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的開在路上,可能是因為奔波的疲憊,也可能是因為這車子的座椅太舒服,而且又太平穩,所以我上車不久以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過睡的不是太安穩,一直聽著師父在和雲小寶唏噓的說起一個人,好像叫什麽雲春什麽的我對這個人應該是有印象的,那一年賣玉,鑒定靈玉的不就是他嗎?對了,他也就是雲小寶的父親吧。


    之所以唏噓的說起他,是因為他已經過世那麽久了,我好像隱約記得那一年我‘打假’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又好像不敢肯定。


    隻不過這老爺子和師父是平輩人,壽命到底和修者比不得,就像我師父如今接近百歲的高齡,竟然還在和我亡命天涯,甚至生死戰鬥。


    想想,人生真是不可思議。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山清水秀,鬧中取靜的別墅區,雲家別墅在特別的一個地方,非常大,周圍都沒有打擾。


    聽他們談起,才知道,他們是直接買的這塊地皮,特意為自己修了一棟這樣的別墅,其餘的賣給了他人。


    我是不懂這些生意經,隻是覺得這雲家越發的富貴,我和師父經過那大大的庭院,一路上有些來來往往過路的傭人看我們的眼光都很奇怪。


    這是一個別墅群,有3棟副樓的樣子,雲小寶直接把我們帶進了主樓那是一棟豪華的五層別墅,而走進去自然也是富麗堂皇的,卻不顯庸俗。


    而我四處打量,對別的沒有研究,到底卻懂一些古玩的知識,細細看去,卻是讓我想起一個人——葛全,因為他的家裏也擺滿了價值連城的古玩,這雲家的擺設倒是可以和他家一比。


    一進入屋子,雲小寶就熱情的招呼我們坐下,而家裏的傭人就立刻擺上了茶和點心。


    雲小寶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就立刻發怒的說到:“這是什麽茶葉?竟然用來招呼我重要的客人?去換最好的茶葉。”


    師父一聽這話,立刻擺了擺手,說到:“小雲呐,你知道我生平不喜欠人人情,來找你,恐怕也是一次錢貨兩清的交易,這些細節你也不用太在意。你這樣叫我如何承受?”


    “可是薑師傅”雲小寶還想說點兒什麽,卻被師父執意的阻止了。


    是啊,我們和雲家說起來關係奇特,於我們這邊來說,算不上是很深的交情,何必來到這個地方擺譜?未免顯得有些那啥了到底是哪啥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讚同師父的做法。


    而我也覺得相比於二十幾年前,雲家越發的有錢以後,反倒沒有以前隨和了,架子是有了。


    但是那是別人的生活方式,賺錢享受,甚至擺譜也是別人願意,多的我倒不好評價什麽。


    “也罷,薑師傅如果不喜歡這一套,那就隨意吧。君子之交淡如水,和薑師傅,承一這樣的人物在一起,哪怕是喝白開水也是有滋味的。”不得不承認,雲小寶非常的會說話,三言兩語化解了尷尬,而且讓人心底受用。


    “我”師父還是那個開門見山的方式,可能開口就想又和雲小寶來一個什麽交易,卻不想這次卻被雲小寶打斷:“薑師傅,你遠道而來,接到你的電話我就欣喜萬分,你這次來一定要多呆幾天。”


    可能雲小寶也意識到我師父是想要開門見山的交易,直接提出了讓我們留幾天的想法。


    但那怎麽可能?成都於我們是一個危險的城市,畢竟我曾經住在過這裏,我的朋友極有可能在這裏,現在的楊晟好像又有強大的靈覺,想想,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留在這裏的。


    我的想法自然也是師父的想法,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師父就婉轉的拒絕了雲小寶,並且用一種特別的方式提醒了雲小寶我們這次的行蹤需要異常保密的。


    雲小寶麵露遺憾,過了好半天才說到:“那薑師傅你們一路風塵仆仆,不介意在這裏洗漱一下,讓我為你們準備一點兒行裝,順便再吃個便飯吧?就在家裏吃而已。”


    這雲小寶簡直是人精,從我和師父身無長物的情況來看,就知道我們最需要的是什麽,這些要求我們簡直無法拒絕,隻能點頭答應。


    在這裏,我終於痛快的洗了一次熱水澡,不必擔心熱水不夠,不必擔心燒水的動靜太大,當我痛快的洗了將近一個小時以後,出來就發現一套包括內衣在內的嶄新衣服放在了門前。


    這衣服什麽牌子的我不知道,穿著卻很合身,舒適,也不張揚等我走出偌大的無人房間,卻發現有一個什麽理發師等在了門口,要為我剪頭發,看來在奔波的日子裏,我瘋長到脖子的頭發,雲小寶也注意到了,非常貼心的為我和師父準備了一切。


    所以說,為什麽雲小寶那麽有錢,那麽成功?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我聽說他們的出身是盜墓什麽的。


    收拾了一番,人也神清氣爽了出來以後,一個傭人就帶領著我走到了別墅的大露台上,在這裏早就擺好了一桌宴席,在桌上坐著的就隻有兩個人,我師父和雲小寶。


    我也走過去坐下了,傭人非常安靜的就離開了,因為雲小寶吩咐,我們自己吃喝就好,不用他們伺候著了。


    在這裏我不禁感慨雲家是不是人丁稀少,因為來到這裏除了雲小寶,我就沒有見過別的人,甚至連雲小寶的夫人我也沒有看見,可是我依稀記得,他以前買那塊靈玉不是給唯一的兒子帶的嗎?怎麽沒見他兒子?


    當然這是別人的家事,在我腦中就一閃而過了,我也不感興趣,隻是坐下來看著那些菜,肚子感覺到很餓,畢竟和那司機在一起也隻是粗菜淡飯,為了趕路有一頓沒一段的。


    特別是那司機對我們多少有些懷疑以後,連飯錢都非常省了,當然這也不能怪別人,別人能為兩個陌生人做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而雲小寶這裏,雖然隻是一頓他所謂的家常便飯,卻是每個菜都準備的非常有心,甚至還搭配了一壺好酒,因為我師父好酒,而我在經過強尼大爺的‘洗禮’以後,多少也愛上了喝酒。


    所以,當雲小寶招呼我們吃飯以後,我就開始埋頭大吃,也顧不上什麽所謂的優雅,所有的一切自然都交給師父處理。


    至於師父也吃得很快,不過他倒是有本事,一邊吃一邊喝,一邊和雲小寶愉快的交談,沒有什麽重點,就是天南地北的聊著,雲小寶講一些祖輩‘盜墓’的奇聞異事,而師父可以講的也就太多。


    酒至半酣,飯至飽足,桌上還剩下了一半多的菜,而這時雲小寶卻放下了杯子,對我師父正色的說起了一句話:“薑師傅,我雲小寶這一世過的富貴,家道在我手中不但沒有中落,反倒越發的興旺了,可是我卻”


    說起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原因,雲小寶莫名的眼眶卻是有些泛紅。


    師父的臉色也跟著變得嚴肅了一些,可是口中卻是不動聲色的說到:“你說人這一輩子,哪能十全十美呢?你這樣的生活別人還羨慕不來,你就莫要多想了。”


    這句話師父確實說的高明,從某種方麵來說,根本就是不接雲小寶的話茬,其實師父對於雲家一直就是這種態度,銀貨兩訖,這倒不是看不起,或者刻意的生分,畢竟別人不是修者圈子的人,真的沒必要牽扯太深。


    而且,人都有一種不滿足的心理,就好比秦始皇坐擁天下,卻一心就想要求長生了這些有錢人家如果能接觸到一些玄學人士,特別是靠譜的,或者想法也很多。


    我們老李一脈多少也算半個隱修一脈,習術的目的絕對不是靠著它們行走於紅塵混個飯吃,所以師父這樣不動聲色的拒絕也是有道理的。


    但雲小寶卻是像沒聽懂師父話裏的意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說到:“薑師傅,這家財萬貫卻又如何?如果可以,我倒願意散盡這家財,過一些飽足的日子,換一個兒孫滿堂就可了啊。”


    師父眉頭一皺,忍不住說到:“你不是單傳,有個兒子的嗎?我記得叫什麽寶根?”


    這一次,不但師父疑惑,連我也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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