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信以為真,當即大喜,硬是要設宴答謝朱晨逸,並邀請道士作陪。可做了虧心事的朱晨逸哪裏敢停留,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提出請辭,陳老爺也不敢挽留,隻好千恩萬謝的將他送出村子。


    出了村子,朱晨逸依舊是南行。不過這一次他不敢在路上有所耽擱,更不敢管那些閑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日夜兼程,風餐露宿,終於在三日後,到達了毒手鬼見愁雲山所說的那個村落,也就是貓兒地的所在。


    這是一個極為貧窮的小山村,地處偏僻不說,就連交通都有所不便。不過,令朱晨逸感到意外的是,這樣一個貧瘠的土地,居然也是一個風水寶地,依山伴水不說,而且從遠處望去就像一隻老鼠爬在那裏一般。


    在江西喝形中這被稱為老鼠地,按照農村百姓的說法,老鼠掏一點東西吃一點,但在喝形中,老鼠地屬於那種很是普通的土地,也就是說這個村子不會大富大貴,隻能像老鼠一樣,剛剛解決溫飽。


    事實上的確如此,這個村子窮,而且很窮,除了一間青磚綠瓦的大房子,其他的都是那種很矮很破舊的土房子。


    如果僅僅是一個老鼠地,朱晨逸不會在意,更不會停下腳步,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畢竟這種普通的寶地,在他眼裏算不得什麽。關鍵是他發現了一個極為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這個老鼠蹲的位置非常的好,好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在老鼠地的正上方就是朱晨逸所要找的貓兒地,而這老鼠剛好蹲在這隻貓的脖子下麵。而且這個位置卻是恰到好處,如果這隻老鼠望前麵一點就會被貓兒一口吃掉,如果往後麵一點的話,就會被貓兒用爪子逮住。


    看dao如此有趣的事情,朱晨逸不由脫口而出:"這隻小老鼠蹲的有點意思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站在朱晨逸身後的一個老者,聽了之後,笑道:"您也看得出來這是老鼠地?"


    聽到聲音後,朱晨逸為之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這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心中直犯嘀咕,他想不ming白,為什麽一個看似普通的莊稼漢都能道出風水寶地的名號。


    "莫非這老者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朱晨逸眼睛一眯,習慣性的摸摸下巴,暗暗想道。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當下笑了笑,道:"這是不久前一個幫村頭張老板家遷墳的風水先生說的。"說到這裏,他瞄了一眼朱晨逸腰間的帆布袋,問道:"您是先生?"


    聽著老者接近試探的詢問,朱晨逸一時jiān摸不清老者想幹什麽。正欲矢口否認,可轉念一想,覺得要取得貓兒地,必須要在當地找一個熟悉的人,這樣的話辦起事情來,相對要容yi一些。


    當下,他也不再隱瞞,立即說道:"我是先生,不知老人家"


    "你真的是先生?"朱晨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者的質疑聲打斷。就在他準備再次澄清zi己的身份之時,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既然是先生,能不能幫我看看陽宅的風水?"說完之後,老者一臉期待,且有些緊張的盯著朱晨逸。


    老者這個不能算要求的要求,聽在朱晨逸的耳中,卻令其心中有所不悅。他不同於一般的江湖術士,風水他基本上不看,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偶爾出手一次。不過有求與老者的他,隻能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點頭答應了下來。


    老者的家住在村子的東頭,是一個很破舊的小土房子。家裏擺設也極為簡單,除了日常用品,幾乎是沒有其他多餘的擺件。簡單的查看一番之後,朱晨逸隨意的點撥了幾句,兩人開始閑聊了起來。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再加上老者為人比jiào淳樸,那裏是朱晨逸的對手。很快,貓兒地的情況被摸清楚了。不過,他卻皺起了眉頭。按照老者所說,那塊貓兒地的主人是村子裏的大戶張老板家的。


    說起著張老板,那可是方圓百裏的能人,不但城裏開了幾家店鋪,而且還有一個大廠,屬於典型的不缺錢,這令朱晨逸準備打算用錢去購買這塊地的想法落空了。


    不過他並未死心,還是決定要去試試。在老者的帶領下,朱晨逸來到村子裏唯一的那間青磚綠瓦的大房子。


    進入房間後,老者將朱晨逸的來意一說。果然,張老板直接給予回絕,即便朱晨逸拿出從陳老爺處得到的幾個金元寶,他依舊不肯賣,並說他zhi道那個是貓兒地,同時還告訴朱晨逸說,三年後要將zi己母親的墳遷移過去。


    本來一籌莫展的朱晨逸,一聽說遷墳,眼前一亮,頓時笑道:"張老板,我是地師,我幫你母親另尋一佳穴,你將這貓兒地讓給我可好?"


    在朱晨逸想來,他提出這個交換的條件合情合理,張老板應該不會拒絕,可是沒有想到,張老板依舊是柴米不進,並且吩咐下人送客。


    麵對這樣的結局,朱晨逸很是無奈。就在這當口,他突rán發現這位張老板掛在牆壁上的一張祖先遺像流淚了,準確的說是相框玻璃上有幾滴水珠,而那個水珠的位置剛好位於相片上人的眼睛旁邊。


    按照現在科學的解釋,那是房間的濕氣太大,水蒸汽遇到玻璃開始凝聚成小水珠。但從玄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警告,說明後代子孫有難。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朱晨逸掃了一眼張老板,笑道:"我觀張老板印堂發黑,想來這一月家中有事發生吧?"


    他這句話說的如同算命,看相,那些跑江湖的人一般,帶有三分猜測和七分誘導的嫌疑。不過即便如此,那位張老板臉色依舊是陡然驟變。


    張老板沒說話,可是和朱晨逸一起來的那位老者就忍不住了:"咦!先生太神了,張老板二十天前,家中的確有事發生。"


    本是投石問路的一句話,竟然真的弄出來一點名堂,這讓朱晨逸喜出望外。就在他準備出言詢問具體情況的時候,張老板輕歎一聲,開口說話了:"不瞞先生說,小女不久前剛剛去世。"他似乎怕朱晨逸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接著說道:"我女兒無緣無故發燒,可是看了很多大夫,也找了神婆,依舊"


    說完之後,張老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眼淚不由的流落了下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隻有他心中ming白。


    張老板的話不多,可朱晨逸卻從中品出一點味道。那就是張老板家這個女兒死的是不明不白,看樣子既不是撞邪,也不像生病。


    "莫非是陰宅,陽宅的問題?"朱晨逸摸摸下巴,心中腹語了一句。隨即他拿出陰羅盤,在張老板家中仔細的查看了一遍,確信陽宅沒有任何問題之時,提出要去陰宅看看。


    可沒曾想,他這一提,張老板卻說出一個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是在一個多月前的一天下午,村子裏來了一位先生。自稱是鬼山派高人,通靈術卻是十分了得,不但斷出村子幾樁數十年未解的公案,而且還抓住兩個冤魂。頓時整個村落為之沸騰,好酒好菜供著。


    可是沒有想到那位鬼山派的高人不懂堪輿之術,也不zhi道地師這個行當裏的禁忌。kě能當時是酒喝多了的緣故,他指著張老板父親的墳頭,斷言道:"此墳墓發福年限已到,墓碑都浸水了,要趕快另尋它地遷葬,否則必將大禍臨頭。"


    他這一番胡說八道,嚇壞了張老板。當即張老板請求他幫忙點穴,這位鬼山派的高人絲毫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了。他圍著山坡轉悠了一圈,然後點了一處在他看來是吉穴的di方,讓張老板開始遷葬。


    在眾人的幫忙下,墓碑被推倒,墳頭被刨開。可打開棺木之後,張老板驚呆了,幫忙的人也呆立當場,甚至連那位鬼山派的高人,也皺起來眉頭。隻見棺木之中熱氣騰騰,如同燒開的水一般,散發出令人炙熱的氣息。


    片刻之後,熱氣消失開來,眾人一看,棺木之中埋葬多年的老者,依舊是栩栩如生,說的誇張一點,連皮膚都還富有彈性。同時棺木中並沒有一絲積水。


    當時張老板就提出了質疑,可是那位鬼山派高人卻說這是九陰養屍地,時jiān久了,屍體會異變,成為僵屍,禍害鄉裏。


    這一來,張老板立即閉上了嘴巴,甚至連帶圍觀的人群,都自覺的緘口莫言。就這樣,張老板的父親從上等的風水寶地,被挖了出來葬在別處。


    按照堪輿地師這個行當中的說法,張老板父親一開始安葬的di方,是一塊寶地,而且是非常好的風水寶地。至於那個在水中的那墓碑,卻是有些名堂。通過張老板的簡單敘述,他基本上可以判定墓碑是被以前點穴的地師下了三煞神(青羊、烏雞、青牛),而且是布下了絕處逢生之局。


    要想遷移這樣的一個墓穴,即便是寶地發福年限已到,依舊要開壇作法,請走三煞神方可動土,否則必中煞氣。


    那位半吊子的鬼山派高人,根本不懂風水可救人,也可害人。不但害了他zi己,而且連這位張老板一兜了進去。


    那位害人的半吊子家夥,即將死亡,朱晨逸也懶得去管,他現在所關心的就是張老板父親遷葬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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