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語氣平緩自然,繼續說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山做主界盟的時候,易大佛爺年紀輕輕卻成了元老,然後就是現代版的謀權篡位。易大佛爺為了拿走這個界盟的盟主的頭銜,私下裏做了很多動作,害了很多人,高蘇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最愛的人死在易大佛爺手裏了。


    江山不想看同輩相殘,於是帶著我和高蘇還有一些人離開了界盟,於是,我們被稱作邊緣人,界盟之所以不招攬我們,就是這個原因。”


    聽了白姨解讀關於界盟的這一段曆史,我不免也生起一絲感慨,甚至還有一些震驚,我從來沒想到,江山竟然會是正統界盟的“紅二代”。不過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在我因為安瑤瑤的事情來找江山的時候,其實江山完全可以直接信任我,但是他單獨把我叫進去說話,應該就是看到了我手上界盟的戒指。


    但是通過聊天發現我並不是他想的界盟的人,於是就明白了界盟的做法,後來才有了他問我南老三和我是什麽關係的事情。江山的身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難怪她知道界盟那麽多事情,而且對靈魂有著非同一般的研究,這樣才使得他在江瑤瑤的**裏下了禁製,讓隻要進入江瑤瑤身體裏的靈魂,都磨滅掉生前的記憶,真正意義上成為一張白紙,然後他在把這張白紙上塗滿江瑤瑤這個身份的印記。


    想到這裏,我忽然問道:“白姨,那你們這次過來……難道是……”


    我剛說完,白姨微微皺了皺眉,示意我別說話。我不知道什麽意思,白姨低下頭,不知道在做什麽,過了一會兒,我感覺白姨的氣質仿佛發生了變化,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她身上那種靈魂波動特別強,簡直給人感覺不像一個人,更像一個靈體。


    過了一會兒,白姨恢複了正常,說道:“屋子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繼續說了。”


    我和瘋子也是暗暗心驚,瘋子問:“白姨,這屋子沒有監控器,我之前就都檢查過了,竊聽器什麽的也沒有,您剛才這是……?”


    白姨忽然笑了,說道:“你們現在又不是被正常人監禁,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界盟想要監視人怎麽可能會用普通人的方式?”


    聽白姨這麽說,我和瘋子恍然大悟,隨即就是心裏有點發冷,防不勝防。我問白姨說道:“那他們會用什麽監控方式?”


    白姨想了想說道:“種類很多,一張紙飛機,一個昆蟲或者動物,都有可能成為界盟的眼耳,為他們偵測到很多的東西。”


    佐雲淡淡笑道:“你們知道二層通往三層是什麽禁製嗎?”


    我愣了一下,說道:“紙鶴?難道那紙鶴……”


    佐雲點點頭說道:“這是傳音術的一種,界盟沒有實際設立真正的門檻,但是千紙鶴是可以傳音的,那些千紙鶴都不是普通的紙鶴,都是先在上麵撰寫好了一些符籙,然後疊起來的,有穿聲的功效,如果有人破紙鶴而入,那靠近的紙鶴就會最先自己燃燒起來,而撰寫這些符咒的人,就會有感應。”


    我聽了暗暗咂舌,但是仔細一樣也沒什麽不可能。有的時候如果我在符籙上麵刻下我的本名印記,這個符咒在燃燒,或者要保護的人出了事情,符咒自燃以後,我馬上就會察覺,隻不過需要道行,我自己道行尚淺,雖然也能用,但是需要付出挺麻煩的代價。


    就是用自己的一絲靈覺攀附道符咒上麵,所以會有感應。付出很強的精神力,或者說是靈魂能力。我平日裏連續驅三次鬼就已經大腦缺氧,昏昏欲睡了。所以基本沒用過這個招數。


    可是一千個紙鶴,天哪,想到這裏,我愕然的問白姨:“這一千個紙鶴都是同一個人做的嗎?那他的靈魂能力和道家修為得多強悍?”


    白姨搖搖頭說道:“你誤會了,你們所學得不是這方麵得東西,但是界盟有這方麵的人才。他們專職就是做探聽的耳目,你聽說過‘通門’嗎?”


    我搖搖頭,白姨笑道:“其實就算現代社會,也有很多的道修是不一樣的,打個比方就好像是你們現在說知道的很少,隻知道茅山道術,正一道,東北薩滿,可能這些比較入大眾人的眼,可是還有很多隱形門派,都是漸漸淡入到人們的視線裏,也不像以前那樣開宗立派,隻是用那麽幾個人,甚至是一脈單傳做延續。例如太平道門,通門,都是這樣。


    你看著界盟人很多,實際上可能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某個門派的第多少代掌門了,古老傳承的文化到底還是沒落了,有些東西在平靜的和諧社會外表下,潛伏著,那些不守規矩的陰靈,還有一些煞氣,陰魂等東西,需要人來解決,這才是界盟真正應該做的。而不是隻顧著擴張,忽略了本質。


    聚斂人才也是為了更好的維護天道所行,可是現在的界盟,已經走上了歧路。”


    聽了白姨的話,我們都肅然起敬,白姨求的就是本質,界盟這樣一個組織說到底是為了驅邪,維護天道的,而現在也開始爭名奪利,獵取社會地位,甚至開始想要掌控一些東西。


    一時間,我們都靜靜的沒人說話。關於心中信仰的這個問題,我第一次意識到就是王朵帶給我的,現在我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好像開始串聯成一條線,向著同一個目標發展。


    白姨對我說道:“其實江山他們也都來了,隻是界盟眼線太廣,他們停在外側,不過今天因為救你們,打破了我們的隱藏,那麽江山和高蘇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來了。”


    我沒想到白姨救我的背後還有這麽多的事情,想到可能因為我破壞了他們既定的計劃,我有點內疚,於是說道:“白姨,對不起。”


    白姨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必要和我說對不起,反正我們和界盟遲早要有這麽一次對峙。何況我們這一次來的本質,就是不能讓這種肆意和為所欲為繼續下去。那救你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一部分。”


    我沉默著沒說話,佐雲忽然問道:“白姨,你們這一次回來,是為了奪回界盟嗎?”


    白姨挑眉看了佐雲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不能說奪回與否,重要的是不能任其這樣下去了,忘了初衷,界盟也就不再是界盟。要麽和易波簽訂協議,要麽……”


    白姨沒說下去,但是我卻明白了她的意思,要麽,可能就真的要鬥法了。


    卜蜜忽然甜甜笑道:“白姨,你剛才那個狀態是怎麽回事呀?好厲害的樣子。”


    我不由回頭看了卜蜜一眼,每個人修的東西不同,在行內是不能亂問的。外行不懂可能會問,但是行內人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可是卜蜜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笑笑說道:“那是一種感應能力,屬於一種狀態,可以察覺到敏銳的聯係,假如房間裏有一隻通門的紙鶴,我進入那種高度集中的狀態就可以感受到紙鶴上麵有沒有攀附別人的靈魂能力,或者符籙上麵加持的波動。我都可以感覺得到。”


    聽白姨這麽說,我恍然大悟。其實這應該就是進入定境以後的一種狀態,精神力高度集中,能感覺到物性,隻是我還沒那麽深的道行,所以做不到感應細微的法力波動。我現在隻能感覺到物性而已。


    白姨說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麽,就等晚上好好問問江山吧。我也要先回去了,這裏畢竟是界盟的地方,我在這裏呆的久了,會有問題。”


    我們點點頭,狄焰鳳忽然問道:“白姨,界盟知道我們的事情以後,會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呢?”


    白姨搖搖頭說:“不會的,任何組織和黨派都是這樣,表麵上是需要維穩的,在界盟年峰會沒開始之前,估計他們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動作。更不會跟你們伸手。因為你們的存在還不足以威脅他們。”


    瘋子罵道:“我倒是覺得那幫孫子不懷好意,要是我們威脅不到他們,他們剛才為什麽還要殺我們?”


    白姨嗬嗬笑起來,說道:“其實這也是我來界盟的原因,他們現在有了很大的轉變,殺人如同殺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殺螞蟻需要理由嗎?界盟來的這麽多人裏麵,誰知道會不會有別人知道魂主的存在?這都不是殺人的理由。”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剛才為什麽,為了殺我們還和你們起了那麽多爭執。”


    佐雲笑笑:“這個不用白姨說,我都能解釋。最開始殺我們就好像殺螞蟻,就像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螞蟻,但是有幾個爬到了他們麵前,那麽就直接踩死好了,不需要什麽理由。這是其一,但是白姨進去了以後,他們就多了兩條殺我們,或者說必須表現出殺我們的理由了。因為他們不允許別人挑釁長久以來界盟的權威。他們已經習慣了生殺大權在手,爭的無非是一個麵子。這是要殺我們的理由,而表現出殺我們的理由,就是逼退白姨。


    讓白姨不那麽容易進入界盟主事。如果白姨選擇了妥協,證明界盟的權威依舊樹立起來了,如果白姨不妥協,那麽他們也就有了針對白姨的理由。也就是說,不管怎麽選擇,他們都會達到目的。”


    我暗暗歎道,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東西。難怪白姨他們要破釜沉舟,直衝著這次界盟年峰會而來。而結果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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