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父這樣說了,也是一副並不‘甘心’的樣子,幹脆又回身,力道不大的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


    這個時候,我正好揪住一個黑袍人,一拳打在他的脊椎之上,他軟軟倒下的瞬間,師父這一腳不輕不重的,差點兒讓我在力道來不及收回的時候,撲到一小堆煉屍裏去。


    “喂,臭老頭兒,這樣會出人命的。”我不滿的大喊了一聲,一個回身,幾乎是有點兒狼狽的收回了身體,然後又是轉身一腳,踢開了一個黑袍人。


    沒有辦法,這些黑袍人太多了,大概有幾百個吧,而且是那種無懼疼痛,悍不畏死,隻要沒打到要害,就一定再會衝上前的。


    可是誰又能保證一定在這亂潮中,招招斃命的打中這些黑袍人的要害?加上他們也不是紙做的


    我和慧大爺兩個人雖然戰鬥的異常勇猛,可是麵對擠壓而來的人潮,也是漸漸的越來越力不從心但是,我們還是必須要擋住,我相信到最危急的時刻,我不會不顧一切的去拚命,就比如洞開穴位到自己能承受的極限。


    我也相信,慧大爺有壓箱底的秘術。


    “年輕一輩第一人啊,哪有那麽容易出人命?交給你和老和尚了。我要施術,承一,護法。”師父的聲音輕鬆中帶著嚴肅,說出年輕一輩第一人幾個咬字的時候還有幾分驕傲。


    聽聞這話,我正好撞開了幾個就要趁亂過去的黑袍人,心中也湧動著一股驕傲。


    承一,護法這幾個字師父在離開以前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如今,這樣輕鬆的對我說起,這就是認可和做為師父的自豪嗎?


    我趁著稍微喘息的空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或許,這真的就是!


    戰鬥時的疲憊,特別是衝在第一線,赤裸裸的肉搏的疲憊,那種感覺如果不親自體驗,根本是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出來的。


    三分鍾過去在洞開了幾處穴位的情況下,這個時間是遠遠沒到限製時間的,可是我的喘息已經開始粗重,動作也變得有些緩慢。


    不僅我是如此,連慧大爺也是如此,麵對洶湧而來的黑袍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一種他們是無窮無盡的無力感。


    可是,身後是必須要用生命守護的,每一個都很重要的人,我們不能退縮,即便是這包圍圈已經越縮越小,這些黑袍人離師父他們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更糟糕的情況不止如此,因為戰鬥了三分鍾,我早已察覺到,這些衝上前的黑袍人,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煉屍,就像是我受了雷擊以後,那些在房間裏機械的,擔負著照顧我的煉屍。


    我曾經用這個秘術和一個黑袍上繡著紫蛇的煉屍戰鬥過,感覺到他們的動作,力量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另外,還有更高級的呢?明明,林曉花上來的時候,我是親眼見過幾個高級煉屍的啊?而且,這些就是這裏全部的煉屍嗎?


    這些問題一想起來,呼吸都好像更加粗重了一些,我不是要給自己增加什麽心理負擔,可是我卻不得不考慮,我和慧大爺是不是要換一個方式?


    在我們的身後,一切都很安靜,師父行咒的聲音就像一曲特殊的樂曲,伴隨著我們戰鬥的節奏,因為這咒言太過陌生,我趁著戰鬥的空隙,曾經轉頭看了一眼。


    我看到的是那麽一副場景。


    淩青奶奶依舊是安然而溫柔的,坐在法壇一塊大的碎石之上,眼神隻是落在正在施術的師父身上。


    而王師叔,身邊亂七八糟的放著他收集的法壇周圍的一堆畫陣材料,還有一把符筆,已經專心致誌的投入,這邊紛亂的戰鬥根本與他無關。


    至於陳師叔,背負著雙手,好像是一副看風景的樣子,在看著我們戰鬥,不管情況如何糟糕,他的眼中竟然隻是一片安然,隻是一直在手指間旋轉的那根銀針,時而會轉動的非常快,讓人眼花繚亂。


    最後是我的師父,他此刻踏著我看著有些陌生,卻很複雜的步罡,掐著的手訣自然也逃不開基礎手訣的範疇,可是不同的手訣組合卻是道術中最難的事情,他這樣掐訣的組合我根本就沒有看過。


    我們重聚,根本沒有時間去交流太多的信息,就匆忙的投入戰鬥他們不知道我們這些小輩身上發生了什麽?同樣的,我也不知道在這些長輩身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唯一不變的隻是信任,否則,怎麽會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有些這份安然?


    在平台之上,滾動的力量越來越‘紊亂’,因為不同的人在抽取,術法快要成型,或者逐漸成型,讓這種‘紊亂’行成了爆炸以前一種微妙的平衡,我毫不懷疑,再拖延兩三分鍾,這裏會變成一個‘煙火絢爛’的平台,因為術法就要開始正式的對撞。


    青袍人不算多,但是也有上百,我們被黑袍人的人潮圍繞著,但也不妨礙在這沒有什麽障礙物的平台上,偶爾通過空隙,看見這些正在施術的青袍人我畢竟是一個道士,我看見好些青袍人集結在一起,他們上空的能量聚集尤為恐怖,果真是選擇了‘合擊’之術。


    如果是這樣,師父幾乎是以一敵百,那行嗎?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不會忘了我自己也是一個道士,在這種時候,我必須要想辦法快點兒結束這邊的戰鬥,有機會幫到師父。


    肉搏下去是不行的,這些煉屍恐怕需要的是想到這裏,我忽然對著和我一樣戰鬥的很辛苦的慧大爺喊了一句:“慧大爺,這樣下去不行了,速戰速決,弄個壓箱底的秘術來整吧。”


    “額正好也這樣想,你先,我掩護。”慧大爺回答的異常簡單,但話中的含義卻是清晰命了,給彼此爭取施術的機會。


    與此同時,我感覺我的身後感覺是如此的不對勁兒,就像是什麽東西扭曲了,被打開了一樣。


    這絕對是師父施術的效果,那這又是什麽術法?


    我來不及想那麽多,想起師父給我的那瓶藥丸,雖然不是藥效最強烈的那種,可是再吞一顆的話我沒想過後果,想的隻是效果雖然不如第一顆,但好歹也聊勝於無,我現在要的就是極限。


    在這樣的戰鬥下,關於任何對形式的判斷根本不容人猶豫,想到,我就拿出瓶子,毫不猶豫的吞下了第二顆。


    有力量在丹田處爆炸的感覺真好,那種疲憊之後,緩緩擠壓出來的力量又填滿四肢百骸的感覺美妙的簡直無法形容我回頭,大喊了一句:“陳師叔,幫我。”


    “真是胡鬧。”陳師叔自然是知道我要他幫什麽,醫字脈如果不能用金針秘法刺激人體的潛能,也就不叫醫字脈了。這一招,承心哥會施展,陳師叔一樣會施展。


    “什麽胡鬧,這是在拚命!陳師叔,你用金針刺穴的時候,我用秘術衝穴,不影響吧。”我要抓緊任何的時間,在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寶貴。


    “不影響,但不要太過,到時候我也給你調理不回來。”陳師叔攏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說話雲淡風輕,卻是充滿了一個醫字脈傳人的自豪與驕傲。


    “嗯。”我簡單的點了點頭,就快速的退到了陳師叔的身旁去。


    既然是要拚命,我必須調整到自己的極限才好啊陳師叔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裏麵整齊的排列著細細的金針。


    而第一個金針的落點,竟然選擇的就是危險之極的後腦我很安然,亦很放心,就如同陳師叔此刻的手一般穩定。


    我又要開始衝穴,而在這一刻,我抓緊時間,看了一眼師父我差點叫出聲來,惹得陳師叔忍不住不滿的喊了一句:“別動”


    我立刻穩住了身子,可是呼吸卻粗重異常,因為我看見了師父身後似有非有的,真實又模糊的出現了一扇扭曲的大門。


    這是什麽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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