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啞了嗓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半天才擠出一句:“他是你同學!”


    佐雲聽我這麽一說就樂了:“孩子,你多大了?你別告訴我你還信封小學老師教的那個什麽團結友愛,互相幫助?全世界每天作死的人那麽多,我挨個救我救的過來嗎?有句話說的好,nozuonodie,人自己不作就不會死。


    那如果我是一個賣饅頭的,是不是街邊看到乞丐,因為我有饅頭,我就應該給他?


    你記住一句話,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救他,是因為你為他付出了一個承諾。”


    瘋子拉了拉我,搖搖頭說:“賢弟,這一點他倒是沒說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看到有人需要幫助就去幫忙的。有的人沒有道德觀,和他說也沒用。”


    我還是覺得心裏憤怒,要是每個人都是佐雲這種人,這個世界會變得多冰冷陰暗?自掃門前雪?嗬嗬,早晚大家一起完蛋。


    看著我的樣子,佐雲笑嘻嘻的忽然問了一句:“進去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答:“什麽進去了?”


    瘋子卻是反應過來,整個人直接竄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住佐雲的脖領子,眼神凶狠的問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給我兄弟下蠱?”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剛剛鑽進我肚子裏,翠綠玉盒子裏的白蟲。


    佐雲輕輕鬆鬆的拍開了瘋子的手,帶著笑意瞟了瘋子一眼:“蠱?你怎麽會想到那裏去?那東西不是蠱。”


    瘋子臉色陰沉:“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佐雲“嘖嘖”兩聲說道:“嗯,這次說對了哦,的確是鬼東西。那是精魄魂蟲。”


    我連忙製止了瘋子,問道;“什麽是精魄魂蟲?”


    佐雲看了看天色說道:“天氣有點涼了呢,我們找個地方邊做邊聊?”


    瘋子氣的想打人,但是又擔心我的安慰,無計可施,於是我們先把辛雨和王東送到了農家院,我又給辛雨蓋好被子,買好了水。留了一張字條,告訴她我們出去吃點東西,要是她醒了給我打電話。又叮嚀了一些,讓她要心神寧靜,不能妄動情緒。


    最後在她枕頭底下放了一張清心去穢符,看著辛雨沉靜的睡顏,我真的希望就這樣一直看下去,可是無奈,外麵還有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瘋子,和一個笑麵虎佐雲。


    我和瘋子無奈,隻能跟著佐雲,到了一處大排檔。剛坐下,我就看隔壁桌兩個應該是大學裏的妹子,犯花癡一樣看著佐雲眼裏放光,小聲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麽,邊說邊笑。佐雲笑嘻嘻的說:“先聲明,我沒錢。”


    我揮揮手,示意無所謂。其實這個佐雲倒是讓我想起了我的師父南老三,南老三到處討酒喝,也是兜裏從來不揣錢。要是沒有這個蟲子,我想我情緒應該會放鬆很多吧。


    點了一些燒烤和啤酒,佐雲笑道:“不用擔心,那種東西不會死人。其實就是人的靈魂變成的魂蟲。”


    瘋子對他怒目而視:“那不就是鬼蟲?”


    佐雲挑眉點點頭:“你要是這麽說,倒也貼切。這東西說白了對你沒什麽害處,人有人修,鬼有鬼修,你們應該知道鬼修吧?”


    我看著他,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他喝了一口啤酒,渾身舒泰的呻吟一聲,才繼續說道:“鬼修,說白了就是鬼也分善惡。假如一個善良的人枉死,可能會流連在這片區域不肯離開。如果是個壞鬼可能會害人吸陽氣,但是好鬼卻可以修行。


    打個比方,晚上假如你遇到了鬼打牆,這種好鬼是會想辦法幫人走出去的。那就有可能被人稱為指路仙兒,還有一些鬼,善於助人,於是漸漸的在這一片別人口中就會說,這一片有守護神,相信的人漸漸多了,就會有人來到這裏燒紙,感謝幫忙。甚至供奉香火。


    一旦孤魂野鬼開始有人信奉,供奉香火,甚至為其修廟,享受香火供奉,香火旺盛後上達天聽,上麵就有可能封其為這一片區域的土地神,很多地方的土地公都是鬼修而成。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人間帝王封神,以前很多地方去山中遊玩,都是會為山封神,但是現代來講,則是需要有帝王之命的人封神。所以比較困難。


    而這種鬼修煉的過程就被稱之為鬼修。並不是每個鬼魂都是惡意的。然而還有些鬼會跟著人修行。因為孤魂野鬼修行不易,現代的人又都目光短淺,不相信這些鬼神之事,所以修煉起來越發的艱難。


    那最好的途徑就是找一個命格有大福報之人,跟在其人身邊修行。漸漸的經曆這人的經曆,感受這人的感受,同時幫助這個人,漸漸的也會靈台穩固。


    更重要的是,你帶著別人修行,也算你的功德,所以嘍,說白了就是你以後身上就會帶著一個鬼。”


    說完,佐雲狹促的對我擠了擠眼睛,嬉笑道:“還有哦,這條精魄魂蟲沒準還是個美女。要真的是美女的話,你不感謝我??”


    瘋子再也忍不住,操起桌子上的紮啤杯對著佐雲腦袋就砸了過去,佐雲卻伸手一擋,一隻手竟然穩穩的抓住了酒杯,然後一躬身,把灑出來的那些啤酒盡數接回到了酒杯裏。


    但聽旁邊桌子的兩個花癡妹子一陣“哇,好帥!”的聲音,佐雲仿佛演戲一樣,對著兩個妹子微笑點頭示意。兩個女孩子都發出了一陣尖叫聲。隨即就紅了臉。


    我看的極為無奈,這佐雲太愛現,絕對是女人的克星。


    “你他媽的害我兄弟?”瘋子眼神充滿了戾氣,惡狠狠的對佐雲說道。


    佐雲卻無辜的攤攤手:“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那個東西不能打開,你們自己要打開的。怪我嗎?”


    瘋子氣的夠嗆,但是又無可奈何,雖然我們心裏都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佐雲算計好的,還是進入了他的圈套,卻又無處說理,這感覺特別憋屈。


    但是如果佐雲說的都是真的,那也就無所謂,對我也沒什麽傷害,隻不過一想到自己身體裏住著一個女鬼……還是感覺特別怪異。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我攔住了瘋子,瘋子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一個人開始喝悶酒。正好這個時候烤串都好了,店老板過來送燒烤,看著我們這桌的氣氛,估計是怕我們打架。說了一句:“年輕人別那麽大火氣嘛,都是好朋友,喝點啤酒解解煩躁。”


    佐雲笑著說道:“老板沒關係,我這兄弟跟我鬧別扭呢。”


    我不得不承認,這佐雲笑起來,一口白牙看著那叫一個陽光帥氣迷人,我一個大男人看著都覺得舒服,那店老板顯然和我一樣,笑嗬嗬的又免費送了一盤毛豆。


    我對佐雲說道:“這裏到底怎麽回事?我看你應該也是個方士吧?你有什麽可以和我說,我是專業的縛靈人。這一片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廢棄的教學樓鏡子裏,一群鬼魂又是怎麽回事?”


    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佐雲卻是挑眉看我:“方士?嗬嗬,挺好,這個稱呼我喜歡。你可以當我是個方士。至於這裏……嘖嘖,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對你們也沒什麽好處,管你們也管不起。小道士我勸你一句,現在人你們也救了,該撤就撤了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們今天吃好喝好,明天都該幹嘛幹嘛去,這不挺好麽?”


    我一肚子的疑惑,怎麽可能就此罷休,但是佐雲截住了話頭,吃著烤串喝著啤酒,一臉閑散安逸的模樣,我反倒不知道從哪開始問。


    瘋子倒是沒什麽顧忌,雖然在喝悶酒,但是我們的話他一直都聽在耳朵裏。於是開口說道:“那薑胖子什麽逢賭必輸的紙條,是不是你放的?你為什麽藏了個黑罐子在那裏?那黑罐子裏到底是什麽?”


    麵對瘋子連珠炮一樣的問題,佐雲倒是坦然,笑著說:“沒錯,那字條的確是我放的。那個姓薑的胖子口無遮攔,到處宣揚什麽捉鬼的經曆,於是我就玩了個小把戲。”


    我皺眉道:“你憑什麽幹涉他的自由?雖說薑胖子這樣拿這種事宣揚不好,但是人家嘴長在自己臉上,哪用得著你來管?”


    佐雲卻是故作老成,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道士,你不是不知道吧?咱們這行還是盡可能低調一點好,我隻是對他小懲大誡而已。你可要知道,這偌大的北京城,不是隻有你一個懂行的,這北京城裏,明麵上的水深,咱們這些暗行裏的水,更深。


    如果我不告誡他,自會有別人插手,到時候,事情可就難辦了,你們應該謝謝我才對。免去了他被盯上的危險。”


    聽了佐雲的話,我就是一愣,別人?什麽意思?


    不過不管如何,佐雲還是給我提了個醒,這裏是北京,不是齊齊哈爾,這種地方藏龍臥虎是肯定的。看來我以後做事還是要謹慎一些,不能在像以前那樣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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