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大院的監獄內,朱晨逸躺在冰冷的涼席之上,久久不能入眠。白天他謝絕了村民們的好意,被帶到警察署,經過一番訊問,以及一係列的取證,以宣傳封建迷信的罪名被關了起來。


    如果僅僅是關幾日的話,朱晨逸也不會如此苦惱,警察小夥子暗地裏給他透露了一下消息,說是有kě能會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三五年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一眨眼就過去了,但對於朱晨逸來說,他等不及,三年後的冬天剛好是太陰日,如果錯過這個機會,要想改變命格勢必要等上一個甲子歲月。


    一甲子六十年,對於你一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來說,失去人生最為美好的六十年,到了八十多歲高齡即便改變命格,也毫無意義可言。


    越獄!這是朱晨逸néng夠改變現狀的唯一辦法。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yi,做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先不說外麵的高牆、大院,就是朱晨逸所在的房間厚厚的鐵門和狹小的窗戶,他就沒有辦法。


    好在老人當警察的孫子招呼了監獄內的一個同學,給朱晨逸搞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讓他有充足的時jiān和環境去思考這個問題。


    大門有門衛,高牆有哨兵,進入監獄有鑰匙朱晨逸仔細的回憶著進監獄後的每一個場景,腦子中逐漸有了一個初步的設想,經過仔細推敲,他覺得這個計劃應該可以實施。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厚厚的鐵門和狹小的窗戶上,頓時泄氣。


    "符籙符籙要是有個符籙就好了。"躺在床上的朱晨逸想起被警察搜去的帆布袋,一陣懊惱,嘴裏不停的念叨著。突rán間,朱晨逸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麽似地,隻見他從床上跳了下來,用腳使勁的踢打著鐵門,高聲喊道:"來人啦,來人啊,有沒有人啊?"


    高亢的嗓音劃破晴朗的夜空,在監獄內的小房子中蕩起了一陣陣回音。惹得那些早已入睡的犯罪嫌疑人,從床上爬了起來,探頭東張西望。


    十分鍾後,一個嚴厲的聲音在過道中響起:"大晚上的不睡覺,在吼什麽?"


    "警察同誌,這,在這呢。"聽到聲音後的朱晨逸,將手從門上哪狹小的窗口伸了出去,嘴裏大聲的喊叫著。


    一陣嚓嚓皮鞋摩擦地麵的聲音傳來,接著兩個年輕的看守所民警出現在朱晨逸的麵前。


    "警察同誌,我有一件事想求您。"朱晨逸恬著臉,小心翼翼陪著不是。


    "有什麽事明天不能說麽?這大晚上的鬼叫什麽?"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瞪了朱晨逸一眼,厲聲訓斥。


    "對不起,對不起!"朱晨逸連連道歉,嘴裏繼續說道:"警察同誌,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我想幫他老人家上柱香,還望"


    "不行!"朱晨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個子警察打斷。


    "警察同誌,我隻想上柱香而已,求您了。"朱晨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男兒膝下有黃金,另一名警察見朱晨逸跪倒在地,頓時心軟了下來,再加上老人當警察的孫子曾交代過要給予適當的照顧,這名警察想了想覺得上柱香也不會出多大問題,於是點頭同意了。


    高個子警察本想訓斥朱晨逸幾句,見另一名警察答應了,也就沒有再繼續堅持,不過他卻並未因此而放鬆警惕。


    五分鍾後,另一名警察拿著三根點燃的黃香,從門洞中遞了進去。


    朱晨逸道了一聲謝,整理好衣服將黃香接了過去。先朝東南方向拜了三拜,最後站起身來,嘴皮子動了幾下,隨即雙手將燃著的黃香倒轉過來,用被點著的那頭狠狠的朝胸口戳去。


    "不好!"高個子警察大叫一聲,將手中的陶瓷茶杯,順著門洞扔了過去。


    砰!一聲巨響,茶杯擊斷檀香摔在地上爆裂開來。


    見茶杯將檀香擊斷,高個子警察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跡,衝另一名警察吼道:"快,快將門打開。"


    "急什麽,就算他想自殘,幾根香也不會受傷的。"另外一個警察撇撇嘴,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


    "你懂個屁,那叫燃香請神是曾經白蓮教的法術。"高個子警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有餘悸的說道:"剛才要不是我動作快,他就破門而出了。"


    聽著門外兩位警察的對話,看著手中斷成幾截的檀香,朱晨逸一陣無語,本來他是打算請神上身,然後撕裂鐵門,一路打出去。可是他沒有想到警察中,居然還有人識破燃香請神的法術。


    門咯吱一聲打開了,兩名警察走了進來。


    "麵朝牆壁雙手抱頭。"高個子警察一進來就下達了命令。


    "好漢不吃眼前虧。"掃了一眼拿著警棍凶神惡煞的兩名警察,朱晨逸自我安慰了一句,老老實實的走到牆角。


    "老實交代這是什麽?"高個子警察從朱晨逸貼身的口袋中,摳出一張符籙,拿在手中看了半天,這才沉聲問道。


    作為茅山天都派家傳淵源,高個子警察打小就對風水,術數不感興趣,但並不妨礙他的職業敏感,直覺告訴他,這張符籙並不簡單。


    "這是"朱晨逸看dao符籙眼前一亮,腦子裏立即浮現出在火車上見到的女孩子,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


    "你想幹什麽?"見朱晨逸滿臉喜色,高個子警察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死死的拽住手中的符籙。


    警察的反應快,朱晨逸的動作更快,伸手抓住高個子警察的右手,用力一擰,高個子警察吃痛之下,鬆開右手,朱晨逸乘機抽回符籙,口中默念幾句咒語,雙手一撮,符籙燃燒了起來。


    從攻擊警察,到搶奪符籙,再到燒毀,完成整個動作都在呼吸之間。等兩名警察反應過來,地上就剩下一小撮黑灰。


    就在符籙燃燒完畢的一瞬間,上海市西郊別墅,坐在沙發上一個身穿軍裝長相凶惡的中年人右手無名指綠色光芒一閃即逝,就連坐在首位的鶴發童顏,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者都沒有發現。更不用說他身邊一個二十歲zuo右的黑衣少年,和另外一名長相秀美的女人。


    如果朱晨逸在現場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長相秀美的女人和中年人,正是在火車上碰到的兩人。


    "山羊老爺子的病情如何?"長相秀美的女人焦急的問道。


    被稱作山羊先生的老者,摸摸有些隱隱作痛的胸口,搖搖頭,歎息道:"褚小姐,蓄養貓鬼的高手道行很深,老道也素手無策,還望另請高明。"


    說這話時,老道再次摸摸疼痛的胸口,就在剛才不久,他開壇作法,不但沒有抓到貓鬼,反而被遭到法術的反噬。


    "師傅您受傷了?"黑衣少年一把抓住老者的衣袖,言語有些急切。


    老者溺愛的望了黑衣少年一眼,咳嗽了幾聲,擺擺手以示無妨。長相凶惡的中年人見此,連忙將茶幾上的茶杯遞了過去,道:"居士請喝茶。"


    老者伸手接了過來,剛準備湊到嘴邊,就聽到黑衣少年驚恐的叫喊聲:"石鬼降!"


    石鬼降!是南洋降頭的一種,主要表現在受害者手但凡jiē觸過的東西,一律變為石頭。這很好認,當黑衣少年看dao老者手中的陶瓷茶杯變成石頭,立即意識到中年人被下了石鬼降。


    聽到警示後,老者低頭望去,發現不但茶杯變成石頭,就連zi己拿茶杯的右手都變成石頭。老者冷哼一聲,道:"這不是石鬼降,這是五行法術中極其罕有的石傀手。"說罷,老者右手一震紅光乍現,石塊紛紛剝落,露出潔白的皮膚。


    "啊!這是怎麽回事?"


    中年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驚慌失措的他的右手摸在沙發上,結果毫無懸念,本是柔軟的沙發變成硬邦邦的石塊。


    眼前詭異的一幕嚇的黑衣少年和女人逃離了沙發,躲到了門口。


    "不要慌!"老者回頭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少年和女人,安慰了幾句,轉頭對中年人,道:"將手伸出來,我看看。"


    中年人木然的將手伸出,老者從包中取出一根銀針,刺破無名指,看著針尖上綠色的光芒,歎息了一聲,吩咐黑衣少年打來一盆清水。老者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清水瞬間變的漆黑一片,老者將雙手懸空放置在臉盆的上方,嘴裏神神叨叨念個不停。


    說來也奇怪,盆裏的水居然順著老者手掌轉動的方向飛速的運轉起來。大概五分鍾後,盆裏的水泛起了濃濃的霧氣,老者滿頭大汗的停了下來,吩咐中年人將右手侵泡在水中。zi己站在他的身後,右手緊貼著中年人的後背。


    "咦!居然有人在破我法術。"躺在床上的朱晨逸坐了起來,抽出涼席下麵的稻草,飛快的紮了一個小人,咬破中指,畫了一道符籙,嘴中大喊一聲:"疾!"


    稻草人穿過狹小的窗戶,轉眼間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噗——"


    中年人身後的老者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仰麵倒下。


    "山羊先生!"


    "師傅!"


    黑衣少年和女人一下子衝了過來,將老者扶了起來。老者一臉驚恐的指著中年人,顫聲道:"你你居居然得罪這樣的高高人。"


    中年人不愧是軍人出身,心裏素質就是好。幾個呼吸之後,中年人冷靜了下來,仔細的想了半天,最終搖搖頭表示zi己隻是一個副官,最近根本沒有得罪過人。


    "童副官,這件事情不會跟火車上那個帶著貓的妖異的男人有關吧?"站在一旁的女人想起朱晨逸曾定下的三天之約,不由的嘟嚕了一句。


    "貓?妖異男人?"老者眉頭一皺,轉頭望向女人。


    女人點點頭,將火車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當老者聽到貓額頭上有字的時候,渾身一顫,震驚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九-命-貓!"


    "九命貓,這不kě能。"黑衣少年失聲尖叫,很顯然他也zhi道九命貓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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