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讓人好奇起了齊安的身份。


    就連莫行也略帶好奇問齊安道:“齊兄……你和他們講了什麽?”。


    齊安笑了笑道:“我就跟他們友好的講了個道理。”。


    莫行可不認為講道理就能讓那兩個人離開。不過齊安沒有去深講,他就沒有再深問。二人就此打算離開這裏。


    他們就此離去,卻是空留下一地“仙嶽樓”的人,目瞪口呆留在原地。


    出了縣城之後,又走大約十裏地,經過一片野蒿地後,來到了一處村莊。如今四月的季節,自然都是農忙播種的季節,所以即便這會太陽快要日落西山,還是有人忙著在地頭勞作。他們甚至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觀察何時有外鄉人來到了此地。


    當然,這裏的外鄉人就是指齊安和莫行。


    看著天色漸晚,莫行自是準備找一戶農家住下。


    但似乎這裏的人並不怎麽友好,還不等莫行開口說出借住的話,此地的農戶就已經把他拒在門外,甚至有一戶人家,還把一盆水潑在他身上,混著爛菜葉子掛在他身上,把他在“仙嶽樓”的洗幹淨的衣服,弄的滿是汙漬。


    莫行自認他外貌形象是不錯的,話講的也沒什麽問題,可為什麽就不受人待見呢?是他話講的有問題?


    但無論是何種原因,他們住宿都問題總得得到解決。


    真正到了夜晚,夜色像帷幕一樣降下,點綴著星星點點將這個小村落徹底籠罩在其中。


    這個時候的齊安和莫行,剛剛找了個草垛準備就此地睡覺。


    趁著這個時候,莫行也向齊安詢問起了褚山郡的地理分布,畢竟他不是大周之人,不太明白這裏的地理風貌。


    齊安明白,對於一個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來說,自然是不喜歡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他問這話的意思大概是想知道,離此地多遠會再遇到縣城。


    想了想,齊安對他道:“褚山郡多山多水,一城和一城之間隔的距離是比較遠的,所以再遇到城市應該是需要走段路的。”。


    又簡單聊了一會兒之後,二人準備就此入睡。


    但很快,他們就被一陣敲鑼打鼓聲給吵醒了過來。


    就見這個村落的人正在村中的空曠打穀場上舉行著什麽活動,人們神情的喜悅卻又肅穆,滿村子都是喜慶的聲音,似乎對對他們來說,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


    當然,實際上真正被吵醒的隻有齊安一人,莫行還是睡的比較死的。


    但在這叮叮咚咚的聲音之下,便是睡得如死豬一樣的莫行也再睡不下去,緩緩睜開了眼。


    他醒過來後雙眼顯得無神,他先是看了看和他先前躺一起的齊安,又掃了眾村民一眼,而後視線又落回到那人身上:“齊兄,這夥人在搞什麽…”。


    他覺得腦袋有些痛,像是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但又不願去想,仿佛忘記了反而是解脫,這種感覺很怪。


    但也其實,齊安也有這樣的感覺,並且他覺得他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主要還是這些村民在舉行活動舉起火把中有放出的煙霧,讓他們覺得頭昏腦脹。


    恍惚間,他們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眼前的世界似乎迷糊了起來。


    再醒來時,莫行才發現,他們竟然被人邦了起來。


    一夥村民赤裸著上身,帶著青麵獠牙的麵具出現在莫行和齊安麵前,著實把莫行給嚇了一個激靈。


    又見一口大鍋已經架了起來,燒的沸騰,著實把他嚇了個不輕,他可聽說,在西魏和大周之間的一些山坳裏,是有吃人族的。


    看眼前這架勢,難不成這些人就是。


    想著,他便把這些告訴了齊安,齊安聽罷自然是不信的。


    他覺得凡事應該都是事出有因的,他不妨想不掙脫舒服,看看這些人打算做些什麽。就看這夥村民大漢中,為首一個大漢道:“你們唧唧歪歪說什麽呢?說……你們是不是馬匪派來的奸細?”。


    這話問的是莫行和齊安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


    再說回西部冰原的光明城,走出陸誌遠住所的周明銳思緒回到了十三年前,陸誌遠帶他逃出永安的那個夜晚。


    他至今還記得,那個時候年僅十五歲的他,看著滿天似繁星一樣多追殺自己的永安燕王的修行護衛,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這些護衛……


    或者更準確的說,這是最初的明鏡司的雛形。


    那個時候他實際眼中沒有一絲毫畏懼,隻有偶爾看到追殺他的人中有邊城防衛軍的人時,他眼中才有許些波動。


    現在世人皆知他是大周的罪人,戾氣滿身的魔教聖女的兒子,尤其不久之前,他為了救他那個母親,更是敢私自調動邊城守衛軍,更是大逆不道。


    他是明王,是大周的東宮太子,可做了這樣的事情,就是他父親——大周皇帝都救不了他。


    他看到昔日所熟知的邊城防衛軍來追殺自己,心中自是不好受,但更多卻是一種內疚和虧欠!


    也許,他還是不理智了,做下不可玩會的錯誤,但也許,不去救母親,他會愧疚一輩子。


    再或者原本,他可以心平氣和看著母親被殺死,然後等到登基之後,再把今日針對他和母親的人一個個殺死…


    可那樣的他,就不是他了,他無法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麽眼睜睜被全天下人給逼死。


    隻是讓他微微有些遺憾的是,他無法再好好照顧他妹妹了。


    似乎眼前的美好,眼前都一切,都將離他而去…


    不待他再多想,無數來追殺他的人祭出自己的法器或是使出術法於天際化成一道道流光,再匯成一條璀璨奪目的大河向他奔騰而去。


    可突然之間,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麵前。也是後來他才知道,這人就是陸誌遠。


    陸誌遠卻是正眼都不看一下,一劍斬出,漆黑如夜的劍氣噴薄而出不斷放大,直至遮天蔽日將原本的白晝幻化成黑夜,黑色劍氣如同一頭饕餮巨獸將那條河流和無數人吞噬其中。


    這就是妄尊後境修行者的威能,讓人望而生畏,又不可想象。


    還想著要殺周明鏡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內心隻剩下了恐懼,但很快也有人認出了他魔教大長老的身份


    “陸魔頭,你這次殺了這麽多人!你不怕正道責罰嗎?”


    “陸魔頭,我勸你趕緊束手就擒!把那小魔頭留下乖乖離去!”


    “各位!我們既然是奉了燕王殿下的命令,就該給他個交代!”


    “魔頭!拿命來!”


    ……


    “一群道貌岸然的人,也配和我談道義?你們配嗎?老子縱橫天下的時候還沒有你們呢?”陸誌遠絲毫沒有把這些人放在心上,冷笑一聲,聲音冷漠又輕蔑。


    眼前這些,隨便一個都算是修行界中的都是歸一境界人物,但在陸誌遠看來不過是些連螻蟻,數量再多也是螻蟻!


    他話罷,又一劍斬出,方才那些人頃刻間成了飛灰連帶著他們聲音消散在了天地間!還僥幸活著的人,立刻閉嘴不敢再言語,生怕惹得魔頭不高興!


    可顯然,陸誌遠沒有讓他們活的意思,他麵容冷漠,隨手又揮出一劍,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仿佛麵前即將要消散的,隻是些灰塵而已。


    “魔頭!還不住手!”


    隨著虛空中一道聲音響起,一個白袍老人出現隔空對著劍氣一指,將劍氣化去。


    老人身材高大,眉宇間帶幾分嚴苛,他容貌雖蒼老,可並無蒼老之態,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周明銳心神一震,他最怕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白袍老人是他的太師——連烽火!在他身後,有一道高挑的曼妙身姿,她身穿素衣,清麗的絕世容顏中帶著幾分英氣,整個人空靈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


    這個女子他也認識,這是那個說要和他成為太子妃的那個她!


    周明銳看到她正看著自己,好像也不打算和他講一句話,她就像看一件物品一樣正看著他,眼中不帶任何情感,冷漠如萬年寒冰。


    “我若說我是為了救我母後,你信嗎?”長歎一口氣,周明銳苦笑一聲對那個她說道。


    “我隻知道你是魔教魔頭的兒子,不是我認識的武明銳。我輩修士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那個她聲音依舊如周明銳所熟悉的清冷好聽,可再也聽不出曾經所包含的親切。


    周明銳麵上沒有任何變化,可內心卻是撕裂一般的痛,他想,萬箭穿心大抵便是這樣的感覺了。


    “魔頭!十年不見,你倒修到了後境!隻是你心術不正,可憐了一身好天賦,念在你以前也是正道弟子!老夫要帶你回永安廢你修為已正宗門之風,而後再罰你在大理寺麵壁思過五十年!”連烽火似乎異常憤怒,加之修為加持,每講出一個字都發出滾滾雷音,直撼人心!


    他話罷,眼前視線所及的這方天地變得熾熱了起來,灼熱的感覺讓人呼吸都困難了起來,他如今已到言出法隨的境界,情緒的變化也會影響周圍天地的變化。


    陸誌遠哈哈一笑道:“連國師不是不過問天下事嗎?怎麽……現在我該叫你書院大先生,還是連國師呢?”。


    連烽火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而是怒目看向了周明銳。


    或者說周明銳記得很清楚,連烽火當時看的就是他。


    再看向他的師父,這個依舊暴脾氣不改的糟老頭,他心裏卻最是清楚,雖然他和這老頭徹底鬧翻了,但直到這一刻,老頭都在維護他,回到永安,隻怕老頭讓他麵壁思過是真,罰他是假。


    最不濟他當不了太子,但性命是無憂的。


    反正對老頭來講,他是永安國師,賣賣麵子即便天下人都心存質疑,可他說出的話,大周有幾個敢真正反駁?


    想到這裏,周明銳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他以跪拜之姿鄭重向連烽火磕了三個頭,而後他道:“太師教會我自不忘,隻是我不去救我母後,那又算什麽?”。


    他也知道太師對他的好……隻是如今他已無回頭路可走!


    周明銳想過,即便和糟老頭回去永安。可他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他起身後,又鄭重向連烽火行了一禮後道:“我自知有錯……隻是……太師的大恩,來世再報了!”。


    “太子!你!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連烽火是真是生氣了!聽到說的前半句,他覺得還像回事,可聽到後半句,他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辛辛苦苦培養的未來要輔佐天下的明君,竟然就這麽執迷不悟。


    或者說,就如他老師荀子講的那樣,他不該插手大周的天下事。


    隨著他怒意越盛,他所在的那一方天地的也越發熾熱了起來,直至虛空似乎都承受不了這股怒意,變得扭曲了起來。


    “太師,並非我執迷不悟!隻是世上人都被自己的惡毒心靈蒙蔽了,他們甚至做完惡後,還不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麽!可給些時間,我想時間會證明我是對的。”周明銳一字一句說道。


    陸誌遠看著這個少年,倒是覺得十分對脾氣,他道:“至於我殺的這些人,有的是些利益熏心,想殺我揚名天下,有的卻是道貌岸然自稱正派替你們那什麽狗屁燕王做事的走狗嘍囉!還有你們都聽好了!今日我陸誌遠還就要救這小子走!反正出了永安城,你連國師就奈何不了我!”。


    連烽火聽著目齜欲裂,他知道今天哪怕周明銳僥幸活下來,可因為他講這些話,哪怕他和這孩子父親要保他,可天下人饒他嗎?


    且有人些人一定會借此事再借題發揮,要害他這個廢太子,畢竟人的貪婪,永遠無法低估!


    而周明鏡,正是想到這些,索性他再講些世人認為大逆不道的話,再與大周皇室和永安劃清界限,讓世人隻把茅頭指向他!


    “太子殿下!你!你這是自甘墮落嗎?”連烽火怒意達到了極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伸手對著虛空一指,一根靈氣凝結而成、散發著古樸韻味的青銅柱從天而降向陸誌遠壓了過去。


    青銅柱從天而降時還隻有幾丈大小,可每降落一尺,它便會大上一些,直至化為二十尺大小直接砸向陸誌遠,讓他想躲也來不及!


    碰!


    陸誌遠隻好打開雙臂,舉過頭頂去硬接青銅巨柱!不知多少萬鈞的力量向他傳遞過來,直接把他的雙臂震得鮮血直流!


    魔頭!你可知錯?”


    “老擔東西!我沒錯!”


    “太子殿下!你跪下認個錯!我就放了他!”


    “老東西……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殿下!”


    “我沒錯!”


    ……


    無論連烽火問周明銳多少遍,周明銳始終不肯低頭認錯,隨之而來的青銅柱也由二十尺逐變為三十一尺!這卻讓陸誌遠心中越發氣憤。


    陸誌遠感覺自己的雙臂已經麻木,兩條腿下的的大地也被他踩的龜裂,可他脊背依舊筆直!他知道他絕對不能被壓得跪下,那等於他認錯了。事後,周明銳會被連烽火帶回去“麵壁思過”!


    那他今日受妻子之拖,算是白來了!


    對周明銳來說,今日之事他已經做的很絕了,很難有回旋的餘地。


    索性他閉口不再言語。


    “太子殿下,讓你認個錯就這麽難嗎?”薑無涯聲如雷滾,除了憤怒更有一種失望。


    “國師大人,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已經徹底墮入魔道,我等該應召燕王殿下命令才是。”


    一道聲音飄渺從天際傳來,透著淡漠與威嚴,卻並不見人影。


    連烽火知道這是大理寺正卿的聲音,這句話也像點醒了什麽,他長歎一口氣失望的看著周明銳,隨手一揮將青銅柱撤去。


    眾人見陸誌遠似乎被連烽火耗盡了力氣,再無動作,一個個像惡狼一樣盯著薑天恒手上的凶劍!那可是魔教赫赫有名的凶劍“饕餮”!聽說其中蘊含一門殺敵八百自補一千的修行法門。


    且陸誌遠受青銅柱一擊受了重傷,眾人再也無所顧忌,向他蜂擁而至一個個祭出各自的絕技向他打去。


    “哈哈!來啊!想要這小子的命,看看你們命夠不夠!”陸誌遠披頭散發,仰天癲狂大笑。


    他手中的凶劍發出幽夜一般的光芒,妖異卻又蘊含可怕的力量。


    連烽火長歎一口氣,他心裏清楚,陸誌遠受了傷,根本撐不了眾人這一擊!周明銳說不得要和他一起死!


    且連烽火這一歎,有著太多無奈!於私,他是周明銳的老師,他該去救他!於公,他是大周的國師,為了救一個弟子要負整個大周,他對不起大周百姓!


    就在他思慮、不經意間,他旁邊的那個女子飛到周明銳了麵前。


    這女子叫阿秀,是唯一懂他周明銳的紅顏知己。


    “周明銳,我不覺得你是魔頭!”


    周明銳耳畔響起她清冷的聲音,他覺得眼前這一抹白色倩影,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是他這一生看過最美的風景。


    可很快這抹白影替他擋下眾人的一擊,消散在眾人攻擊所化的璀璨流光中。


    “阿秀!”周明銳悲憤的聲音響起。


    可少年的他,離開了大周太子的頭銜,他就什麽都不是!


    “小子,趕緊走!”陸誌遠抵至他身前,為他檔去大半的攻擊。


    對周明銳來說,他也想像陸誌遠一樣拿起劍為他的阿秀報仇,可終究也抵不過眾人攻擊的流光長河,


    “啊!小子!快走!”陸誌遠長嘯一聲,老,他沒想到那丫頭也會撲上去和那小子一塊死。隻是那丫頭的死活,他並不在意,他隻在意周明銳的死活。


    眼下,魔教後續接應的人也到了。他要做的就是替周明銳多爭取時間讓他離開。


    “你們不準走!哪一個都不準走!”那些前來追殺周明銳的人叫囂到。


    “那我就試試看,我到底能不能走!”陸誌遠如一座爆發的活火山,話語裏透漏著的殺氣充斥著這個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他手一揮,九根巨柱從天而降結成結界將眾人困於其中!接著,結界上空的天空烏雲密布,轟鳴聲不斷,無數道天雷從天而降把結界內的世界化成了雷獄!慘叫聲此起彼伏!


    看著結界中的人化為飛灰,直至又過了許久。


    這是魔教一種禁術,是以崩壞自身氣海為代價,以自身氣海化為漩渦引動周圍天地靈氣,化作天雷牢籠,將一方世界籠罩其中。代價就是修為會永久喪失。


    再把思緒拉回,周明銳看了看陸誌遠的住所,又看著眼前這個少女,陸誌遠的女兒陸倩倩,他長長呼出一口氣。


    ……


    再說回齊安這邊。


    齊安和莫行二人自是十分不解,這夥人怎麽會把他們綁起來,並問這樣的問題。


    不過齊安鎮定自若回答道:“我們自然不是馬匪。”。


    也是他話罷,外麵突然有人進到村子裏喊道:“村長,馬匪來了!”。


    問齊安話的這大漢聞言,疑惑道:“難道說錯人了!”。


    思索少許後,他隻好命人先把齊安和莫行放下來,對眾村民道:“準備迎敵!”。


    莫行揉了揉自己被綁的有些酸痛的肩膀對身邊一個村民問道:“這位大叔,還請問一下這……馬匪是怎麽一回事。”。


    被問到那人,先是歉聲笑了笑道:“先前看你們二人在我們村子裏鬼鬼祟祟的,我們還以為你們是馬匪派來的探子,實在抱歉啊。”。


    接著他又說明,他們這個村叫雨露村,原本風調雨順,日子過的也太平,隻是近兩年來,在前邊一處山穀裏突然多了一群流竄的馬匪常常搶他們東西,他們不得已才組織村民與馬匪對抗。


    隻不過那馬匪凶悍說不上,倒是一個個都極為狡猾,近來幾個月,他們前幾任村長都遭了他們迫害,中了他們詭計,一個個都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眾馬匪騎著馬舉著火把,揚起塵土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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