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多好的姑娘啊,就這麽死了。本來還想說給我家小子的,都談得差不多了,唉。”大媽有些鬱悶的說道。


    我頓時腦袋一懵,整個人就被雷劈了一樣,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腦子裏對田雲霞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差不多十歲左右的樣子。她是瓜子臉,在農村的女娃裏,算是出落得比較標致的了。再長大就印象模糊了。雖然我們後來見麵很少,但是我永遠都記得她,小時候的那種純真與美好,是心頭奔流不息的涓涓細流,時刻滋潤著心田。


    現在她居然死了?這麽一條鮮活的生命怎麽就死了?我臉色鐵青,心裏很難過。我知道她的死八成有蹊蹺,不過,我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希望。我問了大媽一句,問她是怎麽死的。隨便得什麽疾病都行,哪怕是被車撞死了,我也認了。


    不過,大媽卻偏偏告訴我一個我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她是中邪而死,死得很古怪,很莫名其妙!這讓我格外的憤怒起來,一般這種情況肯定會伴隨著一些陰謀。這莫名其妙中邪的背後,有著更深層次的含義。而她們的靈魂,往往不得超度,甚至會永世沉淪。


    “什麽時候死的?”我臉色很是難看,努力壓製住心裏的怒火。


    大媽看到我這個樣子,似乎被嚇了一跳,她神色有些遲疑,最後才開口說道:“明天就是頭七了。好像再過幾個小時就滿七天了,她是幾天前夜裏十二點死的。真是太邪門了,怎麽剛好在這個點死了?”


    我心裏一緊,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多了幾分狐疑。這個事情很是蹊蹺,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不過,我畢竟是初學道術的菜鳥,自己去弄沒什麽把握。而且,這事情說不定跟出塵子有關係,我也不能擅自行動。所以,盡管我心裏很是著急,卻還是不得不等待。


    終於,那邊顧良成跟我大爺也交涉完畢了。大媽也跟大爺說了一下我是誰,他也立刻走了過來跟我寒暄了一下,言語間也很是感慨,為田雲霞感到可惜。


    接下來就是吃飯,我實在沒什麽胃口,早早就吃完放下了筷子。江樂看到我情緒不佳,也是很早就結束吃飯了。顧良成他們也是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他們也是匆忙填飽肚子,然後,我們幾個人就聚在了一起,開始商議了起來。


    顧良成之前不知道我怎麽了,當他聽完了我說的話之後,不由得拍了拍我的肩頭,有些感慨的說道;“怪不得看你情緒不對勁呢,這種事情居然也被你遇到了。節哀吧。你剛才說什麽?你這個幼時好友是12點準時死亡的?而且,快到了七天了?”


    顧良成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事情拿不準的樣子。


    這個時候,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幹瘦老頭開口了。他聲音居然挺有磁性的,說出來的話也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這個事情,絕對是有古怪。12點是陰氣最盛的時候,在這個時間點去世的人,很容易會發生各種意外。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在這個時間點謀殺了她。具體情況,還要去她家問問再說。”


    顧良成點了點頭:“跟我想的差不多。本來我還不怎麽確定的,既然你也這麽說,那就去看看吧。”


    說完之後,我們就站起身朝外麵走去。我大媽大爺一直都沒睡,心神不寧的樣子。看到我們要出門,趕緊問我們要去哪,讓我們大晚上不要出去。顧良成朝他們笑了笑,沒有多說,直接就出了門。


    很快,我們就繞著這條河到了對麵的五組,在我的帶領下,來到了田雲霞的家裏。雖然田雲霞離世已經好幾天了,不過,家門口的種種裝飾還在提醒著她的親人們這個殘酷的事實。當我看到這一切的時候,眼眶也是忍不住泛酸。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我們端著碗蹲在一起分享著好東西的時光。


    逝者已矣!卻是不得安息!我握緊了手,開始敲起了門。


    屋子裏本來隻是有黯淡燈光的,隨著我的敲門,更亮的燈點亮了。然後,一個五十出頭看上去形容枯槁的人走了出來,他警惕的看著我們:“你們找誰?”


    “三叔,是我啊,我是大寶啊。”我看到田雲霞他爸,我喊他二叔,所有的情緒終於控製不住,一下子就發泄了出來。


    二叔楞了一下,然後才認了出來,也是忍不住開始抹眼淚:“大寶啊,是你回來了啊。雲霞她,她……你二嬸身體一直都不好,現在都病了好幾天了。作孽啊,怎麽就讓我遇到了這種事情?”


    我心裏也很難過,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勸說我二叔,讓他打開燈,我們要在家裏外好好看一看。


    村裏人都說田雲霞死的蹊蹺,對我們的要求,我二叔也沒什麽不同意的。隻是他還是有些想不通我怎麽就跟這些人混在了一起。他臉色淒涼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忙忙碌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十二點隻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了,而我們卻還是沒什麽發現,這讓我二叔二嬸心裏也泛起了嘀咕。要不是我是熟人,估計他們真的要趕人了。


    我心裏越發的焦急起來,我眼睛緩緩掃過昏黃燈光下的屋子,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忽然間,我神色一動,快步朝一個地方走去。這下子,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第43章 鬼陰娘


    我到了桌子底下,從一個角落裏拿到了一個木偶娃娃。江樂湊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這個木偶娃娃看上去居然有我幾分眉眼。


    手拿著這個木偶娃娃,我心裏真的是百感雜陳。這個木偶娃娃是小時候一個匠人走鄉串戶的時候幫我們雕刻的。我跟田雲霞一人一個。我保留的是她的,她保留的木偶娃娃是我的。我一直都珍藏著這個木偶娃娃,這是我童年的記憶以及對田雲霞的那種思緒。


    我想,田雲霞也應該是這樣的心態,她不是薄情的人。不過此刻,這木偶娃娃卻是被人扔在了角落裏,這到底是誰幹的?而且,這木偶娃娃還缺了一條胳膊,變成了獨臂娃娃,看上去是那麽的怪異,不和諧。


    “這是什麽東西?”顧良成幾個人也是一起圍了過來。


    “這是我家大妮子的貼身東西,我說怎麽沒找到呢,怎麽弄到那個角落裏去了?”二叔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就準備把這個木偶娃娃拿過去。


    我搖搖頭,拒絕了二叔的要求:“這個不能給你,這對我們來說有大用。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雲霞真的是被人給害了。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為她報仇的。”


    二叔聽到我的話,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之前所有的東西都隻是猜測而已,現在我居然說得這麽肯定,他頓時急了:“那還等什麽啊,你真的有證據的話,那就報警啊。”


    我苦笑搖頭:“這不是報警能解決的事情啊。二叔你要是信我,就交給我。雲霞絕對不會白死。對了,在雲霞死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特殊的事情?”


    二叔開始皺眉想了起來,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不怎麽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我那躺在床上的二嬸卻是冷不丁說了一句:“有一天村子裏來了一個人,長得很好看,比很多大姑娘還漂亮,他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就走了。我當時還嘀咕呢,我們這地方鳥不拉屎的,怎麽會有人過來。大寶,你說這個事情會不會跟大妮子的死有關係啊?”


    我跟江樂對視了一眼,又看顧良成點了點頭,我們心裏有數了。我跟二叔二嬸告辭,讓他們不要亂說話,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然後,我又問清楚了田雲霞下葬的地方,我們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應該沒人注意到我們吧?”我心裏有些不太安定。這次的事情很詭異,有可能會有出塵子參與,要是再加上那個很俊俏的男人,那起碼有兩個人。


    三清正統中年男人名叫莫邪,他又開口了。他說話很磁性,很簡潔,總是命中要害。我想,是不是因為他有些冷漠的樣子,所以才會跟顧良成他們走不到一起啊?反正,這人感覺有些孤僻。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能量十足,比起他這個人更值得讓人溫暖與信任。


    “沒有,我之前已經布置過了,要是有人出現在我們方圓百米之內,我都能探查到的。”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我有一個預感,今晚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麽順利。這群人故意害死了田雲霞,應該有著很歹毒的目的。


    “你們怎麽看?”顧良成把我手裏的木偶拿在了手裏,環顧了我們一圈,說道。


    莫邪眉頭緊皺,有些猶豫的說:“暫時還不太清楚。不過,按照她的死亡時間來看,有些人想要用她來做非常歹毒的事情。”


    “沒錯,特意在12點的時候讓她死去,居心歹毒。而且,這是她的貼身木偶,也被弄得少了一塊。我懷疑是有人要煉鬼陰娘。”


    鬼陰娘?這是什麽東西?我一時間有些茫然。我學習道術雖然也有一段時間,見聞也增長了不少。不過,道術裏的東西真是太多了,浩瀚如星河,我也隻是稍微涉獵了一些,對很多東西都是不甚明了。


    這鬼陰娘,就屬於我不知道的範疇。


    看到我迷茫的樣子,江樂主動解釋了起來:“鬼陰娘,是一種很特殊的邪術。要選取特殊年月出生的人,還得是處女。然後要在十二點的時候讓她怨恨而死,這樣子她有怨氣不滅,魂魄不會那麽快消除。在她頭七的時候,再采用特殊的手段,在午夜時分拘了魂魄,練成鬼陰娘。這邪術無比歹毒,不知道是誰在用。出塵子應該沒有這樣的能耐吧?”


    顧良成眼睛一亮:“佩服,不愧是江家的人,這些東西如數家珍啊。聽你這麽一說,那八成就是有人煉製鬼陰娘了。這廝真是可恨!之前也有類似的情況,我們都是弄不明白這裏麵的緣由,原來是這個原因。”


    顧良成說著簡直是要咬牙切齒了,看來他對這煉製鬼陰娘的人也是深惡痛絕。


    我還是有些不明所以,我更關心田雲霞的安全。這煉製成了鬼陰娘,對她有什麽樣的影響?


    我很快就有了答案。


    江雨晨也是怒聲說道:“鬼陰娘,將人的魂魄裏的靈性磨滅,讓人變得懵懵懂懂,一派純真自然。要是用特殊的法子,更是可以讓肌膚如絲綢般滑嫩,如白雪般潔白。是用來淫樂的絕品。這人真是喪心病狂,讓人惡心。良成,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從我們手上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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