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猶自還在回蕩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聲音。朱晨逸將頭轉向西邊的牆壁,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內息無名,唯行相成。若不遵戒,行入胎息,未得合真。


    看dao這裏,朱晨逸心中大為不解,再往下一看:凡胎息遊於人問,行屍解隨所化者。當庚辰日取辰時,於冷室內,焚香一爐,於床頭邊設幾案,上著香爐、杜杖、鞋履、蓋物。並置於床頭邊,身衣下解,以衣覆蓋


    "屍解法?"看dao牆壁上的這行字跡,朱晨逸眉頭一皺,暗道:"莫非先祖屍解成仙了?"


    想到這裏,他轉頭再看了一下牆壁上的其他圖案,一圈下來牆壁上除了遺留下來的功法,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朱晨逸大感氣餒,將牆壁上的功法粗略的看了一下,記在腦中後,便要走出石洞。


    但,這時卻意外的發現頭頂的石門早已關閉,四麵的牆壁嚴絲合縫,堅如鋼鐵,哪néng夠再走得出去。頭頂之上雖有幾個透氣的洞口,不過隻有拳頭大小,想從那裏離開根本是不kě能的事情。


    無奈之下,他隻好順著台階往上走,到了頂部,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頭頂,朱晨逸大喝一聲猛的朝上麵打了一拳,隻聽鐺的一聲巨響,石板紋絲不動,而他的拳頭卻是血肉模糊。


    作為修道人來講,朱晨逸這一拳,不要說是石頭,就算是鋼鐵也會被打的凹陷下去。但,這塊巨石卻是毫無反應。


    朱晨逸也是性格倔強之人,在一拳無效之後,再次打拍了一掌,但依舊是沒有任何效果。而這時,石板上卻出現一行清晰的小字:煉就神功,破門而出。


    看dao這幾個字,朱晨逸是相當的無奈,當即歎道:"先祖啊,先祖,你又何必強迫我在此練功呢?"


    再往下一看,隻見下麵還有一行小字,隻不過寫的是觸目驚心:如若非我的至親血脈,強煉此功,勢必發狂而死。


    朱晨逸大驚,暗道:"先祖果然是一代梟雄,就連功法也是這般詭異無比。"想到這裏,他繼續朝石板上的字跡望去,隻見上麵詳細的講述了修煉這個功法的順序。


    當下,朱晨逸不敢怠慢,連忙跑到牆壁前去研究那些功法。靜下心來的他,立即發現這牆壁上這些功法竟然是玄妙無比,與zi己先前所學大同小異,而越往下卻是越過玄奧,猶如匯集天下功法一般,短短的一個時辰,往日那些不懂,不明之處茅塞頓開。


    幾個時辰之後,已是疲勞萬分,他便隨意的找了一塊略顯幹淨的di方躺了下來。


    次日起床,透過頂部的幾個洞孔,石室內的情形格外的清晰。在洞裏找了一番,未見四周的角落中並沒有任何可以充饑的食物,但卻意外的發現了擺著桌麵上的一個黑色瓷瓶。


    辟穀丹!這是瓶子上刻有的幾個蒼頭小字。


    辟穀丹是道家辟穀常用的一種手段,它主要是以貝母、蒸餅等製作為成,狀若梧桐子大小。一般一顆辟穀丹,可抵消二十四個時辰的饑餓。


    有辟穀丹則意味著不需挨餓了,朱晨逸當即哈哈大笑,伸手拍去瓷瓶上的封蠟,從瓶中倒出一顆藥丸拿在手中,用冷水送下。


    吃飽後,他便按照牆壁上記載的法術練習了起來,由易到難,由淺到深。一天下來,隻覺丹田中便有一團暖氣翻滾著,慢慢的擴散到氣海穴周圍。


    再次依法練了一月,原本被純陽子打傷的肺腑,竟然逐漸的恢複,就連以前的暗疾,也在這一刻得以緩解。


    福禍相依這個詞,用來形容朱晨逸現下的處境一點不為過。石壁上的遺刻過於玄妙,對別人來說,也許是場大造化,但對於朱晨逸來說,卻是大大的不妙。


    他本就沒有名師指導,修煉的法術完全是依靠zi己摸索出來的,無論是傳統的道術,還是偏門,或者是蠱術,又或者是降頭術,甚至連巫術都有所涉及。


    多而駁雜,是以,在修煉完牆壁上的功法後,頓時出現了一種極為奇怪的現象。那便是修煉的諸多法力,無法聚集在一起,他嚐試了許多遍,依舊難以連成一片,化為一體。


    而體內的這些真氣,各自盤踞一方,在各自所在的靜脈中來往衝突,到處亂竄。朱晨逸隻覺似有千萬條螞蟻在體內亂竄一般,痛苦異常。駭然之下,暗道:"隻怕是再這樣下去,會爆體而亡。"


    他強行壓製住體內亂竄的真氣,勉強的支撐起身子,看向最後一副圖,一看之下卻是大喜,隻見上麵寫到:容納百川,方可幸免。


    看dao這個,朱晨逸當即大喜,但再往下看,臉色卻是沉了下來。因為牆上的這幅畫,說的是太過危險,因為體內的靜脈,在貫通交合之時,便如龍虎交會,水火相濟一般。難以相容,因此得有一個高手在旁,待適當時機,將法力灌入體內,以協調陰陽之氣,最終或許néng夠僥幸成功。


    但,一個人néng夠成功,就要看命運如何。


    看完上麵的記載之後,朱晨逸不由暗暗有些吃驚,但轉念一想,隨即釋然,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為求長生,在體內淤積的這些真氣繼續下去,明顯會走火入魔。於其到最後發癲而死,還不如拚上一把。轉念間,他便下定了決心。


    當下,他按照牆壁上的心法,調勻氣息,慢慢地,隻覺體內原先淤積的真氣,開始各自翻騰不已,卻無法連接在一起。一時jiān,朱晨逸隻覺凝聚到胸前的真氣開始淤積了起來,胸悶的gǎn覺頓時席卷全身。


    霎間,各處聚集到一起的內氣相互衝突,似十多條毒蛇在體內撕咬一般,痛徹心扉。有時候,又如脫韁之野馬,在靜脈中奔跑了起來。過了片刻,這股力量再次糾纏在一起。


    如此反複,胸口的肌肉忽張忽縮,難受異常。於此同時,他身上的汗水如同雨下,口中不停的叫喊著,但心頭卻是一片茫然,似乎早已忘記了一切。


    但,覺得有時候覺得這些力量一旦發作,周身便似附在冰窟之中一般,全身僵硬。待這股力量退去之後,原先凝聚在靜脈中的真氣齊齊湧出,全身火熱,如同置身於火爐一般,口鼻中呼出絲絲的熱氣。


    痛苦在持續,煎熬依舊是延續,朱晨逸實在忍不住了,大吼一聲,便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掌齊出,要把體內的真氣宣泄出去,但連續在牆壁上拍打了兩下,不但沒有瀉出法力,甚至連手掌都在攻擊中打破。


    又連續打了幾拳,拳拳虎虎生威,但依舊得不到任何的宣泄。體內的真氣變本加利的放蕩不羈,毫無約束之法,隻得順其自然。但覺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便要爆炸一般。


    就在這當口,忽然間,新練的這股法力,由任督上散發出一股極為柔和的力量,漫向全身的各大經脈。一時jiān,那些凝聚於經脈中的真氣慢慢的順著這股柔和的力量,漸漸聚攏,一到胸前各穴,便是靜如止水,再無先前那邊橫衝直撞。


    朱晨逸心頭一凜,再一運氣,用舌抵上顎,隻覺任督二脈中各有一股氣息直衝交而至,交合在一起,再沉入丹田,接著各處的氣息也緩緩聚集,匯聚成一股緩緩流動的暖流,便是溪歸大海一般,完全沒有了先前盤踞一方的現象,真正做到了容納百川的境界。


    經過七日的苦練,飽受煎熬,曆經千幸萬苦,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將所有的法術煉成,並且解決掉一直隱藏的問題。


    朱晨逸大喜,在體內將真氣運轉了一個周天,果然隨心所欲,氣隨意動,再無一點可阻塞的。


    再依法練了三天,精力充沛,傷勢完全恢複。他屈指一算,進入洞府的時jiān大概將近二個月了。為了盡早尋到乾坤令跟葛根,他哪裏敢在此耽誤時jiān。


    當下,他從腰間抽出七煞劍,猛的朝牆壁斬去。隻聽哢哢幾聲輕響,牆壁上那一幅幅足以令江湖人物瘋狂的秘籍,在劍影中紛紛化為石屑,剝落了下來。


    斬掉壁畫,毀去秘籍,也是無奈之舉。牆壁上的功法太過神奇,且匪夷所思,傳到江湖上並非好事。法術這東西一念救人,一念殺人,隻要學了必定會用。用於正途還好,用到邪路上,到時候,如果闖下什麽禍端,最後遭受報應的還是朱晨逸。


    是以,在離開洞府之前,他想到的便是毀掉這個秘籍。


    秘籍一毀,他便大步向前,踏上白石階梯,猛的朝頭頂轟出一拳。果然一切都如他先祖所說,煉成神功,破洞而出。原先堅硬異常的石板,在這一刻,如同豆腐一般,被他一拳擊穿,碎裂開來。


    進洞前寒風瑟瑟,落葉飄零。但出洞卻是白雪皚皚,天地間陷入一片蒼茫。走出洞口護,朱晨逸想著功力大成,即將可以去尋找乾坤令和葛根,不由的大聲歡呼了起來。


    誰知,這一叫,竟然震的林中咯咯作響,掛在樹枝上的積雪紛紛掉落了下來,地麵上的浮雪也紛紛揚起。


    朱晨逸簡直不敢相信,無意中叫了一聲,竟然威力如此之大。心中大喜之下,暗道:"不zhi道小丫頭等人見到我是不是很歡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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