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無涯將那靈猴帶至小屋。


    他將那如同玉帶一般晶瑩剔透的“大力條”在那靈猴麵前微微一晃。


    好家夥,靈猴就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似乎十分不屑道無涯手中之物。


    “這……”莫非自己煉製的這玩意根本就毫無“大力丸”的效果?


    他自然知道,煉丹一旦不成功,雖是同樣的靈藥,但最終煉製出來的東西卻是天差地別!


    “吃!”


    那靈猴對此無動於衷。


    “吃!”


    道無涯威嚇道。


    那靈猴被道無涯的氣勢震懾,顫顫巍巍地伸向那“大力條”,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這靈猴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吃。


    ……


    不多時,靈猴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道無涯強行讓那靈猴吞下了那“大力條”。


    也是,道無涯轉念一想,這靈猴平日裏定是吞食了不少丹藥,否則他絕對不會看不上煉製的。


    靈猴吃下那大力丸後,道無涯一直在觀察,它有何變化。


    按照那丹方所言,無論修士或是靈獸吞下“大力丸”,一炷香之力氣力倍增,氣血暴漲,變得暴戾異常!


    但……那靈猴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倦怠。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


    靈猴與道無涯對視一番,目中無動於衷,根本沒有一絲變得氣力暴漲的跡象。


    “唉!”道無涯歎了一口氣,顯然,這又是一次失敗的煉丹。


    且不說這大力丸有沒有什麽用處,其連丹藥基本的形狀都不具備,這才是最失敗的地方!


    “額……”道無涯將靈猴重新放回了那圈養之地,腦中反複盤算著自己煉丹時的細節。


    不應該啊!道無涯百思不得其解。


    這“大力丸”恐怕是所有丹方中最簡單的了,他竟然都無法搞定?


    不過,他自然不會氣餒,他不過才嚐試了三次,失敗三次,並不算什麽。


    接下來,道無涯又煉製了幾爐。


    令道無涯感到滿意的是,這幾枚丹藥是變得越來越圓了。


    道無涯也算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天亮了。


    道無涯不禁感歎煉丹真是一件極其耗費時間之事。不過是煉製了幾爐而已,一夜時間竟然已經荒廢了。


    突然,道無涯聽到幾聲驚叫。


    “不好了,不好了。”


    道無涯走出小屋,看到王風幾人在另一邊驚呼道。


    “怎麽?”郝仁丹師從煉丹室走了出來。


    道無涯也緩緩走了過去。


    “有一個靈猴死了。”王風道。


    丹師郝仁眉頭微皺,對著幾人道,“你們幾人可曾喂過這靈猴什麽丹藥?”


    “沒有。”王風幾人微微搖頭。


    “死了便死了吧。”丹師郝仁淡淡道。


    死去的正是道無涯昨夜抓來的靈猴。隻是,這靈猴骨瘦如柴,全身的靈肉已經全部萎靡,如今隻剩下一副骨架。


    “額……”道無涯默默無言。


    丹師郝仁朝著另一頭走去,正是昨日黃傑告誡自己勿入之地。


    道無涯眉頭一挑,或者那是丹師郝仁的私密之地吧。


    對此,道無涯倒沒有窺探的想法。


    畢竟毫無必要。


    “牧之兄弟,不必這樣難過。”黃傑拍了拍道無涯道,“不過是一隻靈猴罷了。”


    道無涯點了點頭,道,“我今日便為那靈藥施展‘行雨訣’吧。”


    “牧之兄弟,也不必這樣著急。在咱們洞府,根本無需那般拘謹,你看丹師待人和善,哪怕我們小有失誤,也不會為難我們。”黃傑笑道。


    道無涯點了點頭,已是緩緩向那靈藥圃走去。


    不知為何,當道無涯施展“行雨訣”時,有一個叫陳舉的丹童一直在一旁看著自己。


    莫非是擔心自己偷取靈藥不成?


    此時,道無涯的本體慢吞吞地施展“行雨訣”,虛我早已遁出體內,飛在靈山之中,繼續偷學那煉丹之術。


    此時,道無涯心中有著頗多疑問。


    為何自己煉製的大力丸,那靈猴吃了反而虛弱而死?


    還有如此尋求自己的煉丹之道?這可是《丹經·基礎篇》中問題,一個丹師必須心中有丹道,方可煉丹。


    那個“勿入之地”有什麽?


    ……


    虛我飛行之際,突然瞧見一個赤衣丹師在抽打幾個丹徒。


    “他娘的,說!是誰偷了我的丹鼎!”


    幾個可憐的丹童不斷搖頭,道自己根本不知道。


    “媽了個巴子,平日裏煉丹時沒有眼力見,偷起丹鼎倒是得心應手!”那赤衣丹師狠狠地用鞭形靈器鞭笞幾個小丹童。


    道無涯本不欲多管閑事,但正是自己昨日順走了此人的丹鼎,導致這些丹童受罰,為了了斷因果,他直接施展“小輪回術”。


    那赤衣丹師已經忘了此事,根本不記得自己丟失了丹鼎。


    “煉丹!”此人眼神迷茫了片刻後,道,直奔煉丹房而去。


    道無涯正欲離開,卻聽見此人道,“他娘的,老子的丹鼎呢?”


    “額……”道無涯暗道,還是自己草率了。此人根本就隻有一個丹鼎,一旦發現丹鼎不見,便會認為是那小丹童所為。


    “啪!”


    “啪啪!”


    幾聲鞭笞聲已經落下。


    “你怎麽就一根筋。”道無涯無奈之下,再次施展“小輪回術”。


    這下好了,那赤衣丹師的記憶已經改了,他昨日煉丹時丹鼎炸裂,此時此刻,心中所想便是要去交易坊市買一具新的丹鼎!


    看到那赤衣丹師匆匆的行色,道無涯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哪知,突然那赤衣丹師突然折返,他走了幾步,越想越氣,正是因為幾個丹童不靠譜,導致自己丹鼎炸裂。


    “啪!”


    “啪啪!”


    那數個無辜的丹童再次受了幾道鞭笞。


    “額……”道無涯目瞪口呆,再次催發“小輪回術”。


    片刻後,那赤衣丹師眼中的暴戾似乎在逐漸消失,隻見那赤衣丹師望著那幾個正在暗自啜泣的丹童,道,“是誰打的你們?”


    說罷,他想起了這正是自己所為,卻是臉不紅心不跳,道,“方才我責備你們兩句,輕打了你們幾下,不過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說罷,那赤衣丹師已是一個巴掌扇了過來,不過那巴掌到了丹童臉龐附近時,變成了溫順的撫摸。


    幾個丹童互相看看,麵麵相覷。


    好家夥!道無涯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禁感歎。


    這一日,虛我在數個靈山之間穿梭。


    他已經觀看了數百個修士的煉丹過程,可謂收獲頗豐!


    這一片區域,有數千個赤衣丹師,每個丹師煉丹手法不盡相同,對於同一丹方的理解也是略有不同。


    甚至,有少數丹師對原有的丹方進行了改進!


    ……


    另一邊,道無涯的本體正在慢吞吞地施展“行雨訣”。


    “牧之兄弟的‘行雨訣’竟然已經熟練到這種程度了!”那負責“監視”道無涯的丹童陳舉道。


    “這個……”道無涯隨口解釋了一番。


    雖然道無涯極力掩飾,但還是超出了陳舉等人對他的預期。


    洞府的傳音玉石響了起來。


    不多時,王浩笑著走到了道無涯麵前。


    “王浩兄怎麽來了?”道無涯停下施法,問道。


    橙衣丹師到訪,那丹師郝仁馬上從煉丹室裏奔了出來。


    看郝仁那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許是方才聽到橙衣丹師到此,心生急躁,煉丹失敗了!


    “拜見橙衣。”郝仁一副恭敬之色,拜道。


    王浩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們去一旁。”


    道無涯點了點頭,帶著王浩走入了那小屋之中。


    王浩臉上露出不喜,道,“你怎麽住如此小屋?”


    丹師郝仁馬上局促不安,正欲解釋,道無涯道,“王師兄,我喜歡小屋子罷了。”


    王浩臉上露出不悅,朝著那郝仁擺擺手。


    等到眾人散去,那王浩便取出那日在交易坊市買的丹鼎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這個丹鼎真是粗劣到極致了!什麽不粘鼎丹鼎,簡直是巨粘鼎丹鼎!”


    說罷,王浩將那丹鼎的鼎蓋打開,道無涯看到丹鼎中一大堆黑色汙垢。


    “他娘的,那個丹師真是騙子!”說罷,王浩重新將那丹鼎收回,道,“我給你買的那個丹鼎呢?那日走得匆忙,沒仔細看,今日我幫你驗驗貨。”


    “這……”道無涯自然是拿不出來那具丹鼎,畢竟昨夜已被他一拳打成了碎片。


    “沒事,王師兄不必客氣。反正我短期內決計用不上丹鼎,到時候再說。”道無涯搪塞道。


    “也好。”王浩點頭道。


    道無涯瞥了一眼王浩,他發現此人臉上有一股笑意,便問道,“王師兄莫非有什麽喜事不成?”


    “嗯?你看得出來?”王浩終於不再掩飾,道。


    “……”道無涯心中暗道,你就差把“高興”二字刻在臉上了。


    “十年來,我孜孜不倦地追求的一個女修士終於願意與我約會了。”王浩興奮道。


    “這……”道無涯始料不及,他還以為王浩要告訴自己煉丹有成!


    這難免讓他想起了在試煉之地看過了那些悲歡離合的故事。


    怎麽……這些修士不思修煉之道,不思煉丹之道,淨是搞一些情情愛愛,實在與道無涯心目中的修仙界格格不入!


    “怎麽?”道無涯一不留神,那王浩已經將一壇靈酒塞到了道無涯的手中,那桌子上已是擺出了兩個酒杯。


    “今天,有酒有故事!”王浩又奪回剛塞到道無涯手中的靈酒,將兩個酒杯斟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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