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打不過就跑,這不是什麽高人的作為,但是當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再高的高人,哪怕是到了聖人的層次,也會由聖人變成普通人。


    對承天觀道祖來說,眼前就是需要他亡命天涯的時候。


    縱然齊二子將整座城封了起來,但他也得跑出去,不然隻會是思路一條。


    而對齊安來說,他內心還是有些恐懼的,誰能想到這個什麽所謂的修行前輩會如此的不講理,抓著他要挾齊二子。


    但這也真正惹得齊二子發怒,可齊安在他手裏,他也確實不敢輕舉妄動,隻敢先動用修行法將永安城的氣機封鎖起來,不讓這道祖逃出去。


    “你也算是修行前輩,就算老師日後不去你們承天觀,我也會走上一遭的,你不怕嗎?”齊二子看著道祖說到,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若是道祖不放開齊安,那他齊二子日後絕對會去承天觀走上一遭,將那裏攪擾個雞犬不寧!


    但道祖卻像個市井無賴一樣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道:“那也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我放開他,你會不會立刻殺過來取我性命!”。


    接著他又道:“我和這小子出城後,我自會送離去,不會害他性命。”。


    齊二子沒有立時回他話,而是在腦海中權衡起了利弊,按照他對道祖的了解,此人除了好麵子外,其它地方的品性還算尚可,眼前他之所以會抓著齊安一個後背威脅人,也確實是被他逼到了絕處。


    就在他思索間,眾人也起了議論聲,眼前的他們沒了道祖的壓迫,自然是敢暢所欲言什麽都敢講:


    “這就是修行前輩的品德嗎?以要挾後輩威脅人!那可真是老不要臉了!”


    “我聽說啊,這個道祖活了有了七百多歲!”


    “什麽?七百歲!那可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別說道祖本人是什麽想法,就連作為他徒弟的程長歌聽著都不是滋味,因為自己這身份的做法確實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讓她這個徒弟都覺得汗顏。


    道祖是個極好麵子的人,原本沒有眾人說這些,他大概就會按照他說的那樣做,但正因為眾人一句又一句的刺激,他再看向齊安的目光越發不友善了起來。


    這可真叫齊安看的內心忐忑,希望眾人那些嘴都能積點德,不要再說些問候人家家人的話語,他是生怕這個道祖喜怒無常,結果了他的性命。


    這也恰恰是齊二子擔心的事情,當即隻能嗬叱眾人小點聲。


    也以為道祖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齊二子隻好先答應他,重新撤去散在永安城上空的禁製,讓道祖可以離開。


    沒了束縛,道祖自然不會待在這個讓他大失麵子的地方,連忙抓起齊安駕風就逃。


    他向永安城外飛去,齊二子擔心齊安的安危就也跟了上去。


    賢王這個時間,自然還是裝模作樣想著要討好齊安的,對著身邊人吼道:“趕緊去追三先生啊!”。


    當然,待到天空上道祖和齊安的聲音消失後,臉上擔憂表情又消失的幹幹淨淨,當真就是惺惺作態!


    但在出了永安的地界後,道祖卻沒有按照他說的那樣做,對著齊二子道:“你們叫我大大丟了麵子,我自然也要把我臉麵找回來……不如這樣叫你們這個書院的齊安到西魏做幾天我的弟子,到時我讓他自己安然無恙回來!”。


    這些話自然是鬼話,主要是齊二子片刻不離跟在他身後,他真怕前腳放下齊安,後腳齊二子就結果了他的性命,故而又這樣說。


    這自然惹得齊二子大怒,他道:“你就當真不怕,我去你們承天觀?”。


    若說原先他最多隻是拿這話威脅一下對方,現在卻是真正有了這方麵的心思。


    但他顯然也低估了,道祖求生欲所激發出的厚顏無恥,他道:“那是你和我後輩們的事情,怎麽能關我的事?”。


    這話說的極其無恥,就好比承天觀已經完全和他沒關係了一樣。


    這氣的齊二子大罵道:“好!好!好!日後我去攪擾承天觀的時候,別讓我看到你!”。


    但就在趁齊二子分之際,道祖一下咬破舌尖,動用一種秘術,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似乎就和風化為了本體一溜煙向遠處遁去。


    速度快到便是齊二子全力追趕,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二者的距離越拉越大。


    最終在追了幾百裏路後,齊二子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蹤影,隻能無奈先回書院,等荀子遊曆回來再說。


    眼見齊二子兩手空空回來,最難過的莫過於就是武九凰了。


    好不容易她將風箏的主人等了回來,他卻又一次離開,她不敢想象,她又得一個人孤獨多少年,他才會回來。


    齊二子似乎知道她心情不佳,哪怕自己身體已經有些疲憊,也安慰她道:“放心好了!待會我一定把他找回來!”。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也沒底,道祖和齊安消失的地方,實際是滿是叢林,視野看下去實際是什麽都看不到的……


    與齊安的一場比試就這麽結束,程長歌卻不好在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不會加入書院的話。因為她的師父道祖這麽一鬧,連帶著周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帶著不善,再恐怕不用等她說,周人也不歡迎她成為書院的學生。


    也大概隻有賢王和魯王還是想著從她身上謀取利益。


    想了想他對身邊的孟津苒道:“我們回吧。”。


    “是回哪裏殿下?”孟津苒不明白她說的是回驛館,還是回西魏。


    程長歌冷聲道: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距離齊安消失已經消失了三天時間,永安城卻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因為不說書院,就是淩朝峰也私下派人找起了齊安,但都是無功而返。


    比起大多數人的悲傷,有些幸災樂禍的反而是周皇,因為是書院出了事,他自然心情就變得極為舒暢,一連幾天,批閱奏折的臉上多是笑容。當然,這些都隻是在無人的時候會表現出來,當眾表現,就有眾矢之的了……


    且因為武九凰的再三請求,表麵功夫,他自是也做了的,象征性派出去幾十人去尋找齊安。


    但也就在眾人為齊安擔心的時候。


    齊安卻已經和道祖來到了西魏邊界。


    或者準確的說,這片叫做無人穀的地方,既不屬於西魏,也不屬於大周。


    但這處無人穀就實實在在夾在大周和西魏中間,因為這裏多是茂密叢林,又有著各種毒蟲和瘴氣,還有虎豹等猛獸出沒,這塊地方兩個國家竟然都不約而同沒有有。


    也確實說不上能要的,因為這裏土地不肥沃不說,就是人真的居住在這裏,管理和普查人口起來,都很麻煩。


    也因為這裏幾乎少有人居住的緣故,這裏就被叫作無人穀了。


    但實際還是有人居住的,隻是會比較少而已。


    眼前齊安和道祖就跌落在了一個山溝裏,所幸這溝裏都鋪有厚厚的積葉,不然齊安和道祖從叢林上空掉下來,絕對會摔個粉身碎骨。


    眼前他意識雖有,但加之身上的重傷,他幾乎不能移動的。


    但道祖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他動用的那種秘術對他消耗是極大的,並且導致他短時間內是動用不了大部分修為的。


    當然,和齊安一樣,他意識也是清晰的。


    現在的他們就是和時間賽跑,比誰先恢複行動能力了。


    這個時候,兩人也進行了簡單的交流。


    齊安對著他直接大罵道:“前輩!我見過厚顏無恥的,隻是你這種就真有些不要臉了,為什麽要拿我做威脅?”。


    道祖卻是沒想過這個年輕人敢張口就罵他,搜索少許時間後,他道:“年輕人還是不要呈口舌之快好,待我恢複一些元氣,定有你苦頭吃。”。


    實際說來,眼前他也不能動,隻能和這他打打嘴仗。


    正說著,隨著一聲呼嘯聲響起,二人卻是都不約而同豎起耳朵,接著就看到一隻斑斕大虎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這讓二者的爭吵聲,戛然而止。一刻鍾之前,他們都在想著等自會恢複拿對方怎樣怎樣,但誰又能想到,眼前卻是讓一隻畜生撿了漏。


    想到這裏,二人不僅一陣苦笑。


    齊安更是打趣道祖道:“前輩在騰雲駕霧時盡在吹噓自己如何如何厲害,眼前怎麽不施展神通,救我們渡過難關!”。


    眼前這虎生的膀大腰圓,真可謂虎虎生風,便是張開一張大口,足足可以把人半個身子吞下。


    但無論這隻虎有多威風,道祖卻都覺得憋屈,本來他到書院沒找回場子,已經令他十分憋屈了,這再被一隻畜生給結果了性命,傳出去絕對會貽笑大方。


    但到了這個時間,他也隻能祈禱這畜生先吃他頭,讓他痛快死去,若是先吃腳,那就難受了!


    好在天總是無絕人之路的,就聽隨著一句佛號響起,一個僧人卻急匆匆走了過來,對著大虎麵露慈悲道:“你這阿大,又來傷人了,聽小僧一言,放這兩人離開!”。


    他語氣說的極為懇切,但這虎卻就露出人性化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後朝齊安和道祖撲了過來。


    這實際也讓齊安覺得無語,覺得僧人對隻畜生說話實際是沒什麽可好講的。


    或者更準確的講,這隻虎看向僧人的眼中也是貪婪的


    再看這僧人雖身體壯實,但差大虎太多了,齊安隻能祈禱這大虎待會先吃道祖,然後再吃他,最好在吃完道祖後,它就已經吃飽了!


    見自己的苦勸似乎無果,僧人突然麵露怒意,整個頭猶如怒目金剛一般對大虎道:“阿大,你若再不聽勸,就別怪小僧三通出手了!”。


    說著,他一拳打在了虎身上,讓人詫異的是,就這麽輕飄飄一拳打在虎深上,將打了出去。


    讓人值得注意是,這三通和尚不知修了什麽法,通體都是古銅色!


    當然,那虎很快爬了起來,一雙虎眼透著凶光,抬起爪子就向三通拍去!那隻爪子異常厚實,怕是一顆樹都會被拍斷!


    “鐺!”虎掌拍在三通身上,如同打在一塊金屬上!絲毫無傷!就如他膚色表現出來的那樣,他好像真的練了一身銅皮鐵骨!


    “嗷嗚!”


    那虎似乎被激怒了,咆哮一聲,眼前茂密的樹林似乎都被震的抖動了一下!真正的虎嘯山林!它再次抬起爪子,爪子上露出如刀子一般鋒利的指甲向三通拍去!


    這次,三通直接被拍飛了出去,將身後一顆一人可環抱的樹撞斷,看得人心驚肉跳!但很快他爬了起來,卻是毫發無損!讓人虛驚一場!常人若是被這頭成了精的虎大蟲拍這麽一下,恐怕早跟豆腐一樣碎了一地!


    三通從地上爬起後,雙手化掌為拳,拳上古銅色更甚,雙拳密集如雨點敲地一般打在大蟲身上!力道十分之大,每一拳都力可撼鼎!


    “嗷嗚!”大蟲似乎感覺到了痛意,張著血盆大口便向三通的肩膀咬去,要把其咬個稀碎!


    “阿大,還不束手就擒!”三通似乎查覺到了危險,大喝一聲後,一隻胳膊迅速擋在肩前!而虎口也剛好抵至!


    大虎嘴張得很大,直接一口便將三通的胳膊全部吞了進去!但可惜,三通的胳膊珞珞如石,大虎把它咬得“嘎巴”作響也沒一絲損傷!


    ……


    一人一虎打得如火如荼,塵土飛揚,樹都不知道被撞斷了多少顆!二者要是唱戲的,肯定演的精彩絕倫!但對齊安和道祖老說,卻是鍾煎熬,二者打的難解難分不假,就怕和尚差大虎一些,他們三口就都得做它的果腹食。


    “唉!還是有些東西的,這個和尚……倒是小爺我錯怪他了!”不過對於和尚,道祖倒是讚同的。


    但就這會時間,卻是又趕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長的有些陰柔的“男子”叫周青,另外一個則交李更。


    “真是無趣!看得我都了有些瞌睡了!”周青似乎一早就在這裏觀摩著有打鬥,但她的心思似乎並不在這場打鬥上。話罷,她有些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而一縷樹葉縫隙間的光不偏不倚打落在她的身上,隱約凸顯出她嬌好的身材,卻是暴露了她這個“風流公子哥”的假身份!


    但可惜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三通和大虎身上,卻是無人看到!


    不巧的是,那個叫李更的年輕人無意瞥了她一眼,卻是看到了,就像個靦腆少年他不免有些臉紅,但他又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察覺,眼珠轉動卻是又偷偷喵了幾眼。


    興許是做賊心虛,他生怕被人看到,穩了穩心神,他正色對著周青道:“這個三通和尚確實有些東西,你講此話又是何意?真看著無趣?”。


    三通這會顯示出來的手腳他還是看在眼裏,甚至有還那麽幾分推崇,他不明白周青為何還是會質疑三通?


    “李光頭,你平時也是腦袋轉得極快的人?看不出有什麽問題嗎?這一人一虎打了半天,兩邊打得旗鼓相當不假,可是連一點傷都不受,正常嗎?”周青似乎十分倦怠,伸手掩住口鼻又打了一個嗬欠。


    不過她一語,卻是點醒了李更什麽,他細一想,這一人一虎打得激烈不假,給人的感覺也很是真實!可聽完周青這麽一講,再看這場打鬥又有些真得過分,像是演戲一樣,事先演練過。


    “青風流,倒是你提醒我了。這一人一虎的確有問題。”李更笑笑看向周青,帶著他的無賴笑容,“那我該怎麽謝你?”。


    他話一出,周青像個小狐狸一樣,頓時有了精神,眼中帶著一絲精光,也帶著平常少有的幾分嫵媚,展露出不一樣的風情道:“我還沒想好。不過……你想看我便看唄!何必遮遮掩掩?還有姐姐……我要睡嘍!”。


    李更聞言臉又紅了起來,他倒是沒有想過周青會知道他在偷看她,不過想起方才周青看他的眼神,他莫名想到一個詞——媚眼如絲!或許不準確,但刹那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想及此,他臉紅間也不覺啞然失笑。


    等他思緒拉回再次看向周青,她卻是背靠一顆大樹佯裝睡了過去。她睡態安詳,呼吸勻稱,幾縷青絲貼在精致的臉上配著一身白衣勝雪、男子的裝束給人一種“安能辯我是雌雄”之感,給人放蕩不羈,亦給人少有的嫋嫋婷婷。


    周青本就生得膚若凝脂,陽光落在她臉上,把她的肌膚襯得晶瑩剔透,李更不覺看呆了,想起方才她對他講的話,他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自己算不算偷偷摸摸又再看她?


    “你倒也是心大,若那和尚降不了那隻成了精的老虎,你我都得遭殃。唉……”看著睡得正沉的周青,李更自言自語又長籲一聲,隻是他話雖如此,語中打趣之意更甚。


    “不是有你嗎?姐……我真的睡了。”


    李更以為周青睡著了,誰知她朦朧著睡眼,話語微弱,夢囈般說了這麽一句,卻是讓他方才又偷看她越發感到臉紅,不免有些尷尬,想來他偷看她,她應該也是知道的。


    不過倒不是周青真的心大,而是她向來如此,一些事情一旦想明白便不會去管,交由莫無念去做。這是一份信任,更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齊安卻是看得無語,心想這兩個年輕人與其打情罵俏,不如來救他們一把!


    那邊三通和大蟲打得激烈,大蟲咆哮一聲,樹林一陣抖動,兩隻異常鋒利的爪子向三通撲去,三通轉身躲過,身後一棵樹直接被抓了個稀爛,木頭碴子和木屑紛紛揚揚灑落在地上。


    “阿大,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三通大喝一聲,也是力道大得驚人,雙手抓起磨盤大的一塊石頭,舉國頭頂便向大蟲扔了過去,但大蟲爪子異常鋒利,可斷金石,抬起爪子把石頭拍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大虎瞪他一眼,絲毫不理會他。


    話罷,這一人一虎又要纏鬥在一起!


    “三通大師,那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突然,一道底氣十足、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眾人麵前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那是一個身穿黑色布衣的少年郎,麵容清秀,一頭黑發被一截頭繩紮成馬尾,前額幾縷頭發耷拉著隨風擺動不旦不顯得淩亂,反而顯其幹練。他身材頎長,隻是不免單薄,正是李更。


    “阿彌陀佛!李施主雖然說要助貧僧降妖,可你也隻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降得了妖?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降妖之事,貧僧來就可以了!”三通一身古銅色虯結的肌肉隆起、不怒自威,像是一尊羅漢!但他語中充滿了慈悲之意,他的形象倒也像個羅漢!


    齊安這時由於渾身都是傷的緣故,已幾乎不能開口,他倒希望這幾人與其說這麽多話,不如救他一把。


    “哈哈!大師倒不必為我擔憂!降妖之術,我也是會一些的!”李更依舊不依不饒。


    道祖一對眼睛也是蹙在了一起,為這些人有些無語,這裏躺著兩個大活人視而不見,卻全權對著大虎說話,可真叫人心急如焚!


    比齊安情況好些,他倒是能開口的,隻是他一個修行前輩向幾個後輩求助,他拉不下臉麵!


    也隻有周青“沒心沒肺”,背靠大樹睡了已有一會時間。


    那大虎聽聞李更所講,隻覺對方在挑釁自己,一雙虎目露出凶光,若它能說話,它一定會講:“你個人族小娃娃!也是真膽大,不怕你家虎爺爺一口把你攔腰咬成兩截!”。


    話罷,它衝著李更一聲咆哮,口中生風,卻是吹得他衣服颯颯作響!


    “一隻作惡的畜生而已,宰了你就是!”李更身體雖單薄遠不及眼前大蟲,但他雙目目光如炬,胸中自有一股意氣風發!


    這卻又驚的三通和尚道:“還請施主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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