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就出去以後,我和瘋子掀開蓋在上麵的菜盤,低頭看了一下,紅燒排骨,竹筍燒肉,蒜苗炒雞蛋,辣炒土豆絲,再加上一個冬瓜湯,看到熱乎乎的飯菜,我和瘋子頓時什麽也顧不上了,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來。吃完了飯,我們也顧不上多說什麽,感覺渾身暖暖熱熱的,充滿了熱量。


    樓上比較小,隻是正中間一個大床,旁邊有一個洗手間,不像一樓,臥室有單獨的隔間。瘋子讓我睡樓上,樓下有什麽事情他能第一時間起來照看,吃飽了飯我隻感覺疲憊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在樹林裏行進,一直繃緊的神經得到緩解,於是疲憊感襲來,我很快就上了樓,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當天晚上我再次陷入了沉睡,當我看到熟悉的牌樓,我立刻心裏一緊,完了。又進來這個地方了。


    我試圖在這裏找到師父,可是這一次,南老三並沒有在這,我下意識的走進了牌樓裏麵,立刻就在牌樓的邊上看到了兩個人。易大佛爺和夢巧巧。可是這一看我心中就是一驚,夢巧巧倒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易大佛爺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變得極為憔悴,仿佛老了好幾十歲一樣。渾身的肉都耷拉下來,臉上也有很多斑點和皺紋。


    見到我來了,孟巧巧仿佛見到了救星一樣,帶著哭腔說道:“方賢,你終於來了,你快看看胖神仙這是怎麽了?”


    我愕然的問孟巧巧:“這麽久……你們一直呆在這裏?”


    孟巧巧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卻沒有在來過。”


    我皺了皺眉說道:“我先看看他。”說完,我蹲在地上,簡單的看了一下,沒有發現易大佛爺染了什麽病,他的衰老變得很詭異,易波見我來了,也強挺著身體坐起來,咳嗽了幾聲,我發現易波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老態龍鍾。


    這種違背規律的老化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易波見我到眼中爆出一團和他外表不符的希望,對我說道:“方賢,你終於來了,我們……能出去了嗎?”


    我特別想答應他,可是我想起師父的話,那會兒我說要救人,南老三整個人就變得很不對勁,似乎我救人是在害人一樣,而且我也不清楚事情到底會變成什麽樣,現在,易大佛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幾率,是在距離我不遠的三棟木屋裏麵,這樣說起來,如果我把這個易大佛爺領回到現實中,會造成什麽樣的情況?


    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敢輕率的做決定。我有點愧疚的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在等一等好不好?”


    孟巧巧聽了我的話,苦笑了一下,坐在地上,而易波眼中那種希望也慢慢熄滅了。我心裏忽然有點不太好受,我的拒絕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


    我隻好轉移了一下話題,問道:“對了,巧巧,他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孟巧巧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大概你離開以後又過了一周,忽然有一天我看到胖神仙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然後停止了,又過了兩天,又開始衰老……中間有過好幾次這樣的過程。”


    我連忙問易波:“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嗎?”


    易波搖搖頭說道:“沒有過,沒有外貌的衰老,以前最多隻是會一陣陣的心髒作痛,然後感覺自己沒以前那麽有活力了。這個算嗎?”


    我想了想,其實和衰老是一個意思。人類衰老是有過程的。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體會,可能自己二十多歲不覺得衰老,但是對比一下以前,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打遊戲,如果是上中學的時候,連續通宵打遊戲好幾天,可能都不覺得累,可是到了大學畢業以後,在通宵試試?


    幾乎沒辦法通宵一整夜,很快就會覺得困乏,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就是年齡漸漸大了的一種變現,還有注意力的問題。


    十七八歲的時候,可以很專注的做一件事好幾個小時,但是快要三十歲的人,注意力就沒辦法集中,比起十幾歲的少年,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有意識,都沒有那麽清晰明朗了。


    易波前期遭遇的雖然沒有身體衰老。但是其實也是一種年齡推延的表現,隻是沒有這次這麽嚴重罷了。我皺起眉頭想了很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易波在這裏什麽事情也沒做,怎麽忽然就加速了衰老?


    難道……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這個易波,和界盟的另外一個易波還有一些無形的聯係?不知道外麵的易大佛爺有沒有衰老的跡象?我在外麵的世界唯一一次見到孟巧巧的時候,是在地鐵站的那一次偶然擦肩而過,孟巧巧還是那麽年輕漂亮,和眼前的孟巧巧沒什麽變化。


    可是易波我卻是很久沒見到了,不行,這一次出去我得找機會接近三層別墅,想辦法看看界盟得易大佛爺,是不是也衰老了。


    如果易大佛爺也變老了,那證明眼前這個生命和外麵世界的生命是處於同步狀態的。我夢中的這個世界很奇怪,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和外麵會有一模一樣的人?這裏的人為什麽在外麵世界都活的好好的?這個問題我想我有必要搞清楚。


    想到這裏,我深呼吸一口氣,把著易波的肩膀,認真而嚴肅的對他說道:“你先不要緊張,我有個事情想要告訴你們,但是我希望你們別太驚慌,我會想辦法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的。”


    說完,我回頭看了孟巧巧一眼,易波和孟巧巧見我這麽認真的態度也都不自覺的認真起來,我對他們說道:“在外麵的世界,還有一個易波,也還有另一個孟巧巧。”


    我這句話說完,我隻看到兩個人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慘白的。易波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隻是在喉嚨裏發出幹啞的,無意識的呻吟。喉嚨聳動。


    孟巧巧隻是臉色慘白,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在微微發抖,我知道他們需要消化一下,於是我掏出煙,遞了一顆給易波,又遞給孟巧巧,剛遞過去我就意識到孟巧巧不吸煙,剛要收回來,卻發現孟巧巧竟然接過了煙。


    看到我詫異的眼神,孟巧巧完全沒理會,似乎還沉浸在我剛才帶來的消息裏。我隻能下意識的給他們點上煙。心裏卻有些奇怪。


    孟巧巧先回過了神,動作嫻熟的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語氣顫抖的問我道:“方賢……你會不會是看錯了?”


    我苦笑的搖搖頭,把那天要去見高蘇,結果在地鐵站上遇到的孟巧巧的事情說了出來,孟巧巧一張臉更是俏白的如同金紙。我知道這件事對孟巧巧刺激太大,於是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巧巧,你什麽時候學會吸煙的?”


    孟巧巧先是茫然的看了看我,然後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煙,整個人仿佛嚇到了一樣,把煙仍在地上,連退了兩步,臉色更難看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會吸煙啊?”


    我頓時感覺事情更加古怪,因為孟巧巧吸煙的動作那麽嫻熟自然,仿佛是骨子裏就會一樣。難道……是現實中的那個孟巧巧會吸煙,所以這個孟巧巧也就會了?而她自己卻全然不知。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的孟巧巧和現實中的孟巧巧是什麽關係?附屬關係?還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外麵世界的孟巧巧如果死了,會不會這個孟巧巧也死掉?


    我正在胡思亂想著,也沒個思路,易波忽然對我說道:“方賢,你見過我嗎?我是說……另一個我。”


    我頓時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我隻能幹澀的點點頭。讓我怎麽說?說現實中的易波是個大壞蛋,草菅人命?掌管界盟,笑麵彌勒,但是卻心狠手辣?我現在還記得眼前的易波當時對我說過:“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失去希望。”


    如果易波知道外麵的那個“易大佛爺”是這樣的人的話,他的希望會不會破滅?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易波苦笑了兩聲對我說道:“沒關係,你直接說就可以了。我想知道全部的事情。”


    我忽然發現易波不一樣了(為了區分,以後現實中的會稱為易大佛爺,這個世界裏的叫易波。)雖然第一次見距離時間並不長,可是我卻感覺易波和第一次見麵有了很大的不同,最明顯的就是心態,現在的易波就好像一個百八十歲老人的心態,偶爾苦笑,但是卻沒有了抱怨,最開始我宣布現實中有另一個易波的時候,他震動了一下,但是隨即就無所謂了。


    似乎他已經看透了生死。如同百歲老人一樣。


    聽到易波這樣說,我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我覺得他們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麵色平靜的對易波說道:“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事情可能和你想的有點出入。另一個世界裏的你是界盟的易大佛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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