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救你家夫人,剛剛季某已經說過了,夫人她性命無憂。不過,此毒無需解藥,隻要找出下毒之處便可。”


    “奴婢謝季大夫!”跪在地上的嬤嬤,俯首磕了個頭。


    風傾顏本想避開的,畢竟對方是位老人家,而她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孩。不過,想到現在她是“季如風”,腳下慢了半步,沒有避開,受了嬤嬤的大禮。


    “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是本分之事。嬤嬤不必如此,快請起。”


    見“季大夫”要親自扶她,嬤嬤這才站了起來,又擦了擦眼淚:“奴婢這就出去喊人。”說完,快步跑出了臥房。


    不一會兒,嬤嬤帶著四個三十多歲的婢女走了進來。看年紀,風傾顏便猜到了,這四人,應該就是嬤嬤口中提到的那幾個陪嫁丫鬟。不由得對這位老嬤嬤高看了一眼,思慮倒是周詳,知道這種事要找靠得住的自己人。


    隻不過,這四個女子一個老人家……雖說侯爺夫人久病清瘦得很,可是,看著這幾人的身量,平日應該都是做貼身伺候的精細活,不像有力氣的模樣。


    “院子裏有木板或者門板麽?”風傾顏問道。打算將侯爺夫人移到木板上,讓那四個婢女每人抬一角,挪到其他屋裏。


    誰知,嬤嬤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呃……連塊板子都沒有!風傾顏隻好朝門口看了一眼:“將他喊進來吧!”


    嬤嬤一愣,隨即明白了“他”指的是被請出去回避的成蹊,連忙跑出臥房,將其請了回來。


    風傾顏伸手一指床上仍處於昏睡中的女子:“將你娘背出去。”


    已經十六歲的成蹊,雖然長了一張娃娃臉,身高卻並不矮,看上去結結實實的。又是修煉之人,背一個婦人,應該不成問題。而且,又是他的親生母親,沒有什麽好講究男女之別的。


    “這可怎麽使得!”嬤嬤聞言,驚訝不已,“使不得!使不得啊!”


    “為人子者,有何不可?”風傾顏反問道。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就是麻煩!女人也太沒有地位了!兒子背個娘都不行啊?


    然而,成蹊卻是直接站到床邊,蹲了下來:“嬤嬤,聽季大夫的!”


    “這……”嬤嬤仍舊有些猶豫。


    見狀,成蹊不再理會嬤嬤,而是看向四名婢女,命令道:“你們幾個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過來幫忙!”


    “哦!”小主子發話了,婢女們顧不上許多,連忙過去七手八腳地將侯爺夫人從床上攙了起來,扶到了成蹊的背上。


    少年的那張娃娃臉上,是風傾顏從未見過的堅毅之色,抿了抿唇,雙手伸到身後,緊緊抱住。一個用力,站了起來,穩了穩身子,吩咐婢女們在後麵扶好了,這才看了眼愣著的嬤嬤:“帶路!”


    嬤嬤眼圈紅紅的,連忙小跑著去前麵開門。


    看著少年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風傾顏會心一笑。或許,在嬤嬤的心中,成蹊一直都是個孩子,從未見過他如此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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