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思若是不打算帶著莫行和黃心慧出來亂逛的,隻是因為莫行身上的傷雖然看著好了七七八八,但實際還有一些暗傷無法全部治愈,這才一行人不得不出來拋頭露麵。


    一段時間不見齊安,莫行倒是有些擔心起齊安,他道:“齊兄此去藥家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周思若則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道:“他現在指不定安全的很呢!倒是你自己,那些暗傷要是不給你治好,以後指不定會落下什麽殘廢。還有……他這個人也真是的,這麽久了,連個消息都不和我們說!”。


    黃心慧聽她嘴上這麽說得得理不饒人,實際掩嘴笑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周思若嘴上對他們多有抱怨,實際又講他們照顧的很好,比如這些日子,就帶他們在藥家堡外圍吃了,好些好吃的。


    當然,他們這般招搖過市,自是都被周思若易容過的。


    這天,周思若就帶著莫行和黃心慧來到了宋文成所在的那條街。


    再次來到那熟悉的集市,那胖子宋文成見周思若來,一掃臉上的愁容,立馬笑臉迎上。至於他為什麽憂愁,倒不是說近來生意不好,二手前不久那木俞連竟然消失了,這家夥雖然在弟子們的口中風評不怎麽樣,但卻是常來的客戶之一,算是他來錢的一條路子,但如今他人不再,他自是有些不高興。


    但不高興歸不高興,眼前這生意總是得做的,畢竟麻雀雖小,也是塊肉。


    “小兄弟,要點什麽。我這童叟無欺啊!”


    周思若幾人未走他攤前,他自己就已經走到了齊周思若麵前,並對自己的攤上物件誇了起來,一邊說,一邊拉起人就要往自己攤上走去。


    至於他之所以稱呼周思若自己為兄弟,是因為後者就將自己易容成了一個男子。


    同在集市做生意,自然有人對宋文成的做法好一陣不恥!不過由於他為人活絡,生意在內圍和外圍都做的四通八達,也有人罩著他,現在倒沒幾個人敢在他灘上生事。


    不過對於周圍人的話,他倒並不怎麽在意,他依舊是一張笑臉,對別人怎麽看自己毫不在意。說好聽叫,對外界之聲置若罔聞,難聽點就是臉皮厚。


    或者說,常年做生意,他這點養神功夫還是有的。


    “老哥,你這還有沒有固本培元的固元參?”不過周思若也不在意這人厚臉皮,隻要東西價格合適,其它便無所謂。再者以前她在內圍的時候,也聽說過宋文成此人,這人雖然賣藥和忽悠人的本事有一套,但有時還是可以從他這裏買到點好東西的。


    當然,她說的這固元參雖然有些珍貴,但她相信在宋文成這裏應該是可以找得到的。


    “有,你看!這參根上還有土,絕對挖出時間不長,絕對新鮮。還有你看……這幾株都是,年份很足。”


    好一陣翻騰,找出幾株用玉盒裝著的靈草讓看了起來,他就像一個人間賣菜小販,顯得很囉嗦,對著細節的草藥誇得天花亂墜。


    不同於一把之類的藥草,真正的靈草是用極好的靈玉封存的,這樣做是為了保持靈藥的藥性,以及活性。就比如周思若剛剛說的固元參。


    而眼前這幾株,顯然不是什麽靈藥,隻是徒具其表的假貨,裝藥的玉更不會是靈玉。若她猜得不錯,這所謂的固本參隻有最先拿出來的第一株是真的,後麵幾株,若她沒有看錯這都是用大白蘿卜根充數的。


    且為了讓它們看起來更像靈藥,這些根須上還塗抹了一些別的靈藥的粉末。


    若是一般的藥家堡弟子,恐怕也就選擇相信了,但偏偏他遇到的是周思若。


    “宋胖子,你坑別人就算了,現在還要再坑我?”周思若看著宋文成若有所思想到。


    宋文成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般這般作態,被對麵這人看出來了,但他轉念一想,這人是生麵孔,應該並不認識他這偽裝過的藥草。其其人見這胖子又要坑人,別人還能忍,作為同行的其他人忽而一片罵聲四起!


    “小兄弟,別聽他們胡說,我這可可是真貨……哪兒是什麽大白蘿卜根,你們這是嫉妒我!”他一臉嚴肅,臉不紅、心不跳,說得跟真的一樣。


    固元參長什麽樣,周思若自然知道,那是真正的靈草!要不然,她過去年多的藥理是白看了!且不得不說,這胖子把這藥草做的也是挺真,一般人可能還真看不出來。


    至於鑒別這固元參真假的方法也簡單,便是取點水往上麵一淋,它就會顯現出火紅色。


    周思若微微一笑道:“老板,你看我們說了這麽久,在你這兒討杯茶水應該是有的吧?”。


    實際說來,周思若從來這兒到現在也不過就茶盞時間她這麽可能會口渴?而她要茶水的目的是什麽,宋文成則立刻就想到了。


    總得來說,集市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一眾人大眼瞪小眼望著各自攤前堆著老高的貨件玩意兒。不過此刻,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文成這裏,有識貨的人一聽周思若要茶水,他們就知道他準備要做什麽了,眾人臉上都楊起許些玩味的笑容。


    宋文成的臉色很難看,他當然知道對麵這小子要茶水要幹什麽……


    不過他做這行,已有些年歲,對方這樣,他就用著四兩撥千斤的招,轉移話題道:“怎麽?小兄弟是看不上我這固元參?那看看這晨血草怎麽樣?”。


    這一次,他從自己攤上取出一個玉盒,打開一看裏麵有著一株有著琉特質的白色草藥,就如冰晶一樣,十分好看。


    這次宋文成沒有再忽悠周思若,且說起來這草藥的效果和固元參差不了多少。但這隻是一般人會這麽認為,這草藥固然可以恢複人的氣血,但同時會在修複人傷的同時,會留一絲寒氣在人體內,若是個修行者,這寒氣自然對他算不得什麽,可偏偏莫行是個普通人,若是服用這草藥,他以後怕是會成一個不停咳嗽的病嘮子。


    而接著,這宋文成開口道:“小兄弟,這草藥我急著轉出,那就一百兩白銀吧或者靈石也可以……”。


    但周思若卻知道,這藥草根本值不上這個價格,就是五十兩。


    這就讓剛剛不準備和宋文成計較的周思若決定和這胖子,好好說叨說叨,她道:“不行,我就要那固元參……你到底賣還是不賣?”。


    這就讓宋文成為難了起來,但最終宋文成隻要咬牙,然後背過所有人拿出一個玉盒,對周思若悄悄道:“兄弟……這個可是真貨了,咋們可退一步,我收你三十兩。”。


    這個價格算是實惠太多了所以周思若幾乎怎麽多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完成交易,周思若自是沒有再在這裏停留的必要。但與此同時,有個身材佝僂的老婆子卻對著周思若觀望了許久,這人正是獨孤婆子。


    這些日子,她和洛晴一直在尋找靈巒,不過靈巒雖然沒找到,但她卻莫名覺得周思若的側臉她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


    立時,她在心中就盤算了起來,將自己認識人的相貌去對上周思若的皮骨去篩選……


    前後一合計,又一猶豫,眼前的那幾人早已不見了人影,讓她心中對自己好一陣暗罵。她大概率覺得那人自己絕對是認識的。


    無獨有偶,她在腦海中還是,想到了那人是誰,若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是周思若,雖然她確實把自己的麵容易容得和原來相差甚遠,但常年都見她的獨孤婆子,卻是通過她不會改變的皮骨看出了是她。


    又想起她身上的回顏丹,她心中自然有了一番想法,要怎麽把這塊“肥肉”吃下去!所以這事情她不打算去告訴洛晴。


    回周思若幾人暫時隱蔽落腳點的路算不上遠,且他們待的那地方,也是鮮有人知,周思若自然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


    獨孤婆子也是膽大,一路尾隨其後,開始還隱匿自己氣息,直到見四下無人,她便站了出來大聲道:“周師叔,卻是沒想到……老婆子能在這裏見到你……真實意外啊。”。


    來人是個身穿花袍的老婆子,雖然麵相看著還算慈祥,可此刻她眼露凶光,就如食物鏈最頂端的野獸盯著最弱小的獵物一般。讓莫行和黃心慧兩個普通人看得腳底起寒意。


    周思若倒是沒想過自己被人惦記上了,這卻是她大意了。且眼前這人她也認識,正是獨孤婆子,不過她卻裝作不認識,厲聲道:“師姐攔我去路,是何意思?不怕宗門製裁!”


    “嗬嗬,周師叔,你我在宗門認識也有些時間了,你說不認識我……這合適嗎?”說著,獨孤婆子一身竅機初境的氣息顯露出來,又故意走近幾步道:“周師叔……我不為難你,你把那回顏丹煉製法門放下,我就不為難你們!”


    可話畢,她更不掩飾眼中的貪婪,周身的氣息也如浪一般,層層更迭,一次比一次更盛。顯然,她言行不一,更大的可能是她得到回顏丹煉製法門後,將他們全部殺死。


    若是幾月前,周思若地位高高早在上,她是斷然不敢這樣的,但現在周思若被宗門通緝,她則是不把她放在眼裏。且周思若不過是歸一後境的修為,她更不會在意她。


    見無法將自己身份再隱瞞下去,齊安所幸也大大方方將自己的身份給顯露出來,她道:“你在外圍待了那麽多年,有著怎樣的手段,我多少清楚這,你說放過我們就真的放過我們?”。


    她一邊說著,一邊則是摸向了自己腰間的劍準備做出禦敵的姿態。


    話畢,她如離弦之箭彈射出去,任頭發在身後肆意淩亂,她腳步輕盈,似是蜻蜓點水,雖為女子,但並不失多少英氣。。


    獨孤婆子倒是沒想到她會直接出招,等到一股勁風向自己刮來,她才意識到對麵之人已然出手,但她卻並不慌亂,拿出手中的蛇頭拐杖,輕輕一揮就將將她的劍打過去。


    周思若知道自己和這婆子有差距,但沒想過,差距既然會這麽大,但很快,她執劍飛出,整個人更像一道光向獨孤婆子射去,獨孤婆子卻是看也不看她,又一次將她的劍給打飛後道:“這兩次,老婆子隻是打飛你的劍……若時候你還不識抬舉,就別怪老婆子的拐杖下一次打的就不是劍了!”。


    說著,她把拐杖往地下一杵,莫行等人腳下都是一震,誰能想到這個老太太竟然有這樣大的力道。


    不過這並沒有讓周思若過份擔憂,雖然這獨孤婆子看著咄咄逼人,但隻是威懾了他們一下,沒有過份逼迫他們。


    但這不代表,周思若就認為這老婆子會是什麽好人。


    突然,周思若又再次彈射而出,手中劍則華光四放,這次他的劍依舊迅疾,可對上獨孤婆子,對方卻依著一股摧枯拉朽之勢迅速將她反擊。


    別看著獨孤婆子瘦弱,


    可周思若的劍隻是甫一接觸到她的拐杖,一股巨力已震得她握劍的手一震發麻,然後她拐杖的力道加大,逼的她一度要跪下,不得已她反手抓起劍,改刺為擋擋了下來。


    可很快,數道拐杖向她襲來,每一,下都含著森冷的殺意,且一下來勢比一下凶猛,就如一柄柄巨錘敲打而來一樣,一時間,周思若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現在非常明顯是周思若落了下風,若再托些時間,輸得必是她,她和獨孤婆子差距太大了,對方隻是一頓亂砸,就已經讓她無暇顧及反擊。


    就如柳清蘭所說,真正的一劍術隻一劍決勝負,任他萬法如何,隻一劍破之,便是勝!反之,為負!


    謝伍終究是六境修士,哪怕齊安的大衍靈決確實要比攬月宗的練氣決好上不少,可靈力還是和人家比不了,漸漸的,他的攻勢減緩了下來!


    一個不小心,那拐杖直接敲打在她背上,她喉嚨一甜,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而周思若則是擦去嘴角的血,手中劍蕩起三尺劍芒,看中獨孤婆子一個破綻,向其掃去!


    “刺啦!”獨孤婆子一隻胳膊的袖子上被拉出一道口子,隻是將衣袍劃出一道口子,人無大礙,但周思若卻不知道,這卻是獨孤婆子故意賣給她的一個破綻,很快,她拐杖抽回,直接抽打在她身上,直打的她直不起身。


    她有了許些後悔之意,其實自己與齊安也不過幾麵之緣,為何要替他管莫行和黃心慧?她自問也是一謹慎之人,卻做了這檔子吃力不討好之事!


    獨孤婆子這時開口道:“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但周思若卻並不想同她說話。


    她歸一境界境氣息爆出,手中長劍更是嗡鳴作響、華光大放,攜一股驚濤駭浪之勢向獨孤婆子壓來!


    突兀幾劍下來,獨孤婆子身上便多了五、六處衣袍被削去幾角,顯得十分狼狽!這倒是讓獨孤婆子有些意外,她道:“到底時候二代弟子,還算能靠近我……”。


    周思若卻依舊不搭理她,她反而不在意靈力的消耗,索性他將靈力全壓在了劍身之上。一時間,他手中之劍華光更盛,猛然劈出,真如長虹貫日,氣勢駭人!


    獨孤婆子也是感到了周思若這劍中所含的迫人之勢,周身靈力快速運轉,手中拐杖連忙揮出。


    “鏘鏘!”拐杖和劍相撞一起,數道劍影也重疊在一起,眾人還未等看清什麽,謝周思若卻是已爬在地上,直接咳出一大口血,她的肩膀被獨孤婆子的拐杖狠狠敲了一下。這一下,直接將她肩膀的骨頭都給打碎。


    獨孤婆子贏了!且她贏得毫不費力,若她想,此刻周思若說不定直接被她殺了。


    周思若身上有幾處骨頭都被她打碎徹底站不起來。


    獨孤婆子,則是故作善意笑著道:“你看……我還是沒有殺你,所以你還是乖乖吧回顏丹煉製法門說出來吧!”。


    周思若則還是不同她說話。


    這卻是讓獨孤婆子徹底失去了耐心,對周思若動了殺意,她在想既然她不說,那就殺死在再慢慢找。


    可就在獨孤婆子拐杖要敲在周思若頭上的時候。


    一道流光卻向自己閃了過來。


    但她怎麽說也是窺機境修士,本能地避開了這要命的一刀,可臉上還是被擦出了道口子。她這才回過頭來看到,眼前站著一個手中拿刀的年輕人。


    而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齊安,隻是現在的他已經卸下了原來的偽裝,露出的是真實的麵容。


    而雖然眼前的齊安並沒有恢複修為,但這幾日利用靈巒寫給他的控火筆記,他已經將自己的修為恢複到了歸一後境,繞是如此還是給了獨孤婆子壓迫感。


    驀然間,獵物不再是獵物,讓獨孤婆子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出現的小子!


    不過由於齊安露出的是自己原來麵容,所以倒也沒有認出她。


    她道:“你是什麽人?閣下是想救她嗎?你知不知道她是我藥家堡通緝的人。”。


    齊安則道:“是嗎?我隻知道,死人是什麽都不會講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能殺死我嗎?”獨孤婆子回到,雖然這貿然出現的小子給人的壓迫力很強,但他畢竟低自己一個境界。


    所以沒有意外,接下來他二人直接打鬥咯起來,而幾十招下來,獨孤婆子發現,她自己靈力耗費太多不說,對麵小子倒是越打越精神。


    她在藥家堡也算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隻是兀一交手,便覺眼前的小子的確些難纏,拚個你死我活更不值得,不若從長計議。至於回顏丹煉製法門雖然誘人,但以後還是有機會再來取的。


    想及此,她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可很快就被一臉的笑意遮蓋了下去。


    她開口道:“這位兄弟……咋們各一步怎麽樣?”。


    可是她又錯了,還未來得及在心底好好得意一番,一道卷著駭人氣浪、熾亮的白煉向他襲了過來。


    那是齊安的斬龍術,雖因為境界低的緣故,施展的不完整,但亦可傷人!結果便是,她一條胳膊硬生生被齊安砍了下來,連帶著後背也劃出一道口子,十分可怖!


    齊安這時緩緩道:“我說過死人是什麽都不會講出去的。”。


    他從靈巒那裏知道,周思若身上有著回顏丹的煉製法門這若是傳出去,必然他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再者這老婆子在打靈巒的壞主意,現在自己殺了她,也算是為靈巒解了一個隱患!


    獨孤婆子顧不得己是重傷之軀,更顧不得自己怎麽會打不過對麵這個小子,心一狠,她咬破舌尖,催動秘法,燃燒起所剩不多的精血,一下遁去百步開外!現在的她,隻剩下逃命這一個念頭。


    齊安自然不能放他離去!以前在西北處理那些莽子時,遇上這檔子事情,他亦要追對方致死!何況若是放任對方離去,等如農夫與蛇,農夫終會被蛇咬死。


    所以他很快追上了獨孤婆子,並依著一副玩味的口氣道:“獨孤師姐……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麵,會是這樣的方式,隻是我注定是不能隨便放你離去的。”。


    獨孤婆子滿臉褶子一時縮的更緊,隨後又盞開道:“是你……周得發?不對,怎麽可能是你!”。


    但不待她去具體思考,齊安直接劃出一刀結束了她的性命,她則徹底停止了思想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齊安馬上去查看周思若的情況,她則身體情況,不容樂觀直接昏睡了過去。說起來,周思若一行人遇到齊安純屬巧合,原本他也是要去找一趟宋文成那裏買點東西的,正去的半路見正好就遇到了周思若。


    見到危機解除莫行則對齊安道:“齊興……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


    齊安則苦笑道:“一言難盡啊。”。


    想起這些日子的經曆,那的確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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