酒言歡,這不是更好嘛,文蘭你說對不對嘛。”


    “恐怕你不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了,你嘴上倒是說著把酒言歡,其實憂愁的眼神都在你的臉上呢,你這小屁孩開不開心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其實,文蘭,你有喜歡的人嗎?”


    “你在問我嗎?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有喜歡的人,你看我像是主動倒貼的人嗎?不都是有人喜歡我嗎?”


    隻不過文蘭心裏被花想容這麽一問仿佛早被這段時隔很多年的感情磨出了一個洞。若是世間萬物所有的喜歡都能得到回應該是多麽好啊。


    此刻忘憂青蓮並沒有見到,亦或是不見了,心裏的傷口洞裏一陣一陣地犯疼,空落落地讓她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


    花想容在山上一旦看到了一點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要跑去問文蘭:“文蘭文蘭,你看沒看到那個東西,那個東西有點閃爍閃爍,


    文蘭愣了一下,才輕輕地歎氣:“不知道,沒有注意過。這個東西不是屬於你的,它是屬於它自己的。”


    花想容不明白文蘭這是什麽意思,依舊執著地搖著文蘭的胳膊不依不饒:“文蘭?蘭蘭,小蘭蘭,你就告訴我嘛,告訴我嘛,你應該什麽都知道的啊,在我心裏,你們這些神仙都是最厲害的啊。”


    文蘭呆呆地站在原地,大眼睛眨了又眨,眼底又幹又澀,心底又酸又疼,終於站不住抱著肩膀蹲了下來。有水滴從她眼中滲出,滴滴掉落,打在了沙灘上。沙灘上一粒一粒砂子,被慢慢氤濕。


    文蘭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是那麽的難受,為什麽她一看到花想容,就感受到自己是那麽委屈,既委屈又難過。可是現在這六界中所有人或者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像花想容那樣衝她俏皮地眨眨眼跟她說話。


    水滴順著文蘭的臉流到她嘴裏。鹹鹹的,苦苦的,像苦情海水的味道。


    花想容有些害怕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文蘭哭泣:“文蘭我錯了,你不要哭好不好,我是不是做錯什麽讓你生氣了吧?你說出來,我保證以後不打擾你了啊。”


    文蘭抽噎著問:“這是什麽啊,怎麽讓人心裏這麽難受?我根本就不是因為你,我是因為這個東西。這是什麽東西居然讓人這麽難受。”


    “這是淚水啊。你難道不知道淚水是個什麽東西嗎?難道這是你第一次哭嗎?你身上有淚水的特有的味道。所以你心裏發苦的時候,就會有苦情水從你眼底掉出來。然後就是眼淚了啊。現在你知道了吧,你們神仙終於有一件事情是我知道的來。“”花想容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文蘭身後。


    “眼淚......眼淚是個什麽東西,我仿佛已經很多年沒有了。”


    花想容她蹲下身,拍著文蘭的肩頭,柔聲說:“別難過,我會為你好好挑選一個如意郎君的啊,然後讓他天天陪著你。有一個如意郎君那是真的很幸福,你是不是也很向往?”


    文蘭突然心裏一陣抽痛。她抽泣著使勁搖頭,邊哭邊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我不要!我隻要要他,他為什麽不喜歡我。我要等他回來,把我帶在他心口到處走!我那麽喜歡他,為什麽要跟我搶他。”


    花想容又輕輕歎了口氣:“文蘭,你是不是也真心的喜歡過一個人啊?看你哭成這個樣子,到底誰欺負你了啊?我聽雲染說過了一旦把苦情海的所有苦水都渡過去了,他就會忘情,把你忘得一幹二淨。你還要等他?等一個忘了你的人?”


    文蘭的淚水掉得更凶。她不停點頭,一邊抽噎著又說不出一句話。


    花想容還有文蘭同時歎了一口氣,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好的結局。他們卻終是什麽都沒說,任文蘭站起來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開去。


    花想容盯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著什麽。隻是努力回憶剛剛她到底說了什麽,為什麽會讓文蘭這麽不開心啊。


    文蘭從來沒有過爬山下海。她選擇終日站在一處角落等待。哪怕那個人永遠不回來,哪怕他永遠也不會看到她。隻有他值得,哪怕等到苦情海枯,變作桑田。


    這世間自混沌之後,女媧娘娘後來又造了很多人,有男人也同樣有女人。可哪個都沒有造她時那樣精心。


    人間不值得,但是凡人。男人女人們結伴成雙,生兒育女,演化出紅塵繁華無數。人間朝代更迭,世間滄海桑田。隻有文蘭,無論前世今生,始終還在等著他。還是依著老鬆樹,眼睛望著海的那一邊,不停等待。


    她也不是不照鏡子,文蘭偶爾臨水照到了自己,綠水青山,黑發俊顏,滿臉美麗。她窈窕的身形已經凹凸有致。隻有眼中還滿是祈望。


    文蘭還是依稀記得當初昆侖神在的時候,她當初抱著還未化成人形的一團小肉球站在東海海口裏,當初昆侖神語重心長地說:“世間萬物生來都是值得活下去的,每個人都有其存在的意義。”


    那時,文蘭靈智尚淺,不能很好地消化昆侖神的意思,等到後來能化成人形,遇到一切,文蘭也就大徹大悟了。


    就像是大海裏的魚蝦,活著是為了讓眾人填飽肚子。大海裏的水草,生長著是為了讓眾人藏在裏麵睡覺。死了,也沒有人能夠看到。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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