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可憐巴巴的看著查文斌道:“能換個人嘛?”


    查文斌搖搖頭道:“不行,他選中了是誰就是誰,這說明他喜歡你。你要是想讓他一輩子都跟在你後麵,那你就讓別人來挖。”


    “挖!我挖!你別叫他跟著我,我挖還不行嘛?”看著侏儒那副樣子,一向嚴肅的袁敏都要笑出聲來了。


    他幹活倒也利索,往下挖了不到半米深就挖到了一個木頭箱子。


    “把東西搬上來。”


    侏儒想說能不搬麽,轉眼一想,他萬一要真的頂上自己了可怎麽辦,我又不是玄,不會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可沒把握甩掉。


    這是一口不大的箱子,箱子的表麵纏著一層生牛皮,這玩意的韌性極佳。在冰天雪地裏把剛從牛身上剝下來的還帶著熱氣的牛皮往這箱子上一套,那血頃刻間就會凝結,把皮和箱子牢牢的黏在一起。用這種辦法做成的箱子可以絕對保證裏麵不會有空氣進去,隔絕的效果要比用鬆脂密封好的多。


    生牛皮時間越久越牢固,隻能用匕首割開。當厚厚的一層牛皮被割開之後,露出的箱子還是原木的本色,上麵殘留的斑斑血跡依舊鮮紅,就像是剛貼上不久的。


    侏儒皺著眉頭道:“要打開麽?”他可以想象,如果真打開,裏麵那副人皮的味道絕對不好聞。


    查文斌看看也差不多了,給他個嘴巴上的教訓也就夠了,便說道:“不用了,一會兒把箱子就放在這裏燒了吧。”


    他把那兩枚銅錢放在箱子上,又用紙片給剪了一個小人放在箱子上壓著,他對那小人說道:“現在把屍骨都還給你了,你可以走了,不能再繼續留著害人了。”


    他們隨身都帶著壓縮燃料,倒了一點上去後,查文斌又點了三根香插著,一把火把箱子點燃,同時念起了往生咒:“塵穢消除,九孔受靈;使我變易,返魂童形;幽魂超度,皆得飛仙……”


    查文斌在念咒,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的上下嘴唇也在動著,隻是他的聲音還沒有那火燒起來的聲音大,不過這一切卻讓查文斌看了個真切。


    箱子燒起來的味道不僅不是侏儒想象中的那股惡臭,反而是淡淡的檀香味,這裏的空間很小,煙霧一時也散不去,到處都是這種香氣彌漫著。這是因為木箱裏頭的人皮已經被塞滿了香料,這是防腐用的。香料在古時候是很珍貴的,這也同樣說明,此處曾經必定有一段十分輝煌的曆史,連被當做祭品的孩童都得到了如此的厚葬。


    全部完畢之後,查文斌在灰燼裏除了找到那兩枚燒得通紅的銅錢之外,還有一塊黑色的疙瘩。查文斌用紅布把銅錢包好遞給了侏儒道:“你揣在兜裏,等我們出去了,你找個地方埋起來,這孩子還要跟著你一段時間。”


    這回侏儒是死活都不肯接了,倒是玄開口道:“給我吧。”


    查文斌看了他一眼,玄的臉上麵無表情,但是眼神裏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期待,他看上去很想替侏儒做這件事。


    把紅布交給了玄,查文斌把那塊黑疙瘩用力擦了擦,很快就露出了本來的顏色,這是一塊雞蛋大小的青色玉牌,牌子上麵刻了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符號,那是一個屬於遠古羌族的蟲鳥文,這個蟲鳥文他認得,雲大祭司特地的告訴了他這個字代表著族內最至高無上的權利:皇!


    第397章 無頭幹屍


    自從人類開始聚居之後,就有了階級和等級之分,任何一個朝代,任何一個國家都有著嚴格的尊卑體係。權利的爭鬥充滿了陰謀和血腥,從繈褓中的嬰兒到君臨天下的帝王無時無刻不再被充滿殺戮之意的眼睛盯著,曆史就是這般殘酷。


    查文斌收起那枚玉牌,這塊玉牌他準備帶回去送給一個人,當今普天之下唯有那人才有資格真正擁有。


    過了這一樁插曲,隧道裏的氣氛已經開始詭異起來了,知道髒東西無處不在後,侏儒就牢牢貼在查文斌的跟前,一路上不停問東問西的,他很怕那個孩子真的會纏上他。


    倒是隊伍裏的那個玄開始讓查文斌起了興趣,這往生咒雖然不是什麽高深的學問,做過道士的都會念上幾句,隻是年青一代裏頭會這東西的人太少了,而且他的背景還是來自組織。


    讓查文斌警覺的是那些懸在兩邊的坑洞,因為他能聞到棺木的氣息,那是死人裝進去之後特有的一股黴味。這種黴味也被稱為是死味道,純粹的死味是不構成危險的,那是死透了的,還有一種則是平常說的陰森,那種黴味裏頭會透著一股壓抑。


    走到這一段,查文斌的心頭已經起了一絲的壓抑感,而其他人更是被這種感覺壓抑的開始焦躁和不安。


    查文斌想了想還是念一段靜心咒,壓抑的氣氛總算是有所緩解了。


    侏儒湊在查文斌身邊說道:“這地方邪門得很,老子走南闖北也算去過很多地方了,從來沒有遇到走路還心裏發毛的。”


    紮褐的手掌裏一直捏著那把降魔杵,都要被他捏的嵌進肉裏了:“我以為就是我一個人發毛,原來你也發毛?”


    查文斌說道:“九曲玲瓏,若是隨便哪個人都能進,它也就不會在這裏沉睡萬年了。”


    “喵”,黑暗中突然發出了這麽一聲。


    原本就神經高度緊繃的人們一下子就刹住了車,就連最淡定的玄都把目光收了起來。


    不遠處,有兩團亮晶晶的東西,一隻碧綠如翡翠,一隻紅色如瑪瑙。坑道裏,大家用的都是強光手電,那兩團東西看上去亮晶晶的,很是紮眼。


    “媽的,是一隻大貓,嚇得老子夠嗆。”侏儒看清楚了,那是一隻體型跟獵狗差不多大的貓,他從腰上拔出一枚匕首,這個距離,他有把握用飛刀擊殺。


    查文斌見他要下殺手,喝道:“別亂來!”


    那貓把身子一拱,背上的毛立刻全部都梳了起來,衝著侏儒大叫了聲:“喵!”


    “鬼欺負老子也就算了,連你個畜生來敢來挑釁老子,今天不活剝了你,你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他也是被壓抑的夠久了,這會兒把怒氣全都發泄到這隻貓的身上了,單手一抖,那飛刀寒光一閃,朝著五米開外的黑貓徑直飛了過去。


    侏儒最賴以成名的便是他的飛刀,號稱刀無虛發,向來就是一刀斃命,無論對方是人還是猛獸,機靈如猴子,小如麻雀,他在二十步開外都能一刀命中,從無失手記錄。


    “噗”得一聲,這不是刀子紮進黑貓身體的聲音,而是筆直的插進了地裏……“失手了……”侏儒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喃喃道,這是他練飛刀以來的第一次失手,而且失手的對象竟然是一隻五米開外的野貓!


    侏儒平常是嘻嘻哈哈的,但他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殺手,剛才那隻看見那隻貓在他出手的瞬間,身子微微向後一縮,一個輕盈到極致的閃躲:完美。


    當他掏出第二把飛刀準備再射的時候,那隻貓已經不給他機會了,“喵”得一聲,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離地二米多高的一個洞裏。


    侏儒那張掛不住的臉立刻轉向那個大個子,揪著他的衣服說道:“給老子炸藥,直接塞進去轟了他媽的。”


    “都別鬧了,那是隻鴛鴦眼,吃人肉長大的,是比鬼還精的東西。”


    “行了,查先生,您就別再來嚇唬我了,就算它是鬼,今天我也要揪下它幾根虎子。”


    “不信是吧?”查文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到它鑽進去的那個洞沒?隻要你有本事,大可自己爬進去看看。”


    那洞離地也就二米來高,對於卓雄或者是大個子這樣的人來說,腳踮起來雙手就能摸到,可他是個侏儒啊!


    那侏儒以為查文斌是存心氣他矮,嘿嘿一笑道:“那你就好好看著吧!”


    幾個小步助跑,起跳,侏儒“嗖”得一下就手腳並用的竄到了洞口,還真看不出此人的身手和猴子都有的一拚。


    侏儒鑽進洞裏,不肖幾秒他立刻臉色慘白的退了出來,然後一聲不吭的走到查文斌的身邊低聲道:“沒有頭。”


    查文斌沒聽清楚,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侏儒突然跟瘋了一樣的大聲喊道:“我說沒有頭!頭沒有了!”那叫聲的分貝十足,聲音裏還帶著一絲哭腔,接著他便使勁的開始揪自己的頭發,然後就開始在地上打滾,十分痛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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