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下一刻,那頭痛就如潮水一般的快要將我淹沒,薑老頭兒看了我一眼,下一刻,一樣東西就給我塞嘴裏來了,是個丸子一樣的東西,味道甘苦,還帶著一股子薄荷的清涼味兒,不算太難吃。


    我準備嚼吧嚼吧幾下就給吞下去了,反正我對薑老頭兒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卻不想薑老頭兒眼睛一瞪,吼到:“你個瓜娃兒,好吃嘴(饞嘴的人),是不是想給我吞了?含舌根下麵,等它慢慢化開,再慢慢咽下去,然後你給我坐下來休息。”


    我被他這一吼,嘴裏的丸子差點就給滑喉嚨裏去了,好在我緊咳了幾聲才穩住,老老實實的含舌根底下,坐下休息了,真刺激,在一條巨大無比的蛇麵前坐著休息。


    見我照做了,薑老頭兒也不理我了,而是望著蛇靈,開口了,而他說話的聲音很奇怪,不是很大,卻像滾雷一般,聲聲不絕,那種威勢讓人心驚膽顫。


    “你離開這裏,是因,我為你封正,是果,如何?”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我耳朵邊上一直繞著如何,如何,如何二字.....起碼過了十秒,那聲音才漸漸停止。


    我不敢再去感受蛇靈具體的情緒,卻能粗略的體會到蛇靈那種心動,驚喜的感覺,我想開口告訴師父,卻發現他早已閉起了眼睛,不用說,分明是他自己在和蛇靈交流了。


    我大怒,在心中暗罵,明明自己做來就很輕鬆,偏偏折騰我這個可憐的小孩兒,不要臉,可是我不敢說。


    片刻,薑老頭兒睜眼了,他繼續說到:“貪戀這裏本就為你自己種下了因,待到他日,這裏遭受劫難,難道你就可以避開那果?你不怕那雷劫滾滾而來?你不怕你身死道消,到頭來一場空?”


    薑老頭兒這番話一說,那蛇靈竟然開始顫抖,它忽然開始點起頭來,像是在對著薑老頭兒作揖,又像是在請求什麽,總之這樣的情緒我不能具體體會了,隻知道它在害怕,又似在祈求。


    薑老頭兒沉默了,閉眼,似在思考,又似在感受,過了半天他才睜開眼睛,說到:“我為你封正,但是雷劫,走蛟之日就不是我能控製的,走蛟之日的劫難原本也是天定,隻希望你能盡量控製,少讓人間受劫,可你記得,萬萬不能在此地走蛟,大江大河有的是,就算辛苦些,你也去到那裏,我在這裏發下誓言,若你不遵守我的所言,我的封正也會全然失效。”


    那蛇靈連連點頭,似是同意了薑老頭兒所言。


    我看的好玩,連酥肉也不是那麽害怕了,懂得和人交流,有了靈性的大蛇,似乎不是那麽可怕。


    過了一會兒,薑老頭兒神色平靜了,他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三支香,恭恭敬敬的點燃,插在土裏,然後又恭敬的拜了幾拜,接著他望著眼前不遠處的蛇靈,朗聲說到:“入江成蛟,入海為龍。他日之日,必得正果。”


    這是第一次,接著他又反複的念了八次,加起來念了九次。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從蛇靈那原本冰冷的眼眸裏看出了感激之色,這麽幾句話,值得這樣嗎?反正我是不懂其中的因由。


    接下來,大蛇動了,就如我所料的那樣,它輕易就抽出了它埋在土裏的身子,比我想象的還長,我原本估摸著它就7,8米長的樣子,待它整個身子出來,我發現這大蛇起碼有十米以上。


    大家都有些害怕,除了薑老頭兒和老吳頭兒師徒,這時老吳頭兒說話了:“它這是要挪窩,大家讓開一條道兒,切莫驚擾就對了。”


    這時,薑老頭兒和老吳頭兒無疑就是大家的頂梁柱,老吳頭兒的話剛一落音,大家就紛紛朝著兩邊退去。


    那條蛇靈緩緩的從土坑裏爬出來,那巨大的身子無疑給人一種窒息般的壓力,但是大家都強自鎮定著,看著它緩緩爬動,它爬到薑老頭兒麵前時,停了停,忽然就仰起了上半身,張大了嘴。


    我看見,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師父!”


    薑老頭兒卻搖搖手,表示無妨,結果那蛇靈隻是朝薑老頭兒微微點了點頭,就又趴下了身子,緩緩的爬動起來。


    奇的是,它根本就不亂走,而是按照帷幕圈定的地方爬動,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就慢慢的跟隨著它,看著它爬下那道小山崖兒,然後再消失不見。


    “走了,老薑,剩下的事兒,我就幫不上忙了,要你自己處理了。”看著蛇靈爬走了,老吳頭兒忽然對我師父說到。


    “嗯。”我師父罕有的,神色嚴肅的對著老吳頭兒點點頭,然後牽著我和酥肉的手又徑直走了回去。


    這時,師父給我嘴裏塞的丸子已經完全的化開,被我和著唾液吞了下去,別說,這丸子真的很有效果,隻是一小會兒,我的頭就不疼了,過了一會兒,我的腦袋被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縈繞著,說不出的舒服。


    “師父,你剛才給我吃的是啥啊?我現在腦袋舒服的很。”得了好處,自然是要賣乖,而且我也好奇的緊。


    “便宜你娃兒了,你吃的東西,我也隻有一小瓶,是我...是我..反正是我一個故人配置的,凝神醒腦是最好不過,現在可不好弄了,因為一些上好的,到年份的野生藥材不好找。”薑老頭兒回答的倒是爽快,隻是中間有些語焉不詳,不過我也沒在意。


    我隻是說了句:“師父,原來不是你做的啊?”其實,在我心裏薑老頭兒已經是無所不能了。


    “術業有專攻,你當我是神仙啊?這弄藥的本事兒,我是趕不上他的,他就是那一脈的人。”薑老頭兒說到後麵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聽了也不甚在意,總之,小小的我,是非常討厭打針的,連帶著也討厭吃藥。


    既然不感興趣,我也就沒問,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而在說話間,我們又走回了那個大坑,薑老頭兒兀自的盯著那個大坑的石門沉吟不語。


    酥肉耐不住這沉默,早去纏著丁小哥兒,問他些關於蛇的稀奇事情了,我嘛,身為弟子,自是不好在這個時候離開師父的。


    但畢竟是小孩兒,就是這樣沉默了幾分鍾,我也耐不住了,也管不上打不打斷師父的思考,終於開口問到:“師父,你為啥不能讓我們說那蛇靈是蛇?”


    “人為萬物之靈,自然有萬物之靈的驕傲,那些修正道的家夥,最渴求的就是人類的一句封正,你說它是蛇,無意中就已經封了它是條蛇,它這輩子苦修也難成龍,如果你們當麵嚷出了它是蛇,就是犯了它最大的忌諱,那怒火可是常人難以承受的。”薑老頭兒望著石門苦思無果,幹脆給我解答起問題來。


    這些是忌諱,多說一些給我知道也是好的,我學玄學,以後注定要遇見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兒,能抓緊時間多給我講一些忌諱之事兒也是好的。


    “那師父,你剛才就是在封正它為龍嗎?”我很好奇。


    “是的,不過我的封正隻是外因,成蛟也許還好說,成龍卻是萬難無比。其實普通人也能為它封正,但是效果卻萬萬不如我們這些修道之人,況且我封正了它九次,算是最大的祝言贈與它,以後成龍還是怎樣就看它自己了。”薑老頭兒回答的挺直接,也言明了修煉一途千難萬險。


    “師父,可它咋在土裏埋著呢?還不給憋死?”我終於問出了我最好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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