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帶著獵物,真虧他去查一下地形,都能搞到吃的,我們幾乎是從昨天餓到現在,也幸虧就老張在,這冰天雪地的晚上,也真虧他能那麽快搞到獵物。


    老張有些忌諱接近兩隻黃鼠狼,回來暖和了一會兒,就提起獵物,悶聲說到:“你們說,我去收拾一下獵物。”


    這種事情我們都表示理解,可能在老張眼裏,這一幕人,鬼,妖席地而談,比做夢還不真實,他的選擇早已經做出來了,終究是要回到平淡生活裏去的。


    小喜的故事到這個時候剛好講完,我們感歎不已,卻在這時吳老鬼也做出了一副深沉的模樣,也似很有感慨,我很好奇,吳老鬼這個神經粗大的家夥能有什麽感慨,卻不想吳老鬼自己卻說出來了:“唉,我算明白了,偷雞誤事兒啊,偷雞誤事,你說你們黃鼠狼因為偷雞都背了多少年的罵名兒,打也被打了,咋就不改捏?”


    我一下子臉漲得通紅,是被想爆笑的衝動給憋的,隻因為顧忌小喜的感受,才強忍住沒笑,心裏卻在想,怪不得吳老鬼以前修道沒天賦,因為它這‘領悟’能力實在是太逆天了。


    小喜卻不以為意,說完這些話,忽然放下小毛,朝著我就直直的跪了下來,二話不說的就開始叩拜。


    我不明就裏,自然是要去扶小喜的,卻不想小喜說到:“你不用扶我,我要拜的不是你,是狐仙姐姐,若不是它當年的洞穴,我和小毛隻怕早就死掉了幾百年,並且一聲懵懂,不得開靈智,狐仙姐姐於我既是恩人,又是師父一般的存在。而我這一拜,也是代小毛再一拜,小毛靈智未曾全開,還屬於獸性未脫,懵懂幼稚之時,加上性子又偏激,對狐仙姐姐有不敬的念頭,是該我在這裏磕頭認罰。”


    說話間,小喜就恭恭敬敬的朝著我肩膀上原本在打盹的嫩狐狸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這嫩狐狸見小喜拜它,原本還在打盹,忽然就精神了,立刻耀武揚威的蹲在了我肩膀上,神情得意,努力想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無奈太嫩了,看著倒是挺有喜感。


    這就是殘存的記憶嗎?我看著如今可愛的嫩狐狸,想起石室壁畫上,那真正威嚴的大妖,身下是一群帶著奇異麵具的人在跪拜於它。


    “狐仙姐姐,它是那隻碧眼狐狸?”在小喜拜完以後,吳老鬼一下子驚呼出聲了,然後嚷到:“承一,你咋不早說?碧眼狐狸啊,你竟然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我都沒有表達出我的友好,承一,你這陰險的家夥,不能夠啊!”


    我滿頭黑線,對吳老鬼問到:“你一直能看見它?”


    “是啊,你不是有本事嗎?我還以為你無聊,把身上帶著的‘戰鬥靈’召喚出來了,這麽‘眯(小)點兒’一個狐狸,誰知道是碧眼狐狸啊?”吳老鬼回答的理所當然。


    我閉嘴了,我發現和吳老鬼這種反應慢二十幾拍的人說話,永遠是一種自虐的行為。


    “承一,碧眼狐狸在你肩膀上?讓它顯形來看看?”承心哥倒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我試著跟這隻有些二百五的嫩狐狸溝通,卻不想它很好說話,也有能力做到讓大家看見,隻是一小會兒,大家就看見一隻白毛碧眼的小狐狸蹲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得不說,這嫩狐狸的外觀是很有殺傷力的,如雪喜歡的眯起了眼睛,想要抱它,無奈它是靈體抱不到,至於承心哥直接誘惑這隻嫩狐狸了:“小可愛,跟哥哥走唄,哥哥比他溫柔多了。”


    我不滿的盯著承心哥,說到:“你一大男人,表現的跟女人一樣幹嘛?”


    承心哥扶了扶眼鏡,說到:“誰規定大男人不能喜歡可愛的東西了,你嗎?你這種跟你師父一樣粗線條的家夥,懂什麽叫美嗎?”


    我無言,其實說實話,就算碧眼狐狸跟著我,也注定得不到最好的待遇,在師祖傳法那次,我就知道了,和別的修者不同,我們老李一脈是有秘法可以養本命靈的,就是共生魂,但是一輩子注定也隻能是一隻,碧眼狐狸如果跟著我,倒是真的得不到共生魂的待遇,承心哥也是我們這一脈的,如果碧眼狐狸肯跟著他,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又狐頭橫骨在,他也同樣可以把碧眼狐狸的殘魂培養成自己的共生魂。


    我在鄭重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看見了嫩狐狸搖擺不定的樣子,同時也讀到了這隻小家夥的心思,大概意思翻譯過來就是,怎麽辦好呢?我喜歡那個笑起來比較溫和斯文的哥哥,這個哥哥不溫柔。


    我x!我心中那個火大啊,一隻母狐狸都能被承心哥‘勾引’了去?這個裝溫柔溫和,實際一肚子‘壞水’的春風男!


    而承心哥不理我憤怒的目光,繼續勾引到:“小可愛,來跟著哥哥吧,哥哥是學醫的,平時為你補補什麽的,是很簡單的哦?過來吧,哥哥會很疼你的。”


    終於,那隻嫩狐狸經不起誘惑,跳到了承心哥的肩膀上,但仿佛對我還是有一些不舍,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它哪裏是對我不舍。


    麵對嫩狐狸的決定,我火大,覺得沒麵子,但實際上我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是為承心哥高興,按照師祖的意思,有了一隻共生魂,才算是完整的老李一脈,在那個時候,我讀到了他的遺憾,自己太過匆忙,沒能為徒弟們準備一隻共生魂。


    而準備好的虎魂,也許我師父都不知道真正的意義,或者我師父知道,隻是他出於愛護我,給了我,又或者,他不想特立獨行於自己的師兄師弟麵前,盡管當年他們因為小師姑的事情翻臉了很多年。


    具體師父怎麽想的,我不知道,除非有一天我能找到他,親自問問他,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想著,我把那截橫骨遞給了承心哥,說到:“平日裏,讓這嫩狐狸在這裏滋養,回去了我幫你煉化一下這玩意兒,再跟你說點事兒。”


    原本承心哥的‘勾引’隻是和我開玩笑,他也不是真的要帶走嫩狐狸,畢竟他是醫字脈,不是要戰鬥的,見我那麽認真,他反倒詫異了,對我說到:“承一,你開什麽玩笑,我是醫字脈啊?”


    “承心哥,相信我,沒開玩笑,咱們從老林子裏回去以後,就要麵對更難的事兒了,江河湖海裏的怪物怪事兒,怕是比這老林子多了去了,我們師門到時候一起出動,你是需要它的。”我認真的對承心哥說到。


    承心哥的表情有些迷茫,但嫩狐狸又再次在承心哥的肩膀上打盹兒起來,可是出於對我的相信,承心哥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倒是小喜說到:“這樣真好,跟著一個修者,狐仙姐姐的殘魂倒是得了一個好歸處,免得總是處於很危險的境地,很多存在都打著它的主意,包括小毛,要不是我壓製著它。”


    我不解的望向小喜,小喜則耐心的解釋到:“這些事情,倒是說起來話長了,我應該怎麽對你們說呢?其實,這一次找到你們,我也有一事相求,你們聽我說完,能否做個決定,帶上我們?”


    “帶上你們?去哪裏?”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去那神仙的地方,這老林子加上你們,來了三撥兒人,這冰天雪地的進林子,走得方向也是朝著那裏,你們不會不是也是去神仙地方的吧?”小喜的聲音帶著一絲狡黠。


    是啊,它是妖物裏比較善良真誠的存在,可是這和它狡黠也並不矛盾。


    我明白,這下才是小喜找我們談話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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