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斷粲雙目通紅,剛才與秦滿一戰,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原本以為憑著有高人助陣,可以般原本失去的劣勢扳回,但是哪知道對方居然有了兩個如此深不可測的高手橫插一手,特別是那精壯漢子,連那無與倫比的凶獸都被他滅了,今日一戰,若是再強撐,隻要那兩個高手中的其中一人出手,白苗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絕境。


    “回去,退!給我退!”斷粲咬牙大聲道,幾個白苗的近衛,擁簇著斷粲,向穀外後撤,更是助長了花苗士氣,花苗趁勢掩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白苗族人的屍首。


    花苗族人還待乘勝追擊,忽然唐方高聲道:“窮寇莫追!”


    唐方一戰,在花苗族人中豎起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頓時不少族人如同聽到了聖旨一般,當真停了下來,秦滿也不假思索地道:“所有人停下,聽唐方的,窮寇莫追!”


    撿回一條命的白苗族人,哪裏還敢再戰,頭都不回的向著穀外跑去。


    看著白苗族人倉皇失措的敗退,山穀中響起了如浪潮般的歡呼:我們贏了。


    所有人擦了擦臉上的血霧,露出了燦爛笑容,今日若非王仙嶠和唐方鼎力相助,所有人心知肚明:他們難逃一死。


    朝陽照在秦滿的臉上,絕處逢生,此時他,從未有過如此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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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4章定計


    熾烈陽光,耀眼奪目,秦滿暗自鬆了一口氣,花苗一族,算是經曆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洗禮之後,保住了,但是此時的他,看著在歡呼雀躍的人群,瞬間情緒有些低落。


    花苗雖然保住了,但是那些死去的花苗族人卻是永遠不能在複生了,贏了又如何,敗了又何如?隻是一場輪回的結束,而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端,依然不會停止,下次再戰,或許三日後哦,或許一年後,元氣大傷的花苗,還能再由再戰之力麽?


    隻要唐方離開,他花苗依然免不了全盤盡沒。


    冤冤相報何時了,秦滿深深歎了口氣,看著背影有些蕭索地唐方,此人深不可測,向他這樣的人才,又怎麽會長期盤踞在苗疆,充當他花苗的守護神,花苗想逃過此劫,靠的隻能是自己。


    可是……秦滿澀然回首,今日一戰,花苗雖然勝了,但是依然耗損了七八十個精壯漢子,而且還有不少人身負重傷,沒有常年休養,絕難複原,如今的花苗,已經瀕臨絕境,就算再想崛起,恐怕二十年內絕無可能。


    秦滿抬頭看了唐方一眼,若是能與此人交好,依著唐方的名頭和今日一戰之威,就算不能時刻出手,但或許憑著此人福澤,尚且能換來花苗二十年的休養生息,隻是唐方對於自己和花苗來說,都是仁至義盡,自己又有什麽本錢去央求人家呢?


    花苗複興之路,且長且險,所有的千金重擔均壓在了他族長的肩頭,秦滿有些力不能勝,但是此事,很大的原因是因自己而起,是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秦滿走了過去,拍了拍唐方的肩頭,真誠地道:“多謝。”


    唐方魂遊天外,敷衍地道:“嗯?”


    他的心中依然想念著那個讓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繞的女子,唐夢琊。


    未曾一日敢忘嗬!


    “唐方,”秦滿看著失魂落魄的唐方,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隻得無聲地拍了拍唐方的肩膀,歎了口氣,道,“進去再說。”


    花苗的人族人已經開始有序地清掃戰場,唐方花苗核心份子來到穀內,盤膝坐在地下,此時心情大好的花苗族人們捧出了珍藏在穀內的苗疆米酒,王仙嶠湊了過去,喝了一口連連豎起拇指,道:“好,好東西。”


    王仙嶠雖然由於性格的緣故,不受人待見,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若是沒有他的出手相助,可能這其中便沒有人能夠破得了那神秘女子的降頭之術,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對王仙嶠感恩戴德,就算王仙嶠說得出話,在難聽,他們也有用笑臉迎著,如祖宗一般伺候著。


    秦滿顯然全無心思,隔了好久,開口道:“唐方兄弟,你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似乎她對你十分熟悉。”


    “啊!”唐方應了一聲,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希望不是舊識。”


    秦滿等人如何能猜透唐方的心思,王仙嶠搭腔道:“那女子確實有些鬼門道,似貢師而非貢師,不過能調教出這等厲害的弟子的人,確實很有一手,我很想跟她師父過過招。”


    “師父?”諸人麵麵相覷,單單這個女子就已經恐怖如斯,若是惹出了那個女子,豈不是更加恐怖的存在,那,即便是有唐方和王仙嶠相助,花苗依然會大禍臨頭。


    王仙嶠聳了聳肩膀道:“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也許那小娘子的師父早已半截入土,化作一堆白骨也說不定,嘿!你們不用這樣憂心忡忡的樣子嗎?高興點會死麽?”


    秦滿下定了決心,開口試探道:“唐方,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麽?”


    唐方心中依然想著剛才那神秘女子的身份,根本沒有心思,茫然搖頭。


    “若是兄弟無事,就在這鷹嘴峽盤桓幾日,也讓我花苗盡地主之誼,好好寬待兄弟和老祖,也算是報答唐方今日出手相助之恩。”


    “你們是想讓我們像菩薩一樣供在這裏,嚇唬白苗那群沒種的人吧?”王仙嶠陰陽怪氣地道。


    “老祖。咳咳!”秦滿被猜透了心思,老臉一紅,道,“這個……白苗今日雖然敗退,但是斷粲未死,白苗元氣也並未大傷,而我花苗能戰的漢子不過兩百人,若是兩位一走,斷粲卷土重來,我們白苗確實……”


    “沒種。”王仙嶠無比鄙夷地道。


    秦滿澀然一笑,道:“也不怕老祖和唐方兄弟笑話,若是白苗殺來,我秦滿自當奮不顧死,就算戰死沙場,也沒有什麽,隻是我秦滿死不足惜,而我花苗上下,還有不少老弱婦孺,他們是我花苗最後的一點血脈,若是連他們也沒了,我花苗就當真是斷了種了。”


    說道動情處,秦滿這個剛剛在戰場上果敢狠絕的漢子也不禁眼眶一紅,所有花苗的人頓時都變得憂心忡忡,再也沒有半分得勝歸來的喜悅。


    “所以……”忽然秦滿站了起來,跪倒在唐方的腳邊,道:“請唐方兄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助我花苗族人躲過這千年大劫,日後我花苗願意為兄弟立上長生排位,世代供奉,世代效忠。”


    所有的花苗漢子也一並站了起來,跟在秦滿後麵,跪倒在唐方的腳邊,齊聲道:“請唐宗主救我花苗一族。”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唐方被這些人搞的有些哭笑不得,連忙一把要把秦滿扶起來,秦滿斬釘截鐵地道,“唐先生今日若是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唉!”唐方歎口氣,道,“我俗事太多,恐怕無法常年在此,我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們一世啊,你先起來,此事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們坐下來好好想想,也許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秦滿隻得起身,道:“斷粲這人我是知道的,生性睚眥必報,今日在穀口吃了這麽大虧,定然不會放過我們,他不亡我花苗之心肯定不會死,隻要唐方兄弟離開鷹嘴穀之日,便是他卷土重來之日。”


    龍蟄也開口道:“往日我們花苗與白苗之間大小戰役不下百場,我白苗都是勝多負少,占據上風,斷粲這次傾巢而出,我看定然是受了那妖女的蠱惑,不然,就算秦滿不在,斷粲也不敢這麽大膽子。”


    唐方心中一動道:“斷粲在白苗中地位如何。”


    “斷粲此人雖然悍勇,但是為人剛愎自用,白苗族中多人已經不服氣了,但是奈何他乃是白苗第一勇士,苗人尚武,所以雖然有人不服,但是也奈何不了他。”


    唐方想了想道:“若是斷粲死了呢?”


    秦滿眼中一亮道:“不錯,若是斷粲一死,白苗便會瞬間陷入混亂,沒有三五年的時間平定不下來,唐宗主難道是想……”


    唐方淡淡地道:“我今晚便去會會他。”


    花苗諸人頓時茅塞頓開,笑道:“果然好計謀,隻要唐宗主出手,斷粲的人頭還不是手到擒來,斷粲一死,白苗便會四分五裂,而我花苗便可以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


    唐方點了點頭,望著遠方,不知道此時,那個玉麵女子是否還在白苗族中,若在,唐方這次一定要揭開她麵具,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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