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妖在岩石上苦思對策時,在離小島五百餘裏的某處海麵上,一團黑芒悄無聲息的貼著海麵上空掠過,狂暴的靈氣在海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白浪,一眼看不到盡頭。


    那些在萬凶海鐵的法則,對魔舟來說都形同虛設。


    比如說飛的太高怕妖獸,貼著海麵怕潛伏海底大妖,人數太少不安全,人數太多怕引起妖獸食欲等等...


    這些問題在元嬰期修士組成的隊伍麵前完全不用擔心。


    魔舟上散發出的衝天煞氣讓海麵上盤旋的飛行妖獸嚇破了膽,海中潛伏的妖獸則被狂暴的靈氣嚇的遠遠遁走,那些低階來沒的及跑的隻能鑽入海底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探出來。


    在魔舟中段靠後的一個房間內,麵容淡金的席城主正看著手裏的青銅簽出神。


    但這青銅簽看上去破舊不堪,仍在大街上恐怕隻有孩童肯撿,雖沒有靈氣波動但卻散發著異樣氣息。


    整根青銅簽隻有三寸長,上寬下窄,令牌的正麵布滿了青綠色的銅鏽。但令牌的背麵,卻一點銅鏽都沒有,其表麵光滑無比,上麵刻著幾行上古銘文,還有一個惡鬼朝天空咆哮的圖案。


    席城主半躺在藤椅上,用手握著下方最窄的部分,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的雙目的匯集點是青銅簽的最寬處,眼神陰厲之極。


    他的目光聚焦之處,是一滴暗紅色的血跡。


    這是他寄以厚望親孫子遺留在這世間唯一痕跡,但他甘冒奇險來報仇卻不是單純的想要報仇雪恨。


    為了讓精血融入青銅簽,讓他能在冥冥中感應到韓玉的位置,他可是花了很大代價。


    通過風滿樓,他找到了一位臭名昭著的鬼修,用了金光城珍藏的幾件物品,請鬼修出手祭煉精血七天七夜才大功告成。


    離韓玉千裏範圍內就能反應,且距離越近感應的越清晰,到了百裏範圍可瞬間鎖定位置。


    這是他特意留下的後手。


    冥鬼的氣息感應在明處,他的青銅簽作為暗手,這小子在鬼,這次也是在劫難逃。


    這小子太難纏了,狡詐,惡毒,殘暴,猶如毒蛇一樣隱藏在暗處,在最鬆懈時放出致命一擊。


    在外海一處從未有人發現的島嶼上,還安排人精英弟子守護,都被這小子抓到機會,活生生的將金光城的新晉元嬰拉向了無盡的深淵。


    這小子是在報複,報複他在通天之塔對他的所作所為。


    他心中有預感,隻有這小賊還活著,金光城將沒有修士進階元嬰。


    能引發雷劫的力量!


    這讓他這位元嬰中期的修士都不寒而栗。


    要是這小子走了狗屎運,碎丹成嬰,那金光城將會永無寧日。


    他對韓玉的忌憚程度已超過了相識的元嬰修士,和元嬰後期的老鬼相當。這小子要是出現在他麵前他能隨手拍死,但隱藏在暗處金光城將會籠罩在危險中。


    他的雙手不再顫抖,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青銅簽,想要閉目思考一些問題。


    他的眼輕輕閉上,輕輕搖晃青銅簽,想將腦中亂成麻的思緒整理出來。


    一盞茶功夫後,席城主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眼,但他看到手中的青銅簽,臉色瞬間大變。


    那點鮮紅的精血,此刻已變得無比黯淡,顏色也由紅轉變成了黑。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那鬼修收了他的東西,自然將關於青銅簽的一切都說的清清楚楚。


    精血顏色變黑,隻存在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過了十年的期限。因為任何一種術法都是有時間的,超過十年精血的力量就會潰散。


    但現在滿打滿算祭煉精血也才四年,離失效還早。


    而另一種可能...


    席城主臉色鐵青,將青銅簽收進懷中,推開房門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魔舟內飾極為豪華,寬敞的過道內都貼滿靈玉,腳下則是用潔白美玉砌成。當他轉過了兩條通道後,走進了一個長寬約十丈豪華大廳。


    廳內鋪著六級妖獸的毛皮,牆的四周擺放著進化空氣的綠植,中間是用三色上品靈石原石雕刻成的玉舟,周圍還擺放著幾個玉案,四周則有幾人在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他們先後睜開雙眼,看到金甲人有些意外,先後投來詢問的目光。


    席城主卻沒有回應眾人,還是將目光望向了躺著享受的修士。


    他此時身上披著黑色毛毯,懷裏抱著一個頭顱大小的黑珍珠。在珍珠裏不停盤旋著漆黑如墨的陰氣,不停的湧入這修士的體內,他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此人正是被請來的冥鬼老怪。


    他早就聽到了腳步聲,也感到臉上有犀利的目光。過了半晌,他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發現席城主的臉色很是難看。


    “席兄,還有三百餘裏就能到地方了。我知道你心裏焦急,但也不差這一會兒。”冥鬼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口中抱怨道。


    “冥鬼,我剛才打坐時心驚肉跳,隱隱感覺有不好的事發生。你用秘法感應一下。”席城主雖然心情極糟,但臉上還是一副雲散風情的模樣,隻是假裝不經意的催促一句。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青銅簽的事,也許是自己的感應出了問題。


    “席兄有命,我當然遵從了。不過你放心,這小子跑不了。上次在通天之塔是這小子幸運,情況緊急沒人管他罷了。那些小輩不是說了嗎,這小子突圍也元氣大傷,現在最多隻有巔峰三成的實力。先前抓不到,是因為這小子東躲西藏,我有要事在身也沒顧的上...”冥鬼有些不情願的從玉塌坐起,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塊散發灰氣的玉簡。


    當他幹瘦的手掌握住玉簡施法時,懶散的神色一掃而空,變得鄭重起來,臉上全是不信之色!


    他有些不甘心的重新施法,但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冥鬼,到底怎麽回事,不會是你感應出了問題了吧。”一個雙目灰白的亂發老者冷哼一聲問道。


    “奇怪,這小子身上的氣息竟然消息了。這隻能說明兩種可能。要麽是元嬰期修士或妖獸替他掩蓋的氣息,要麽是他已隕落而亡。”冥鬼將懷中的珍珠一收,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席城主聽到這句話,心中猛然一沉。


    這正是那鬼修說的第二種可能。


    而且他很清楚,這小子絕不是被什麽元嬰和妖獸掩蓋了氣息,而是已經隕落了。


    “冥鬼,你的幽冥尋幽決能強行窺到畫麵吧。現在就施法吧,我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金甲人用半命令的口氣說道。


    冥鬼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跨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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