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向前摸著,往前麵走不遠,就開始越來越原始,有很多地方都是簡單的人工打開的通道,而且異常狹窄,周圍的冷氣開始伴隨著絲絲的潮氣。狄焰鳳低聲說:“這裏濕氣很重。”


    我點點頭,前麵應該是有水源,果然,走了沒多遠前麵出現了一個類似淺灘的地方,卜蜜低聲說道:“這是地下河。一般山體內部都會蘊藏水分,不然山上的植物是活不了的。這裏應該就是開鑿的時候,鑿出了地下河。”


    我們開始貼著石壁邊緣前進,中間像是河灘一樣的地方看著應該不深。佐雲卻對我們說:“還是盡可能找幹的地方走,因為沒準這河裏就會有什麽石洞,或者軟沙,陷進去以後就會很麻煩。”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還是等於淌水,沒有完全幹涸的地方,這種地下暗河的深度並不平均,一腳深一腳淺的,下頭有鵝卵石,用手電照水裏,可以看到渾濁的黑色,一眼看不透下麵。可是在往前麵走的時候,忽然卜蜜說道:“那……水裏好像有東西。”


    聽了卜蜜的話,我們都停了下來。低頭去看水裏。卜蜜指了指前麵的一個地方。可是手電照過去什麽都沒有,隻有淺淺的波紋蕩漾開來。


    卜蜜說:“就是那個位置,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個人露著腦袋浮在水麵上,被我看到的時候,又慢慢的潛了下去。”


    王立新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會是鬼吧?”


    卜蜜沒說話,我們不是很怕鬼,隻要不是怨戾之氣特別重的我們都不至於害怕。但是這裏應該是有一個地煞,這個也是我的猜測。地煞就是我開始剛去老神棍道館裏麵,碰到的那個紫的。還沒有成型,成型以後會融入地脈,然後在地脈裏麵禍害這一片土地。


    可是這裏就算真的有獨陽煞,應該也是用什麽東西困鎖住了,巨大的能量並沒有散發出來。這一點倒是很奇怪。


    佐雲說道:“我去卜蜜說的地方看看。”


    說完,就直接走了過去,很謹慎的戴上登山手套,然後伸手去水裏麵摸,可是摸了半天也沒摸到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看佐雲來氣,也許是因為瘋子的事情吧。我直接走過去,把手伸了下去,說道:“帶著手套能摸出什麽來?”


    卜蜜似乎想攔住我,但是沒攔住,我的手在下麵胡亂劃拉著,忽然,感覺有一縷水草似乎掛了一下手,我又把胳膊伸的深一點,果然,摸到了細絲一樣的水草,可是下一秒我就反應過來不對,按說這種地下河的水域不會有水草的,而且那水草也太細了,手感更像是……人的頭發。


    我心神一凜,連忙捏著那水草往上一提,嘩啦啦的一聲水聲之後,一個人的人頭赫然被我提了上來,我嚇了一跳,連忙鬆手往旁邊一甩,借著水的浮力,那人就躺在旁邊了。


    王立新發出一聲短促驚恐的叫聲,我連忙去看那人,或者說去看那具屍體,屍體看樣子剛死不久,最多不超過三天,但是因為屍體一直泡在水裏,所以已經被泡的發白腫脹,但是還是能辨認出死者的樣子。不是瘋子,我莫名的感覺心下鬆了一口氣。


    卜蜜問道:“你們誰認識這個人?”


    佐雲看了看那個人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沒注意過界盟有這麽一號人物。”


    我也搖搖頭,狄焰鳳更是眼神茫然,最後我們隻能叫王立新過來認人,王立新被嚇壞了,低著頭不敢看屍體,狄焰鳳有點火了,直接指著他鼻子罵道:“你也算個男人?趕緊過來看,有什麽可怕的?誰將來不是個死?你死的時候也這德性,沒區別。大老爺們還不如女人呢。”


    王立新聽到狄焰鳳這麽說,也被激起了火氣,反駁了兩聲就過去看屍體了,雖然還是不情不願的,隻看了一眼就愕然的說道:“這個人我知道,他也是這裏的人。而且也是二層的客人,可是他身邊的那個人呢?”


    我連忙問:“什麽他身邊的人?”


    王立新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這個人我見過,就住在二層06號別墅裏麵,但是不是他一個,還有另一個人。每天和那個人形影不離的。”


    佐雲連忙問道:“另一個人?長什麽樣子?”


    王立新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另一個人常年披著大鬥篷,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而且感覺好像有小兒麻痹,走路的時候步伐特別僵直。看身形很瘦,像是個女人,但是怪異的行為什麽的,又不像女人。說不上來。”


    我心裏一動,大概知道這個人是什麽人了。這個人應該是個養屍人。他身邊常年跟著一具自己養的僵屍,所以才會讓王立新覺得他和另一個人形影不離。可是這個養屍人怎麽會死在這裏呢?是誰殺了他?


    難道是因為聚寶盆的事情?我忽然在旁邊坐了下來,點了一支煙,遞給佐雲。佐雲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我說道:“大家坐一會兒吧。”


    沒人反對。坐下來以後,我忽然問佐雲:“你跟我說實話,這個人是不是被界盟的人殺的?這裏是不是有聚寶盆?為什麽界盟要找聚寶盆?”


    可是佐雲忽然眼神奇怪的看著我說道:“聚寶盆?你在想什麽?怎麽會去找那個東西。”


    我愕然的看著佐雲,難道高速是在騙我,界盟根本就不是來找聚寶盆的?


    我連忙問佐雲:“那界盟這樣大動幹戈的,到底是在幹什麽?佐雲,我覺得我有權利知道一些事情。我們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


    佐雲抬眼看了看卜蜜,卜蜜忽然淡淡的說:“告訴他界盟那部分吧。”


    佐雲點點頭,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卜蜜和佐雲什麽關係?我怎麽感覺他倆早就認識了呢?而且好像還是一夥的。我強忍著好奇心沒有繼續問下去。靜靜等佐雲說話。


    佐雲想了想才對我說道:“魂主!”


    我愣了一下,魂主?什麽意思?佐雲見我一臉茫然,解釋說道:“界盟根本不是在尋找什麽聚寶盆,那隻是給邊緣人那邊的一個障眼法,界盟真正尋找的是魂主。”


    我很吃驚,連忙問佐雲道:“這魂主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難道界盟這麽大動幹戈就是為了找到一個陰靈?那這陰靈找到了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啊?”


    佐雲搖搖頭說道:“魂主是需要覺醒的,真正覺醒的魂主可以行走六界,而且也可以自由進出善魂界。隨意提取靈魂出來。你覺得,界盟會允許這樣的一個……陰靈存在嗎?”


    聽佐雲的話我還是不太明白:“善魂界是什麽東西?自由行走六界是什麽意思?”


    佐雲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所謂魂主,就是靈魂之主。這個世界天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道有其自己的運行規律,但是天道運轉也會有沒辦法控製的事情。也就是說,在天道本身運轉的時候,越是公道,也就越是不公道。”


    我還沒懂什麽意思,卜蜜卻忽然說道:“打個比方吧,如果有一個人,為了懲奸除惡,讓一個壞人惡靈纏身,最終這個壞人不是按著原本命運走的,而是死在了另一個人手裏。那個另一個人該當如何處置?這種利用本身能力亂天道者。天道必懲。


    那麽,這是天道的公平之處,但是從人性上來講,這個人殺了一個惡人,等於救下了無數的人。那天道到頭來還要懲治這個殺了惡人的人,是不是就是天道不公?‘


    所以,很多時候天道越是公平,就越有疏漏。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物,任何事情都一樣,絕對的完美是不存在的。所以因為天道亦有疏漏,魂主,就是彌補這個天道疏漏的人。換句話說,魂主以前也叫天欠者,因為天道所欠,所以魂主誕生。魂主覺醒以後,有著超出常人的能力,可以做很多常人沒辦法做到的事情。例如行走陰陽界,生死人,肉白骨。可是這種能力給人帶來的就是無限膨脹。


    天欠者,後來被古代稱之為“天譴者”!因為能力過強,上天亦要譴滅。不允許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可是天道無法做主,因為魂主是跳出五行外,本就是天道外而生的,魂主的命數不是天注定的。所以,天道亦無奈。


    天道會消滅掉天譴者,會讓這個陰魂成型的過程經曆很多的東西,可是這並沒有什麽作用,因為不管天道如何打壓,曆代的魂主還是會誕生,覺醒。


    界盟這個時候是會行天道的,因為魂主的出現完全可以使界盟不存在。魂主的能力高過一切,天譴者,又怎麽可能是易與之輩?而這一屆魂主也是要誕生,所以界盟一直在想盡辦法提前找到魂主,消滅天譴者。消滅了天譴者以後,等於順應天道規律,這樣以後天道會報,這個所謂的報,你可以理解為增加福德,為界盟這個組織增加福德,福德越深厚,發展的會越好。就算做什麽惡事,也會因為福德深厚不會招災。


    你覺得這個機會,界盟會放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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