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微微一笑,用手一收,隻見在地上已經被啃噬地麵無人樣的白寒的屍體陡然一下消失,李陽陰笑道:“中原道術,不過如此,連我陰陽道中這麽簡單的幻術都沒有看出來,白寒,這就是你所說的所謂的中原第二代精銳弟子嗎?”語氣中嘲諷之極,斜眼看著白寒。


    白寒微微一躬身,謙恭地笑道:“李先生乃是安倍大法師的門下首徒,陰陽術是傳自安倍大法師的衣缽,我們這些中原小術自然是不會被大人放在眼中的。紫玲玎井底之蛙,偏生又眼高於頂,哪裏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哼!”李陽冷哼一聲,道:“白寒,這次你做得很好,此事事成之後,我必然會向皇軍給你討賞的,你的要求我皇軍定然會滿足的。”


    白寒忙道:“能為皇軍效力,是我白寒的榮幸。”


    李陽拍了拍白寒的肩膀,白寒身高比之李陽矮了不少,但是仍然要半弓著身子,以便李陽能夠舒適地拍到自己,李陽對白寒的態度很是滿意,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忠於我大日本天皇的,若是這次當真能成的話,湘西這一塊以後就是你的,嗯,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但是你不是刁民,你很好,祝由這一塊交給你我很放心。”


    白寒頓時喜上眉梢,笑道:“那還得李先生多多在大佐麵前美言,美言幾句。”


    安倍沙羅皺眉道:“白寒,這就是你們中原中最神秘的屍鬼村的入口嗎?這其中當真有不老不死之秘術?”


    白寒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說真的,此處是否屍鬼村的入口,小人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此處乃是方家小子觀想出來的‘耆闍之地’,這小子有陰陽眼,應該八九不離十。”


    “你們口中的‘耆闍之地’是什麽地方?”安倍沙羅皺了皺嬌小的鼻頭,問道。


    白寒耐心的解釋道:“不知道李小姐,可曾知道,靈界的存在?”


    安倍沙羅不置可否,道:“說來聽聽。”


    白寒耐心的解釋道:“傳說中開天辟地之時,留下裏了一處帶有混沌之氣的地方,獨成一界,這便是‘靈界’在我們中原的道門中,天地有陰陽,凡是都逃不開太極的桎梏,但是隻有一處,,也就是靈界,處於混沌。而這混沌之處,便是打開陰陽的要道。”


    “嗯,類似於西方科學中所謂的蟲洞,對不對。”安倍沙羅點了點頭,白寒根本不知道蟲洞為何物,幹笑一聲,道:“是是是,大概就是差不多的意思。”白寒繼續解釋道:“當然,天地法則所限製,人是不可以進入靈界的,但是傳說百千年前的一個龍虎山的一個得道高僧,偶然進入一處靈界的荒蕪之處,便是現在所謂的‘耆闍之地’,傳說此處靈氣十足,是修道人絕佳場所,那些年龍虎山威望極高,幾乎一統道門,出了不少大人物,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在最後一步的時候,統統全部隕落,而且原因不詳——當然,在龍虎山中,自然是認為他們是白日飛升,得道成仙了,但是我們祝由中很多上人物都知道,其實這隻是龍虎山編出來的一個漂亮的故事。”


    “這和屍鬼村有什麽關係?”


    “李小姐莫急,事情正是出在這裏,當龍虎山的人發現這其中的不妥之處之後,左右尋思,不得其解,直到忽然一日從‘耆闍之地’僥幸逃出來了一個龍虎山的高人,他說了一句話之後便與世長辭了,這句話就是:“‘耆闍之地’絕非靈界,而是一個血池。一個屍鬼村造出來的血池。”


    “我問你的是,這個所謂的‘耆闍之地’與屍鬼村有和幹係?”


    白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血池之謎,龍虎山中甚為守密,估計連現在的核心弟子都不得而知,我能夠知道血池,可是費了很大的精力,這世間唯一能與屍鬼村扯上關係的,就隻有這‘耆闍之地’,若想進入屍鬼村,必從此處下手,至於其他,恕我無能,並不知曉。”


    安倍沙羅眼中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這個時候白寒湊了過去道:“但是小人這些年來也並不白活一場,從諸多蛛絲馬跡,我可以猜測一二,隻是不知道對不對。”


    “說來聽聽。”


    “我是這麽想的,屍鬼村傳說中有長生不死的秘密,其中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長身不死的隻有僵屍,屍鬼村中肯定有大神通者,既然能夠長生不滅的話,必然隻可能是僵屍。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屍鬼村的中人,都是真真正正的‘人’,他們之所以可以長生不死,隻有一種辦法,這就是道門中的‘奪舍’之法,而且隻有反複奪舍,才有望永生不死。”


    白寒說到這裏,苦笑一聲道:“其實我祝由一脈,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我們都隻是屍鬼村的奴仆,這個秘密,隻有祝由十三脈的宗門才知道。那就是獻祭,每到一段時間,我們祝由中高人,便要去一個地方。”


    “哪?”


    “湘西落洞。”


    “做什麽?”


    “獻祭。用生命獻祭我們祭祀的祖宗,我們十三脈每一脈都供奉著一個祖先,王家的是僵屍四大真主之一的贏勾,方家的是無上天魔禹溪,而魏家則是傳說中的牛頭人身蚩尤——也是我們所有祝由一脈所供奉的最上祖師。”


    “論道法,我祝由比正一一門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當真比拚實力的話,我敢說,我祝由必在正一之上,但是每到一段時間,我祝由的道法高深之人,就會莫名消失,這就是我們為什麽會被正一一門一直壓製的原因,而這個原因,也導致了我祝由一脈始終不能真正的興旺,特別是魏家,現在都隻剩下幾個寡婦在苦苦支撐,其中的原因,恐怕在即使在祝由之中,也很少有人知道。”


    “我白家人丁凋敝,到了我這一脈,隻剩下我白寒孤身一人了,所以我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辛密,當時我也沒有起疑心,以為這隻是我祝由的一種傳統,或者是一種精神,但是自從我無意中得到了‘耆闍之地’的秘密之後,便漸漸地開始起了疑心。”


    “你是懷疑,你們祝由的那些高人,都是被屍鬼村的人奪舍而去?”


    “是有這個懷疑,但是同時,我也發現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屍鬼村的危機?”


    “什麽危機?”


    白寒笑了笑,道:“若是你家能夠自給自足的話,會去別人家的田裏搶糧食嗎?”


    安倍沙羅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你是懷疑,你們祝由人丁不足了,所以,屍鬼村才打上了正一的主意,開辟了一個所謂的靈界,勾引正一門人修煉,然後用以奪舍?”


    “不然,如何解釋‘耆闍之地’便是血池的傳說。”


    安倍沙羅倒吸一口涼氣道:“你們中原道門,隱藏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最先有這個疑問的不是我,而是王家的一個祖輩之人,據說他為了躲避獻祭,居然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石頭。而且從那天起,王家的曆代人物均開始謀劃一個驚天動地的陰謀,而直到王家這代的弟子王雲光遇到了‘他’之後,這個陰謀的一切才圍繞著剛才跳進去的那個人展開。”


    “唐方?”


    白寒微微點了點頭道:“正是唐方。王家所供先祖,贏勾老祖的一滴血輪回的真身。王家滅門,看似巧合,其實其中原因極為複雜,可以說,為了這個唐方,王家付出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冒著斷門絕種之險,這王家的老祖,才當真是祝由中絕無僅有的人物,小人一生,上不服天地,下不服鬼神,唯獨對此人心悅誠服,”說到這裏,白寒看了一眼臉色不快的李陽,討巧地道:“當然,我對安倍大法師也是佩服之至的。”


    白寒續道:“而且我相信,當我有了這個疑問的時候,魏家的老鬼也會嗅到這其中的不妥之處,不然,他也不會任憑王家肆意妄為,他們這些老狐狸,都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


    “你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嗎?”


    白寒搖搖頭道:“暫時不清楚,但是應該跟滅屍鬼村有關,”白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做了千百年的奴隸,也該是時候反抗了。”


    “別看我祝由之爭,慘無人道,但是到底是一體共生,休戚與共,到了真正關係到祝由生死的大劫之時,也是十分團結的,不然,恐怕不用龍虎山出手,我們祝由之中,早已自相殘殺,消失殆盡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相信,王家和魏家,甚至方家鄔家,都形成了某種默契,他們四家估計都做好全力保唐方的準備。所以若是安倍小姐想打這唐方的主意,我看還需要三思啊。”


    安倍沙羅淡淡地道:“贏勾血脈,我師傅很感興趣,很希望研究研究,而且我不看好你們的反擊。”


    白寒苦笑道:“我也是,不論這屍鬼村裏麵的是僵屍,還是奪舍之人,那都是有千百年年歲的不老不死之人,早已人智近妖,魏老鬼那些百十年的道行,如何跟這些人比?但是因為出了唐方,才將原本一邊倒的局勢有了微妙的變化,讓他們有了萬分之一的僥幸,當然所有這一切都係於唐方,成敗與否,就看唐方的造化和魏家老者他們的布局了。”


    李陽笑了笑道:“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湘西,居然會有這麽多有趣的故事。好玩,好玩。可惜他們不如你識時務,若是當真投靠我們,莫說一個小小的屍鬼村,就算是萬千魔神,我師傅也可以反掌一滅。”


    “那是,那是,連龍虎山中才覺驚豔,百年難出的奇才林不依都推崇之至的人物,我相信安倍大法師必然有驚天動地的道法,絕非我們這些小門小派所能比擬,他們不識時務,可是我白寒雖然道法淺薄,但是還是懂得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若是能投入到安倍大法師門下,蒙他點撥一二,㊣(11)白某人必能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有機會,隻要你好好為皇軍效力,一切都會有可能的。”李陽爽朗一笑,拍了拍白寒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之意。


    白寒道:“白某話盡於此,李小姐還要堅持下去嗎?”


    李陽想了想道:“沙羅,我看還是算了,畢竟我們這次出來,並沒有背負師傅的任務,這地方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們還是算了,萬一有個閃失,我怕師傅怪罪下來,我擔當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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