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一直在跟著我,是嗎?”我也有點不客氣的問道。


    馬伯忽然又笑了,我說過,他的笑容總是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那是一種陰森的感覺。他沙啞著一字一句說道:“小夥子,你最好別抱著與我為敵的心思,畢竟你已經被界盟盯上了,不是嗎?”


    我心裏咯噔一聲,這老頭兒知道界盟?我還想在問他點什麽,回過神來的時候,老頭已經蹣跚著走了,看似走的很慢,但是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腦子裏不由的多了很多疑問。他到底是幹什麽的?難道他也是界盟的人?


    想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了高蘇,於是給高蘇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我聽到高蘇那邊很吵,應該是在酒吧裏。能清楚的聽到電話另一頭的歡呼聲,呐喊聲,還有狂躁的音響dj的聲音。


    我問了兩遍,高蘇那邊都是:“喂?喂,聽不清,你稍等一下。”


    然後我感覺那種混亂的聲音漸漸的在拉遠,很快,周圍就安靜多了,應該是高蘇跑出酒吧了。


    高蘇吊兒郎當的聲音就響了:“方賢嗎?誒喲,你今天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我連忙說道:“是這樣的,我想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老頭,瘦瘦小小的,個子不高。聲音嘶啞,而且臉上很多皺紋。背影有點弓。”


    聽我這麽說,高蘇顯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麽老頭?你在說什麽呢?”


    我想了想,就說道:“你不是說界盟裏,所有咱們同行基本都有備案麽?那裏麵有沒有我說的這樣一個老頭?”


    高蘇說:“嗨,你這樣我上哪想去?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連忙說道:“沒,沒有,就是遇到了一個怪人。摸不清來路,也有可能是我師父那邊的人吧,沒關係,那你先玩。”


    高蘇說:“你來不來?我們在三裏屯的酒吧,過來一起玩啊?”


    我忙說不去了,掛了電話以後,我覺得還是去和瘋子商量一下,可是在回家的路上,身後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回過頭,就看到一張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臉。


    是安雅雪。安雅雪理了理頭發,跑了兩步,笑著問我:“好巧,回家?”


    我說是啊,安雅雪靦腆的說道:“要不,我請你吃飯吧?我總感覺上次的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腦子裏很亂,就擺手拒絕,可是安雅雪嬌憨的說:“可是我很餓啊,既然都碰上了,總不能讓我自己去吃飯吧?”


    我聽她這麽說,隻要答應了。我們找了一家不錯的菜館。看得出來安雅雪條件比較好。選擇的飯店不太大,但是很有格調。


    點了幾個精致的小菜,安雅雪笑笑說:“這家藍色風情的東西味道很不錯,你多吃點。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真的嚇壞我了。”


    我搖頭說:“沒事,要是你害怕回頭我在給你幾張符咒。”


    安雅雪聽了搖搖頭的跟我說:“符咒就不用了,我請了一個泰國佛牌。”


    我好奇的問他:“什麽泰國佛牌?”


    安雅雪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她掛在脖子上的一個項鏈,隻是長的比較像毛衣鏈。鏈子是白色的珠子,下麵垂墜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外麵是玻璃,裏麵是一個金色的小娃娃。周圍都是那種類似圖騰的裝飾。


    隻是掃了一眼,我就感覺這個東西明顯有些陰鬱,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以前跟大家說過,任何物品都是有物性的,這個東西的物性明顯屬陰。


    這東西給我感覺並不好,我問她:“這是什麽東西?”


    安雅雪白了我一眼說:“這都不知道,泰國佛牌啊?特別火,而且特別靈。我請的這個是古曼童牌,其實就是小孩,能保佑我呢。”


    我還是覺得這東西不好,就問她:“你怎麽會想起弄這些?”


    安雅雪皺了皺鼻尖,很可愛的樣子,說道:“方賢,你不知道吧?我大學時候有個女同學,特別喜歡我們學校裏一男生,那女同學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什麽什麽都好。但是那男生資質特平庸,家庭一般,長相一般,成績一般,嗨,你別說,就是架子拿的特別翹。


    那女同學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喜歡上了他,這一追就追了三年,那男生看都沒看她一眼,奇怪了。後來這女同學就請了一塊九尾狐牌,這九尾狐牌就是旺桃花運和姻緣的。會讓女人吸引異性。請了還不到三天,從來不主動和她說話的那男生,那天居然扣扣上問她在不在?她連忙說在,倆個人那天聊天說了很多。


    那男生還約她一起吃飯。結果沒多久,倆個人都走到一起了。你說神不神?”


    我看著安雅雪瞪大眼睛驚奇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也許……是巧合呢?”


    安雅雪搖搖頭說:“絕對不是巧合。然後我和蔓蔓也決定請一個,我和蔓蔓報團去了泰國,蔓蔓也有喜歡的男孩子,她也請了一個九尾狐牌,還不知道怎麽樣呢。我請了一個古曼童,保平安和招財的呢。”


    我看安雅雪一副著迷的樣子,有點無語,問她道:“中國道家,佛家這麽多傳承,為什麽非要去泰國買這個?小乘佛教的東西總有點陰暗的感覺。”


    的確是這樣,其實中國信奉的是大乘佛教,而泰國那邊則信奉小乘佛教。這兩種教派是有區別的。雖然小乘佛教在某些方麵更保守一些。


    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掉到水裏了,大乘佛教的人如果看到了,那麽你必須要去救人,哪怕不會水,哪怕會犧牲自己,也要成全別人。可是小乘佛教則不是。小乘佛教講求的是,先度化自己,在度化他人。如果我自己救不了,那我就不去救。


    任何事情都是要先修自己功德,在想其他的人。所以這種被稱為“小乘”!雖然按著現代人的觀念看來,大乘佛教顯得很“傻”很“不知輕重”,但是更多的時候,大乘佛教更接近於大道境界。


    有犧牲才有圓滿。有犧牲才能成全。所以大乘佛教很多時候給人感覺都是氣勢恢宏、廳堂梁柱,巨像金身,羅漢分列兩旁,梵音之聲嫋嫋不絕。


    而泰國那邊的小乘佛教大多數都是個人信奉,那邊的法師,阿讚,龍婆,白衣等等,大多都是在家裏施法,供奉那些樣子奇怪的修羅和神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感。


    安雅雪卻說:“靈啊,你不懂了吧?現在國內都帶泰國佛牌,那些明星什麽的!全都帶呢。”


    我無話可說,又閑聊了一會兒,我給安雅雪送回家,自己也回去了。一進屋,我發現屋子裏難得人這麽全,猴子和孫銓隆也回來了,柳彎彎正在廚房忙著,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瘋子坐在那裏。


    見我回來都站起來,嚇了我一跳:“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看我這樣問,瘋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吊兒郎當的笑嘻嘻的說道:“怎麽?和美女吃飯去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幫貨怎麽知道的?我暈。


    猴子擠眉弄眼的看著我,孫銓隆依舊冷酷一語不發,但是眼神卻帶點探究和奇怪。我無奈的說道:“就是路上遇到安雅雪了,然後……吃了飯就回來了。”


    猴子哂笑的過來撞了我一下:“吃了飯不回來,難道你還想和人家啪啪啪一下?”


    我尷尬的一臉通紅,瘋子笑道:“行了不鬧你了,事情有什麽進展?”


    我把和王朵的對話都和他說了一下,然後又問瘋子:“你記得在香餌胡同,我們跟一個紙紮鋪的老頭要棺材釘嗎?”


    瘋子想了想說:“想起來了,是不是長得特陰森的那個?”


    我點頭說:“沒錯,就是那個,我們有兩次,一次是在靜園門口,一次是在密室逃脫出來,都看到了一個老頭熟悉的背影出現,你還記得吧?”


    瘋子點點頭,我繼續說道:“其實他們是同一個人。那老頭今天來找我了。”


    瘋子詫異的看著我:“你是說,那個紙紮鋪的老頭,一直在跟蹤我們,留意我們的行蹤?”


    我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覺得事情很奇怪,我們要不要去紙紮鋪看看?”


    瘋子沉思了一下說:“那就明天下午吧,明天下午我跟公司請個假,我們去香餌胡同那邊看看。”


    這個時候,柳彎彎也已經做好了飯,很快把飯菜都端出來了,忽然,我手機鈴聲響了,拿起電話一看,來電的是個“私人號碼”!我皺眉接起電話,看到瘋子他們都在看我。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方賢,我在你樓下呢,過來蹭飯的,一會兒給我開門。”佐雲嬉皮笑臉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邊。我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眼睛一亮。我剛想迫不及待的問兩句,他已經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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