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那兩個人的目光,我很自然的‘憤怒’的迎上,我不會忘記反手關門這樣的細節,然後衝到了他們的辦公桌麵前,拍著桌子吼到:“我要見江一!我是陳承一,我師父是薑立淳,師叔是李立厚!”


    而幾分鍾以後,我就如願的見到了江一,看來這種看似莽撞的憤怒,拋出直接的語言,有時候是異常有效的。


    當然,部門有自己的秘密,就比如我見江一的途徑,是通過那個辦公室大櫃子後的一個電梯,而那電梯的啟動還需要輸入密碼。


    江一的辦公室在地下,一條有些昏暗的走廊盡頭,如若我不是一個道士,也見習慣了鬼物,我想這樣的地方會引起我的本能恐懼,挺適合拍鬼片的。


    如今,江一就是辦公桌的背後望著我,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眼中多了一絲探尋,不過也不是太好奇的樣子。


    既然是要演戲,通過憤怒來裝天真,我不介意將這種天真偽裝到底。


    我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跳腳,拍桌子,憤怒,擔心,總之一副二愣子的樣子被我成功的塑造了出來,感謝老回給我上的一節演技課!


    “既然如此,那麽就說明有人盯上了我師父他們,你為什麽拿影碟的時候不告訴我?”這就是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把這種發現通過‘憤怒’的方式表達給江一,是我想到的最恰到好處的方式。


    既能掩藏真正的秘密,也能在某種程度上降低江一對我‘智商’的評價。


    果然,江一開口了:“承一,為什麽經曆了那麽多?你遇事還是不能冷靜?”依然是播音員一般的聲音,卻讓我心底繃緊的那根弦稍微鬆開了一些,他至少沒有懷疑什麽,否則按照我對江一的了解,他若是不信,應該是用各種語言不著痕跡的開始套話。


    “廢話,我師父有危險,而且是那麽早就有危險了,換誰能冷靜?”我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的看著江一,在這種時候我不能回避他的目光,甚至連流露出一絲逃避都不能,隻有這樣才是最恰到好處的。


    江一沉吟了,雖然神情仍然平靜,但我感覺的出來,他在斟酌一些要說的話,從一開始到現在,我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套出江一的話,心中倒是有一些開心,畢竟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這樣的沉默繼續了一分鍾,江一開口了:“承一,說起經曆和見聞來,與同輩的年輕人相比,你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但是,這個世界上依然有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就比如水下也有水下的勢力。”


    水下的勢力?我開始覺得荒唐!莫非江一等一下還要告訴我其實是真有龍宮這一類的存在嗎?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因為我想到了師祖留言裏的一句話,什麽地方有什麽龍,這句話讓我覺得非常無解!


    我臉上自然的流露出了迷茫與不信,還有一副你忽悠我的表情,江一倒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到:“比起陸地來說,水下那個陌生的世界自然秘密是更多的。不過,我說的水下勢力,並不是什麽神秘的事物,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人,有人自然也就會形成勢力。其實,不必太過擔心,你師父他們應該沒有觸及那些人的利益,自然也就不會有衝突,不過在某些時候被這些勢力所監控,也是正常的。關於這個,我想我給你解釋的已經夠清楚了。”


    說完這一段話,江一放下了茶杯,靜靜的看著我。


    而我在這個時候,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流露出了放鬆的樣子,然後坐在椅子上,而心裏卻是心知肚明,江一能夠給我的透露的消息,也僅限於此了,我再問也是白問了。


    佯裝平靜了半分鍾的樣子,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然後才說到:“老大,對不起,我莽撞了,隻是一想到關於師父的事情,我就”


    這樣的表現自然與我之前的表現是符合的,從前我就是一直如此,至於現在為什麽會變的冷靜和深沉了許多,我找不出原因,或者是因為我防備江一,亦或者是因為一次次失去必然麵對的沉澱,把我的衝動與莽撞也沉澱了下去。


    麵對我的抱歉,江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然後問我:“那還有什麽事嗎?”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盼望著與我合作,卻故意反問我,把主動權牢牢的握在了手裏,以前小鬼事件的時候,我不覺得,如今對他留意了起來,才發現,以前我就是一個被他牽著鼻子走的‘嫩’小夥兒。


    不過,也沒有關係,我原本就是打算與他合作的,他這樣問,我也正好借坡下驢,很幹脆的說到:“老大,當然還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你知道的,我明年就準備踏上昆侖之路了,我想與你合作。”


    “為什麽?不是有珍妮大姐頭幫你們鋪路了嗎?不見得你們會需要我們部門勢力的加入。”江一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動聲色的,甚至從語調上也是無跡可尋的,可他這問話的方式,讓我感覺到了他的在乎。


    我很直接的說到:“珍妮大姐頭當然是給了我們幫助,我想她是因為想讓我們保住龍墓的秘密吧,因為從部門的角度,是想得到龍墓的秘密,和你們牽扯太深的話,龍墓的秘密我們還能保留嗎?”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但也隻有這種看似無腦的‘實話’,才是最有說服力的,江一在和我的談話中,第一次有了一絲細微的表情,他微微揚了揚眉,然後低聲說了一句:“嗬,珍妮大姐頭啊”


    我卻做出一副迷茫的樣子說到:“說到底,其實在龍墓裏除了一些珍貴的藥材,並不是有太特別的發現,主要是有我師祖的一篇留言,但牽扯的都是他遊曆龍墓的一些往事,我隻是感覺隻要是師祖的事情,珍妮大姐頭都特別在乎,或者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種話,等於我說了很多,事實上又什麽也沒說,可是這分量打消江一的疑慮怕是已經足夠了。


    果然,江一的神情不變,隻是說到:“你的說法也道理,她和我,一個是代表的自己,一個是代表的部門,我們所站的立場不同,自然有時也會有碰撞。”說到這裏江一沉吟了一下,我心裏卻心知肚明,若說到撇清關係,轉移重點的本事,江一還是厲害的,能坐到這個位置,實力是重要,但別的原因未嚐也不是可以忽略的。


    我不想惡意的揣測江一什麽,可是一旦人對另外一個人有了防備,就太難做到平常心,這種心境的境界,怕是隻有我師祖才能達到。


    我不動聲色,江一則繼續說到:“好吧,合作,但是合作的原因你還沒告訴我?”


    “我想去師父去過的那些地方,你能提供給我嗎?”我很直接的說到,可我明白,若他能提供給我,也就不用等到現在了。


    我很想不通的是,既然要合作,既然是想通過我們得到什麽,為什麽不把手裏掌握的都提供給我們?這中間到底是有怎麽樣的顧慮與糾葛。


    “你知道的,不能,我個人不能代表整個部門的利益,甚至國家的利益!有些東西是最高機密。”江一拒絕的也很直接。


    這倒是在我的預料當中,可我原本想要的也不是這個,這隻是一種心理遊戲罷了。


    所以,我很激動的說到:“既然是要合作,為什麽不能?通過幾段影像,要找到師父所拍攝的那幾個地方太難了。”說到這裏,我故意變得神情頹廢,說到:“既然是要出航,尋找蓬萊,我需要大量的線索,偏偏關於這些線索,我一無所知,能依靠的隻是師祖留下的手劄,上麵記錄的一些可能會有走蛟的地方。而我們又完全沒有任何的出航經驗,甚至連精確的地圖都沒有,我要怎麽行動?”


    “幫助當然也是會有的,至少在華夏的範圍內,你們有了我們部門的保障,就可以自由的去到任何地方,而沒人過問。至於精確的地圖,那是小事,如果你們有找到經驗豐富的船上人,有了地圖的配合,這樣的出航倒也不算困難。”江一平靜的說到。


    聽到這裏,我的心終於真正的長舒了一口氣,其實在來之前,我就已經給自己設定了一張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拋出來的底牌,那就是那三條鎖鏈。


    如今,江一能主動的提出給地圖,那麽這張底牌的確就可以不用拋出來了。


    或者,地圖這個細節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太重要,即使他能提供的地圖,應該是比沁淮爺爺手裏更精密,也更機密的地圖,但畢竟我們的身份清白,要做的事情也相當於是另外一個層麵世界的事情,絲毫不涉及到任何軍事。


    所以,這個細節,他並不是太在乎。


    至於地圖的級別,我猜想應該是接近最高級別的地圖,不過範圍應該不是針對軍事而言,應該是針對別的方麵,這種地圖的珍貴不言而喻。


    打個比喻來說,即使很多年以後,人們的手機上也配備了開放度較高的地圖,可以精確到街道,甚至街道上的店鋪,但這種地圖始終也隻是民眾地圖,比起江一提供的地圖來說,這種地圖就好比幼兒園小朋友的知識和碩士研究生的知識相比較一般。


    所以說,無論如何,這一次,我的目的在這種方式下,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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