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子?”道無涯輕聲念起這個名字。


    是了,曾經阿呆提過這個名字。他曾說正是劍南子一劍殺死了數個城池的凡人俗士,阿呆的父母也在那次與世長辭。


    “如果你以後遇到劍南子……”司馬婉兒道。


    “放心,我不會留手。我會讓他虛與委蛇的一麵暴露在其他修士麵前。”道無涯道。


    “不,我是讓你殺了他。”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點了點頭,道,“或許他此番也在這試煉之地中。”


    道無涯轉過話頭,問道,“你死後為何會來到此地?”


    司馬婉兒搖搖頭道,“這涉及到修仙界的一個隱秘。”說罷,司馬婉兒輕聲歎息道,“其實我也看穿了,人族也好,魂族也罷,其實本無什麽區別。”


    “什麽隱秘?”道無涯趕緊問道。


    “所謂的魂族,其實和人族沒有多大區別。”司馬婉兒道。


    “什麽意思?”道無涯問道。


    “就像我死後來到了此地,因為修仙界修士死後,都會來到這樣一個類似的地方,這便是試煉之地的真相。每隔千年,仙界發動修仙界力量來一次清洗。”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皺起眉頭,司馬婉兒的話倒是讓他心中明亮了一些,問道,“你的意思是,此地的魂族都是修仙界的修士或者說凡人死後的魂魄形成的?”


    司馬婉兒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無數歲月以來,此地也形成了不同於修仙界的天地規則。”


    “哦。”道無涯點了點頭。


    “修士死後,來到此地,從某種意義來說乃是一種重生。”司馬婉兒解釋道。


    “可是,為何此地有如此多的魂族,而且這些魂族似乎在本能上仇視人類?”道無涯掃了一眼他們下空的魂族。


    顯然,這些魂族十分震驚,為何他們的令主和一個人族修士交談甚久。


    “這個我也不知。據說人族修士和魂族之間的恩怨早在數百萬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早已形成。像我所說的真相,隻是一部分原因。”司馬婉兒道。


    “看樣子,人族和魂族其實同出一源。但這個恩怨既然早已存在數十萬年以上,顯然不可能很快消弭。”道無涯道。


    “那是自然,”司馬婉兒道,“這百萬年裏,修仙界不知死去了多少修士,他們的數量乃是一個可怖的數字,哪怕他們死後身死道隕,也會化作魂力。這些魂力不斷積蓄,最終也會成為魂族。”


    “原來如此。”


    “但自從此地的天際規則形成之後,會從修仙界各處來吸納魂力,來壯大自己,形成更多的魂力。如今,魂族和人族的仇恨早已不共戴天。魂族便會殺死人族修士,而死去的人族修士也會加入魂族大軍。”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從司馬婉兒的語氣中,似乎聽到了一種堅定的信心。


    他在想,按照司馬婉兒的話,整個修仙界中不知存在了多少處如此之地。而這些地方都是魂族衍生的起源之地。


    如果那仙界強者說的沒錯,共有一百零八處之多。


    “可是,”道無涯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道,“魂族不斷與人族修士發生衝突,其目的是什麽?我想不會單純是簡簡單單的泄憤吧?”


    “自然,”司馬婉兒道,“魂族既然與人族同出一源,自然是想和人族修士共駐修仙界,和平發展。”


    道無涯微微皺眉,他可不相信,魂族隻有如此目的。


    既然已然成為生死仇敵,和平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發現一個詭異的事情,司馬婉兒似乎極度認同自己魂族的身份。似乎將此前人族修士的一切記憶都拋至腦後。


    “此番,你們是要去?”道無涯問道。


    “摧毀最後的祭壇!”司馬婉兒好不掩飾道。


    “為何?”


    “這祭壇乃是鎮壓我魂族氣運的仙界寶器,我們自然要將其摧毀。”司馬婉兒道。


    “可是,那中心祭壇之地有數個仙界強者,”道無涯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底下的魂族,道,“以你們這種區區實力,恐怕根本無法靠近那祭壇半步。”


    “仙界修士再強,也沒有三頭六臂。再者說來,你看到的隻是極其微小的一部分魂族罷了。”司馬婉兒說話時十分冷漠,道,“這祭壇雖然無比強大,但是有一個致命缺點。”


    “什麽?”


    “隻要但凡有一個魂族靠近祭壇,用魂力侵蝕一番,祭壇便會徒然崩摧!”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想起在凝靈境那一層試煉之地,正是幾個魂族巨人以“頭”撞擊那祭壇,導致中心之地祭壇崩摧,最終那一層試煉之地全部被摧毀!


    “這也要怪此前那建造祭壇的仙界修士,他過於自大,認為祭壇之威,沒有一個魂族能夠抵抗,便留下了這樣一個缺陷。”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暗忖,怪不得那些魂族不斷衍生,衝向那祭壇。


    但在內心深處,道無涯仍然站在人族修士這一邊。


    “那這試煉之地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打開?”道無涯問道。


    司馬婉兒微微猶豫,道,“等到所有人族修士全部死亡,試煉之地便會開啟。”


    “包括我?”道無涯指著自己問道。


    “我可以請求尊主饒你一命,但其他人卻是絕無生存之機!”司馬婉兒道。


    “尊主到底是誰?”道無涯問道。


    司馬婉兒微微搖頭,道,“我亦不知尊主是誰。我所得到的命令都是尊主的神識傳音!”


    “哦,對了,”道無涯差點忘了,問道,“你當時抓走的那個小女孩去哪了?”


    “寒小莫?”司馬婉兒道。


    “對。”道無涯點了點頭。


    “她在忘川大人那裏。”司馬婉兒道。


    “忘川?”道無涯問道,“莫非是忘川花?”


    司馬婉兒點了點頭,道,“在第一層試煉之地,有忘川大人的一小部分分身,當時忘川大人探查到寒小莫體內爆發了一股力量,讓那一層的忘川花全部死亡。故而忘川大人要對寒小莫研究一番,試圖找到那股克製自己的力量?”


    聞言,道無涯有些迷惑,殺死的忘川花的力量怎麽算在寒小莫的頭上了?


    這家夥不就是當時在那詭異密林處突然大顯身手,讓他們逃出來後就陷入了昏迷嗎?


    在忘川花海時,寒小莫一直昏迷不醒。


    怎麽現在,她倒成了殺死忘川花的“強者”?


    “忘川的實力莫非很強?”道無涯問道。


    “豈止是很強,連尊主都要敬畏它三分!”司馬婉兒道,“他可是領悟了規則之力的強者!”


    規則之力,修仙界最強的修為者——通達境修士都不見得掌握!


    “那忘川到底在哪裏?”道無涯問道。


    他必須救下寒小莫,以寒小莫傻乎乎的性格,說不定不日便把那忘川強者氣得將她殺了。


    “別去!”司馬婉兒著急道,“忘川大人最喜歡攫取人族修士的記憶,以此為樂。你若是去了,必是凶多吉少!”


    “不必擔心。”道無涯微微擺手。


    “而且忘川大人神出鬼沒,無人知道他的下落。”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即使司馬婉兒知道忘川花的蹤跡,也不會告訴他。


    “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一聲謝謝。”司馬婉兒突然道。


    道無涯揚起頭。


    “多謝你那株紫金紅蓮,我的祖父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實力更進一步!”司馬婉兒道。


    “原來你沒有忘記那些記憶。”道無涯歎了一聲道。


    “雖然不能忘記,但我已經是一個魂族了。”司馬婉兒道。


    “在我眼裏,沒有多大分別。”道無涯道。


    司馬婉兒突然露出了一絲激動,不過馬上平靜如初。


    “如果你回到南域,司馬家族有難,還請你幫忙出手一番。”司馬婉兒道。


    道無涯點了點頭。


    “你們是要去摧毀祭壇嗎?”道無涯問道。


    “是的。”司馬婉兒道。


    在道無涯的心中,不會允許司馬婉兒帶著這些魂族前往中心之地。


    “那就得罪了!”道無涯微微拱手,道了一聲。


    一抹失望之色在司馬婉兒臉上一閃而逝。


    倏忽之間,道無涯已經飛到了魂族的包圍圈裏。


    “你們是自裁還是怎麽著?”道無涯淡淡道,“我著急趕路。”


    “大言不慚!”一個魂將馬上勃然大怒。


    道無涯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發現到了魂將級別,其神智與人族修士已經沒有差別。


    這個魂將乃是長著兩個奇怪的腦袋,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八條胳臂在地上不斷撥動,向著道無涯衝飛過來。


    “你長著兩個頭?”道無涯不解道。


    “找死!”那魂將勃然大怒,道,“那他娘的不是頭,是老娘的肚囊!”


    “廢話真多!”道無涯隨手一揮,道經魂空之力發動,這魂將立死當場!


    “下一個!”道無涯打了個哈欠。


    “住手!”司馬婉兒從高空飛下,道。


    道無涯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們去祭壇之地?”


    “你可以殺掉他們,”司馬婉兒知道自己也不是道無涯的對手,便厲聲道,“但是你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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