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的演技隻能說是一絕,那扭曲的臉龐,那熟練的動作,已經那說話時流露出的劇痛之下的感覺,都是那麽的惟妙惟肖。


    縱然月伶兒闖蕩了百年多,還是被眼前這個看上去沒有一點修為的人給騙了。


    抬步上前,蹲下身字,認真查看雲舒的胳膊,確實斷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忍忍。”


    聽著月伶兒溫柔的聲音,以及近在咫尺的臉龐,雲舒輕輕點頭。


    月伶兒開始給他接骨,雲舒麵容帶笑,望著她的側臉,好久沒有這樣看著她了。


    “哢嚓。”


    骨頭接好,雲舒卻一言未發,月伶兒心中疑惑,側頭望向他,隻見他雙目一直盯著自己的側臉,而且滿臉的淫笑。


    月伶兒臉色一沉,心中不免懷疑,這難道是那個山賊的同夥?


    雲舒嘿嘿笑道:“姐姐真美,而且,你是第二個嫌棄我不醜的人,而且你心很好。”


    月伶兒輕聲道:“外貌本就是外物,隻要心性善良,就好。”


    雲舒苦笑道:“話是如此說,可我已經三十歲了,還是連個老婆都沒有,而且,隻要是女子,你是第二個沒有嫌棄我的人。”


    月伶兒以為他說的是他的娘親,而他說的卻是莫欣。


    “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不嫌棄你的女子,發現你的不同,然後與你成婚。”


    雲舒抓住機會,一把抱住月伶兒的胳膊,“我已經遇到了,就是你,如果你不嫁給我,你就是騙我的,騙人,可是不對的。你要是騙我,那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月伶兒臉色再次一沉,今日自己這是遇到了一個無賴嗎?可又怕他真的做出什麽傻事,好歹是一條生命。


    柔聲道:“我與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不合適的,你不要太在意這些,人嗎,總會有活著的意義,你想想其他有意義的事情,不要尋死覓活,你可是一個大男人。”


    雲舒瘋狂搖頭,“不,隻有娶老婆才是有意義的事情,你要是走了,不嫁給我,我就死給你看。”


    月伶兒不知說什麽才好,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把抽出了手臂,沉聲道:“能不能有點出息,醜怎麽了,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花容月貌的,那人家不也活的好好的。”


    雲舒頹廢的放下手臂,無力道:“可我還窮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吃一頓飽飯了。”


    月伶兒啞然,這是幫了一個什麽人啊?


    無奈道:“那你可以去賺錢啊,有力氣不就能幹活了,幹了活就能吃飽飯了。”


    雲舒抬頭望著她,認真道:“可是,我懶得幹活。”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月伶兒被氣笑了。


    “那你還是死了算了。”


    雲舒又想抱住她的胳膊,可這次被輕易地躲開了。


    “可我現在遇見你了,我不想死了,我想娶了姐姐做媳婦。”


    月伶兒一陣無語,片刻後道:“可我並不喜歡你,是不會嫁給你的。”


    雲舒一臉委屈的望著她,“所以,你剛剛都是騙我的,你還是討厭我,你嫌棄我醜。”


    眼眶之中,強忍著眼淚。


    月伶兒輕拍額頭,“我沒有討厭你,我已經答應要做別人的妻子了,所以,不能嫁給你。”


    雲舒嘿嘿笑道:“不討厭就好,你隻是答應了別人,不是還沒嫁給他嗎?這樣我就有機會。”


    月伶兒無奈,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裏。


    雲舒微微一愣,隨即站了起來。


    他知道,月伶兒就在遠處的觀察著自己,估計真的怕自己自殺吧。


    心想:“百年多時間了,還是這麽善良,看來,還要給你上一課了。”


    眼眶通紅,大聲喊道:“仙女姐姐,你出來,你快出來。”


    “你真的走了嗎?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再次沙啞喊道:“仙女姐姐,你再不出來,我就死了。”


    許久,沒有任何聲音,雲舒苦澀一笑,低頭望向了手中的匕首,“永別了,痛苦的世界,美麗的仙女姐姐。”


    閉上雙眼,用力朝著心口刺下。


    許久,沒有感受到疼痛,睜開雙眼,是月伶兒無奈的臉龐,雲舒開心笑道:“我就知道仙女姐姐,你舍不得我死,既然這麽舍不得,你就嫁給我吧。”


    說罷,口中吐出煙塵。


    月伶兒表情一變,可已經來不及了,煙塵吸入鼻中暈乎之感傳來,沒有一點抵抗的機會,閉上雙眼前,看到的是一副猥瑣的笑容。


    月伶兒昏倒了,掉入了雲舒的懷中,雲舒望著它的臉龐,苦笑一聲,柔聲道:“傻丫頭,人心險惡,你怎麽能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呢,再說,他人死活,關你何事呢?”


    雙手抱起她,向著遠處走去,放下月伶兒,單手將她抱在懷裏,右手一揮,一片樹木被齊齊斬斷,單手控製著粗壯的樹木,很快搭建了一間木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望著前方的木屋,雲舒滿意的點點頭。


    抱起月伶兒,走入了屋內,將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細細端詳著她,傍晚,太陽全部落下,月伶兒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身上一片軟弱無力。


    雲舒笑道:“你醒了。”


    月伶兒發現自己還無法行動,隻有一雙眼睛能睜開。


    腳步聲出現,很快一張臉,出現在了自己眼中,就是那張醜陋至極的臉。


    “你,對我做了什麽?”


    雲舒桀桀笑道:“還沒有呢,你昏迷的時候,我隻是幫你送回了這裏,至於接下來要做什麽,你應該很清楚,你這樣美麗的女子,我真的無法控製我自己啊。”


    月伶兒想要控製自己的身體,卻發現,無能為力,急道:“你想要做什麽?”


    雲舒伸手觸摸她的臉龐,這是一雙與連截然不同的手,手指纖細,膚色如玉,很美。


    月伶兒注意到了,但她根本不會考慮這些,“滾開。”


    雲舒嘿嘿笑道:“喲,還挺烈,不過,我喜歡,你說你不討厭我,還那麽關心我,那麽害怕我死,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呢?”


    月伶兒怒道:“卑鄙小人,你最好放開我,不然,一會我一定將你大卸八塊。”


    雲舒瞬間收回了手,裝作恐懼道:“哦喲,我好怕怕啊,可是,你有一會的時間嗎?不瞞你說,那種藥,我還有很多,你這一生,隻能陪著我一個人,是不是很開心,隻有我們倆個人,一輩子,一間木屋,是不是很浪漫呢?”


    月伶兒有些崩潰,她沒有想到會是如此,雙眼流出眼淚,她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滿臉絕望,眼中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望著她這個樣子,雲舒出現一抹心疼,柔聲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怎麽就哭了呢?”


    伸手,輕輕一點她的三大竅玄,月伶兒體內的靈力逐漸恢複了流轉,她手中立馬出現了一把長劍,向著雲舒直接刺了過來。


    雲舒雙指夾住劍刃,“別生氣嘛,我又什麽都沒對你做,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月伶兒冷冷望著他,“開玩笑?這種玩笑讓我很生氣,利用我的同情心,將我騙到此地。你是誰,你憑什麽與我開這樣的玩笑。”


    雲舒輕歎一聲,“我像你道歉,不過,我隻是想告訴你,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因為每一種可能都會出現,如果,今天我那般對你,你將如何?你愛的人,愛你的人,將怎麽辦?你同情別人是你的自由,可你自己的安危就不重要了嗎?”


    月伶兒收回了長劍,低聲道:“我怎麽到這裏的?”


    雲舒嘿嘿笑道:“自然是我抱你來的嘍。”


    月伶兒一臉寒霜,“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可以直接告訴我這樣做不對,可你偏偏選擇另外一種方式。”


    因為這樣可你讓你映像深刻,因為這樣能夠讓你永遠的銘記在心,斷絕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他沒有這樣說,而是猥瑣笑道:“隻是單純的想要抱你一下。”


    月伶兒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雲舒沒有追上去,站在原地,心中道:“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你更加安全,我能保護你的日子,不多了。”


    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月伶兒麵前,月伶兒死死盯著他,冷聲道:“你還想做什麽?”


    雲舒輕笑道:“沒什麽,其實,我之前沒有說謊,我真的很想要仙女姐姐嫁給我,隻所以,這些日子,我就賴在你身邊了。”


    月伶兒瞪者他,“可是,我不想讓你待在我身邊,你剛剛的舉動,讓我感到害怕,我現在看見你,就會想起那個畫麵。”


    雲舒輕笑一聲,開口道:“這樣啊,那我就讓你別看到我的臉。”


    一張麵具,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戴在了臉上。


    月伶兒望著那熟悉的麵具,整個人如同雷擊,木訥的站在原地。


    雲舒輕笑道:“這樣,是不是就好一點了。”


    月伶兒沉聲道:“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雲舒笑道:“很疑惑嗎?穿過餘陽山脈,自然要來冀州了,哦,說起來,我們二人還真是有緣,不如,你就忘了你的逸王吧,嫁給我,我隨時可以換一副英俊的樣子出現。”


    月伶兒沉聲道:“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改變樣貌的嗎?”


    雲舒嘿嘿笑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這是秘密,是保護我的手段。”


    月伶兒冷冷道:“是啊,死人見不得光,隻能這樣保護自己。”


    雲舒並無不悅,笑道:“你這是對你的逸王有怨氣了嗎?我的機會,是不是就要來了呢?其實,你之前看到的就是我本來的樣子,虛榮心作怪的我,確實如楊修所說,樣貌改變之後,隻能維持一個月,其他時間我還是要帶著麵具的,所以,蘭州流傳著一句,楊文是一個俊俏的公子。”


    月伶兒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哦,是這樣啊,你我本來就沒關係,你也不用粘著我,是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我之間,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雲舒摘下了麵具,將麵具凝聚成一株項鏈,輕聲道:“送給你。”


    月伶兒隻是輕輕看了一眼,微微搖頭道:“你的麵具,很不簡單,讓人完全看不清虛實。”


    雲舒微笑道:“還行吧,是一件不錯的寶物。”


    月伶兒輕輕搖頭道:“沒什麽,你為什麽要送給我?”


    雲舒輕笑道:“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師父說,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他了,可以送給我最心愛的女子。”


    月伶兒苦笑一聲,“你還是選擇另一個人吧!”


    雲舒笑道:“姑娘不接受嗎?其實,我是為了你好,因為逸王的死,你的心久久沒有平靜過了,不然以你的資質,現在已經不止是丹境中期了,你的資質比你師兄好很多,可百年前你與他的修為一樣,都是丹境前期,你難道,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月伶兒哼了一聲,留下了一句,“不用你管,獨自一人走向遠處。”


    雲舒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陳雜,這一句話,讓他十分難受,可自己又能怎麽做,就算有多苦,又能與誰人說,如今的他,連一句真實姓名都不敢告人,除非,他想一直留在皇宮之中,一直修煉修煉,直到境界天下無敵,可那樣活千年,自己從哪裏去找自己的仇人,那人豈不是會一直躲起來,絲毫不露。


    心中思緒了許多,仍然覺得隻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的仇人,等到當年的事情水落石出那一天,自己才能向月伶兒解釋一切。


    長歎一口氣,抬頭望向了天空,苦笑自語道:“希望最後的一切,不是我想多了,讓我們二人平白經曆了這麽多曲折。”


    低下了頭,轉身,跟上了月伶兒的腳步,向著遠方而去,自己能這樣看著她,隻有三年的時間了,大離很快就要陷入戰亂之中,再過三年,揚州將會被蠻族徹底攻陷,這是不可扭轉的戰局,蠻族小打小鬧這麽多年,早已經對揚州的抵抗了如指掌,接下來迅速的攻擊,將會讓武安王猝不及防。


    月伶兒回頭,看到了遠處跟著自己的雲舒,停下了腳步,雲舒也同時停下了腳步。


    月伶兒輕聲道:“你不用跟著我,當時你選擇離開,我就打算自己曆練。”


    雲舒輕笑道:“我沒有跟著你,我隻是也要走這條路而已嘛!”


    月伶兒無奈道:“好,那我換一條路。”


    說罷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她動身的那一瞬,雲舒也開始動身。


    月伶兒深吸一口氣,“你不是要走那條路嗎?怎麽又跟了上來?”


    雲舒微笑道:“因為,你走過的路,就是我要走的路。”


    月伶兒輕輕搖頭,“不可理喻,當初你為何要離開?如今,你為何又要跟著不放,我說過,你最好不要來找我,我是不會理你的。”


    雲舒笑道:“你說的是雲舒,關我楊文什麽事?”


    聽到這句話,月伶兒再次氣笑,“管你是誰,我說的就是你,請你離開,不要跟著我,我現在看見你,我就很難受,我真的受不了這樣,如果,你還想讓我心能靜一點,你就不要讓我看見你,好嗎?”


    雲舒站在了原地,望著遠處的她,心中想道:是啊,確實如你所說。


    輕歎一聲,“看來,我是沒有任何的機會了,還讓你誤會了這麽多,我不是有意的,聽你的,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將手中的項鏈扔向月伶兒,自己的身影,消失不見。


    接住了項鏈,月伶兒呆呆的站在原地,這就走了嗎?不禁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好像真的有點過了,如果他不是雲舒,自己這樣對他,是有點過分了。


    環顧四周,哪裏還有他的蹤跡,低頭望向手中的項鏈,是一隻紅色的小朱雀,月伶兒收起了項鏈,長長一歎,如果有機會,在親口向你道歉,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吧。


    雲舒在遠處望著這一幕,隱藏了自己,默默地跟上了她。


    她走在哪裏,他一直在她的後麵。


    她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修士,她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整個冀州大地,三年內,月伶兒走了大半,雲舒陪著她走了大半,一直沒有現身,聽到戰事的消息,月伶兒一臉震驚,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揚州能夠被敵人徹底占領,七宗有三宗在揚州,而且三大皇子也都在揚州,居然,就這樣落在了蠻族手中。


    浩然宗死傷大半,昊宇帶著殘餘弟子離開了山門,帶著宗內的物資逃亡冀州,尋找了一新的山脈。武安王的十萬修士大軍,全軍覆沒,武安王重傷帶著大皇子逃到冀州,沒有了蹤跡,另外倆大宗門,千璽宗被滅了根基,而陵園宗宗主帶著全宗投敵。


    這一個個消息震撼著月伶兒的內心,雲舒也不例外,雖說他在夢中便知曉了這一切。


    長歎一聲,接下來的事情,自己一定要盡力去改變,絕不能讓夢中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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