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明鏡使者?”李發生雙目眯起,透出許些寒光冷冷盯著齊安,然後又道:“很好!很好!我弟弟雖然不成器,可他說到底還是我弟弟,你若是留他性命,我們萬事都還好商量,可你殺了他!那我管你是什麽身份!你都不得活!”。


    話罷,他顯露出自己歸一後境的修為。


    李發生作為書院前幾屆畢業的學生,雖然不是最出眾的那幾個,可因為常年在外遊曆的緣故,免不了與人有爭執。而他所修拳法與各路修行者切磋之中,也臻至圓滿。


    所以他雖是歸一後境,可真正與人動起手來,卻少有人是他對手。


    聽聞他是書院出身,齊安還想著他是講道理的,可誰知道這人在書院學的是聖賢道理,出了書院剩下的就是野蠻和拳頭大講道理,再或者講,這這種野蠻就是他骨子裏有的,讀多少聖賢書都少不了!


    也雖然自書院出身的人,大多都是品性極佳的,但出了李發生這樣的人,就好比一顆蘋果樹上,總會有一到兩個爛果子。


    在李發生到衙門之後的一刻鍾,李家的人等人也陸陸續續趕到,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似乎追他們少爺追得十分辛苦。一夥人也被眼前李發財的屍體給驚嚇到。


    “什麽狗屁明鏡使者,我們家的少爺怎麽就這樣死了!”其中一人似乎是個急性子,且話語也說的真切,但或許他作為奴仆隻是為了討好李發生才會這樣說。


    話罷,這人夥同其他人氣勢洶洶就要朝齊安走去。


    但不待他們走出三步,得到的卻是胡金一夥人的阻攔。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胡金覺得這會替齊安做點事情才是正確的決定。


    似乎是礙於胡金等人的身份,李家那夥人虛張聲勢的揮舞了一會拳頭後,隻好作罷退回原地。


    “李公子,我看這件事情就此作罷算了。令弟做的實在有些……況且人證物證具在,此事算了吧。”這會胡金是替齊安說話的,早沒有了趾高氣揚,倒真的像個他身份說出來的話,有了一些該有的氣度。


    李發生等人沒有著急開口。


    但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看李家這態度,這件事情不會簡單作罷的。


    齊安這時才緩緩開口道:“你這樣的也算書院學生?不知道那禮義廉恥你都是這麽學的?”


    李發生聞言,思忖了一會,一改常態,清秀的麵容上帶著幾分怒意,冷笑幾聲後,又扯了扯自己袖子,露出胳膊道:“早年我是與弟弟一起去永安求學的,隻因盤纏沒帶夠,花光了錢財……為了生計!把衣服都當了!當時在永安郊外的一個枯樹林裏,我和弟弟餓的要死,可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弟弟為了我活竟然割肉給我吃!”。


    說到這裏,他表現的又悲又怒,對於情緒不能自己,接著他又道:“所以我那個時候發誓,我要永遠記住我弟弟的這份恩情,而他給了我三塊肉,所以我就在胳膊上刻了三道印記!”。


    就見他胳膊上有著三道可怖疤痕。


    恍惚間那日他們在典當當衣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他尤記得當時那老板是個黑心老板,為了能以以後便宜價格典到他們衣服,加之看出來兩兄弟急著用錢,他故意壓低了價格!


    那老板滿嘴胡謅,看了看兩兄弟道:“你們這衣服不是好料子啊!怕是明日這身衣裳穿在身上就要掉色,穿不了了!唉!”。


    那店裏的小二似乎和老板心意相通,他立馬心領神會,也跟著長歎一口氣,又看向李發財和李發生道:“你這衣服料子,和我家小娘子差不多……不算好料子,但她也最愛這種料子算了,看你們兄弟可憐,我今日才肯叫我們展櫃的出來!”。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跟真的一樣,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李家兄弟也還真信了他們。周圍那些人雖見慣了這兩人這般,可也一個個因為司空見慣,故意呆若木雞。不去管這兄弟兩個。


    後來把衣服給了這老板後,李發生才後知後覺覺得自己被騙了!信來他們的鬼話,一張臉憋的通紅,想和他們去理論。


    可二人卻直接被那老板打了出來。


    也是因為隻要,才有了後麵弟弟李發財給他割肉。


    ……


    每每想起這些,李發生都是又氣又恨,所以對於弟弟的死,他怎麽都接受不了。


    所以在聽到胡金所言後,直覺這個老小子是牆頭草,明明以前這人收了他們李家的銀子都在替他們說話,這卻是又為這明鏡使者說話……


    他越想越氣。


    胡金這個時候實際是想做個和事佬的。


    所以他接著對李發生勸解道:“李公子,或者就各退一步吧!你看如何?”。


    也許胡金是好意,但李發生不這麽想,他倒覺得胡金是使得一手四兩撥千斤的好招,看似是在為他和齊安和事,實際就是兩邊都討好,待會齊安或是他哪一方占了上頭,他都不吃虧。


    所以待胡金話罷,李發生看向他的眼神越發暴虐!


    對弈李發生而言,他更不喜歡胡金這樣反複無常的“牆頭草”!


    所以李發生生冷笑一聲後對胡金道:“胡大人你來告訴我,怎麽各退一步?”。


    但可惜到了這個時候,胡金似乎還有些不自知,既然真的若有所思想了起來這如何各退一步的法子。


    “李公子,你要知道令弟做了錯事,他死是應該的,而你衝撞了這位明鏡使者大人,所以就此罷手吧!”胡金回答的鏗鏘有力,看向李發生!一副說的十分認真的意思!


    “說起來……老子的弟弟就算白死了?”李發生改了稱呼,倒是一點都不謙虛,且話中充斥著譏諷的意味。


    這是他真正動怒了。


    “哈哈!用不著李公子顧慮!在未看來事情這樣處理已經很好了。”胡金嘴角上揚,認真回答道。


    這個在偏遠地區混跡半生的中年男子,聰明一世,這會卻糊塗了起來。


    也不知是他懶得與李發生爭辯,還是要體現他“胡大人”的氣度,他雙腿盤坐下來,雙手合十,又念起了經文。這經文自然還是那超度亡靈的經文。


    “稽首本然淨心地無盡佛藏大慈尊


    南方世界湧香雲香雨花雲及花雨


    寶雨寶雲無數種為祥為瑞遍莊嚴


    天人問佛是何因佛言地藏菩薩至


    三世如來同讚歎十方菩薩共皈依


    我今宿植善因緣稱揚地藏真功德……”


    且這經文齊安也知道,這是《地藏經》,是每個僧人剃度後必念的基礎經文之一,很是普通。


    他本身是不知道這些的,隻是因為曾經書院反抗過的雜書很多,便知道了。


    但是自胡金口中念出卻別有一種韻道,明明隻是一人,聲音卻如眾僧念出一般,隱約有回聲疊加在一起,經文原有的悲天憫人之意更甚!聞者即便不知經文是什麽意思,可也能感受到其中之意!


    可事實要是真這樣就好了……


    偏偏他聲如木鴉,還念得津津有味,殊不知那李發生看他的眼神比看齊安還帶有殺氣。


    別人死了弟弟,他所謂的各退一步就是要超度人家。


    從這一點上,齊安也不由高看胡金一眼!他不知道這是胡金心真的大,還是此刻成了二愣子。


    “夠了!你這是戲弄我嗎?今天在這裏的哪個都不能活!”這徹底惹惱了李發生,直接惡狠狠打斷了胡金。


    這卻是讓趙鴻運等人都跟著惶恐了起來。


    “李公子,恕我直言!殺你弟弟的是這個明鏡使者,怎麽你殺人要把我們都算上!我承認,我趙某騙人錢財不是東西!可我不曾得罪過你趙家啊!”一旁的趙鴻運聽得怒火中燒,對著李發生說了幾句。


    但氣歸七,他又不敢說的很大聲。


    “怎麽——你們敢質疑我們少爺?”一開始討好李發生的那個仆人說到。


    不單是他,其他仆人也擋在李發生身前,形成一道人牆把李發生兩牢牢圍住,不讓趙鴻運等人靠近供桌半步!


    對他們來講,保護好主子,主子對他們誇獎,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李發生卻是怒火中燒道:“不用你們保護,這些人本少爺要親自殺死!”。


    話罷,他直接朝趙永走了過去,當即他一拳打出,如猛虎出山,就要了解後者性命。


    “柳師爺,還請救我兒性命!”


    “老哥!要說救!我比你們更想救!他雖然……是我的兒子!可……恕我無能為力啊……”雖說總說自己兒子的不是,可眼見兒子有危險,趙鴻運還是擔心起來,請求柳師爺護趙永性命。


    可柳師爺也才才剛剛恢複行動能力,哪能那麽快移動身體?


    隻見那李發生打出一拳,音爆聲響起,聲音回蕩在衙門裏,把門外幾隻鳥驚飛,也把在混在衙門外人頭攢動看熱鬧百姓裏打盹的人驚醒!


    眾人再回過神來,那趙永如一個破布口袋飛了出去,已無了聲息。


    又少半晌後,衙門裏隻剩下風吹柳樹樹葉颯颯作響的聲音,和眾人被這場景嚇到的急促的呼吸聲!


    “我說了一個都不留!”


    再半晌後,就是李發生的聲音響起!


    但在趙永一旁的趙鴻運卻是被李發生這一聲嚇得臉色煞白,一張臉毫無血色!


    他現在內心可謂又悲又懼,一半是為兒子的死悲傷,一半是害怕李發生。


    但也有衙役見狀大喊:“裝神弄鬼!我就看看你能奈我何……”。


    可話沒完,他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一旁的其它見狀,全都乖乖閉嘴!


    “嗷嗚!”


    這個時候,一聲虎嘯卻是從眾人麵前的衙門裏突兀傳來!且隨著這聲虎嘯,更有一股帶著許絲血腥味的勁風向眾人襲來!直吹得人臉生疼!


    緊接著,似乎有一隻斑斕大虎張牙舞爪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但其實根本沒有什麽虎,這是李發生拳法打出的效果。


    出拳時,虎虎生風,仿佛他的一隻手就是一隻老虎。


    不由分說,他向齊安打了過來。


    迎上他拳頭,齊安發現他雙臂隱隱間有虎身顯現,好似他一隻胳膊連帶手模擬出的就是虎的形態。


    齊安在半空中抓到李發生的一隻胳膊便把他狠狠拽了起來,扔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塵土飛揚!


    地麵都是一陣輕微顫動,這虎竟直接被三通砸得陷到了地裏!


    “這明鏡使者還真有點本事還真不是騙子……”在眾人中的胡金目瞪口呆小聲嘀咕著。在他一旁的其他人也微微點頭,隻是他們臉依舊煞白,顯然眼前的景象越發嚇到了他們。


    李發生則再次高看起了齊安,由這會所見,他倒的確像個明鏡使者的模樣。


    果然,李發生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卻是毫發無損!


    他兩手再成拳,虎頭從拳頭隱現出來,兩雙虎眼透著凶光,似乎要把齊安吃了一樣。


    也明明隻是模擬出的兩隻老虎,那兩排牙齒卻好像異常鋒利,怕是一顆樹都會被咬斷!


    “鐺!”齊安刀砍在李發生拳頭,如同打在一塊金屬上!絲毫無傷!就如他拳頭模擬出的銅虎,他好像真的練了一身銅皮鐵骨!


    “嗷嗚!”


    李發生似乎被激怒了,隱約間他拳頭模擬的老師齊齊發出咆哮,眼前茂密衙門裏的柳樹似乎都被震的抖動了一下!真正的虎嘯山林!,這一次,李發生以拳化掌,模擬出虎的爪子,好似真的虎抬起爪子,爪子上露出如刀子一般鋒利的指甲向齊安拍去!


    這次,齊安直接被拍飛了出去,將身後一顆一人可環抱的柳樹撞斷,看得人心驚肉跳!但很快他爬了起來,卻是毫發無損!讓人虛驚一場!常人若是被這李發生拍這麽一下,恐怕早跟豆腐一樣碎了一地!


    但齊安也不甘示弱,用起了《龍滅篆》,刀上有火焰燃起。


    一陣火浪湧起,將李發生吹到在地。


    李發生從地上爬起後,雙手化掌為拳,拳上虎形更甚,雙拳密集如雨點敲地一般打在大蟲身上!力道十分之大,每一拳都力可撼鼎!


    但齊安出刀也一刀比一刀凶悍!


    似乎是齊安的刀傷到了李發生拳頭所化的虎。


    “嗷嗚!”他拳頭上的虎頭露出痛苦的表情,張著血盆大口便向齊安的肩膀咬去,要把其咬個稀碎!


    齊安似乎查覺到了危險,大喝一聲後,一隻胳膊迅速擋在肩前!而虎口也剛好抵至!


    李發生拳頭所化的虎氣勢凶悍,似乎直接一口便要將齊安的胳膊全部吞了進去!但可惜,齊安的刀珞珞如石,虎頭把它咬得“嘎巴”作響也沒一絲損傷!


    ……


    一人“二虎”打得如火如荼,塵土飛揚,衙門裏樹撞幾顆,地板更是被掀起四處亂飛!


    “唉!還是有些東西的,這個明鏡使者……倒不是我能比的!”胡金越發看得目瞪口呆,在人群中小聲嘀咕著。


    那邊齊安和李發生打得激烈,李發生拳頭所化虎咆哮一聲,腳下地都是一陣抖動,兩隻手掌化成異常鋒利的虎爪向齊安撲去,齊安轉身躲過,身後一棵樹直接被抓了個稀爛,木頭碴子和木屑紛紛揚揚灑落在地上。


    “你這賊人,殺我弟弟,拿命來!”李發生大喝一聲,也是力道大得驚人,雙手抓起衙門裏的閘刀,舉國頭頂便向大蟲扔了過去,但齊安刀上附著火焰,異常鋒利,可斷金石,他起刀把閘刀割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你還說是書院出來的,這般樣子倒和野獸沒區別!”齊安譏諷到。


    “哼!你不懂我們兄弟情義,我自要為他報仇!”李發生一口牙齒整齊排列閃著寒光,似乎任何東西都可被絞碎,十分駭人!更似乎他現在的狀態十分癲狂。


    話罷,這二人又要纏鬥在一起!


    “大人,我說過要為你們想個退讓之法,那我胡某人說到做到?”突然,一道底氣十足、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眾人麵前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那是一個身穿黑色布衣的少中年中男子,麵容清瘦,一頭亂發被一截頭繩紮成馬尾,前額幾縷頭發耷拉著隨風擺動不顯得淩亂汙濁,顯其笨重。他身材高大,麵容滿是胡茬,正是胡金。


    齊安明白,他這個和事佬實際要做到底了。


    李發生聽聞胡金所講,隻覺對方在挑釁自己,一雙虎目露出凶光,盯向他道:“你這牆頭草,看我先殺了你!”。


    話罷李發生長嘯一聲,一雙虎目透著凶光,一身骨頭劈啪作響,身軀竟然又大了一圈!匍匐站立起立足有九尺多高,一般人在其麵前越發顯得渺小!尤其他兩雙拳頭張著血盆大口,額頭上“王”字猙獰皺在一起,人看上一眼魂魄都失了七分!


    李發生被徹底激怒,咆哮一聲,一張虎口張到最大露出兩排鋒利牙齒便向胡金撲了過去!他身軀龐大,但移動起來卻是如陣風呼嘯、狂風掠地,轉瞬間便到了胡金身前,一拳打了上去。


    隻見胡金身前染出一片血紅,胸膛上更是少了一大片肉,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撕咬下來的一樣。


    這更是看得衙門內其他人膽戰心驚。


    也看似齊安和李發生打的有來有回,但實際齊安清楚這一來一回之打的並不輕鬆。


    但對於他對麵的李發生來說,雖然現在的狀態帶給他的力量翻了好幾倍,可這種狀態他最多再維持三息時間,就無法再維持下去。


    終於,還是李發生這邊先堅持不下去,然齊安抓住機會,一刀砍斷了他的一隻胳膊。他拳頭上大虎虛影開始淡化,隱隱可見,虎的頭已被砍斷。


    李發生知道,他敗了……


    他馬上要和他弟弟一樣死在這裏。


    這個時候,他曾經救過的奴仆黑衣中年人一下子擋在了李發生身前。


    但李發生卻一把推開了他,他對齊安道:“我輸了……但我輸的實在不甘心!你知道嗎?在永安的時候,憑借我的才能和本事,我若進明鏡司做的會比你好!”。


    齊安平靜看著他道:“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麽……你不是要替你的弟弟報仇嗎?”。


    李發生跌倒在地上,披頭散發,英俊的麵容上滿是血汙,樣子十分狼狽。


    他仰天長嘯道:“我一是為我弟弟報不了仇不甘!二是為死在你這樣一個無名之輩手中不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齊安本來是不想告訴他的,但想著他也出身書院,猶豫再三後他道:“齊安。”。


    聲音不大,隻有李發生一人聽到。


    初聽這個名字,他覺得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一樣,可思索少許後,他麵色大變,再看向齊安的麵容滿是不可思道:“書院三先生……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自然是聽過書院三先生的名字的,但他更清楚幾個月前書院三先生失蹤了,且外人推測他大概率是死了,且他個人覺得他也是死了。


    所以他怎麽都不相信,齊安就是書院三先生。


    “這世上又有什麽不可能呢?”齊安說著,接著又道:“其實你認識我也好,不認識我也罷……那都是很無所謂的事情。”。


    的確很無所謂,因為在齊安看來,他行走天下,又不是非要用書院名頭,且這名頭讓他在西魏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


    李發生眼露不甘,始終無法相信齊安會是“齊安”,那個書院三先生齊安。


    在這樣一種抑鬱的心情之下,他胸口淤結的一口血,最終卡在他氣管裏,遏製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再呼吸,最終麵色猙獰死在了齊安麵前。


    齊安很清楚,他對李發生並沒有下死手,是他自己小心眼,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最終殺死了自己。


    李家那夥奴仆看自家主子就這麽死了,自然是樹倒猢猻散,連忙跪下來向齊安求饒。


    當然,最令胡金驚訝的是,李發生聽到齊安名字竟然會驚訝!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齊安的身份遠不止他目前知道的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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