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白了我一眼,說道:“這倒不是,那乞丐隻是個比喻,界盟不差錢,但是他們是四九城最古老的一種道家界盟的形式,你賺錢可以,但是前提你得是界盟的人,界盟最不缺的就是錢,但是他們有古老的威嚴,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超出他們的管束,自立為主。


    換句話說就是,你在這個地方混,可以。但是你得是我們界盟的人,我們才讓你在這裏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要麽你加入界盟,要麽你退出這行,要麽……滾出四九城。這個地方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他們會想著辦法整垮你。”


    瘋子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我操,那這麽說,我天天挨揍就是那些人幹的?”


    高速挑眉看了瘋子一眼,我就把瘋子這些年因為等我,在潘家園的事說了一遍。高速笑笑:“小事兒,這些都隻是界盟給你的一個下馬威罷了。界盟從來不在乎有沒有人死。他們是玩弄陰靈和魂魄的高手,死活在他們眼裏是無所謂的。


    你也知道,做你們這一行,見過的死人還少嗎?”


    我也冷聲說道:“天道自有公理在,這些人這樣胡作非為,不怕亂了天道,最終遭受報應嘛?”


    高速笑的很輕蔑,看白癡一樣看我:“報應?你以為他們就會心甘情願等著報應嗎?很多人已經囂張習慣了,莫不要說他們改不過來,就算能改也不會願意改。


    做這一行的哪個不是心高氣傲?其實我們都是特殊職業,換句現在流行點的話,就是非主流的職業,人們都還在求醫看病,我們已經能玩弄生死了。靈魂和**,這些都是我們擅長的領域,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況?


    這些人自然會想辦法和老天鬥一鬥。自以為有點能耐,又結了盟。那麽就有猖狂的資本。這不就是正是人類的本性嗎?忘乎所以,以德報怨,這樣的事,還少嗎?”


    我聽著高速話語裏的輕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好好的人間,怎麽成了這麽一個樣子?


    高速繼續說道:“我明說了吧,這界盟,四九城裏還真沒得罪的起,有好幾個風水師,那都是給四九城裏的天,看風水用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所謂的四九城的“天”指的就是那些位高權重的人。


    高速說:“背後的水,深著呢,你以為那些領導都不信風水?錯!我告訴你,那些領導比誰都信命,比誰都信風水,隻不過,風水這種東西是天道,窺視天道的軌跡,不是老百姓能用的,所以,才普及科學教育。實際上,愚民政策而已。”


    這一點我倒是有所體會,師父也跟我說過,很多厲害的縛靈人,風水師最後都是收歸在部分位高權重的人手裏。很多大的企業也都會有自己的專屬風水師。招財也好,破事兒也好。


    我對高速說:“界盟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麽個地方?江總跟我說,讓我千萬不要收界盟的戒指,那戒指是幹什麽用的?”


    高速嚴肅的回頭看我,問我:“你收了?”


    我無語,瘋子說道:“確切點說,我們密室逃脫出來以後,那易小佛已經不見了,我們翻了翻櫃台,隻看到了一個戒指。就拿走了。想通過這戒指找找線索。”


    高速臉色一下變得不好看了,歎氣說道:“你們,哎,你們,我怎麽說你們呢?怎麽啥都拿?那東西……是隨便能拿的嗎?”


    我問高速:“是不是拿了戒指我們就是被認定是界盟的人了?”


    高速想了想說:“是,但也不是。”


    猴子有點著急了,還沒等說話,一直沉默的孫銓隆忽然說道:“直說!”


    高速也沒在轉移話題,直接說道:“這樣說吧,拿了這個戒指就意味著你以後做的事,都是在為界盟做的,你們驅的邪,你們抓的鬼,你們看的風水,在圈子裏都會等於是在為界盟積累聲譽。


    如果你要是做不好了,那麽界盟不會站出來為你擔,因為你隻是個考生。


    實際上,你也不會得到界盟任何的幫助,相反,這是一個考驗期,這戒指就像個準考證一樣。你帶著它過考驗期。考驗期過了,你就徹底進了界盟,成了界盟的人以後,就要守他們的規矩,適時還要做一些他們交代和安排的事情。”


    瘋子罵道:“這他媽什麽道理?老子又沒讓他們考我進去?再說了,他們那考試老子就不能刻意搞砸,不去還不行嗎?”


    高速挑眉看了瘋子一眼說道:“就算知道是有人搞的,你們能搞砸嗎?”


    我和瘋子都啞然了,的確,我們玩的是人命的買賣,這不是說一份考卷做個考題就可以的。相反,哪件事不牽扯著實實在在的人,實實在在的命?就像饕餮的事,我身為一個縛靈人,我不會任憑林家在我眼皮子底下寢食難安。


    這是我縛靈人的職責。就像上次悠悠跳樓,雖然我救不了,可是明知道事情是衝著我來的,我又怎麽可能不全力施救。


    更別提密室逃脫了,如果不盡力,死的就是我們七個人。這些人都是我相熟的朋友。我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


    我憤怒的說:“那界盟這樣就沒有人管管嗎?”


    高速嘲諷的笑道:“管?誰不想管?可是怎麽管?管的起嗎?”


    瘋子忽然察覺了什麽,問道:“那你呢?你不是界盟的,江山也不是,你們這些人又怎麽了解這麽多?”


    高速說道:“這你就別問了,裏麵還有很多事情你們現在知道並不好。慢慢來吧。對了,馬上就到了,你們給我指路。”


    我點點頭,知道在問的話,高速也不會在告訴我們什麽了,於是指了路,到了趙管星家樓下,我就給王姐打了電話,跟她說,我們到了,讓她和趙管星下樓。


    趙管星下樓以後,我發現這對母子明顯都剛剛哭過。顯然,應該在家裏上演了一出感人的戲碼,我對趙管星說道:“如果你以後繼續犯渾,我有本事把安瑤瑤給你變出來,也有本事給你變走。你自己看著辦”


    趙管星跟我誠懇的說他知道錯了,他是真的愛安瑤瑤,不然又怎麽會和自己的母親出口不遜?


    高速卻歎了口氣,問我:“你們說那個姑娘呢?能不能放出來我看看?”


    我知道高速既然知道界盟,那麽肯定也知道很多這裏麵的事,見過的也不少。於是就把鎮陽木拿出來,很快,安瑤瑤亭亭玉立的紅色身影就出現在我們眼前。


    高速很高興,說道:“太好了,江大哥有這樣一個女兒,估計做夢都會笑出來吧。”


    因為有了王姐和趙管星在車上,我們就沒在談論關於界盟的事,一路就這樣開車到了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我就發現醫院已經關門了,但是門並沒有關上,似乎在等著我們。江山在門口,靠在一台牧馬人旁邊抽著煙,眉頭微蹙,看到我們來了,對我們點點頭。


    高速把車鑰匙拋給江山,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江大哥,任務完成了。”


    江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看了安瑤瑤兩眼,問道:“就是她嗎?”


    江山表情雖然很冷靜,但是他眼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期待,看向安瑤瑤的眼光也很複雜。


    安瑤瑤點點頭,臉色有點迷茫,但是能看出那種渴望。


    江山說:“那你們開始吧。”


    我問他:“江總,您不進來嗎?”


    江山搖搖頭:“我就不進去了,我在門口等你們。希望……一切順利。”


    我鄭重的對他說道:“您放心。”


    在進入醫院的時候,我回過頭去看江山的背影,有些寥落,有些孤單,他捏著煙抬頭看著天。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江山什麽來曆,本身隻是想要幫助安瑤瑤,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也幫了自己。這就是機緣嗎?


    進了加護病房,我隻讓瘋子和我一起進來。人多嘴雜愛出事。隻要我和瘋子兩個人就夠了。我第一眼看到江瑤瑤的時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女孩有呼吸,隻是相當輕微。因為沒經曆過陽光日曬的洗禮,臉色微微蒼白,氧氣罩扣在她的臉上,有一種病弱嬌柔的美感。睫毛長長的,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絲毫不比安瑤瑤差,隻是需要時間恢複活力罷了。


    安瑤瑤也一襲紅衣的看著眼前的身體,她眼睛裏有驚喜。說道:“這具**好純淨啊。”


    我愣了一下,問安瑤瑤:“你懂這些東西?”


    安瑤瑤說:“不懂,就是感覺,感覺這個身體特別幹淨。”


    我笑了:“是啊,從來沒有靈魂的軀殼,當然幹淨。瑤瑤,你把生辰八字給我。”安瑤瑤點頭告訴了我。我開始著手畫令旗。


    其實我很少用到“八卦令旗”,因為我不是陣法師,我隻是個縛靈人。一般陣法師布陣多用到各種令旗,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我隻知道有類似的辦法,叫做“易魂”,是把兩個人的魂魄調換,但是這種完全沒有過靈魂的軀殼,入魂進去,我也是抱著嚐試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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