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張開血脈噴張的大嘴,黑色的氣息頓時朝著月容纏繞過來。


    月容咬緊了唇。


    她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被打敗,盯著那鎖妖網,忽然,用盡全身力氣,忍著劇痛從裏麵鑽了出去。


    鎖妖網破碎成一片一片,都散落在地麵。


    一抹白色消失在了深花色的夜空裏。


    花魅倏的收了法力,她衣袖一甩,盯著夜空,一張臉難看的泛著鐵青。


    “可惡!竟然讓她逃了!給我追!”


    月容跑了許久,她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她們追上,然後趕盡殺絕。


    她的大仇還沒報!


    “是誰?”


    月容這才發現,她竟然闖進了金鑾殿。


    畢肆青的地盤!


    她咬了咬牙,搖身一變,瞬間變成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


    金鑾殿的門被打開,畢肆青一開門,看到地上蜷縮著一個白色的小東西。


    他最近煩心事太多,早早遣散走了那些守門的宮女太監。


    兔子?


    他討厭動物,可是,這隻兔子白色的絨毛被鮮血染紅了。


    它受傷了,看上去傷的不輕。


    畢肆青本來打算進門,鬼使神差的,他忽然重新轉身,彎腰,抱起地上的兔子。剛準備進殿關門,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道嬌柔又熟悉的寒透脊背的聲音。


    “皇上,您手裏抱著的是什麽?”


    呼吸仿佛就此止住,月容的骨頭都在顫抖。


    察覺到懷裏的白兔在害怕,畢肆青狐疑的掃了一眼它。


    “一隻兔子。”


    果然,他對花魅是從不隱瞞任何事情的。


    花魅溫柔的目光裏仿佛是淬了毒落在白兔身上,“皇上,一隻兔子而已,怎能勞煩您抱著,臣妾來吧。”


    本來打算把兔子給花魅,可畢肆青忽然盯著白兔脖子上的那抹銀項圈。他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拒絕了花魅。


    “不用了,天色不早了,愛妃回去休息吧。”


    “皇上,您以前最討厭這些小動物了。”


    花魅又說了一句。


    畢肆青已經抬步朝裏走,“愛妃,朕累了,要休息,有事明日再說。”


    門已經被關上。


    月容窩在這個曾經分外熟悉的懷抱裏,她的思緒一瞬間陷入了恍惚。


    被抱著到了批改奏折的桌子上,她縮著身體在那裏。


    不一會兒,有太醫進來給她包紮傷口,月容一下子從桌子上跳下去,激烈的叫著、躲著。


    畢肆青盯著它看了許久,這才遣散了太醫。


    “你害怕他們?”


    月容一團白色的身體一直在發抖。


    她撇了一眼窗外。


    剛才那個太醫是蛇變得。


    一定是花魅派來的!


    爪子忽然被一抹溫熱覆蓋,她回過神,這才發現畢肆青正仔細的在給她上藥。


    她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別動,會碰到傷口。”


    這溫柔的,透著幾絲熟悉的聲音一瞬間像是把她的穴位點住了,讓她不能動彈。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溫柔,這樣的畢肆青。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了……


    他小心翼翼,動作有些笨拙的給她包紮傷口,最後,白色紗布纏繞了一圈又一圈,模樣醜陋,但總算是包紮好了。


    月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她盯著麵前的男人。


    隻是,這樣的好,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畢肆青像是被下了蠱,不管走到哪都抱著那隻白兔,花魅幾次三番的想要從他手裏搶奪過去白兔,卻都徒勞無功。


    一時間,坊間又流傳,皇上這次是被兔子精給蒙蔽了雙眼,勾走了魂魄,國家危亡。


    這日,畢肆青剛打開殿門,外麵忽然出現了一群大臣,跪在店門外,浩浩蕩蕩,其中為首的當屬柔妃和道士。


    畢肆青眸色一深,“你們這是幹什麽?”


    “皇上,您現在已經被兔子精吸了心智,請讓我們處死這隻兔子。”


    道士站了起來,殿門外的中央,已經有一排侍衛把火爐抬到了中間。


    沉默在蔓延……


    月容窩在畢肆青懷裏,其實她也在疑惑,他向來不是隻聽花魅的話嗎?


    “它隻是一隻兔子而已。”


    “皇上,它是妖怪!”


    “皇上,現在民間到處都是您被兔子精迷惑的傳聞,您難道願意您英明的形象就此毀於一旦嗎?”


    “放肆!”


    這是第一次,畢肆青衝著花魅如此凶狠的怒吼。


    下麵的大臣全都沉默了。


    花魅緩緩的站了起來,聲音透著淒苦,“皇上,您竟然為了一隻兔子這麽對臣妾?臣妾隻是好意規勸啊!”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畢肆青愣了愣,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那樣的話,整理了一下表情。


    她還沒死,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忽然,周圍動了起來,一路顛簸著。


    白千瑾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是,生不如死,才是聶穎城對她的報複,他還沒有報複完。這日,是處死狐妖白千瑾的日子,滿城都是張燈結彩,百姓們都在進行歡慶。


    “殺死狐妖!殺死狐妖!”


    外麵響起一片片群情激憤的喊聲。


    仿佛要把白千瑾的耳膜給震裂。


    她還有最後一個願望,一定要完成。


    白千瑾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她周圍一片黑漆漆的,雙手被緊緊捆綁著。


    這是什麽地方?


    她好像是聽到了有聲音在喊著,接著,世一陣陣的歡呼聲。


    “死了!這隻狐妖終於死了!”


    “死得好!這下天下太平了!”


    “……”


    她還沒死,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忽然,周圍動了起來,一路顛簸著。


    月容搖身一變,顯現出了真身。


    “月容,你總算不藏著了。”


    “我從來沒想過要藏。”


    她聲音冷靜沉著,還透著一絲難以壓抑的疼痛和落寞。


    “那正好,趁著今天,我們就收了你。你也要好好感謝之前那個狗皇帝是怎麽對待你的。”


    道士和花天師搖身一變,這殿裏已經出現了兩條吐著紅色芯子,麵色凶狠,蠢蠢欲動的黑蛇。


    月容後退了一步,她兩手向中間一伸,手裏很快出現了一個靈珠。隻是輕輕一吹,一瞬間,周圍蔓延出了花綠色的薄霧。


    兩條黑蛇被這股氣味嗆的不停的咳嗽,等薄霧散去,這才發現,月容已經不見了。


    “可惡!竟然又讓它給跑了!”


    “不過,她的修為怎麽一下子高出了那麽多?上次她是有意隱藏實力?”


    “趕快回去報告娘娘。”


    月容跑的很快。


    她這次的任務不是和這群黑蛇妖比試修為,所以,不必要跟他們浪費時間。


    雖然,他們遲早會死!


    人已經到了柔妃的宮殿門口,她變化成了一名宮女,跟著進了宮殿。


    “皇上,柔妃娘娘之前意外流產,這次好不容易再次懷孕,如果這個孩子再次丟了,那柔妃娘娘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為皇家誕育子嗣了!”


    絕育?


    一隻手忽然拉著畢肆青的,那隻手仿佛柔若無骨,勾著畢肆青的心弦。


    “皇上,您不是一直說想要一個和臣妾的孩子嗎?”


    是,之前,她的孩子掉了。那個妖孽,她的孩子也沒了。


    是該有一個孩子出生,能夠抹去他兩次的喪子之痛。


    “嗯,你的孩子才是朕真正想要的。”


    月容的耳朵動了動,她埋著頭,很快的克製了自己的情緒。


    “那,臣妾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


    “皇上,那隻兔子跑了。臣觀測天象,和臣的師傅聊了天,這才發現,這兔子精是專門出現禍害皇上和柔妃娘娘的。柔妃娘娘這次懷有皇嗣實屬不易,必須要鏟除掉那隻兔子精,否則,對皇嗣和柔妃娘娘都會有巨大的傷害!”


    畢肆青良久不說話。


    花魅忽然又抓緊了畢肆青的手,“疼……臣妾好疼啊,皇上……”


    看著花魅疼到幾乎扭曲的臉,畢肆青咬著牙,他伸手握緊了花魅的手腕。


    “皇上,這是因為兔子精影響了皇宮裏的風氣,才會導致柔妃娘娘身體抱恙!若是兔子精不除,隻怕……”


    “斬!”


    隻有一個字,切斷了月容對畢肆青所有僅存的幻想。


    這個男人,不管經曆了多少事,不管它麵對他時是什麽身份。


    他對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啊……


    “傳令下去,全國範圍內搜查兔子精!當日火化!”


    說完,畢肆青又握緊花魅的手,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立下了誓言,逼迫自己相信似的。


    “魅兒,朕這次一定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


    在畢肆青看不到的地方,花魅目光裏的毒辣一點一點的顯露出來。


    月容緩慢的退出宮殿,最後看到了畢肆青背對著她的背影。


    她出去以後,迅速的飛上天空,她在天空中飛了許久,最後終於落在了一個山丘上。


    丘陵的邊上,立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狐之丘”。


    麵前,豎立著一個又一個的墓碑,堆起了一個又一個“小山丘”。


    月容倏的跪下,朝著他們相繼一個一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


    “父親,母親,還有我們狐族其他的同胞,我月容在此起誓,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


    風,縈繞在月容的青絲上,長發飄飄,卻依然吹不散她眼底的那抹堅毅。


    雙手握緊,她走到了她父親的墓前,熟稔的在一個地方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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