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心對楊森道謝,楊森隻是淡淡的點了下頭,沒有什麽反應,這個人的冷漠是骨子裏的冷漠。雖然沒有惡意。


    因為知道快要抵達了,所以我們一行人都加快了腳步,可是周圍的溫度仿佛回到了夏天,瘋子第一個忍不住了,直接把外套脫了,隻穿裏麵的一個短袖。


    走了一會兒我感覺的熱,那種熱是特別悶的人,尤其在這林子裏,感覺熱氣蒸發不出去。看來底下有溫泉或者暗湖是肯定的了。我們相繼都脫了外衣,穿的很少。有種重回夏天的感覺。


    我故意落後了幾步想和卷心攀談一下,卷心臉色不好看,很沉默,她又穿回了那個白色的背心,我問她:“你還決定走嗎?”


    卷心卻委屈的說:“我不能扔鄭健在這裏不管,我家欠他的太多了。當年的事情是父親的錯,但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不應該有這樣的生活。”


    我拍了拍卷心的肩膀說道:“你也別難受了,實在不行到了界盟補給一下,然後開個峰會估計有兩天就完事了,這兩天你可以不參加,結束了以後和我們一起回去,怎麽樣?”


    卷心聽我這麽說,似乎鬆了口氣,我又安慰了卷心幾句,我們正走著,忽然前麵的馬澤陽“啊呀……”一聲,站住不動了。而且看上去竟然矮了一截,我們連忙走過去,馬澤陽卻對我們喊道:“別過來。”


    我這才看到,原來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很溫暖,所以這裏的竟然意外的形成了一片熱帶氣候,植物什麽的也都開始出現了變化,但是地勢也是一樣,這裏的地表變得潮濕和濕潤,而且地麵有灌木和草叢,可是下麵卻有的地方是淤泥和沼澤,這裏的沼澤很奇怪,都是小範圍的深沼澤,剛才楊森走的那個位置沒事,但是幾步之遙的旁邊,卻是一塊淤泥沼澤。


    馬澤陽就半條腿陷在淤泥和沼澤裏,段新超對我們說道:“找個棍子拉他上來。”


    瘋子和我第一個動手,很快就把馬澤陽拉了上來,可是在馬澤陽上來以後,我們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馬澤陽驚魂鋪定的對我們揮揮手示意他沒事。


    段新超對我們說道:“這片區域還是小心一點,因為來的時候是一大群人一起經過的,現在隻有我們幾個人。”


    眼鏡越接近界盟聚會點,就越興奮,聽到段新超的話就搭茬問:“有什麽區別嗎?不還是這片地界兒?”


    段新超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沒說話。


    但是我卻知道段新超話裏的意思,一群人出去找人是很正常的,這個時候就算有點小恩怨也不會選這個時機解決,可是回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回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是落單的,或者隻有幾個人,這種情況下,什麽人都有可能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就像剛才的血蠱蛇,放出來肯定就是吸血的,血蠱蛇得吸食人血才能活,那麽這附近又沒有可以供養他們的東西,隻能放出來看界盟裏的人誰倒黴,倒黴的就會成為它的食物。


    我們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走在最前麵的楊森忽然臉色一變,對我們說道:“不對勁。”


    我們都停了下來,因為剛才都有很多灌木叢阻擋視線,我們的目光都在清楚這些路障上麵,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一停下來,我發現我前麵的瘋子的手上,臉上,腿上,都布滿了幾十根手指粗的黑肉條,濕噠噠的黏在他的皮膚上,看上去異常的惡心。


    “這是……螞蟥!?”這種螞蟥是濕地螞蟥,很是惡心,生活在淤泥和沼澤之中,還有一些是生活在樹上,活著草叢裏。等待獵物,一旦發現有人走過,就會從樹上和草叢上跳到人的身上,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接觸到獵物的皮膚就會馬上把吸盤插入**開始拚命的吸血,更惡心的是螞蟥還會分泌出一種麻醉劑和抗凝素,它吸血的時候人們幾乎感覺不到痛,所以全然不知道螞蟥已經趴在自己身上了。一條頭發絲那麽細的螞蟥,吸飽了血會有手指頭那麽粗。


    當螞蟥吸飽了血以後,就會自動脫落,逃之夭夭。可是傷口依舊流血不止。


    我指著瘋子的時候,卷心也是驚呼一聲,指著我說:“方賢,你身上……”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身上恐怕也都是這種東西,我嚇了一跳,說實話我最討厭這些黏黏膩膩的軟體動物,看上去特別惡心。尤其螞蟥還吸血。馬澤陽還算鎮定,估計在東北小時候小河溝裏沒少見這些東西。但是這麽密集的程度還是第一次見到,眼鏡的情況就沒那麽樂觀了,渾身抖得像個篩子。


    段新超沒什麽事,因為他一直穿著長袖襯衣打著領帶,這個人似乎很注意儀容儀表,任何時候都是西裝領帶的。


    楊森身上幾乎沒沾到這些,是因為螞蟥落下來的時候就被楊森發現了,所以他喊了“不對勁”!


    見到眼鏡這樣,他一把扯過眼鏡,眼鏡嚇了一跳,楊森卻不說話,隻是黑著臉跟瘋子要了一根煙,然後用煙去眼鏡燙身上的螞蟥,燙一條就掉下來一條,等清理的差不多的時候,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看樣子想要給眼鏡放點血。


    眼鏡臉色蒼白的看著楊森拿煙在他身上清理螞蟥,眼鏡剛才被螞蟥弄的嚇了一跳,竟然用手去拿那些東西,想把它們從自己身上拿開,結果就是螞蟥被拉斷了,吸血的口器留在了他的皮膚裏,現在隻能用刀挑破皮膚把口器取出來,並且把汙染的血放掉,才能避免感染。我們也按著這個方式處理了一下傷口。


    趙新超身上沒沾到這些東西,也抬手幫我們處理,我和瘋子互相處理,瘋子忽然撇撇嘴,看了楊森一眼,低聲跟我說:“你發現了沒有?那楊森也沒沾到螞蟥。”


    我點點頭說道:“他身手好,注意到了這些東西,估計都被甩下去了。”


    瘋子白了我一眼,壓低聲音罵了一句:“屁,老子看他有問題。他在最前麵探路,身手再好那螞蟥也不可能繞著他走,我懷疑這個人有問題,會不會是身上帶毒?”


    我想了想瘋子說的有道理,不僅又打量了楊森兩眼,不過在界盟這種地方什麽樣的人都有,從小修煉的,純陰體的小聖姑都會出現,如果小聖姑在這裏,肯定也不會沾到這些螞蟥,因為她們是純陰體質,血液和我們不是特別一樣,從小就沒照到過太陽。


    就算螞蟥不咬,也不足為奇。


    我抬起頭看到馬澤陽正把那些螞蟥都小心翼翼的收攏到一個盒子裏麵,就好奇的問他在幹嗎?馬澤陽對我們笑著說道:“這螞蟥是一種中藥材,用來治療跌打損傷,流血不止以後產生的血暈等症狀,而且可以破血通經,消積散瘀,消腫解毒。”


    我們很快處理完螞蟥,又向前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這一次大家都學會找大葉子覆蓋在腦袋上,很快前麵就出現了一片占地麵積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有很多人影在來來回回穿梭,一大片臨時木屋呈現在我們眼前。不知道這一片麵子究竟有多大。


    我們都是眼睛一亮,終於到了。我們撥開灌木叢走了進去,剛走進去就有一個男人迎了出來,笑著跟段新超打招呼說道:“段哥,你們回來了?這幾個也是這次界盟的新人嗎?”


    段新超笑眯眯的說:“是啊,老劉,先給我弄點吃的和喝的吧。”


    那男人看上去五十歲左右,點點頭說道:“吃喝都有,走,我先帶你們去你們的房間裏。”


    說完,就把我們領到一排木屋前麵說道:“空房子還有很多,你們自己選喜歡的房間,沒用過的房間都是沒鎖門的,門鎖在屋子裏。一個屋子裏可以住兩個人。”


    我點點頭,楊森和段新超應該早早都有自己的屋子了,我和瘋子選擇了一個屋子,馬澤陽主動說道:“那我就和眼鏡一個屋吧。”


    卷心是女孩子,自己選了一個比較小的木屋。我們剛要進來,忽然那男人問道:“等一下,你們是從哪邊過來的?”


    瘋子立刻回答道:“東邊!”


    聽瘋子這麽說,那男人眉頭一挑,說道:“東邊過來的?”


    我點點頭問道:“怎麽了?”


    那男人回過神笑著說道:“沒事,為了好區分哪個方向,因為每個方向界盟布下的東西是不一樣的,考核的難度就有不同,既然是東邊過來的,那你們跟我來吧。”


    我們一臉莫名其妙,跟著男人向前麵走去。這一路上,我們看到好多人,似乎一下子進入了一個小村鎮一樣,前一天還是荒山野嶺,不著村不落店兒的,白天馬上就成了人山人海,還真有點不習慣。


    很多屋子門口都有支起來的涼棚,裏麵黃泥土做的灶台,中間是一口大鐵鍋。因為我們趕上晚飯的點,很多人坐在大鐵鍋那裏吃東西,也不知道吃的是什麽,但是四處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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