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易飛在銅陵城滅扶風山莊的時候,從一架古琴裏找到的。


    由於第一次接觸到音攻類的武功,宋易飛還特意把古琴修好,帶著練習了一段時間。


    琴棋書畫是學子的必修,有著外公這個大儒的管教,宋易飛自然是不能拉下,可惜天賦有限,隻能用來折磨人的聽力。


    的所謂八音是指:粘,殺,奪,攝,牽,拉,旋,錘。練八音者,需具備極高的修為,因這八個字光用琴是很難彈出來的,需要使用真氣配合激發。


    宋易飛的修為是夠了,但是琴藝就實在不敢恭維,所以練了一段時間,勉強記下之後,就丟在了一邊,沒想到今天卻意外頓悟。


    能夠讓他產生頓悟,這個彈琴人的琴道技藝非同一般。


    “看樣子,把我從江裏撈上來的人不簡單啊!”


    帝陵大戰,為了擊敗任無修,被逼無奈的宋易飛,借助至尊魔刀,入魔提升修為。


    雖然因此擊殺了任無修,他自己也不好受,長時間的入魔狀態,讓他身體被魔氣徹底侵蝕,精神也受道了魔氣的汙染,以破碎冰心為代價,他才換得一息清醒,用太極真意封印了至尊魔刀。


    為了避免控製不住魔氣,傷害到家人,戰鬥結束後,他沒有立刻趕回武威城。


    他本意是去發現雪飲刀的地方閉關,解決身體問題,結果剛到金龍江就後遺症發作,一頭栽了下去,意識陷入昏迷狀態,被江水衝走。


    唰!


    受到頓悟的影響,沉睡了接近三個月的宋易飛,從床上豁然起身。


    “嘶!”


    由於用力太猛,宋易飛隻感覺渾身劇痛,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噠噠!


    在宋易飛醒來的瞬間,原本悠悠的琴音陡然停了下來,接著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並且漸行漸遠。


    揉著陣陣刺痛的腦袋,宋易飛趕忙朝著腳步聲的方向喊道:


    “閣下,還請……咳咳……留步!”


    聽到宋易飛的叫喊,腳步聲微微頓了一下,繼續遠去。


    “還請閣下留下名諱,改日必然登門答謝!”


    這一次腳步不見絲毫停頓,漸漸的消逝在遠處。


    宋易飛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為身體過於虛弱,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他的情況和當初的阿牛不一樣,阿牛是毫無抵抗的被魔刀改造,而他本身修為足夠強大,改造過程兩者衝突嚴重。


    後來為了擊敗任無修,他又過度爆發,施展了自己無法承受的魔刀第九式,致使經脈和元胎都出現了崩裂。


    為了拜托魔刀控製,他又自碎精神世界的冰心,以至於精神同樣受到重大創傷。


    兩者疊加,讓他一連昏迷了三個月,如果不是的頓悟,這個狀態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也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


    由於經脈和元胎的崩裂,致使他無法自行愈合恢複,三個月過去,整個人幾乎油盡燈枯,這還是那個神秘人長期喂他吃藥的原因,否則隻會更慘。


    “這個人救了我,又不圖回報?難道是故人不成!可是他又什麽不願意見我?”


    稍微調整了一下身體,宋易飛幹脆靠在床邊,也不在亂動,腦海中對神秘恩人的舉動,十分費解。


    想了一會想不通,宋易飛也隻能放棄。


    閉目凝神,宋易飛想看看自己的身體狀況,接著剛一調動精神,就感覺腦袋像被電鑽鑽一樣疼痛,整個人冷汗岑岑,直接暈死了過去。


    “哎呀!你怎麽掉地上了?爹娘,快點過來幫忙!”


    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宋易飛隱隱聽到一個少年焦急的喊聲,等他悠悠醒來的時候,進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有八九歲的樣子,滿頭的長發,因為疏於打理,很多都黏連在一起,他的眼睛很大,也格外明亮,在宋易飛睜開眼的瞬間,便直勾勾的看了過去。


    少年的五官輪廓都還不錯,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臉上有塊從額頭到左側臉頰,覆蓋了三分之一麵部的青黑色胎記,徹底破壞了他的形象。


    “你是?”


    看著眼前稍顯奇異的少年,宋易飛冷靜的詢問道。


    他並沒有從少年身上感覺到威脅,想來隻是一個普通人。


    “我叫安安!原來你真的醒了!我還以為那個姐姐騙我!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的?……”


    這個叫安安的少年,好像是個話癆,宋易飛剛問了一句,他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堆。


    姐姐?


    難道救我的是個女的?


    不知道長的怎麽樣?


    想什麽呢!!


    宋易飛趕緊止住發散的思維,接著詢問道:


    “救我的是那個姐姐嗎?”


    “嗯!就是那個姐姐,是她把你從河裏撈出來的,你知道她有多厲害!可以在樹上,牆上,上躥下跳!”


    安安劈裏啪啦又是一堆話。


    “那個姐姐先在去哪裏了?”


    “走了!剛才我正在和娘親種菜的時候,她突然過去,說是拜托我們照顧你,然後自己就走!”


    看樣子,對方是鐵了心不願意見我,還真是奇怪?


    宋易飛是真的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安安,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我家啊!這間房子本來是給我爺爺住的,前段時間他死,娘親準備放柴火用,接著那個姐姐就來了,把你放在了這裏……”


    “我是問那個州?那個縣?”


    “我隻知道我們村叫赤嶺村,歸木瓜大王管!你說的州,是白粥,還是南瓜粥,我比較喜歡喝地瓜粥,可惜我們家的地瓜已經吃完了……”


    “……”


    宋易飛是真的無語了,這小屁孩什麽話都能扯一堆出來。


    赤嶺村?


    沒聽說過!


    木瓜大王,聽著像是個土匪頭子,不過這文化水平也太差了,竟然起這種名字,難道準備把對手笑死不成!


    “你爹娘在不在?能不能幫我,把他們叫過來?”


    安安年齡太小,宋易飛感覺在他身上也問不出什麽。


    “他們正在做飯,我這就過去叫,你等我一下啊!”


    安安站起身來,用右手撐著腿,一瘸一拐的往門外走去。


    竟然是個瘸子!


    這小孩還真是……


    這個時代可沒有愛護殘疾人的道德意識,普通人對殘疾人天生就有一種鄙視心裏,稱他們為不全之人,在任何地方殘疾人幾乎都是受欺壓的存在。


    在這種社會形態下,殘疾人一般性格都有些扭曲。但是宋易飛剛才看安安的樣子,雖然有些話癆,但是神情很是開朗,並沒有正常殘疾人的自卑內向膽怯。


    “要麽他的父母很開明,要麽他生活的環境很和諧,要麽就是他本人很不凡!”


    就在宋易飛思考安安的情況時,剛出去一會的安安,就一瘸一拐的,帶著一對老實巴交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大人,你,你醒了?”


    說話的是安安的父親,一個長著和安安一樣的大眼睛,顴骨突出,感覺像大馬猴一樣的中年男人。


    你隻要看這個男子一眼,你就會感覺到,這是個老實,本分,膽小的人。


    安安的母親眼睛較小,到是臉型和安安極像,神情和自己丈夫一樣,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是那種可以隨意欺負的老實人。


    “不用這麽客氣!你直接叫我……韓愈好了!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小,小人叫楊狗蛋!這是我婆娘,叫金蓮!”


    狗蛋?金蓮?


    宋易飛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該說啥。


    通過安安的父親,也就是楊狗蛋,宋易飛大致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在和劍州交接的雷州地域,附近最近的縣城叫寧縣。安安口中的木瓜大王確實是個山賊頭子,是附近木瓜寨的寨主。


    木瓜寨是方圓百裏最大的一股山賊勢力,附近的山村,甚至是小鎮,都是受他庇護,要向他交稅。


    簡單摸清楚自己的處境之後,宋易飛便暫時在安安家住了下來,他不住也不行,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辦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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