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死全嗎?”


    如此冷血無情的回應,程懷火都氣炸了,他還想繼續罵,我阻止了他,我們不做口舌之爭。


    我對白少堂道:“白少堂,如果你跟我說為了白白你現在要出去,求我放過你,我敬重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那麽狼心狗肺,懶得跟你廢話,要來便來。”說完我對通道口裏麵開了一槍。


    程懷火對我道:“我們去前麵的柱子,我有夜明珠,我丟進去,你開槍。”


    我同意了下來,並且抓緊時間行動,快速往前麵衝,白少堂看見有機可乘,連忙和另兩個雇傭兵開槍,一排排子彈打過來,都沒有打中我。接著是程懷火過來,我先開一槍給他掩護,他自己又開了幾槍,有驚無險來到我旁邊,剛站好,子彈劈劈啪啪打在柱子上,陣陣石子和灰土飛揚,遮蓋住視線。


    等槍聲停下來,裏麵的白少堂又道:“金夜雨,難道我們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嗎?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子彈大不了我?”


    我沒有回話,因為這時候視線已經變回清晰,我的狙擊槍上了膛,示意程懷火扔夜明珠。程懷火的夜明珠早就準備好,揮手就能往裏麵扔,夜明珠的光芒瞬間把通道裏麵的情況照得異常清楚,我看見兩個雇傭兵一左一右蹲在出口後五米的石壁邊上,手裏都拿著槍對準外麵。他們發現夜明珠丟進來,不知什麽東西,但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夜明珠開槍,而我趁機一槍幹掉一個。


    白少堂大聲喊著另一個往裏麵退,靠近他,我和程懷火追過去。我們來到入口,槍口對準轉角處,隻要白少堂出來我就能一槍狙殺他,不過這老東西很聰明,不出來,廢話卻是一大堆。


    我對程懷火道,你走遠點對著我這邊開槍,記住不要打到我,開完槍你大聲喊:“李綿芳你竟然沒死。那老東西可能會信以為真,隻要他探頭看,我立馬開槍爆他的頭。”


    程懷火說這主意不錯,悄無聲息就端著槍走開,等站好位置,直接對我這邊開槍,子彈打在我頭頂的石壁上,嘚嘚嘚一通亂響。接著程懷火大喊起來,就照我對他的話喊,結果白少堂那邊真有動靜,但探頭出來的不是白少堂,而是雇傭兵,雖然他速度很快,一彈出來看了一眼就想閃回來。不過我的子彈更快,扳機一扣,他應聲倒地!我順手拿了一張靈符念著咒語撒進去,一團巨火往裏麵狂奔,但真如林振堂說的那樣,這團火還沒去到轉角處已經徹底被撲滅。


    白少堂道:“金夜雨,你很聰明,不過道術對我沒用,你再用我就破了你。”


    “你出來,不出來我丟炸彈了……”


    “你有炸彈需要和我廢話?”


    我恨我沒有!不過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怪物,我又摸出兩張靈符,同時向程懷火招手,他走過來蹲著,槍口對準裏麵,我才空出手用靈符招出五頭怪物,它們劈劈啪啪往通道裏麵跑,速度很快,力量很大,轟隆轟隆的聲音傳出來。悲劇的是,它們剛跑到轉角處就撲撲撲幾聲,一頭頭都變成一灘血肉,我還沒看清楚白少堂用的什麽辦法來破。


    麻煩了啊!怎麽對付他?我正想著,段盈盈突然喊了一聲,讓我趕緊過去,我把狙擊槍遞給程懷火留道:“隻有染了血的子彈才能殺死白少堂,你用狙擊槍,就算殺不了他都不要讓他出來。”


    程懷火接過狙擊槍說了一聲好,我連忙往回跑到金屋門前。


    就看一眼,我淚如泉湧,向飄飄……她竟然已經沒有了動靜,她眼睛閉著,手垂落下來,腦袋歪向段盈盈的懷抱,段盈盈的褲子上全是她的血。我整個人在發抖,心情亂七八糟,和向飄飄認識到現在所經曆過的一幕幕仿佛播電影般,快速在腦海裏閃過,我的耳朵像是突然間什麽都聽不見了,失聰了!而且我還說不出話,動作很遲緩,我很費勁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慢慢的蹲了下來,慢慢的伸出顫抖的手去探她的鼻息,差不多到的時候,段盈盈突然抓住我的手,搖了搖頭。


    雖然看到錦囊的話我就已經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我恨白少堂的打擾,她走了我都不能送她最後一程,跟她說最後一句話,比如,我喜歡她。我感覺難以接受,我們一切經過那麽多磨難,她沒有死在月斜古墓、沒有死在苗源密室、沒有死在大雁塔地宮、沒有死在馬王堆兵器庫,即便是剛剛,都沒有死在強大的林振堂和老和尚手裏,卻死在三個不知名的道士手裏,真的無法接受。


    可我知道這已經是事實,一個令人無比悲傷、無比憤怒的事實!


    壓抑的情緒,令我不自覺的爆發出一聲巨大的呼喊,聲音回蕩在皇陵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震的灰塵滾滾而落,那是悲傷的呼喊,亦是最有力量的呼喊。我蹭地站起來,拔出短劍往回走,段盈盈跟過來,嘩啦啦翻過她的包,把裏麵的所有東西倒在地上,她撿起一包藥粉以及一個盒子,還有舍利。她把舍利塞進我的口袋,藥粉拆開拿在左手,盒子拿在右手,和我並排來到通道口,她毫不猶豫把藥粉撒進通道裏,然後打開手裏的盒子,裏麵不知跳出來一個什麽東西,帶出一陣狂風往通道裏麵吹。


    把盒子一扔,段盈盈撿起地上的衝鋒槍就往裏麵衝,程懷火想追,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告訴他裏麵有毒,他留在外麵,我跟進去。


    第一次,我感覺自己可以是一頭野獸,而且還是一頭饑腸轆轆的野獸。


    我邊走邊咬牙切齒對段盈盈道:“白少堂有法寶,但我有短劍,隻要靠近他五米範圍他就沒辦法用法寶,而且子彈能打進他的身體,我需要一個五米的距離,注意配合。”


    段盈盈亦是咬牙切齒道:“我們會殺了他。”


    很快,我和段盈盈來到轉角處,就那一刹那一條槍探出,扣動扳機嘚嘚開了五槍,其中一槍打中我的左臂。血噴在我臉上,我倒在地上看見了白少堂的鞋頭,我揚手就把短劍扔過去,正正扔中,短劍插在他的鞋頭上,他慘叫了一聲立刻把腳縮回去。我忍耐著巨痛立刻對段盈盈道:“去追,不要讓他有時間拔短劍。”


    第二百四十七章:主墓室


    段盈盈立刻追過去,裏麵黑漆漆看不見,段盈盈瘋了似的開槍。


    嘚嘚嘚的聲音響著,我很擔憂地從地上掙紮起來,往回走了十幾步撿起地上的夜明珠追進去。剛轉彎我就立刻丟夜明珠,用我能丟出的最大力氣丟。夜明珠不負所望,在半空飛過,咯咯兩聲落在段盈盈的前麵。我追過去,突然看見一具獸像,我心裏動了一個念頭,連忙大喊道:“盈盈,趕緊回來。”


    段盈盈不知發生什麽事,隻是停下來,並沒有立刻回頭跑,我又喊了幾聲她才回頭跑,夜明珠都沒有撿,踉蹌跑到我跟前,我拿過她的槍道:“你立刻出去,有多快跑多快,我要毀通道,我就不信毀了通道他還能活下來。”我舉起衝鋒槍對準獸像道,“立刻跑。”


    段盈盈咬牙往外麵跑,就這時候裏麵響起槍聲,白少堂衝出來,不知是在裏麵遇上狀況還是洞悉了我的意圖。我管不了段盈盈才跑了沒幾步,連忙開槍打獸像,嘚嘚嘚一陣掃射,衝鋒槍突然哢哢兩聲響,沒了子彈,獸像還沒有被打爛。


    我把槍倒了過來,用盡右手的全力對準獸像拍過去。連續拍了有五六下,手臂發麻的不行,獸像才劈啪一聲碎成一堆。就那瞬間,整條通道都搖晃起來,就仿佛第一次我和我媽毀蝙蝠洞隔壁的入口一樣,沙沙沙的灰塵往下麵掉,然後是巨石。


    我丟了槍奮力往外麵衝刺,剛轉彎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倒塌聲,震動感強烈,我腳步受到影響,左搖右晃,前麵的通道頂又有石頭砸下來,一個閃的速度沒把握好,被砸中肩膀。我摔在地上,隨即一塊石頭又砸在我的背部。


    我以為我要被埋起來,突然前麵一束亮光照射進來,就照在我身上。下一秒,程懷火衝進來,伸出強而有力的手把我拉進來,架著我快速往外麵跑。


    我和程懷火剛跳出通道摔在地上,後麵隨即傳出白少堂的聲音:“金夜雨,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轟隆,皇陵大廳發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的搖動,水銀池嘩啦啦的沉下去,其中一座放著琳琅滿目的珠寶的金屋倒塌,到處都是塵土飛揚。整整過了有一分鍾,一切才逐漸平息下來,四周變得死寂,除了風聲以及水蟹子所在的通道傳來的火聲之外,並沒有其它聲音。


    我捂住手臂慢慢爬起來,剛坐好,程懷火撕攔我的衣服,翻我的包,拿出適合的東西給我止血,他說子彈沒有穿過去,他拿不出來,我說那就不拿。我咬著牙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向飄飄那邊走過去,我打算把她扶起來扶進金屋。然而,我隻有一隻手能使上力氣,好困難,最後是段盈盈幫了我,和我一起把向飄飄架進金屋。


    我們剛把向飄飄放下來,安靜了沒多久的皇陵大廳又整個震動起來,地板左右搖晃,頂端不停落下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砸滅一道又一道火油溝,砸壞一根又一根獸像柱,一副皇陵即將就要倒塌的狀態。


    看見這樣的環境,段盈盈連忙拿了原先被她放在神台上的王印對我道:“我們立刻進主墓室毀滅王液,解開詛咒,然後離開。”


    “必須把向飄飄帶出去,快,架她出去。”好殘酷,剛把向飄飄架進來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是意想不到的,而且後果會非常糟糕,我妹在哪我還沒找到,如果皇陵倒塌,別說有找她的時間,我們能不能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出了金屋門口,我對迎過來的程懷火道:“你把向飄飄抱出去,就走我們進來的路,看看那些水蠍子什麽狀況,能過去就先過去,不能就在原地等我們,我們進主墓室,會盡快出來。”


    程懷火沒有廢話,立刻把狙擊槍掛在肩上,雙手抱著向飄飄走人。


    我和段盈盈往金屋後麵的主墓室大石門走,把王印放進相對應的石孔裏用力扭。等扭完,我以為會聽見兩扇巨大的石門發出隆隆隆的響聲,然後打開,結果不是那樣,石門完全沒動靜,反而是倒塌的水銀池右邊的石壁出現一道門。


    我和段盈盈快步走過去,進了門看見一條通道,地上還是有火油溝,我拿出打火機點燃,頓時一條火線快速往前蔓延,盡頭就是主墓室。


    好驚訝,真的好驚訝,兩扇大石門後麵竟然不是主墓室,我當時還懷疑這個設計有問題,還覺得沒有王印可以用炸藥炸開石門,原來石門竟然是偽裝,就算炸粉碎了都進不了主墓室。


    帶著強烈的震驚,我和段盈盈快速往裏麵走,穿過了有五十米長的、很幹燥的通道,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塊高有兩米,寬有一米的石碑,就立在四四方方的大墓室中間。


    石碑後是一副石棺槨,上麵立著一隻高三十公分左右,頂小底大的白玉瓶子,裏麵放的應該就是王液。石碑兩邊是石神台,右邊神台上立著一尊獸像,左邊神台上放著劍架,一把生鏽的鐵劍平放在上麵,劍很長,估計有一米二三,應該是墓主人生前的配件。


    石碑上有字,不過灰塵很厚,我走過去用手抹了抹才看清楚,由上而下寫著:夜郎王興墓!


    對了,就是這裏,就是夜郎王興。


    帶著幾分焦急與興奮,我繼續用手抹石碑,在右下角看見一串文字:替祖王行令,各受詛家臣將屬仇敵罪徒今起歸於天命,非郎國咒可滅。


    我有專門研究過,所以看得懂,段盈盈看不懂,她連忙問我石碑寫了什麽?是不是和解咒有關?我道:“對,這墓碑是末代夜郎王興的墓碑,這句話是:替祖王行令,各受詛家臣將屬仇敵罪徒今起歸於天命,非郎國咒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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