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是現在的查文斌做造,但是三千年前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嘛?說是他親手造的,有錯嘛?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那是因為害怕而發出的顫抖,那是因為和死神靠得太近而發出的顫抖,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不管是人還是鬼,唯一能做的便是臣服!


    “文斌哥!他是人,不要……”是卓雄的叫聲,那個黑袍者是人,對於鬼,查文斌有生殺大權,但是人,他沒有。


    瞬間,七星劍上的紅色黯淡了下去,他的雙眼也逐漸恢複了正常。收起劍,查文斌淡淡地說道:“你走吧,永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那黑袍人提著自己的招魂幡連爬帶滾的迅速消失在了這片黑暗裏,一邊跑一邊大叫著:“不是人,他不是人!”


    查文斌覺得身體有些虛弱,便扶著那口棺材坐了下來問道:“我剛才怎麽了?”


    卓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你剛才有點嚇人……”的確,跟了查文斌這麽久,從未見過他露出過這般的殺氣,那股殺氣能讓不在其中的卓雄都覺得可怕,那是一種絕對死亡的感覺。


    “我隻是求了一道三昧真火,那群十八彎的黑影是一群死去的雨師,專門求雨的。後來者於此地求雨都要通過他們的神祇,因為隻有他們才知道這片山真正的龍位所在。不過剛才的一瞬間我的確好像是失去了意識,隻是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銅鈴。”


    “隻是一道符?你仔細看看你的手。”卓雄抓著查文斌的左手往上一翻,卻見掌心紋路清晰,沒有半條疤痕,他有些不解道:“我剛才明明看你拿著劍從這裏劃過,那些血讓整把劍都給染紅了啊,怎麽沒見口子啊。”


    查文斌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剛才他的腦海裏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拿著劍從掌心抹過吧,是誰在暗示自己?


    低頭的一瞬間,他看見那塊有著六十組天幹地支排列得圓盤上灑滿了滴滴血跡,那是自己的血嘛?


    那些血跡像芝麻粒一般大小,不規則的分布在這張圓盤上,而自己畫的那個太極圖案恰好把它套在了中間。當查文斌的手指輕輕劃過那些血跡的時候,一股說不出的熱流從指間輕輕傳入了心底,瞬間讓他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知是出於什麽目的,查文斌輕輕地轉動著磨盤,當兩滴血跡被他排列到一條線的時候,腳下傳來了“哢嚓”一聲。


    “密碼!找到了!”他的話中帶著一絲驚訝,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在指引著他在做這一切,這些血跡竟然就是開啟這把鑰匙的密碼!原本對於這口金井,查文斌沒有半點興趣,可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竟然讓他發現了這口金井的開啟密碼!


    “什麽密碼?”卓雄問道。


    查文斌抬起頭看著那道石刻青龍的腦袋,那對銅鈴毫無疑問是來自於巴蜀的蘄封山,南龍恰好起源於四川,而這條幹龍又是南龍中被發現的現存最大的一條支龍,有了這對銅鈴做眼睛,不就是恰好點醒了這條沉睡了數千年的龍脈嗎?


    要開啟嗎?金井不得見日月星光,一旦見光則立馬飛升,下一次出現在何方誰也不會知道,看著頭頂那些黑暗彎曲的坑洞,是不可能有光能進來的,要打開嗎?


    指尖那股熱就像是不停召喚他的精靈,放佛說:“開吧、開吧,隻要開了,就會有你想要的。”


    “罷了,既然命中注定要我來,那我便做了個這個惡人。龍若飛升,則往後百年內天下必定會有變數。”說著,他便按照那些血跡不停地轉動著磨盤,一條條紅色的由血跡練成的直線開始逐漸組合起來。


    看著磨盤上的線條不停地被組合,查文斌的口中也不停地念道:“甲為棟梁之木,東方;乙為花果之木,東方;丙為太陽之火,南方;丁為燈燭之火,南方;戊為城牆之土,中方;己為田園之土,中方;庚為斧鉞之金,西方;辛為首飾之金,西方;壬為江河之水,北方;癸為雨露之水,北方……”


    第370章 開鎖


    當六十組天幹地支通過那些血跡被完整的重新排列過後,這一整幅磨盤上留下了五條紅色的線,並且這些線在中間的位置由一個完整的圓形進行互聯連接。


    當這幅圖案最終出現的時候,查文斌大吃一驚道:“太陽輪!”


    沒錯,這幅圖案和那枚在蘄封山頂發現的青銅太陽輪如出一轍,除了那枚一直跟隨查文斌在身邊的太陽輪外,這種圖案他們從未在別的地方有發現過。


    幾年前的那個場麵再次在查文斌的腦海裏浮現起來:他躺在那口玉石棺材裏麵,外麵的白胡子和老王說要找一把鑰匙,一個青銅製的太陽輪便是那把鑰匙,隻要打開那扇門,就可以通向……這麽些年來,那枚造型有些特殊的太陽輪除了之前會發出一些熱量之外,近年來已經很少有動靜了,但是一個個都曾打過這枚東西的主意。九宮墓裏,日月雙輪第一次相聚,昆侖之巔,他曾經拿著太陽輪想要送上女神像的頭頂,但是始終它都沒有做過一把鑰匙,沒想到這個繁雜的磨盤的密碼最終竟然是太陽輪!


    銅鈴、密碼、太陽輪,巴蜀、浙西北,組織、老刀、開礦,這一連串的信息迅速在查文斌的腦海裏組成了一個畫麵:龍脈!


    還有什麽比江山更加能讓國家機器重視?


    “卓雄,這裏不能呆了,我們要趕快出去。”查文斌一邊後退,一邊準備拉著卓雄一塊兒走,好不容易從一個漩渦裏逃出來,他不想再踏入另外一個漩渦了。


    “打開它!”聲音冰冷而熟悉,一根黑洞洞的槍管已經頂在了查文斌的腦門上。


    “是你?”不遠處,查文斌已經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卓雄。


    “打開它!”重複而機械的回答。


    朝著中間那個圓按下去,接著便傳來“哢嚓”一聲響,那個磨盤瞬間往四周移動,一個黑漆漆洞口出現了。


    槍管子往查文斌的腦門上又頂了一下喝道:“下去!”


    查文斌的回答也很幹脆:“我不想做罪人,也不會做罪人,門我已經替你開了,要下去就請自便。”


    “嘶”得一聲,是卓雄在揉著自己的後腦勺發出的吃痛,當他看見有人用槍頂著查文斌的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竟然是這個人。


    “剛好,你過來。”那根槍管朝著卓雄揮動了兩下,又頂在了查文斌的腦門上。


    見查文斌被挾持,卓雄沒得選擇,隻好忍著後腦勺的劇痛走了過去。


    “跳下去!”槍管朝著那個黑漆漆的大洞說道。


    查文斌掙紮著想起來卻被那人狠狠一槍托砸在頭上,痛得查文斌鼻子一酸,“別難為我兄弟,我下去。”


    “不,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他下去。”


    卓雄隻對著查文斌微微一笑,便轉身消失在了洞口,片刻鍾後,隻聽得下麵傳來“啊”得一聲,那叫聲讓人覺得撕心裂肺,想必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收起槍管,那人的笑聲都已經開始扭曲了:“入金井,要以活人祭奠。對嗎,查先生?”


    “你會不得好死的!”這是查文斌平生第一次開口詛咒。


    “我本來就沒打算好好的死,現在輪到你了,下去!”那根槍管又往查文斌的腦門上戳了一下。


    查文斌站起身來抬頭看了一眼那個龍頭,轉瞬也消失了在洞口。


    梁家溝,雨勢已經開始在減弱,水位也開始下降,但我依舊昏昏欲睡,毫無精神,阿爸阿媽著急的沒法子,查家的小喇嘛已經來尋過人了,連查文斌都不知所終。而那時,村子裏正在為另外一件事忙的焦頭爛額:貨郎哥的屍體不見了!


    簡陋的靈堂裏頭隻剩下孤零零的兩條大板凳,連板凳上的棺材都不翼而飛,沒有人會在這種雨天下葬的,也根本無處可葬,隻知道昨晚村裏的狗叫的厲害。因為死的時候雨太大,所以前來吊唁的人也沒有,昨晚守靈的隻有他的老婆和孩子,而他們都在半夜不知不覺的爬在棺材邊上睡著了,今早醒來一看,屋內竟然連棺材都沒了,一通哭天喊地過後,村裏人陸續踏著泥濘過來了。


    更加離奇的是,現場竟然沒有多餘的腳印留下,就如同平地蒸發了一般,要知道那棺材加人足足幾百斤重,沒有三四個成年男子根本無法挪動,而棺材不過是昨晚上才運到,那是一口黑色的朱漆大棺材,把它當做了船使才勉強送了過去。


    就在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衝了進來,外麵有人喊道:“老夏,有人找。”


    那少年滿身的泥漿,衣服有多處劃破,臉上布滿了血痕,活脫脫一個要飯的。那少年一把抓住我阿爸的手臂說道:“叔,趕緊找人進山救我師傅,他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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