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瘋子正想著,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瘋子看了我一眼:“這個時間誰會來?”


    我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王立新過來給我們送傘什麽的?”


    我下了樓,打開了門,門口站著的卻是熟人,許久未見的卷心和馬澤陽。我連忙把他們讓進了房間。卷心麵容憔悴的說道:“好久沒見了。”


    我點點頭,連忙招呼瘋子幫他們倒點熱水。兩個人在椅子上坐定。我問卷心道:“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卷心咬牙搖搖頭說道:“沒什麽。”


    馬師傅笑了笑說:“怕你們沒休息好,就一直沒過來打擾。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你們,不然我可能就死在路上了。”


    我擺擺手說:“沒什麽。”


    馬師傅猶豫了一下,對我們說道:“我是陪卷心過來的。這姑娘最近……過得不太好。”


    我看了看卷心,卷心臉色不好看,說道:“我從來到這裏,就沒睡過一次好覺。”


    我皺眉問她:“是不是……眼鏡的事情?”


    卷心搖搖頭,苦笑道:“我早就想到了,他會有這種態度,所以還不至於。隻是……我感覺這個地方不太對勁。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我感覺特別敏銳,在這裏,我總感覺周圍是活動的。就好像平日我們休息的時候,心一定是比較寧靜的。周圍都是安靜的,可是這周圍……仿佛無數的東西一直在活動。”


    我理解了一下她的話,問道:“就是感覺有東西在盯著你?”


    卷心遲疑了一下,說道:“不是盯著我,是盯著所有的人。是一種很混亂的狀態,如果是一方盯著我們所有人,我還不至於這麽亂,感覺上就好像無數的線,人的磁場互相打擾,周圍密密麻麻像蜘蛛網一樣,到處都是活動著的。每次睡覺的時候,就好像很多人在看著我一樣,那種感覺……說不出來,讓我心底發寒。”


    我仔細想了想,卷心在這方麵感知特別敏銳,所以她感覺到的東西應該都是真的。界盟裏麵肯定每個人都在試圖盯著別人,有些是敵人,有些是陌生人。每個人都在時刻防備著他人,這種防備和監視、關注,就有可能造成一種磁場,一種被打擾的磁場。


    而卷心的就仿佛一個雷達,她下意識的能感覺到這種混亂的磁場,所以睡不安穩。倒是也可以理解。


    卷心忽然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也想要和你們說。我看到阿飛和甜甜了。”


    看到阿飛和甜甜了?我連忙問卷心:“你在哪裏看到他們的?”


    卷心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在一個陌生人那裏,我看到了阿飛,麵色紅潤顯然過的很不錯,但是……甜甜!”


    瘋子皺眉問道:“甜甜怎麽了?”


    卷心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甜甜,她脖子上的吊墜我才認出她來。她……變成了一條狗。”


    我愕然的看著卷心,什麽意思?一條狗?我讓卷心詳細說說情況。


    卷心這才娓娓道來,原來那天卷心晚上睡不著覺,就走出來散步,散步的過程中看到有個人在二層別墅門外遛狗,那是一條很大的白狗,看上去有點像薩摩耶。但是好像還不是,走路的時候屁股翹起來很高,有點像人趴在地上的時候的樣子。當時卷心也沒有多想。


    來到界盟的地方,卷心見識了界盟的大手筆,當然,這裏來的所謂貴客她心裏都清楚是什麽樣的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習慣,那種血蠱蛇我們都見過了,養個品種奇怪的狗當寵物也沒什麽。


    卷心隻是多看了兩眼,沒有多言,但是遛狗的那個人卻看到了卷心。他笑著跟卷心打了個招呼。那是個大概三十出頭的男人,穿著得體,長的也挺英俊的。隻是說不上為什麽,卷心就是覺得這個人很陰沉。看著他的眼睛,會讓卷心有點感覺害怕。


    卷心覺得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變得有點驚弓之鳥,於是克製自己的情緒,和男人打了個招呼。打招呼的時候,那狗就:“嗚,嗚”的叫。那男人溫柔的說了一句:“天天,不要叫,要有禮貌。”


    那狗仿佛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馬上就噤聲了。卷心想著這狗居然能聽懂人話。因為很多的狗懼怕的都是主人的語氣,例如狗亂吠的時候,主人如果嗬斥它,它從情緒裏體會到了主人的意思,才會停止叫聲。


    可是眼前的這個狗,男人用那麽溫柔的聲音說,它還是能懂男人的意思。男人問卷心:“姑娘,怎麽這麽晚還不休息?”


    卷心扯出微笑說,自己睡不安穩,不知道為什麽。男人笑笑說道:“可能是換了環境吧。沒關係,晚上出來散散步也挺好。”


    兩個人就這樣攀談了兩句,卷心沒什麽可說的,就把話題轉移到狗身上,問男人:“這是你養的寵物嗎?毛色很好。它叫什麽?”


    卷心開始以為男人叫那狗天天,也沒太聽清楚,可是這會兒男人卻笑著說:“母狗,叫甜甜。”


    卷心馬上想起了阿飛的女朋友甜甜,不過這種名字多的是,卷心也沒多想。她隻是好奇的問:“這是什麽品種的狗?以前好像沒見過,是薩摩耶的變種嗎?”


    男人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說道:“不是,這是我自己培養出來的品種,你信不信?”


    卷心隻當是男人的玩笑話,畢竟她長的也很漂亮,這樣的事情見的多了,於是很配合的笑道:“信,怎麽不信?我能摸摸它嗎?”


    男人點點頭,卷心蹲下身去看那個狗,可是剛一看那狗兩眼,就感覺不太對勁,卷心很敏銳,她靠近那狗感覺到一種很強烈的不安的情緒,還有一種想要像她求助的訊號。說不上來為什麽有這種感覺,她蹲下身和狗狗平視,就發現那狗狗的脖子上竟然掛著一個和甜甜一模一樣的項鏈?


    卷心愕然的看著那個項鏈,可是下一秒她想到了這個狗也叫甜甜,難道……?卷心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那狗卻把爪子搭在了卷心的手上,卷心看到那狗胳膊有一塊位置好像還沒徹底長出毛發,那是一個人的手腕,有那一塊露出的是人的皮膚。


    卷心心裏大駭。可是下一秒就感覺到狗的爪子在她的手心寫字,寫的是:“甜”字。卷心又想到這個男人說的:“這是我自己培養出來的品種。”


    當即感覺渾身一軟,涼氣直竄腦海。男人忽然說話了:“姑娘,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希望我們還會在見麵,你很漂亮。”


    卷心強忍著心裏的震撼,鬆開了甜甜的爪子,扯出笑容說道:“嗯,晚安。”


    然後轉身疾步回到了房間裏,回了房間裏整個人立刻就癱軟下來,會是甜甜嗎?可是甜甜明明是一個人,怎麽會變成了一條狗?


    第二天她用很隨意的語氣問服務生,鄰居住著的是誰?服務生說兩個男的。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卷心於是開始注意隔壁的別墅裏的狀況。站在窗戶前能看到隔壁有誰出門,在當天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她看到隔壁有個人走了出來,那個人關上了門轉過身,卷心赫然發現,那個人竟然就是阿飛。


    阿飛臉色紅潤,似乎最近保養的很好,日子過的也很好。走路的時候嘴角上翹,很得意的樣子。卷心心中大亂,怎麽回事?阿飛和甜甜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阿飛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變成了一隻狗嗎?


    那個三十多歲的神秘男人到底是誰?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卷心心煩意亂,正好遇到了馬澤陽,於是就把馬澤陽請進屋子,問馬澤陽,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把人變成狗?


    馬澤陽告訴卷心,他聽說過把小孩塞到狗皮裏麵,然後領出去賣藝,因為小孩的智商高,於是能做到各種聽從賣藝人的吩咐的事情,觀眾就會覺得很有意思,然後給賣藝人賺很多錢。實際上那些狗都是被縫上人皮的小孩。


    卷心搖搖頭說:“不對,應該是肢體上麵毛發叢生,不是縫的狗皮。”


    馬澤陽搖搖頭說那就不知道了,於是卷心把自己看到的和馬澤陽說了,馬澤陽說自己也不知道,還是來問問我們,於是這才領著卷心來到我們這裏。


    我和瘋子聽的心中大震,怎麽可能?好好的一個人竟然會變成了狗?那阿飛呢?身處在同一個屋子裏,阿飛對於這件事完全不知情嗎?


    想到這裏我皺紋問卷心:“你確定這些都不是你最近沒休息好產生的幻覺嗎?”


    卷心苦笑搖搖頭說道:“絕對不是。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地方太古怪,我現在已經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


    我歎了口氣,的確,對於卷心這樣一個以前從沒接觸過這些的女孩子來說,直接來到界盟是挺難接受的。我想了想說道:“回頭我們去查查這個事,你先暗中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什麽線索,還有,那男人的名字打探一下。但是自己萬萬要小心。”


    卷心疲憊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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