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出寶地。在皖南這塊土地上,風水寶地卻是奇多。當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花了幾天的時jiān,來到皖南的時正值響午時分。兩人漫步在田間地頭,正欲找戶農家討要一些飯食,卻無意中發現兩個背負槍支的警察從遠方緩緩走來。


    這兩個警察一到田間,先是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衝不遠處一個正在地裏驅牛犁田的村夫,吼道:"你叫張大勇麽?"


    那村夫將牛喝停,拿著趕牛的鞭子,看著兩位警察,一臉憨厚的笑了笑,點點頭。兩名警察大喜,連忙從腰間將手銬取了出來,大聲叫道:"是你便好,靠山村的張老漢將你告了,跟wo們走一趟吧。"


    聞言,村夫臉色微變,但他依舊表現出憨厚的摸樣。隻見他笑了笑,將手中的鞭子往田裏一扔,口中道:"你們稍等一下,我將牛和犁弄到田埂上可好?"


    村夫略帶商量,且有幾分哀求的口氣,一說出來。兩位警察看了他一眼,再摸摸身後的槍,覺得出不了什麽大事,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村夫見兩位警察答應了下來,當下一手將犁往肩膀上一扛,另一隻手一下子將牯牛夾在腰間,大喝一聲,踩著田裏的爛泥走了上來。


    這頭牯牛重約千斤,全身的毛發呈棕色,雙目中透出凶光,一看就是喜歡頂人,且十分凶狠的角色。但村夫就跟玩具一般的將他夾在腰間,任它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更為誇張的是,他腋夾牯牛,肩扛犁頭,在爛泥中依舊是行走如飛。


    兩位警察一看,當即傻眼。而朱晨逸卻是大叫一聲:"真是一條好漢。"


    這村夫身高約莫在七尺zuo右,大眼濃眉,長的是虎背熊腰,雖是一身粗布衣裳,依舊是掩蓋不了那原有的幾分英氣。村夫一上岸,兩個警察嚇的是臉色煞白,兩腿發軟,那裏再敢提抓人之事。


    村夫憨厚的笑了笑,撒腿就跑。這時迎麵走來一黑臉的中年人,他身側高大,相貌粗獷,肩上扛著一柄鋼叉,一看就是山裏獵戶的打扮。朱晨逸朝他背後的鋼叉上一看,喝,好家夥!一隻吊睛白額,渾身布滿花紋的老虎,被挑在鋼叉之上。


    這虎少說也得幾百斤,渾身並無傷痕,唯獨額頭位置的骨頭碎裂。明顯是被人用拳頭活活打死的。


    這人見村夫在跑,連忙叫道:"大勇,今天我打到一隻大蟲,回家咱們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要擱在平時,村夫也許會跟他一起回家喝一杯,可如今警察要來抓他,他哪裏敢有絲毫耽擱。一邊跑一邊叫道:"三哥,你跟俺娘說一聲,俺出門躲一陣子,讓他莫要掛念俺。"說話間,他已jing跑出了二十米遠的距離,那頭被他勒的緊緊的牯牛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不要跑!"緩過神來的警察大叫一聲,其中一個胖子更是將身後的槍拿了出來。朱晨逸大驚,正欲出手救人,站了在一旁的另一位警察,伸手將他的槍奪了過來,罵道:"你他娘想死,別連累老子。"他見胖子一臉茫然的樣子,頓時勃然大怒,用手指著他身後的位置,叫道:"狗日的,你zi己看看。"


    胖子回頭一眼,頓時大聲叫罵了起來:"難怪二狗子給了老子兩塊大洋,替他抓人。原來他狗日的早就zhi道這裏的情況"說到這裏,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怒道:"不行,老子現在就要回去跟他算賬!"說著便怒氣衝衝的走了,連被那個警察奪去的槍也不要了,好似他跟二狗子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胖子的舉動,引起了朱晨逸的好奇,他轉頭望去。隻見村口的打穀場上約莫有二十來個男人,有老有少。老的大概在六十歲上下,小的估摸著也有十二三歲。


    這些人在打穀場上,練拳的,射箭的,扛石滾的,打架的。玩的不亦樂乎,令朱晨逸感到驚異的是,打穀場上的那個石滾至少也有三百斤,年輕人néng夠舉得起來也就罷了,而六旬老翁,和十二三歲的孩童都舉得起來,他就十分不理解了。如果是修道之人,用道術輔助還能說的過去,可是他竟然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發現一絲法力流轉的跡象。


    就在此時,一個更為誇張的一幕出現了,一個路過此地,看似十分柔弱的少婦,居然也是隨意的將石滾舉過了頭頂。


    少婦的這個舉動,令朱晨逸產生了一個念頭:石滾是假的。


    不止是朱晨逸有此想法,就連純陽子也不禁嘟嚕了一句:估摸著石滾裏邊是空心的,也就十幾二十斤重罷了。


    不zhi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純陽子的話剛落,少婦將手中的石滾猛的拋到空中,落地後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有聲音,且很大,則意味著石滾是實心的。


    人的好奇心,總是在不經意間產生的。就連純陽子和朱晨逸兩位世外高人,也不免落了俗套。他們見這個村子裏的人,居然如此勇猛,甚至連羸弱的婦人都如此厲害,頓時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態。


    可出乎意料的是剛走幾步,就聽到,嗖嗖幾聲輕響,朱晨逸抬頭望去,隻見兩隻閃動著寒芒的利箭當胸射來。


    箭雖快,可對於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造不成傷害。他微微一笑,正欲屈指將箭彈走,卻不曾想那箭卻如泥鰍一般的滑了下去,直接釘在他麵前數尺的位置。


    他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年齡在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挽住長弓一臉凶狠的站在那裏。在他身邊分別站著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人,從相貌來看,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一家人。


    小夥子射箭的行為雖是無禮,但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豈會跟一個普通的村夫計較。兩人微微一笑,大步前行,約莫向前走了數十步的距離,又是兩箭射了過來,依舊是停在他們正前方數尺的位置。


    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小夥子連續射箭這個行為無異於挑釁,即便是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也不禁有些溫怒。


    朱晨逸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數丈開外的這三人,當他看dao三人眉宇間黑氣騰騰,頓時眉頭一皺。正欲開口點撥幾句,那個射箭的小夥子,卻是厲聲吼道:"滾!滾!滾,wo們村子不歡迎你們這些招搖撞騙的和尚。"


    "滾出去!"


    "快走,不走小心老子揍你。"


    "孩子他媽,快拿繩子來,老子要將這兩個和尚捆起來。"


    隨著小夥子的厲喝聲起,打穀場上的眾人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好似朱晨逸和純陽子騙了他們萬貫家財一般。


    "和尚?"聞言,純陽子和朱晨逸當即目瞪口呆。轉念一想卻是釋然,他們兩人為了躲避落霞穀的追捕,在靈貞觀落了發,再加上身上的僧袍,被對方誤會也在情理之中。


    當下,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誤會了,我不是和尚"朱晨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夥子的一聲厲喝所打斷:"穿著僧衣,理著光頭,不是和尚難道是道士麽?"


    小夥子這話一說出來,純陽子連連點頭,笑道:"是啊,wo們是道士。"


    純陽子本是實話實說,可小夥子以為他是在戲弄zi己,當即大怒,提起手中的弓箭朝他左臂射去。


    箭若流星,快若閃電。銀芒帶著絲絲的破口聲響,一看就是威力極大。如果這一箭,對付普通人,或者說是世俗中會些拳腳功夫的人,毫無疑問,定會命中。可用他對付純陽子未免有些兒戲,純陽子微微一笑,大袖一揮,一股強勁的力道隨之而出。


    噗噗——


    利箭被純陽子衣袖甩的倒飛了回去,擦著小夥子的臉頰,啪的一聲,紮入地上那個石滾之中,隻留箭尾的羽毛露在外麵抖動不停。


    純陽子這一手,極為平常,但卻將現場的眾人震住。朱晨逸也懶得跟這些村夫計較,他看了一眼一臉畏懼的小夥子,斷言道:"你們家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


    本是一句實話,可小夥子雖攝於純陽子的淫威,不敢反駁,但可以從其眼神中看出極為不屑。不止是小夥子,就連跟小夥子站在一起的其他村夫,也紛紛緘口莫言,很顯然眾人對於朱晨逸的說法並不相信。


    朱晨逸zhi道跟這些人也說不清楚,於是他丟下一句話,拉著純陽子離開了村子。


    純陽子和朱晨逸兩人一走,打穀場上那位小夥子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破口大罵道:"什麽玩意,wo們家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我看你家才有血光之災呢。"小夥子罵著似乎不解氣,隨即恨恨的捏著拳頭,怒道:"狗日的,三天過後,如果家裏沒事,老子去靠山村剝了你的皮。"


    "剝皮?"站他平常都有些敵對的另個一個小夥子,冷笑一聲,恥笑道:"你打的過他們麽?"


    "你"小夥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朱晨逸並不zhi道他走後,小夥子發狠要剝了他的皮,就算是zhi道了也是一笑而已。此時的他正站立在高處看著這個小山村,從進入村子,看dao村夫們性格都比jiào暴躁,易出橫事,且身強力壯,有萬夫之勇,他就gǎn覺這個村子有kě能是騷牯牛地。


    事實再一次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從上往下看,村子南北方向有兩條路,如牯牛的兩隻角,而村子正好坐落在彎彎的土丘之上,形如牛身,東西有人形之道,此地正是牯牛地。


    "師弟,你不潛心修道,怎麽老是喜歡擺弄風水之術啊。"望著朱晨逸查看地氣,尋找牯牛地的地穴位置,純陽子無奈的搖搖頭。對於朱晨逸這個嗜好,他是相當的無語,而且是無語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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