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誰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懂方術或者道術之人,隱藏在學校裏,這樣看來這件事還真有點意思。


    我聽說胖子撕了一張符,才引發了這一係列的事情,這樣看來那張符應該就是整個方術開始起作用的關鍵。仔細一想我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我對薑胖子說道:“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廁所?或者其他汙穢的地方?”


    薑胖子想了想搖搖頭說:“學校裏都是教學樓裏的廁所,要是說惡心的地方……倒是校外有個旱廁,但是都是給附近村兒裏人上廁所用的。挺惡心的!”


    薑胖子的學校在延慶那邊,進他們學校還要過一片苞米地,挺荒僻個地兒。周圍都是農家院,平房。貌似那附近還不止他們一個大學,是個大學城。具體薑胖子在哪個學校,我在這裏不方便提名。


    聽他這麽說,我點點頭跟薑胖子說:“明天天黑以後,太陽下山你就去那個旱廁那邊,弄一把鍬,在旱廁的西南角牆根底下往下挖吧,如果挖到一個黑色的瓦罐,那就對了。把瓦罐拿出來,放到你們學校東北方向的高處。


    記住,一定要太陽能照到的地方。另外,我在給你一張符,你把它貼在瓦罐上麵,在接下來對方的方術還有作用的幾天裏,我保證你逢賭必贏。前提是你按我說的做。”


    薑胖子聽了連連點頭,喜滋滋的回學校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道館裏來了一些人,無非是看相算命的,還有一些問事兒的,那些事兒多半都是不順心,很少有真正碰到鬼物的,我也就任憑老神棍搖頭尾巴晃給人家指點迷津。


    周末我不用去道館,因為答應了柳彎彎,於是起了個大早。練完了五行拳,我就和柳彎彎一起去了附近的早市兒。清晨的向陽街上人來人往,這裏隻是北京近郊的一個小鎮,忙碌的生活並沒有影響這裏的節奏。太陽初升,各種小販已經起床練攤,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豆汁兒,新鮮的豆汁!”“油炸鬼,焦圈兒,脆麻花嘍……”


    我和柳彎彎就在這熙熙攘攘的早市兒街邊吃早餐。邊吃邊閑聊著。柳彎彎今天穿了一套淡藍色的裙裝,配上她清麗的麵容,眉宇間的靦腆,看上去別有一番美感。和美女吃早餐也是一種享受,可是這種愉快的氣氛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一輛本田車開進了這條街,惹得周圍逛早市的大叔大媽們一陣厭惡的眼神。


    我也是皺起眉頭,早市兒人本就不少,把車開到這裏來怎麽看都不合適。我正想著,那車竟然直直的向我們開過來。停在了我們這家早餐店外麵的攤位前。


    早市周圍都是擺攤的,路本就不寬綽,這一停又是惹得一片怨聲載道。車裏的人仿佛沒看見一樣,搖下車窗,裏麵探出了一個人的臉,腦袋大脖子粗,一臉的橫肉。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金燦燦的鏈子。


    我一直很不理解脖子上掛金鏈子的這種行為,項鏈能理解,掛玉也不錯,但是那種手指頭粗的金鏈子,讓我想起狗脖子上的狗鏈。


    那人似乎對周圍的環境很不滿意,對著柳彎彎擺擺手。


    我心下想,這人應該就是孟老師的那個朱姓朋友了。那人沒有下車的意思,就是在車裏喊道:“你是柳彎彎吧?來,和你朋友上車說,這地兒太吵,我請你們去別處吃早餐。”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更是沒有了好感。柳彎彎似乎也不太高興,但是畢竟是她老師的朋友,眉頭輕蹙了一下,就歉意的看了看我。我不想她為難,點點頭說道:“走吧”


    柳彎彎似乎鬆了口氣,我倆就這樣上了本田車。


    還沒等上車,那男人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圍問道:“彎彎,那位大師呢?”


    柳彎彎還沒等說話,他就看到了我,指著我有點不滿的問道:“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你隔壁住著的……大師?”


    柳彎彎沒回答,隻是點點頭。


    我冷眼看著他,心中打定主意他要是在多說一句廢話,我領著柳彎彎轉身就走。結果這人倒也識相,懷疑的看了我兩眼,直接說道:“走吧,先上車。”


    我和柳彎彎上了車,本田車絕塵而去,帶起一屁股的塵土。我心中對這人印象不怎麽樣。在車上也沒說話。


    那人咧了咧嘴,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裏瞄我,問道:“我叫朱家強,你們叫我朱哥就行。小夥子,你懂那方麵的事兒?”


    我淡淡的說:“稍微明白點。”


    朱家強輕蔑的笑笑,掃了我一眼:“真的假的?小小年紀的就懂這個?”


    柳彎彎性格柔弱,為人也溫和,皺著眉頭想說點什麽,但是估計這丫頭的性格讓她說出點什麽難聽的,還的確挺難的。


    於是我也笑道:“我還知道有人十八歲就靠自己能力開奔馳呢。”


    朱家強愣了一下,也聽出來我言外之意,看了看自己方向盤上的本田車標,曬然一笑,轉過話頭說道:“那是那是,有誌不在年高嘛!”


    我對這朱家強印象並不好,就想著趕緊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開口問道:“貴府上到底出了什麽問題?能給我簡單說說麽?”


    朱家強揮揮手:“不急,咱先去洪德樓吃點早餐。”


    柳彎彎說:“朱哥,我們已經吃過了,解決事情重要,別耽誤了正事。”


    柳彎彎性情溫婉,她也是第一次見朱家強,明顯她對朱家強的印象也不好,不過她比較會說話,這話說的既能讓我們趕緊解決事情,又顯得重視他的事,讓人不自覺生出好感。


    那朱家強聽我們這麽說,笑道:“也成,那咱就先把事兒辦了,辦成以後,我好好安排你倆吃頓好的。”


    我也聽出來了,他說的是“辦成”,也就是說,明顯還不太相信我。


    在車上,朱家強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這朱家強是個生意人,平時倒騰些海鮮,自己在海鮮批發市場有一條街的攤位,都租出去了。北京不少大酒店的海鮮貨源都是從他那裏拿的。他也負責供給這些飯店。錢也沒少賺。就是文化水平低。


    做這行買賣的,一些當地的地痞流氓也都叫他一聲朱哥,混的還不錯。兩個月前,又新買了一套房,還找人給看了風水。因為朱家強有點錢以後夜不歸宿,所以早就離婚了,就剩下了一個兒子,明年高考。於是新房子就隻有朱家強的兒子,朱旭東住著。


    換房子以後,朱家強雇了個保姆平時照顧孩子的起居和生活。朱旭東是個乖孩子,從父母離婚以後就少言寡語,性格和朱家強完全相反,用朱家強的話說:“幾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朱家強也想讓孩子上大學以後,一邊念書一邊跟著自己做買賣,但是每次和朱東旭商量,朱東旭都是沉悶不吱聲,後來朱家強也琢磨出來了,這孩子的性格也沒辦法做買賣,得讓人欺負死。幹脆就讓他愛幹嘛幹嘛吧。


    不過在最近這一個月裏,他感覺朱旭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一句話兩句話說不對了,就衝著保姆又摔又罵,因為自己忙,平時也不怎麽回新房,照顧不到孩子,還是保姆哭著給自己打電話,說要辭職。


    他剛開始以為保姆找茬漲工資,因為他印象裏的朱旭東和保姆說的完全是兩個人。於是他直接讓保姆滾蛋了,又找了一個,結果不到一個星期,又是重蹈覆轍,這讓朱家強上了心,開始留意朱旭東的一些行為,回家的時候也多了起來。


    他發現,果然如保姆所說,朱旭東……就像被什麽東西上身了。表現的異常不對勁。朱家強本身文化水平不高,又做買賣,難免有點信這些東西,於是聽孟老師當笑話似的提起柳彎彎的事,於是就上了心。這才找到了我,沒想到我比他想的年輕那麽多。他開始以為我是老頭子呢。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是明顯聽出他語氣中的懷疑。我也懶得和他計較。他又問我,他兒子怎麽回事,我有沒有聽出來什麽?我搖搖頭。


    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導致性格上的原因,更何況像朱家強這種平時完全不關心孩子心理活動的人,沒準那朱旭東隻是遇到了什麽事,特別不順,又或者壓抑的太久了,忽然爆發。這些都不是沒可能的。


    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危言聳聽的事情我是肯定不會做的。可是我搖頭的行為看在朱家強眼裏,卻好像我本身就是招搖撞騙,不知道也很正常一樣。


    很快,我們就到了朱家強的家裏,進了屋,屋子裝修的很不錯,看來應該找了專業的設計師設計,尤其是擺設,看的我眼睛一亮,怎麽說呢,就是覺得通過這些擺設,能看出擺局的人性格應該很是彪悍潑辣,不循規蹈矩的。


    原本應該放穩重壓局的物件的地方,偏偏擺了催運的,原本放催運的地方,卻放了破煞的。破煞而不是擋煞,但是所有東西羅列在一起,卻隱約形成一個獨特的氣場,對內而言頗為祥和,對外麵的邪物來說,這屋子可凶的狠。


    而且屋子裏並沒有煞氣,這樣的屋子絕對不可能有人在這裏中邪。


    我正在想,旁邊的朱家強就連忙問我:“看出點什麽了嗎?”


    我實話實說:“這屋沒煞氣,也不可能在這屋子裏中邪。”


    朱家強撇了撇嘴,好像一副“早就猜到你不會看”的表情。我也沒理他。拿出羅盤打算最後看一下五行,可是羅盤一拿出來,我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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