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江自源頭大雪山滾滾入人間,西經西涼,東臨南詔,北跨北幽。


    此時西涼境內龍角州,黃龍江途徑該州,夜深人靜,隻有滾滾龍江不停不歇。


    一個穿著蓑衣的老者獨坐江畔,那老者手裏拎著一截木質魚竿,腰間掛著一柄鐵刀,鐵刀外形普通與尋常人家的菜刀一般無二,隻是略微修長一些。


    江邊除了老者,還有一批黑馬,黑馬打著象鼻,身上明明沒有韁繩,卻也不跑,顯然是一批老馬。


    突然老者眼睛一亮,魚竿一甩而回,接著他丟下魚竿,身體好似輕若無物,飄落至奔流反複的江水之上,當他再次飄蕩而回,手裏拎著一個人,雖然被江水泡的狼狽不堪,卻也隱約看出,此人身穿錦衣華服。


    老人將這人隨手甩上那匹老馬,接著牽著老馬不知去了何處。


    隻是一路上念叨著:


    “老子釣了條人魚,哈哈哈”


    ……


    威虎關是衛州南部二大雄關之一,若論險峻,猶勝另一座拒絨關,關隘平日駐紮三百左右的軍卒,便足夠抵擋一支千人大軍,可威虎關的作用是用來抵擋那些雨林蠻族的,三百人便足夠了,那些草原蠻族並不擅長攻城,隻有少數的蠻族勇士偶爾會做出他們自認為英勇的衝關舉動。


    此時風行商行的夥計和護衛們拖著三大車貨物,緩慢走出威虎關,三當家張風賢,則吊在隊伍最後,與那個今日負責絨守的都尉聯絡感情,少不得獻上一點酒錢。


    長青跟在隊伍中斷,與隊伍中唯一的女子一起,同時被周圍一群商行男子口誅眼伐。


    這名女子叫張冬兒,是風行商行大當家的掌上明珠,這還是昨日在酒館喝完酒後,意外結識的。


    說起來還是因為那幾個踢毽子的孩子有關,當那一桌江湖人喝多了酒越來越鬧騰後,差點被掌櫃的下逐客令,罵罵咧咧的老頭張風賢和他那個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的徒弟互相攙扶著往外走去,巧合那幾個孩子在地上玩雞毛毽子,這幾個江湖人哪顧得上啊,險些一腳踩上去。


    幸好長青一把將兩人拽回了酒館。


    醉酒的兩人一轉身,嘿,你奶奶的,敢動手,哪來的毛頭小子。


    結果長青雖然境界墜的一塌糊塗,可那一身反應與力氣還在,頓時將這風行商行的三當家和三當家的徒弟一起按在了地上,兩人動彈不得,其餘兩個夥計,隻得回去搬救兵。


    當張冬兒趕到的時候,隻見三人竟坐在一塊又喝了起來,頓時莞爾。


    聽夥計描述,長青功夫不錯,而且他們商行的確缺人,因此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張冬兒便詢問長青去哪,結果巧了,都是要去那蠻族領地。


    張冬兒所在的商行是衛州一帶的小商行,除了經營幾間商鋪外,還接一些簡單的鏢活,


    因為大當家早年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年輕時出手闊綽,積攢了一些名氣,後來年歲大了,開了商行,一開始的確不錯,可是很快一些江湖人嘴裏拿江湖救急說話,經常到他們商行賒欠甚至借錢,往往自報名號,說我某某人,定會連本帶利歸還歸行,結果大多打了水漂,關鍵大當家對這些人不願去約束,縱容的那些江湖人越來越過分。


    而這些年衛州的官老爺們吃相又越來越難看,而大當家又是倔脾氣,好在一直有三當家和二當家從中周旋,卻依然改變不了風行商行嘴邊的肉越來越小的囧境。


    後來三當家聽說雨林裏的南蠻部族,對中原的食鹽絲綢醫藥等物品的需求越來越大,往往去一次部落,能用這些東西換取不少獸皮獸肉。


    回到中原再一轉手,可以賺一大筆。


    三當家就動了心思,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總算打通了關係,這才有了這次生意。


    張冬兒對長青映像不錯,一來問清前因後果以後,知道長青是一片好心,這樣的人總不會是壞人,二來,她覺得長青長的也秀氣,皮膚白皙,與平日走南闖北的這些夥計大不相同,隻是看上去氣色不好,不過她隻當是長青有些水土不服罷了。


    “長青,你看這一路上,風景與我們中原是大不相同。”


    長青看了看張冬兒,張冬兒算不上很漂亮,和之前遇見的士族女子許珊珊比更是缺了一份氣度,不過興許是張冬兒走南闖北在男人堆裏混慣了,自然有一種有別於尋常女子的英氣,而且雖然張冬兒年紀也不大,不過某些地方倒是真的醒目,而且衛州地區炎熱潮濕,張冬兒又穿了一身絲綢為材質的短服,走起來更是醒目非常,雖然在衛州有許多女子都這麽穿,一來為了涼爽舒適,二來為了行動方便,隻不過尋常人家大多以粗布為材質罷了,長青看了看周圍那些男子一會看向自己,雙目噴火,一會偷瞄張冬兒的胸前風景,雙目也是噴火。


    便覺得好笑。


    因此打趣道:


    “這裏的風景氣候的確與中原大不相同,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中原的崇山峻嶺呢。”


    說完,長青眼神故意帶著笑意。


    張冬兒俏臉一紅,啐了一口,心想本來看你好像好挺文氣的,怎的也會說這些。


    待她抬頭再看長青,長青則一本正經,一臉疑惑。


    她頓時又想,難道是我想多了?


    這一幕落在四周青年男子眼中,又是一番醋意彌漫。


    而那昨日醉酒的男子則是其中之最,他仗著自己這個三當家弟子身份,悄悄靠近長青與張冬兒,咳嗽一聲,道:


    “昨個我喝多了,有時間劃下道來,咱們再比劃比劃。“


    長青看了看了這名叫張穆春的男子,據說是那三當家的養子兼徒弟,跟著三當家走南闖北,學著為人處世與經營商行,也學一些拳腳刀劍之術,隻是三當家雖說是大當家親弟,卻不是江湖人,一身功夫對付尋常人夠了,若是遇上江湖高手,那可就小巫見大巫了。


    長青笑著點了點頭,這在張穆春眼裏,顯然是看不起他,怪叫一聲,上前想抓長青肩膀,卻撲了個空。


    惹來周圍一陣哄笑。


    與此同時,眾人已經徹底出了威虎關,進入了雨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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