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當年趕屍大會,魏家孫婿唐方一舉奪魁,天下共見,人人佩服,你白寒就算想奪去祝由宗主之位,也要堂堂正正和唐方一戰,戰不過唐方,我等隻當你是條發了瘋的野狗,大家都散了吧。什麽勞什子趕屍大會,沒有祝由四大宗門每一個在場,我們來這了做什麽,顧五,今天的事情,你怎麽也要給我們祝由同道一個交代。”


    白寒定睛一看,對著開言之人冷冷道:“若是我沒有老眼昏花的話,閣下應該是麻陽張家掌櫃的,你若是不服我,大可上來與我一戰。”


    “白家陰刀陰毒,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打贏我有什麽意義,我又不爭這祝由宗主之位,你的對手是魏家孫婿唐方。”


    “唐方……”白寒往四處一掃,冷冷道,“你們當真把唐方當成祝由宗主不成?”


    不錯。不錯。有不少年輕人起哄,這些大多數是當年參與過趕屍大會,見過唐方出手的人,但是也有不少老一輩的人沉默不言。唐方自任宗主之位始,論才德,卻難服眾。


    白寒大聲道:“今日我便是要曆數這個小子四大罪狀,揭開這小子的畫皮。”


    白寒打了一個響指,頓時間,一根數丈高的竹竿升起,一滾,便是一張遮天蔽日的大旗,旗上寫下了鬥大字跡。


    “第一。不忠!”白寒朗聲道,“唐方自任祝由宗主之位,不思為祝由盡心盡力,反而與龍虎山妖女美色所惑,背棄祝由,當年龍虎山一戰,便是明證。”


    唐方與紫玲玎的狗血故事,在祝由中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諸人自然知曉,鐵證如山下,下麵雖然有人想辯駁,但是卻沒有理由開口。


    白寒再道:“第二。不義,魏家對唐方仁至義盡,甚至將魏家大小姐許配給他,當年唐方大婚,天下皆知,但是明明他有了魏家大小姐為妻卻還貪心不足,與多少女子勾勾搭搭,試問,這事放在諸位家中,你們忍得了嗎?這樣的人,配為祝由宗主嗎?”


    “白寒,這是人家的家事,與你何幹,魏家大小姐都沒有站出來休夫,你這算是操哪門子的心。”下麵的人開始反駁了。


    “不錯,這原本是魏家的家事,我白寒不應多言,但是唐方既然身為祝由宗主,便理應為我祝由名聲考慮,若是天下人皆知我祝由宗主如此亂情,肆意妄為,我祝由的臉麵何在?如此聲名狼藉之人,如何做得我祝由宗主之位??”


    白寒續道:“第三,不仁。唐方出道以來,嗜殺成性,陰山何罪,卻被他殺得血流成河,無數陰山弟子枉死在他手下,這等仁義不施之人,豈能成為祝由宗主!”


    唐方嗜殺,天下皆知,特別是陰山一戰,成為唐方出道之後標誌一戰,但是天下隻認後果,卻哪知前因,反駁之聲已經稀稀拉拉地少了。


    “第四,不孝。”白寒續道,“唐方之所以能登上祝由宗主之位,皆是魏老宗主一力扶持,他不思報恩盡孝,反而逼死魏家宗主,試問天下,還有這等人麵獸心之人嗎?試問天下諸位英雄,這樣的人,能夠坐上祝由宗主的位置嗎?不忠不義,不仁不孝,此四罪,樁樁血淚,件件鐵證,唐方唐方抵賴不了!”


    “魏老宗主死了?”底下頓時一片嘩然,這消息如同炸雷一般炸開,魏老宗主在祝由,便如擎天大柱一般的存在,他一死,自然不少人不能接受,而且還是被唐方害死的?!


    這怎麽可能。


    “白寒,你休要空口無憑,魏老宗主現在到底有沒有歸天,豈是你一口能夠咬定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魏老宗主真的死了,你又怎麽知道是唐方害死的。”


    “白寒原本就是祝由叛逆,我們豈能聽信他一麵之詞,大家把這賊子一並殺了,然後一齊獻給魏老宗主,魏老宗主春秋鼎盛,豈是他說歸天了就歸天了!”


    白寒冷冷一笑道:“此事,諸位可不信我,但是我今日所說若是有半個字是假的,我白寒願受萬劍穿心之痛!”


    諸人一愣,白寒如此斬釘截鐵,難道果真有此事不成?


    若是白寒所言非虛,那唐方的確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了。


    但是,一麵之詞,豈能服眾,白寒拿不出信服的證據,隻能是血口噴人。哪怕他賭下血咒!


    底下竊竊私語,魏老宗主歸天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所有人都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第648章先落一子


    底下竊竊私語,魏老宗主歸天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所有人都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遠山,一處偏僻之地,唐方等數十人正在眺望此地,關注著趕屍大會的一舉一動,魏柔冷冷地道:“白寒這四大罪,倒是句句在理,沒有一句虛言。”


    “好了,你就少編排我弟弟了,白寒這次敢這麽大陣仗的來舉旗造反,肯定後麵有高人撐腰,唐方,你要不要下去,將他後麵的人給逼出來。”


    “不急,先看看,先看看,大家稍安勿躁。雖然我知道白寒這小子,憋了這麽多年,總要爆發一次,但是沒想到他這次倒當真是孤注一擲了,不過還好,暫時還在老夫的算計之中。”唐方眯起來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充當起一點正形都沒有的在世神仙。


    “老祖,這盤棋,您下一步準備落什麽子?”張合在旁小心翼翼地問道。


    “棋既然已經下大了,就應該等著這小子先落子,然後我們再後發製人,才好讓他滿盤皆輸!”王仙嶠笑道,“好戲才剛剛開鑼,急什麽。”


    白寒等四下議論漸漸平息,才道:“我所言或許不信,但是顧家所言,難道你們也不信嗎?”


    白寒道:“顧當家的,我所言何有半句虛言?”


    顧五麵色不善,沉吟良久道:“不錯,白當家的所言句句屬實。”


    白寒的話,或許可以不信,但是顧五在趕屍一脈中,威望頗高,他為白寒佐證,自然大幅度地提高可信度,稍稍平靜的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


    王仙嶠一拍大腿,嚷道:“這小子也反水了。”


    唐方淡淡地道:“我當年得罪過他們父子,他們出來陰我一把,也是正常。”


    “老祖,你要是在不下場自證,怕是這八個大字你就要坐實了。”王仙嶠苦著臉道。


    “四罪,這老小子便是判我十罪,百罪又如何,在祝由,若是光憑嘴能當宗主的話,王仙嶠你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了。”


    王仙嶠哭喪著臉道:“老祖,我可不敢跟您搶飯碗。”


    “看,好像有人來了……”蘇三娘子看著趕屍大會現場,全神貫注道。


    “是鄔家的。”王雲光點頭道,“鄔家的人來了。”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道,隻見幾個衣著黑色的人抬著一頂小轎,向著擂台前走去,這幾個黑色少年,諸人怎麽不識得,正是鄔家的幾個平日裏飛揚跋扈慣了的弟子,現在他們都是低眉垂眼,麵色恭敬,不少人已經猜到了這轎子裏麵的人是何身份了。


    黑色小轎上場,一人緩緩打開轎簾,鄔家家主緩緩地走了出來,低眉一掃,徑直坐了下來,四名弟子拱衛四周,甚有氣勢。


    白寒上前一拱手,道:“白家弟子白寒,見過鄔家家主。”


    白寒一語出來,頓時間人群中哄鬧一片。


    要知道鄔家雖然在祝由中聲威鼎盛,但是鄔家家主卻是極為低調,很少有人見過他。


    甚至上次趕屍大會,他也沒有出現過,為何今日為了這“偽”趕屍大會居然會親身赴會?


    鄔家家主一揮手道:“白寒,是你?很好,很好。很好!”


    白寒微微一笑,道:“隻要鄔老您好,我白寒自然也會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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