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師叔叫住了我,我做小輩的哪有不禮貌的道理?我恭敬的站在李師叔麵前,說實話,我有點兒怕他那個嚴肅的樣子。


    李師叔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後才說到:“你師父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貨色,可你身為山字脈的傳人,你可不能吊兒郎當的。”


    我額頭上立刻布滿了一層熱汗,啥意思啊?我不懂。


    師父在旁邊不滿的哼了一聲,但終究什麽也沒說,任李師叔說了下去。


    在我緊張了半天之後,李師叔這才說到:“這學期開學以來,你一共曠課38節,對不對?”


    我一下子就愣了,李師叔咋知道的?連老師也隻知道4,5次,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曠課了幾節?不過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我立刻說到:“李師叔,你難道是算出來的?”


    李師叔一下子哭笑不得,說到:“這點事兒,不值得我開卦,隻是我師侄在北京,我不得不關注一下而已,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我隻是提醒你,年少輕狂可也得有個度,到了年紀了,收斂一點兒了。”


    我連忙點頭,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問,剛剛張口,李師叔就說到:“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是不是我怎麽你的存在?也沒見過你什麽的。我可以告訴你,你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記得你父親給我打過電話,懂了嗎?至於,我有心,別的不說,在北京找到你,也是可以的。”


    我一下子恍然了,當年那個找師父的電話,原來是李師叔接的,李師叔的地位不低啊。


    “好了,記得我的話,年少輕狂總要有個度,人不能輕狂一輩子。”說完,李師叔就帶著承清轉身回去了。


    剩下的我們一起走了一段路,也各自分開了,但是從此以後,聯係是不會斷掉的。


    時間一晃,又是兩年,這一年我23歲,時間來到了1990年,而這年夏天我要從大學畢業了。


    從李師叔訓話以後,我乖了很多,不再做什麽輕狂的事情了,隻因為李師叔那一句,年少輕狂總有個度,在那幾年,我確實讓師父失望了。


    在和承清聯係的過程中,我也知道一些事兒,在每次我打架或者惹事以後,默默的替我擦屁股的都是我師父。


    其實,幾個師父曾經在一起商量過我的事兒,因為山字脈傳人的這個身份不能輕視,雖然不知道師祖為什麽要這樣去定規矩,可師父他們是不敢違抗的,我們脈散亂,沒啥講究,隻有這樣一條,鐵一般的規矩!


    所以,他們著急,可是我師父隻是說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道法自然,如果不是他自然的悟到了,恐怕我們強壓也是枉然,最壞的結果,可能是適得其反。”


    聽見這些事情之後,我很感動,如果這樣都還在年少輕狂,我不知道能讓師父多失望。


    此時,我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實習就要結束,學校裏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其實畢業以後,大學是包分配的,可我知道我肯定不在這個分配之例,但是我想好好的畢業。


    回到宿舍,意外的看見楊景童那小子在,他一見我就撲上來,逮著我的領子就說:“走,今天你可別溜了,這他媽都多久沒見了,今兒晚上喝酒去。”


    我推開他的手,說到:“楊景童,你聽我說...。”


    “得,你叫我啥?”楊景童,不,應該是楊沁淮不樂意了,他這名字是他求承清給取的,他們一家人都很信服承清的樣子,所以把名字堅決的改成了楊沁淮。


    誰不叫他楊沁淮,他還不樂意。


    “知道了,沁淮,沁淮對吧?”我無奈的苦笑,推開了他,然後說到:“今兒真的不行,畢業之前,咱們認真的喝一台昂。”


    “得了,你這兩年也不知抽啥瘋了,跟變了個人似的,你都沒把我當哥們兒了,這不是又推?”楊沁淮不樂意了。


    是啊,這兩年從放縱青年,變成了上進青年,別說楊沁淮不適應,就連我自己,也適應了好長一段兒時間,我從來沒跟他談過為啥,其實挺內疚的,楊沁淮對我真的很實在。


    “沁淮,我認真說的,我一直都把你當哥們兒,我不是說故意變個人啥的,我有原因的,畢業之前,我一定好好和你喝一台,然後跟你坦白。今兒去不了,是因為師父老早就和我說了,實習完了,回學校報到一下,就回去,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我認真的給沁淮解釋到。


    我的誠懇,楊沁淮自然能感覺的到,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這才算你小子過關,原諒你吧,下次不準放我鴿子啊。”


    我微笑著答應了。


    在學校辦完一些雜事兒後,我就蹬上自行車,回家去了,這事兒我還真沒騙沁淮,師父確實是早就吩咐過我了,我也很好奇,師父鄭重其事兒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家離學校不算近,雖然都是北京,我騎自行車也隻是為了鍛煉身體,初夏的陽光其實挺毒的,當我推開門,回到我和師父的小院兒的時候,發現師父早就在葡萄架子下等著我了。


    “回來了?”師父淡淡的說了一句。


    “嗯。”我非常的熱,和師父也不用顧忌啥,一把把汗衫脫了,擦著臉上的汗。


    “過來這兒,這兒涼快。”師父說著,拉了根兒凳子,讓我在他麵前坐下,然後遞給我一個碗,說到:“冰箱裏拿出來的,慢慢喝,急了傷身。”


    “嗯。”我答應了一聲,然後結果一看,是碗酸梅湯,高興了喝了起來,雖然知道急了傷身,可還是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喝。


    師父在旁邊悠然自得的笑著,也不知道他笑個啥。


    待到我喝完了,才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這酸梅湯咋這淡啊?


    我指著空碗問師父:“師父,這是酸梅湯?還是白開水?”


    “酸梅湯啊。”師父一本正經的說到。


    “咋這麽淡?咱們窮得酸梅湯都喝不起了?不至於吧?這幾年,你賺錢的啊。”我有些不滿。


    “哦,就是太好喝了,我多喝了幾碗,然後想著給你留點兒吧,然後就多兌了幾次水,你知道重新凍著,不知道又要凍多久。”師父一臉無辜。


    “師父,你咋能這樣?”我心裏鬱悶了,這酸梅湯和白開水基本沒多大區別了。


    “咋了?留給你喝,你還嫌棄?給老子抄《道德經》去。”師父怒了。


    我一臉無奈,說到:“好好好,體會到師父的慈祥了,我錯了。”


    師父哼了一聲,那意思是表示這還差不多。


    休息了半宿,我總算涼快過來了,師父不喜歡電扇這玩意兒,不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用的,連帶著我也是沒辦法的,這好歹涼快了,我就問師父:“師父,到底啥事兒,你該跟我說了吧?”


    “也沒多大個事兒,這今年畢業後,就和我走一趟四川吧。”師父淡淡的說到。


    “四川?”我一下子驚喜了,我魂牽夢繞的故鄉啊。


    “別高興,不是回你家鄉,是有事兒要處理,是任務,不一定有空回你家鄉。這次的任務,就算你第一次做事兒吧,多學著點兒。”師父囑咐到。


    盡管不一定能回家,可這事兒也夠我高興了,我做夢都想回四川一趟,說不定也有空回去故鄉一次呢?


    “不行,我現在要出去,找我姐去,我不一定能回家,但我爸媽總能來看我吧?”我非常的興奮。


    “這個在執行任務前,是可以的,問題是,現在你不能出去,我已經安排了車,我們要去趟天津,等一會兒就出發。”師父一盆冷水就給潑下來了。


    “我一年才能見我姐2,3次,師父,你不是吧?再說現在都幾點了,等一會兒去天津幹嘛?到了都大晚上了。”為了我,我倆個姐姐都留在北京工作,是爸媽的意思,我以為師父是故意阻止的。


    “不開玩笑,就是要大晚上去,因為我要帶你去趟鬼市。”師父平靜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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