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過石頭以後看到的景象讓我忍不住就是頭皮一麻,整個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在我麵前,我看到大熊背對著我們坐著,一動一動,在他身上已經解開的衣服裏,是肉色的皮膚,但是皮膚表層下麵仿佛多了一層什麽東西,黑色的東西,密密麻麻充斥著整個大熊的肉皮層下麵。


    在大熊身邊是兩個慘死的黑衣人,因為是穿著衣服的,隻能看到臉,這兩個人臉上都帶有一種極其驚恐和痛苦的表情,臉皮裏麵也有東西在動,七竅流血,但是眼球還是在兀自翻動,仿佛有什麽東西鑽進了眼睛裏麵。


    臉部表皮下麵都是那些黑色的東西,看到這一幕,安雅雪連忙叫道:“馬上做好保護和隔離措施。”然後回頭對目瞪口呆的兩個黑衣人說道:“看到的東西一點也不許說,否則就等死。”


    那兩個人連忙不迭的點頭。緊接著來了幾個人,展開了一個大的塑料帳篷,把這塊地方給圍了起來。訓練有素,我連忙說道:“等一下……”


    安雅雪皺眉看著我,我說道:“不知道大熊是不是還活著。”


    說完,我叫道:“大熊?你還活著嗎?能不能和我說話?”


    安雅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我:“這東西應該就是從他身上傳染的,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他怎麽可能還活著?趕緊隔離,以免有什麽東西出來。危害到別人。”


    可是就在他們圍那兩具屍體和大熊的時候,我忽然感覺不太對勁,我拿手電晃了一下,立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了。我看到地上有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我也見過,而且非常熟悉。我連忙又說道:“等一下,先別圍。”


    安雅雪有點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問道:“還有什麽事?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可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下,最好安分點,別想渾水摸魚。”


    我搖搖頭說道:“地上有東西。”


    說完,我半蹲在地上,看了一下,地上是一些碎裂的小球,這些小球呈現透明的顏色,水潤光滑,大概有玻璃球那麽大,就好像是空心的玻璃球一樣,但是此時這些“玻璃球”已經碎裂開來,顯然,裏麵的東西已經出去了。


    這到底是什麽?怎麽看起來這樣眼熟?我連忙跟安雅雪說道:“能不能把刀哥叫過來?我們好像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雅雪聽我這麽說,點點頭,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去請刀哥過來,沒一會兒刀哥就出現在我們麵前了,看了我一眼,我對他說道:“大熊死了。”


    聽了這句話,刀哥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後臉色有點難看,說到底大熊也是他帶進來的人,現在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而且我們現在還是身陷別人的掌控,少了一個自己人,怎麽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刀哥深呼吸一口氣,問道:“怎麽死的?”


    我指了指那帳篷,刀哥伸手就想撥開帳篷走進去,卻被旁邊的黑衣人伸手攔住了,黑衣人看了一眼安雅雪,安雅雪揮了揮手示意無所謂,說道:“死就死,這些人對我們用處不打,真要是死了,還省了資源。”


    雖然安雅雪的話讓刀哥恨恨的咬著牙,但是到底還是一掀簾子要走進去,我連忙提醒他:“最好護住臉上。”刀哥愣了一下,還是拿衣服遮住了臉,又把頭上的工程鏡帶到眼睛上,這才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我看到刀哥臉色慘白的出來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刀哥有點驚魂不定的問我:“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來找你就是因為這個,你看看這裏。”


    說完,我指了指地上,因為帳篷圈起來的範圍有限,帳篷外麵還有幾個碎裂的透明球,刀哥“嗯?”了一聲,蹲下身,伸手去撚那個東西,可是那東西很脆弱,就好像平日裏吃糖的那層糖衣,一碰就碎成渣渣了。根本不受力,沒辦法撚起來。


    刀哥說道:“這東西……是那些東西?”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反問:“哪些東西?”


    刀哥說道:“你還記得咱們在那個蓄水池裏麵,從水裏揀出來的那個黑色盤子嗎?”


    刀哥說的是黑蓮藕?可是下一秒我就反應過來為什麽看著這些圓球那麽眼熟,竟然好像是那些個黑蓮藕裏麵弄出來的黑珍珠?難怪我一時想不起來,最開始看那東西晶瑩透明上麵黑光流螢,感覺像是珍珠一樣,現在忽然變成白色脆殼的東西,一時間沒聯係到一起。


    我愕然的問刀哥:“你是說,這就是那些黑珍珠?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腦門上的汗當時就下來了。刀哥也麵色古怪的問我:“難道……裏麵那些東西是活的?”


    恐怕我們想的是正確的,那種東西的確是**,如果外皮兒是透明的,裏麵的那種東西應該是就呈現黑色的,黑色的**透過外麵的外殼看過去就好像一個整體是黑珍珠一樣。可是這種東西為什麽之前在水裏沒事,脫離了水反開始活動起來了?


    我剛想和刀哥在研究一下,我看到易大佛爺和白相向我們這邊走來,前麵自然是刀疤臉開路,我這才注意到安雅雪不見了,應該是剛才把這裏的事情和易大佛爺他們說了。見易大佛爺過來,這些黑衣人都讓開了路,易大佛爺要掀開門簾,旁邊的黑衣人低聲跟他說了句什麽,他擺擺手示意沒關係。


    應該是提醒他裏麵危險,易大佛爺進去以後,呆了一會兒才出來,出來以後麵不改色,隻是眼裏閃過一絲什麽東西,然後回頭問那個黑衣人:“怎麽搞的?”


    黑衣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忽然看了我們一眼,旁邊的刀疤臉順勢向我們看過來,對我說道:“又是你小子?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


    這刀疤臉當時要殺我,這事我可是記得的,於是直接沒理他,易大佛爺笑眯眯的看向我說道:“方賢,我們也算老朋友了,裏麵的大熊好歹你們也算一起經曆過一些事,到底怎麽回事?你要不要說說?”


    我遲疑了一下,死了兩個人,這裏還有近二十個人,絕對夠這一路死過去的,易大佛爺為什麽對幾個死人這麽感興趣?他可不是什麽慈悲為懷的人。難道……和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有什麽關聯?


    易大佛爺說道:“沒準我能推測一些什麽,但是你什麽都不說,你這朋友可就白死了。”


    刀哥到底還是有點江湖義氣,說道:“我來說吧。”


    易大佛爺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沒事,我洗耳恭聽。”


    刀哥就把我們當時一路走來,走到那個帶著深潭的圓形溶洞說了一遍,說道在水裏采集出了一些上麵帶著觸須的圓盤的時候,易大佛爺若有所思,但是刀哥畢竟隻是個江湖人,敘述的過程中很多地方不連貫,後來自己說道:“小哥,還是你來說吧。”


    我想了想,這點事無所謂,沒準以後還會遇到這種東西,說了也能減少點傷亡,於是就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但是隻說到大熊把那些珠子放到了懷裏,以為是珍珠一類的寶物。就沒再敘述下去了。


    易大佛爺看著我說:“你能不能把水裏那些東西簡單給我畫下來?”


    易大佛爺指的是那種黑蓮藕,我點點頭,易大佛爺讓人拿來紙筆,我畫好以後遞給他,我看到他並沒有意外的表情,對我說道:“你怎麽推測的?”


    我皺眉想了想,還沒等說話,刀哥罵了一句,說道:“操,這種東西應該是一種活物,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水裏和在黑蓮藕裏麵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到了大熊身上就開始蘇醒了?”


    我看易大佛爺看著我,於是理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覺得,那種東西會不會是在一定溫度下才能蘇醒?還有,那種殼到底是什麽?是類似蠶一樣吐出來的液體形成的?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易大佛爺笑笑:“猜測的已經很接近了,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對了,你開始說水裏有很多那種東西?”


    刀哥點點頭,的確很多,到水潭越往中間走越多,易大佛爺笑道:“如果沒錯的話,這東西應該就是珍珠幽冥蟲!”


    我愣了一下:“珍珠幽冥蟲?是什麽東西?”


    易大佛爺說道:“傳說中一種古老的東西,在很久以前,蠱師們夢寐以求的一種可以做為蠱蟲的生物,吸食血液和脊髓,藥用價值很高,但是也很毒。在吸食人體血液骨髓的時候,還會釋放一種精神毒素麻痹人類。在外麵的世界,這種東西早就滅絕了,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而且還有那麽多。”


    我連忙問道:“那它們是怎麽活過來的呢?”


    易大佛爺笑道:“不是因為離開水麵才活的,而是因為……溫度!溫度可以促使這些東西轉變狀態,從一種類似冬眠的狀態蘇醒過來。隻不過,你們看到的那些隻是幼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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