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朱晨逸震驚的叫了出來:"朱兄,你想元神"出竅二字,還未出口,嘴就被白雲飛手堵上了。


    靈魂出竅也被稱為元神出竅,這是道門的說法。在佛門中叫做"出陰身"。無論是出陰身還是靈魂出竅,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令靈魂脫離軀體。隻有脫離軀體的靈魂,才能無視牢房的重重守衛和手腳上的鐐銬。


    聽到動靜的大個子士兵,走了過來,隔著牢房,用橡膠板使勁的敲打在鋼筋焊接的護欄之上,口中吼道:"喊什麽,喊什麽。"


    說罷,他再次警告了一聲:"老實點!"


    棍棒加吼叫,一下子令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老實了下來,同時也令那位矮個子士兵清醒了過來。在得知父母命喪與這次的屠村事件中,矮個子士兵目露悲戚之意,打了個招呼,然後匆匆的離去。


    隨著矮個子的離開,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大喜。可沒想到的是,矮個子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了一個士兵。最可恨的是這個士兵非常的敬意,一進入牢房之後,立即搬了把凳子,麵對著兩人坐下。


    遇上這麽敬業的士兵,白雲飛準備元神出竅的想法瞬間破滅。兩人相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而朱晨逸更是怒意盎然,心中暗暗的咒罵那位收去他帆布袋的龍副官。如果帆布袋沒有被搜去,他可以利用符籙加咒語,使用五行遁法中的土遁逃離牢房。


    在道家來講,但凡法術都是使用符籙或咒語,假借他物,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但沒有了帆布袋中的符籙等物,朱晨逸想從牢房逃走,難比登天,除非他同樣使出元神出竅。


    可是白雲飛已jing決定使用元神出竅,朱晨逸再使用元神出竅則明顯不智。再者來說,有士兵看守,他想使用元神出竅,也不太現實。


    就這樣,眾人大眼瞪小眼,一時jiān誰都沒有說話。隨著時jiān的推移,看守的兩個士兵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耐心。大個子士兵張著嘴,昂著腦袋靠在椅子上,陷入了夢鄉,而頂替矮個子的那位士兵,則跑了出去,不知是上廁所去了,還是找di方抽煙了。


    白雲飛見現場無人,當即盤膝在地,手中結印,口中念道:"七魄聚陰靈,元神出竅,斷魂脫體。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元神出竅,四字還未出口,從牢房的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一個男人焦急的吼叫聲:"他娘的,你豬腦子啊,怎麽把朱先生給請到這裏來了?"說話間,一陣皮帶的抽打聲,夾雜著龍副官的求饒聲傳了過來。


    雖未見其人,但聞其聲,朱晨逸就覺此人並不簡單。抓和請字兩個不同的字,表示出的意思也各不相同。


    聲音越來越近,白雲飛見此,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放棄了元神出竅。於此同時,一行數十人走了進來,跑在最前麵的是張小花,孩童柳明,以及白雲飛的徒弟道童。


    這三人一見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手帶鐐銬,衣服上沾滿血汙,連忙撲了過來,口中喊道:"大哥,師傅!"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位年輕的小夥子,看dao朱晨逸渾身血汙,以為是士兵對其用了刑,頓時臉色驟變,立即從士兵手中搶過牢房的鑰匙,將門打開後,衝了進去,歉聲道:"對不起,下人無知,您受苦了。"


    聽到您的這個稱呼,朱晨逸抬起頭,這一看才發現來人居然是楚楚的表弟石雲飛,當初在上海因為鳳凰而跟zi己爭風吃醋的年輕人。當下,他微微一笑,道:"石雲飛,你怎會在此?莫非你是?"


    石司令之子,這話還未出口,石雲飛接過話茬,道:"家父石萬傳,人稱石司令,在下是他獨子。"說到這裏,他見龍副官滿頭大汗的站在一旁,立即衝兩名衛兵喝道:"將龍副官拉出去斃了。"


    斃龍副官是假,無非是做個姿態而已。朱晨逸雖未混跡官場,但石雲飛的小把戲,豈能會躲的過他的眼睛。考慮到龍副官雖說開槍打傷了zi己,但一路上還算恭敬,於是他開口幫忙說了幾句好話。果然,石雲飛就坡下驢,當場訓斥了幾句,將此事輕輕揭過。


    有了石雲飛在此坐陣,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手腳上的鐐銬很快被除去,人也被請了出來。一番洗漱,眾人分賓主坐下。等傭人們奉上香茗,朱晨逸的帆布帶,七煞劍,以及白雲飛那柄劍分別被送了上來。


    朱晨逸伸手將東西接了過來,可沒想到這個接東西的動作,令張小花尖叫了起來。聽到張小花的尖叫聲,石雲飛瞬間就發現朱晨逸被槍打傷的手,臉色驟變,連忙吩咐龍副官去找大夫。朱晨逸卻是微微一笑,他令石雲飛找來臘肉,象牙,象皮,花龍骨,陳石灰,以及鬆香等物。


    臘肉和象牙,加上指甲研末,是為了治療槍傷,將這些東西搗碎敷在傷口之上,會令槍子彈從手上的脛骨中,自動浮出表麵。而象皮,花龍骨,陳石灰,加鬆香等物,是為了治療傷口所用。


    趁著石雲飛派人買藥的空隙,眾人閑聊了起來。這時,朱晨逸才得知,zi己和白雲飛走後,張小花和孩童柳明,在道童的帶領下,找到了下麵的村落,結果讓他們遇到一位落水的幸存老人。


    一問之下,這才得知朱晨逸等人被軍閥石司令的兵,抓走了。三人於是又找到了石司令的府中,不巧的是在門外剛好遇到一位軍閥小頭目,他見張小花長的漂亮,當即出言調戲,結果雙方打了起來。


    其他士兵見此紛紛圍了上來,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聽到動靜的石雲飛走了出來,他看dao張小花,立即想起了朱晨逸神鬼莫測的手段,頓時大驚,連忙迎了上去。這才有了後來石雲飛帶人進入牢房,將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救出來的一幕。


    聽完小丫頭的敘述後,朱晨逸在感歎世事無常的情況下,最感興趣的還是那位落水的老人。根據當時那位大漢所說,陳先生吩咐的兩樣東西,一是玉盒,二是老人。雖然他不zhi道玉盒的作用,他相信néng夠從老人那裏會得到一些想要的東西。


    隨後,他將zi己的想法跟眾人一提,結果石雲飛卻說出了一個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那就是石府的那位神秘陳先生,居然也出現在小山村死者的行列之中。對於這樣的結果,不但朱晨逸感到意外,甚至連白雲飛都是眉頭緊鎖。


    從玉盒,到屠村,再到陳先生的死亡,最後到出現僵屍,處處透出詭異。朱晨逸決定去一探究竟,他這一想法和白雲飛不謀而合。


    在治療好傷口之後,在龍副官的帶領下,眾人來到僵屍襲擊的小山村。昔日依山伴水的山村,如今卻是死氣沉沉,在搭著涼棚的打穀場上擺放著,用白布蒙著一具具屍體。


    到了跟前,朱晨逸終於看dao了那位神秘的陳先生。掀開蓋在陳先生臉色的白布,首先躍入眼簾的是一道八字須,其次是臨死時嘴角露出的笑容,和雙目中的崇拜和火熱。看dao這個情形,不但朱晨逸愕然當場,就是白雲飛也皺起了眉頭。


    陳先生的死和所有的村民,截然不同。雖然都是被咬破喉嚨,失去精血死亡,但他的臉上掛著笑容,甚至都有一種慷慨赴死的態度。而其他無辜村民,則是雙目充滿恐懼,臨死前都經過劇liè的掙紮。


    同樣是死,可表達的意思卻是不同。村民是不懂道術的普通人,遇到僵屍,被殺死實屬正常。而陳先生明顯是修道之人,即便是被僵屍殺死,也會經過一番搏鬥,可事實並非如此。不但沒有搏鬥,甚至可以說是自願被僵屍殺死。


    帶著不解和疑惑,朱晨逸解開陳先生的衣服,準備查找他的身份。可沒想到衣服剛剛解開,耳邊卻傳來白雲飛的一聲驚呼:"白蓮花!"


    聞言,朱晨逸心頭一震。連忙低頭望去,隻見陳先生右胸前赫然繡著一奪白蓮花。白蓮花是白蓮教的主要標誌,繡有白蓮花,則證明此人的身份八成是白蓮教的教徒。


    白蓮教是源於南宋佛教的一個支係,崇奉彌勒佛。該教教徒法力高強,行事頗為怪異。因此在發現陳先生是白蓮教教徒之後,朱晨逸和白雲飛呆立當場。


    半響之後,清醒過來的兩人同時失聲叫道:"血祭!"


    血祭二字一出口,兩人相視一眼,紛紛駭然。血祭是一種比jiào邪惡的方法,一般用來祭祀之用。而取合村百姓的性命來祭祀,明顯是類似於召喚或者是令某個沉睡已久的強大之人,從新複蘇。


    一念至此,兩人大叫一聲不好,然後在陳先生身上搜素了起來。從頭到腳,包括鞋子裏麵,一番檢查,依舊是沒有發現那個玉盒。


    不死心的朱晨逸,讓石雲飛帶著士兵圍著小山村找了一個遍,可結果卻是令人十分沮喪:玉盒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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