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鬆本就是他的傀儡,當初收複之時,朱晨逸就準備用他來抵抗正派人士的圍剿。是以劉鬆攔住眾人,朱晨逸並未逞強,更沒有留下來共同禦敵,而是反手將七煞劍插到背後,衝劉鬆道了一聲珍重,隨即使出縮地法的奇功,身形一晃,掠出三丈開外,僅僅兩個起落間,便一頭紮進林子裏。


    他這一逃,現場的眾人卻是勃然大怒,特別是雲山老道更是暴跳如雷。他之所以對付朱晨逸有兩個方麵的原因,一是,報金山寺的一劍之仇。二是,五行旗。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雲山老道本就不是什麽君子,再加上他想得到五行旗。所以朱晨逸一逃,他便追了上去。


    劉鬆見此,臉色驟變,當胸拍出一掌,將一名使劍的道人劈倒在地後,急忙上前將雲山老道攔了下來。


    劉鬆法力雖強,可仍就經不住這些正道人士的糾纏,他剛剛將雲山老道截下,結果背後刺來一劍,逼的他不得不放棄雲山老道,轉身回防。


    他這一轉身,雲山老道便借此機會竄了出去,僅僅一兩個起落間,就如一隻臨空飛起的大鳥般,紮入了朱晨逸消失的密林。


    林子陰暗潮濕,即便是在天晴的時刻,依舊是昏暗無比。在短暫的愣神後,雲山老道隱約間看dao前方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數十丈開外的距離,不用說這個人便是朱晨逸。


    朱晨逸雖有七煞劍這等絕世凶器,但雲山老道並不懼怕。在他看來朱晨逸已jing身受重傷,néng夠發揮出一本的功力也就不錯了,更何況他還有五行旗於其對抗。


    是以,在看dao朱晨逸後,雲山老道心中大喜,厲聲喝道:"小子,那裏逃!"話音未落,直撲朱晨逸所在的方向。


    正在前方逃命的朱晨逸,聽到聲音後,猛的一轉頭,發現是雲山老道。心中駭然,打肯定是不行的了,先不說後麵那些個正道人士,就是現在他這種情況也無法跟雲山老道抗衡。


    當下,他大吼一聲,使出縮地法的法術,加快了行徑的步伐。


    縮地法雖是門奇功,但朱晨逸起先受了天鬼上人的噬魂一擊,業已身受重傷,再加後麵使用七煞劍帶來身體上的虛弱。所以即便他使用的是一等一的法術,可速度依舊是慢了許多。


    反觀雲山老道,他既未受傷,也為大戰,更沒有法力枯竭的現象。再加上他一心想要報仇和取得五行旗,所以速度比往日快了一倍之多。


    一逃一追,轉眼間便竄到了林子的最深處。朱晨逸見雲山老道如同被搶去了骨頭的瘋狗一般,死死的跟在身後。再一gǎn覺法力逐漸出現不支的現象,心中焦急萬分,暗道:"莫非我朱晨逸今日將要命喪於此麽?"


    而這時,雲山老道的身影越來越近,甚至連其猙獰的表情都清晰可見。就在朱晨逸絕望的時刻,忽然間他無意中看dao不遠處的一顆大樹。


    大樹在叢林中實屬正常,特別像這種極為普通的鬆樹,毫無可取之處。但看dao大樹的一瞬間,朱晨逸眼前一亮,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脫身的方法,那便是化風法。


    在道術中來講,化風法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法術,他是以土印埋於巽地上,念諸聖咒及土咒,結土印,隨即催動法術,大樹頃刻間倒下摧山大風,卷起枯枝爛葉和塵土,彌漫方圓百丈的距離,從而達到脫身的目的。


    好在土印朱晨逸腰間的包袱中還有幾個,當下,他顧不得身後殺氣騰騰而來的雲山老道,連忙從腰間摸出土印扣在手中,單掌一揮,將麵前大樹根部劈開一個大洞,隨即手腕微振,將那枚土印拋了進去。


    土印一進入洞口,立即泛起淡黃色的光芒,而這時朱晨逸剛好來到大樹跟前,滿頭大汗的他,顧不得休息,提腳將大樹根部的那些浮土踢如坑中,然後右手結印,口中念咒:"囊謨三滿多,沒馱喃缽囉缽尾野娑嚩賀。"


    咒畢,手印結完,朱晨逸立即撒腿便朝前方掠去,但見他身形似電,一襲白衣雖是血跡斑駁,在風雪和密林中,卻是顯得格外的詭異。


    他前腳剛離開地麵,後麵的雲山老道便追上來。而這時,那棵原本屹立不動的大樹,忽然間毫無征兆的倒了下來。但聞哢哢幾聲巨響,大樹壓斷了一些樹枝,直接朝雲山老道當頭砸了下來。


    正在一心一意追趕朱晨逸的雲山老道,gǎn覺頭頂風聲有異,那裏會想到大樹會忽然倒塌,慌忙中,他猛的舉起那隻獨臂,朝頭頂的方向重重的劈了一掌。


    掌力雖強,可碎石,斷金。但想一掌將頭頂的大樹震飛卻是不易,大樹本就粗大,再加上從天而降,衝擊力就更大。是以,他的力量雖大,可大樹依舊是壓了下來,直接砸中了肩膀。


    雲山老道功力雖強,可依舊是被砸的是頭暈目眩,好在他皮糙肉厚,尚無性命大礙。再加上他本身法力就不弱,在短暫的愣神後,便推開壓在身上的大樹,爬了起來,大叫:"小子,老道要殺了你"


    話還未說完,林中卷起一陣颶風,肆掠的狂風席卷著枯枝爛葉,以及地上的塵土在現場彌漫開來。雲山老道張開巨口,瞬間被刮進去兩枚爛葉子,將他還未說完的話壓了下去。


    森林中的爛葉子本就帶著一種黴味,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聞之就足以讓人覺得惡心,更別提塞入嘴中。雲山老道隻覺胸腹間翻滾不已,鼻子一酸,當下也顧不得手髒,連忙伸手將口中的爛葉子扣了出來。


    在吐出口中的爛葉後,雲山老道抬頭望去,隻見整個林子中刮起了一陣陣旋風,方圓數百丈的距離,完全籠罩在灰塵之中。見多識廣的他,立即意識到這是朱晨逸作法所致。


    當下,他冷哼一聲道:"化風法!小子你太小瞧老道了,區區化風法豈能攔住我的去路。"


    言罷,他兩手大指端箔震宮,東方取氣五口,結木印,口中念咒:"囊謨三滿多,沒馱喃揲囉嘢娑嚩賀。"


    但凡法術均有破解之法,就想朱晨逸使用的這個化風法,破解的方法便是結木印,念木咒,風即止。


    當雲山老道結印完畢,咒已誦完,法術立即被激發。原先在林中肆掠的狂風,如同貓遇到老鼠一般,忽然間停了下來。


    風一停,那些被卷入空中的樹枝,爛葉,碎石,灰塵等東西紛紛落了下來。一時jiān,雲山老道頭上,臉上,身上全部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爛葉和枯枝。從遠處望去,如同一個雕塑一般,矗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待灰塵散盡之時,林中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和清明,而朱晨逸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雲山老道勃然大怒,一腳將攔在麵前的一棵大樹踢飛,口中怒吼:"小子,任憑你逃到天涯海角,老道定要將你斬殺當場。"說話間,他認準一個方向便追了上去。


    無獨有偶,他追逐的這個方向正是朱晨逸逃走的位置。此時的朱晨逸從激發化風法的法術開始,到現在已jing逃到了數十裏開外。他越逃,越gǎn覺到法力枯竭,再加上胸口的傷勢疼痛劇liè,隱約間竟然有一種昏厥的現象。


    就在這當口,前方位置出現一座殘破的小廟,從外表來看,斑駁異常,甚至還塌了一小半。廟雖小,但可避風寒,特別在寒冬季節,大雪封山的情況下,如果在雪地裏昏厥,後果會十分嚴重。拋開雲山老道不說,就是寒冷的天氣和野獸就足以令他喪命。


    當下,朱晨逸顧不得身體的虛弱,蕩起僅存的一絲法力,朝破廟奔去。到了門口,他便聽到裏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朱晨逸大驚,連忙從背後抽出七煞劍緩緩的走了進去。


    但見一濃眉大眼,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端坐於破廟之中,在他身前燃燒著一堆篝火,火上架著一隻烤的芳香四溢的兔子,皮焦肉嫩,令人望之垂涎欲滴。


    有饑又渴的朱晨逸望著野兔,使勁的聳動了一下喉嚨。抬頭望了男子一眼,這一望他卻皺起了眉頭,因為在這名男子的身上他看dao了淡淡的黑光。有黑光則意味著這名男子有kě能是妖,且是化形的妖獸。


    自古以來人和妖就很難和平共處,是以,在發現破廟中的男子是妖之時,朱晨逸就緊緊的攥住手中的七煞劍,一臉戒備的望著中年男子,大有一言不和,揮劍相對的架勢。


    中年男子見朱晨逸渾身是血,且握住一柄看起來就十分凶惡的寶劍,眉頭微微一皺,暗道:"此人年紀輕輕功力就這般強大,想必是某位高人,或者是大派弟子。"一念至此,他再次望了朱晨逸一眼,付道:"我這次出山是尋找殺害我孩兒的凶手,沒有必要和此人結仇,免得將來惹下禍端。"


    權衡利弊之後,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道:"道友無需緊張,再下對你並無惡意,你我無冤無仇,不必分出生死,更無需較量一番。"言罷,為了表示誠意,他將烤好的野兔撕下一半,朝朱晨逸扔了過去。


    朱晨逸伸手接了過來,朝中年男子道了一聲謝,然後就地盤坐在火堆前。對於他來說,人也罷,妖也罷,總會有好人,壞人。中年人雖是妖,但並沒有表現出敵意,這就足夠了。


    俗話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朱晨逸在吃了中年男子遞過來的兔肉後,便拉開了話題閑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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