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情況,已經說了這麽多了,王立新反而不在意了。反正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瘋子問他怎麽想開了?忽然跟我們說這麽說?王立新嘿嘿笑道:“你們這些客人,都是大人物,沒必要跟我一個討生活的服務生計較。再說,哄好你們也是我們的責任,對不?來,幹杯。”


    我們一看王立新真的喝多了,就詢問他道:“一天一千二百塊錢,應該是個高興事兒,怎麽到了你這裏就後悔了呢?為什麽後悔?”


    王立新一仰脖兒,一杯啤酒直接進肚裏了,一抹嘴兒,歎了口氣說道:“來到這裏我才發現,這裏的客人千奇百怪,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我當時沒想到會是這麽多人,結果看了才知道,這裏排場這麽大,而且說不上來,就是什麽樣的客人都有。


    我們來之前所有東西都要統一配置,包括手機都要集團給重新配置,當時我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後來才發現,我原來的手機根本沒網絡,隻有給配發的手機有網絡。而且配發的手機就是很老樣式的板機,不能聊微信,不能上網,隻能發短消息和打電話。電話本裏麵從1號到100號的電話號碼,都存在裏麵。還有一個歎號的號碼。”


    說完,他掏出手機給我們看,的確是一款樣式看似很老的手機,但是外麵包著綠色的膠皮,黑色的機身,屏幕還是橙黃色的,而不是彩屏。電話本裏麵全都是號碼和數字。隻有最下麵有一個歎號的聯係人。


    王立新指著歎號說道:“上麵說,這個電話輕易不要用,是緊急事件聯係上頭用的。我也不知道什麽算是緊急事件,估計也就是打架什麽的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瘋子給王立新上了一根煙,說道:“小哥,來給我們說說,怎麽回事?”


    王立新這會兒也是喝多了,話也多了起來,估計是在這裏憋得太久了,也沒個像樣的正常人可以交流,好不容易碰到了我們再加上被灌了點黃湯,不用問,自己就開始絮叨。


    “你們算是不知道啊,我們這些服務生分派是根據外形的,據說那三號別墅都是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領導有特殊癖好,有錢人玩的玩意,那叫一個花花。我們分派的時候,所有培訓人員都是在集團裏挑的出類拔萃的,長的像樣,脾氣性格穩當,再加上手腳麻利的。


    到了這裏,進二層區域還要選拔,在所有人裏麵挑選一百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四到一百五的。個個都挺標準,配上這裏的黑色套裝,絕對像樣。但是剛來沒兩天,五十六號出事了。


    瘋子就問他:“出什麽事了?”


    服務生哭喪著臉說道:“被人玩了。”


    我和瘋子對視一眼,那服務生說道:“有一個二層的裏麵住著的男人特別變態,長的就很猥瑣,誰知道他喜歡男人?叫了服務生,五十六號進去了,然後後來好像被玩了。但是也不敢聲張,男人,誰不要個臉麵?上麵之前就跟我們說過,既然來到了這裏,所有事情聽客人的,錢不缺你們的。


    五十六號被補貼了一百萬人民幣。一百萬啊……隻是讓人玩了一次而已。想來從這裏走出去以後,這個人也不會在給別人打工了,一百萬足夠他去找個差不多的小城市,自己幹點小買賣了。集團裏的人是真的不缺錢,但是這年頭,有錢就是祖宗,我們這些人開始把這裏當成一個淘金的地方。


    我們都是最底層的,有這樣一個一步登天,以後不用在辛苦的機會,誰不珍惜?出了事就一把一把的拿錢,不出事每天還有一千二百塊錢保底,換誰誰都樂意。


    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直到八號的事暴露出來,我們才發現,集團不缺錢,但是也可以不拿人當人看。”


    剛說完,王立新忽然停住了嘴,抬起頭看我們。眼神有點慌,打圓場說道:“啊,喝酒喝酒,不提那些事。”


    我和瘋子對視一眼,看樣子還有些事是我們不知道的,得想辦法套出來,我們又喝了一會兒,但是怎麽問,王立新就是不告訴我們,後來還是瘋子威脅他說:“趕緊說,你都已經說了這麽多了,上麵知道了你不也是個玩完嗎?信不信我去揭發你。都不用揭發檢舉,直接就說你得罪了我們,上頭就得處理你。”


    聽我們這麽說,王立新哭喪著臉說道:“大哥,別,別,我說。但是,你們千萬千萬別往外麵說。”


    瘋子故作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哎呀趕緊的,我們能跟誰說?就是喝酒侃大山,缺這麽點有意思的事兒下下酒。回頭出去了沒準你也當老板了,你不當老板,多了我們哥倆兩個朋友,咱還能好好喝酒吃肉。實在不行,我們幫你聯係點活計。”


    聽瘋子這麽說,王立新眼睛亮了,我看得出來,他就算出去了應該也不想回去界盟做事了。應該會辭職吧。想到這裏,我也跟著安撫了幾句,王立新這才說道:“八號死了。”


    “嗯?死了?”我和瘋子有點詫異,瘋子連忙說道:“不對不對,你別蒙我,今天八號還來給我送菜了,難道我是見鬼了?”


    那王立新連忙搖頭說道:“不是那個八號,你今天看到的八號,是後調過來補缺的。老八號已經死了。三百萬。集團給了三百萬安葬費。而且……好像後來全家都死了。”


    我和瘋子聽的心裏一驚,連忙問怎麽回事?


    王立新說道:“剛才我說了,這裏的客人什麽樣的都有,八號是死在二層區域第七棟房子裏的,當時好像是那邊叫服務生過去,八號距離最近就過去了,結果當天晚上都沒出來。”


    我連忙問道:“那你們組織不管嗎?”


    王立新說道:“我們挺自由的,所謂的自由就是隻要滿足客戶的需求,其他客戶不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可以到處走走看看,都行。但是別惹到客戶就行。至於客戶和我們之間,愛怎麽樣怎麽樣,我們出了事,集團就拿錢砸。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這裏的客戶被我們欺負一樣。”


    我心裏無奈,當然不擔心,能來界盟的,哪個沒兩筆刷子?他們這群毛孩子能幹什麽?我在界盟裏是今年新入的,應該算是菜鳥了,但是要是真說曆事,我經曆的遠比他們都多,更別說界盟那些老家夥了,雖然我和王立新差不多大,但是在我眼裏,王立新就跟個小孩子沒什麽區別。不論是心計還是想法。


    佐雲那個家夥也和我們差不多大,但是看看人家那心計。說多了都是眼淚。


    王立新繼續說道:“第二天我們就發現八號不見了,因為八號沒有回休息室。後來界盟出來一群十歲的小姑娘,直接去到八號別墅裏,抬出了一個人,全身蓋著白布,但是還是露出了一隻手,當時我當時剛從旁邊那棟裏麵送完東西出來,結果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了那隻手。


    整個手掌都已經潰爛的不成人形,要不是他拇指虎口的位置有一個很小的海豚刺青,我也認不出來是他。皮膚潰爛之下,我看到那紋身的紋路。果然,從那以後,八號就不見了。從那以後,我就對七號別墅感覺好奇,因為我沒見過七號別墅的客人。


    直到前段時間,我終於見到了。那天晚上我值班,半夜有客人傳喚我過去,是個女性客人,說想要某品牌的……衛生巾。我隻能半夜去送過去。那女客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少婦,看見了我還留我過夜,過夜是肯定不行了,但是……不瞞二位哥哥說,咱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是不是?


    而且這也是客戶的需求,咱不能不滿足,辦完事,我從屋子裏出來,路過七號別墅的時候,正好看到屋子裏麵好像點著蠟燭,當時我滿腦袋都是剛辦完美事兒,也沒想那麽多,沒注意到那是七號別墅,隻是覺得這麽晚了,這裏還有亮光,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瘋子瞥了他一眼,笑道:“我看你是食髓知味了吧?想私底下和客戶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撈點好處?”


    王立新被瘋子說的不好意思了,但是沒否認,隻是繼續說道:“我敲門看沒人理,但是屋子裏還有影子,這屋子裏好像不是點的燈,而是蠟燭的光,恍恍惚惚的。我猶豫了一下,後來想了個理由,就算人家沒事,我也可以說,注意防火安全,也算是個由頭。不至於進退兩難。


    然後我就走了進去,可是推開門我就傻眼了,你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說道這裏,王立新臉色發白,似乎心有餘悸,我們沒打斷他,他繼續說道:“那哪裏是人住的屋子?簡直就是個鬼屋。屋子裏麵……有一個沒有腦袋的人坐在那裏,旁邊還有一個人頭,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吃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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