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胖子似乎覺得有點對不住兄弟,不好意思開口,我上前一步說道:“我是方賢,也略懂一些道門之術,我們先和你一起回家看看具體情況。”


    梁宇浩聽了我的話,眼中爆出希望的光,但還是問道:“要是真的是中邪,方哥你能幫幫我們嗎?我姐苦了一輩子,這才剛過兩年好日子……”


    我看梁宇浩眼圈泛紅,是個真性情的人,於是點頭道:“要是真的有事,我保證我盡最大努力。”


    梁宇浩握住我的手,聲音有點啞:“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我們就這樣上了車,一路顛簸,梁宇浩心事重重,薑胖子昏昏欲睡。因為是夏天,一股汗臭兒味兒彌漫在整個車廂裏,熱浪翻滾,我不由得有些心浮氣躁,於是閉眼心中默念“清心訣”,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我們到了邯鄲市裏,中途又轉了兩趟車這才到了梁宇浩家所在的牛家屯。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我在山上清修習慣了,幾餐不吃倒也沒事。可是薑胖子餓的夠嗆。


    我們直奔梁紅玉家裏去了。在車上梁宇浩就給梁紅玉打電話,告訴她放暑假了,帶兩個朋友回來玩,所以我們進家門的時候,屋子裏熱火朝天正在做飯。梁紅玉和她老公李善民看上去很樸實。


    梁紅玉看著比實際年齡大一些,雖然表現的很熱情,不過臉色有些憔悴,我們都沒點破。一起吃了一頓農家飯。期間我並沒見到梁宇浩的小侄女丫丫。隨口問起,梁紅玉說孩子瘋累了,早早躺下歇息了。


    吃完了飯,李善民讓梁紅玉陪我們聊聊天,他去收拾碗筷了。梁宇浩和薑胖子看了我好幾眼,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想了想,幹脆也不繞彎子了。開口直接說道:


    “紅玉姐,其實我不是梁宇浩的同學,我是薑元的朋友,是受薑元父親,也就是乾坤大師的托付過來看看孩子的。您要不要和我聊聊?”


    聽我這麽說,梁紅玉整張臉變的慘白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嘴唇張了張,卻什麽都沒說出來,但是眼神卻是又驚又怕。我看著她,盡量讓自己眼神溫和一些。


    半天,梁紅玉才擠出了一句:“丫丫不是妖怪,她隻是病了……”


    我皺了皺眉,對梁紅玉說道:“紅玉姐,丫丫到底怎麽了?得什麽病了?”


    梁紅玉顯得很激動,站起來一揮手還碰掉了一個玻璃杯。:“丫丫沒事,我過幾天帶她去城裏看病,不用你們操心。”


    聽到玻璃杯碎了的聲音,廚房裏的李善民也跑了出來,見梁紅玉激動趕忙安慰道:“這是咋回事?紅玉,別當孩子麵這樣,到底咋了?”


    梁宇浩也站起來說道:“姐你別激動啊,方哥不是壞人,我上個星期就看出來丫丫有事,你又不跟我說,你能不能冷靜下坐下說說啊?”


    梁紅玉的情緒很激動,非要把我們趕出去,梁宇浩也急了,大聲喊道:“姐你到底這是咋了?有什麽事不能說清楚啊?上次我回來就發現了丫丫不對勁,丫丫是你閨女沒錯,但是那也是我侄女,我還能害她嗎?方哥是自己人,而且懂點門道兒,人家來幫咱們的,咱就這麽給人家往外攆?”


    梁紅玉愣了一下,我見她鬆動了,連忙說道:“紅玉姐,宇浩是薑元的朋友,您也別外,我真的是來幫忙的,沒有惡意,也不會到處說什麽,有啥問題咱們解決了,就完了。


    如果不解決,總歸是個事兒,這樣下去,早晚不還是人盡皆知,最後可能就真的無法挽回了,您要是真心疼丫丫,就信我一次……”


    聽完我的話,梁紅玉還想說什麽,但是旁邊的李善民卻大聲喊道:“夠了,紅玉。護孩子不是你這麽護的,是不是非要等丫丫像小方說的那樣,沒辦法救了,才算完?”


    聽了李善民的話,梁紅玉整個人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靈魂,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嗚嗚哭起來。不過這一折騰,我已經斷定了,丫丫肯定出了什麽變故。


    梁宇浩想要安慰一下梁紅玉,被我扯住了。我知道這個女人這段時間以來,肯定承受了很多心裏上的壓力和折磨,她需要宣泄情緒。


    李善民歎了口氣,說道:“讓你們看笑話了。”


    我搖搖頭示意沒什麽,讓李善民把事情好好的說一遍,我也好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李善民這才把整件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半個多月之前,家裏化肥賣差不多了,李善民去城裏進貨,白天梁紅玉就騎自行車帶孩子去她姥姥家,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梁紅玉騎著自行車在小道上往回走。


    忽然黑暗裏竄出來一隻貓,猛地就竄到了車把上,自行車橫梁上丫丫側坐著,被這突然躥上來的大貓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不知道哪裏又躥出一條狗,追著那貓,直接就把自行車撞倒了。


    本來也沒啥事,農村貓啊,狗啊的,常見!梁紅玉就扶起自行車帶著丫丫回家了。可是到了家就發現丫丫整個人蔫了,人沒精神,也不說話。受了驚嚇一樣。而且睡覺總醒,也不踏實。醒了就開始哭。


    梁紅玉從鄰居老太太那聽說,這是掉魂兒了,得找先生來叫魂,那時候李善民也從城裏回來了,就去請了一個懂行的先生,先生開了壇,擺了挺大的陣勢開始叫魂,做完了法,也沒見有啥好轉,又弄了一張什麽符咒放在枕頭底下了。


    我連忙讓李善民把符咒拿過來我看看。這個時候梁紅玉也不哭了,主動進屋去拿符。符咒拿出來我看了看,這是一張安魂符,隻是符尾虛輕,筆畫不精。上麵的法力沒那麽強,如果畫符的是那個先生,那這個先生也應該的確有點道行,也懂點這行的事。


    畢竟這符咒的畫法還是對的,不像老神棍那全是忽悠人的。


    我對李善民搖搖頭,示意這符咒沒問題,讓他繼續說。在後來,孩子好轉了點,不會呆呆傻傻的了,但是性格變了,不像以前那麽愛玩愛鬧,特別安靜,平時也不多話,誰幹什麽他都看著。


    直到有一回,門口發現了一隻死貓,丫丫忽然問李善民:“貓有魂兒嗎?貓死了去哪?”


    李善民就是個普通農民出身的,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丫丫的問題,丫丫似乎沒察覺,盯著死貓繼續問道:“一隻貓身上有多少的血?”


    李善民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不過從那以後,丫丫平時還是不言不語的,但是感興趣的方向卻變了,以前她問的都是什麽東西好玩嗎?好吃嗎?而後來的丫丫,問的都是和死人、血啊、貓啊,這類事情有關的。


    這讓夫妻倆有點不寒而栗,但是又沒辦法回答。不過丫丫似乎也隻是問問,並沒有想讓他們回答的意思。


    直到過了幾天,有那麽一天晚上,家裏放著別人送來的魚,還是活的。梁紅玉打算第二天燉了,於是找了個盆放裏麵了。半夜就聽見廚房裏麵有動靜,但是困得迷糊,就沒去看。第二天早上去廚房的時候,就發現那魚已經死了,而且是被咬死的,開膛破肚,血肉橫飛的扔在地上。


    梁紅玉以為是野貓半夜來給叼了,就給收拾收拾扔了。


    又隔了兩天,家裏養的雞有一隻被啄壞了眼睛,梁紅玉就把受傷的雞扔廚房裏栓起來了,打算第二天燉了。半夜聽見廚房有動靜,以為是雞在折騰,夫妻倆也沒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那雞也是被什麽東西咬死的,脖子破了一個大洞,而且血被吸了不少,地上已經沒流多少血了。


    雞毛被扯的滿地都是,看著場麵特別惡心。梁紅玉檢查了一下,從上次魚的事以後,廚房的窗戶每次都會關好。那這雞是怎麽回事?


    梁紅玉疑惑著去叫孩子,想問問孩子半夜有沒有貓什麽的跑進來,可是一進屋梁紅玉就傻眼了,隻見床上躺著的丫丫嘴邊都是血,還沾著雞毛。


    這可把梁紅玉嚇壞了,一聲尖叫,這一嗓子把鄰居都給驚動了,也驚動了正在睡覺的丫丫,丫丫抬起頭看了看梁紅玉,眼神很冷漠。梁紅玉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丫丫她似乎完全不認識,陌生的很,就好像丫丫的身體裏,住著另外一個人。


    隔壁鄰居老太太一股腦的跑進來,正好看到了丫丫嘴上都是血,眼神冷冷看著她們的樣子。也是嚇得夠嗆,非說丫丫是妖怪,然後跑了。還見人就說,說紅玉姐家的孩子成了妖怪了,滿嘴是血,那眼神特別邪門。


    這些傳言傳到了梁紅玉夫婦的耳朵裏,更是讓梁紅玉幾近崩潰。也就是那個時候,梁紅玉精神恍惚,狀態很差。李善民又沒別的辦法,於是給梁宇浩打電話,讓他沒事多陪著他姐姐說說話。


    在後來,梁紅玉再也不敢往廚房裏放那些活物了,因為農村的民房都是平房,晚上睡覺都是插門的。而丫丫才六歲,伸手也沒辦法夠到門插,所以不用擔心她半夜跑出去。他們以為這樣,事情就會被遏止,可是誰曾想到,事情遠遠未曾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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