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匕首還未刺下,整個人卻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無論如何用力,匕首不動分毫。


    天空中的紫衣男人嗬嗬一笑,“在本侯麵前,生死由不得你。”說完以後便不再看李睿,注視著遠方等著那青年再次回來。


    李成張其葉安和幾人一句奔襲出城,直到傍晚時分眾人才發現沒了李睿的身影。眾人著急,正要分頭去尋,可一邊的李雨卻是低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睿姐姐擔心王風的安全,一出城便獨自溜回去了。”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心急如焚的李成暴跳如雷。


    葉安和朝著李成擠眉弄眼,示意不要這麽粗魯,可李成哪裏管,連忙讓李雨把事情說明白。


    李雨手捏著衣角,開口解釋。


    扛著龍木一路南下的王風速度極其快,不到一個時辰便翻過了十幾個山頭。


    被長槍挑著的龍木悠悠醒來,看著前方不斷奔跑的王風有氣無力的說道:“別做無用功了,你跑不出去的,別說你一個小小的蛻變境,就算是四境強者來我公丘郡鬧事也得安心伏法。”


    王風腳步不停,神情沉重,今天的事後果不可謂不嚴重,最終到底會演變成什麽樣的結果無人得知,但事情已經做了,沒有回頭路可走。


    沒有理背後的龍木,王風朝著南方奔騰而去。


    “小子,你能不能跑慢一點,疼死小爺我了。”


    “疼就受著,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的,多大點傷。”王風揶揄道。


    時至此時,對龍木的殺心已經小了不少,或者說從一開始王風就沒想著真殺了這龍木,充其量王風隻是想簡單的借條路而已,是這小子不知死活非得撐能擋著。


    龍木心中咬牙切齒,多大點傷?這還不嚴重嗎?手腳之上的骨頭都碎了。他這輩子,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王風毫不避諱龍木,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你那老子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我把你打成這樣講和是不可能的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我得想個辦法,既不殺你又不讓你報複我,幹脆把你修為廢了?或者找個茅坑把你封印起來威脅你老子?不行不行,不如把你打殺了找條江扔進去喂魚,你老子追過來就說你被我藏起來了,他一時半會也不敢殺我。”


    被穿在長槍上的龍木一陣顫抖,嘴角抽搐,這他娘的是什麽人啊?比自己還心狠手辣。


    自己雖然囂張跋扈,可也隻是對自己一般身份的人才會下死手,對普通老百姓可是不帶下手的,更不會欺淩弱者,隻有欺負強者才會讓自己興奮起來。沒有人理解世子的痛苦,整天錦衣玉食,美女環繞,天天被逼著修行。


    不過修行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將其他兩郡的天才按在地上摩擦,尤其是千章郡郡守李扶陽的兒子李世齊,那個家夥成天四處強搶民女橫行霸道,還常常以虐人為樂,就在去年,那李世齊在自己手中的下場就好像現在自己在這小惡魔手中的下場一摸一樣。


    龍木懷疑自己是不是疼的出現了幻覺,怎麽會想起趙春熙那小娘們來,他老爹是寧陽郡郡守,這小娘們怎麽著也是個郡主,可是沒出息得很,看著美男子就大腿發軟,渾身散發著熱氣。作為自封的三郡俊才之首,又是打遍三郡年輕一代無敵手的龍木,身份地位更是比李世齊和趙春熙高了一丟丟的龍木,與二人常有交集,每次去寧陽郡,那趙春熙都是奴家奴家的叫著,恨不得把自己這個西南三郡最傑出的天才夾到腿根發軟。


    龍木眼神渙散,沒來由的覺著扛著自己的這個小小的千夫長有些可憐,朝不保夕,事事都得拚命。


    王風跑著跑著,覺著有些不對勁,這個二世祖怎麽不動彈了,回頭一看,這家夥眼神朦朧,像極了春天動情的貓,頓時一陣惡寒,連忙出聲,“哎呦,我的大世子,你他娘的在想什麽呢?”說著還用寒尊劍拍了拍龍木斷裂的右腿,頓時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聲響徹山野。


    前麵一座青山,奇怪的是整座山上一片長青碧綠,沒有一絲雪花堆積。


    這本不奇怪,可周圍的山上都是皚皚白雪,這就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了。


    王風扛著龍木,心中想著事情,自然而然的忽視了這個細節,幾個溜達就上了山,等到發現事情不對想要撤出之時已經晚了,帶著龍木飛奔上山,又飛速下山,可到了白雪邊界之時,卻是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隔閡存在,怎麽著也走不出去。


    王風拿起了寒尊劍朝著龍木的短腿拍去,慘叫聲不堪入耳,“快說,這是怎麽回事!”王風眼神逐漸凶狠。


    被直勾勾盯著的龍木心中一陣顫抖,咬牙切齒,幾乎是吼出來的,但又不敢吼的太大聲:“你直接問就是了,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會不告訴你嗎?”


    王風若有所思,還真是這麽回事,信誓旦旦:“行,既然你這麽懂事,我就少打你幾次,說吧,怎麽回事。”


    “不知道。”龍木眼神真切。


    王風:“嗯?這裏是你的地盤,你能不知道?”,右手舉著長劍想要再拍打拍打這個不老實的東西。


    龍木此刻心中近乎絕望,暗暗發誓如果這次還活著,以後再看見誰用金色的劍,把他祖墳都給挖了,但想歸想,卻是著急反駁,“我真不知道,我求求你別再拿你的破劍拍老子的腿行不行,公丘郡這麽大,我又不是哪裏都去過,再說這不是我的地盤,我我爹的地盤,你有本事你去問我爹啊,你去拍他啊!”


    王風覺得龍木言之有理,但手中的劍還是沒忍住,又是一陣慘嚎,“你少給我大小聲!”


    教訓完了龍木,王風看了看山頂,決心上去看看。


    山體坡度並非垂直,不是那種懸崖峭壁,扛著一個人上山絲毫不費力,沒一會兩人便到了山頂之上,山頂是一片坡度極小的平地,就像被人一劍削平,但是削的又有點歪。


    山頂樹木叢生百草豐茂,讓人有想點一把火的感覺,林間掩印著一片建築,像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王風眉頭皺了皺,扛著龍木便朝著建築走去,什麽人會住在這荒郊野外的,這不是無理取鬧嗎?水電不通的。


    越靠近建築,越能感覺到一股極其溫和的力量充斥在周圍,等到了院門邊時,院門自動打開。


    王風伸進頭去看了看,又退了回來,立在門檻外邊抬頭看了看院門上的一塊匾,“四季如春”。


    “擅闖高人境地,特來登門致歉。”王風挑著龍木對著門裏邊說了一句話後便跨入了院門。


    “呸,裝什麽好人。”龍木輕聲嘀咕。


    王風轉頭怒瞪,揚了揚手中的金色長劍龍木臉色一陣發白。


    出乎意料的是裏麵傳來了一個很溫柔的女聲,“進來吧。”


    院子很大,到處都種滿了花花草草,幽香陣陣,王風繞過回廊,看見一張石桌旁坐著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自己。


    王風很好奇,扛著龍木走到了女子前麵,彎腰參拜,但卻是被一股柔和力量拖住,女子聲音溫柔,沒來由的說了一句,“放下來吧。”


    王風愣了兩秒,才想起來自己扛著的龍木,於是握住長槍的手輕輕一放,龍木砸落在地,長槍砸在地上發出一陣哐當聲,龍木疼的直翻白眼,但卻不敢出聲。


    不知為何,一進了這座小院,心頭就有一股極其壓抑的感覺,或者說虔誠,不敢打破這小院的清靜,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王風嘿嘿一笑,看也不看龍木一眼,對著女子抱拳道:“敢問前輩是何方神聖,自成一界的手段當真驚煞晚輩。”


    “你可以叫我雪玲。”女子看上去二十幾歲,芳華正茂,與一般年輕女子相比,除了整個人有些出塵之外並無其他差別,但王風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就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


    能自成一界改變這一座山頭的氣候變化,估摸著至少也得是五境強者,甚至還要往上。


    女子麵容潔白,肌膚彈指可破,向著王風歉意一笑便走到了在地上躺著的龍木身邊,朝著龍木體內打出了一道靈力,還喂了一顆金色丹藥。


    王風心中咯噔一下,糟糕,不會是龍木這小子的親戚吧?自己不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頓時身體繃緊。


    好像是察覺到了王風的狀態,白衣女子轉過頭來對著王風道:“木兒是我看著長大的,生性確實有頑皮了一些,又有些爭強好勝,不過我想他以後應該再也不敢了。”


    女子說完,對著龍木輕聲問道,“對嗎?木兒?”


    龍木點頭如搗蒜,眼含淚花,心中感激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女子。


    在龍木的印象中,自己確實對女子沒有任何的印象,更別談什麽看著自己長大了,這純屬就是胡扯,不過既然這樣的前輩願意認親,處境淒涼悲苦的龍木並不想斷了這莫名奇妙的親近關係。


    王風的心一落千丈,坐立不安。打肯定是打不過了,逃跑更是門都沒有,隻能逆來順受,靜待下文。


    話說周強盛尋著自家世子的氣息一路從凱運城追趕,可誰想追了一路也沒見著王風的蹤影,周強盛心中打鼓,這小子還是人嗎?一個蛻變境,帶著一個人也可以跑的這麽快。


    越過重重山巒追到這長青碧綠的山腳時,周強盛卻是生生止住腳步,整個人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瘋狂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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