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愣了一下,看了眾人一步走到了薛鬼醫的身邊,笑道:“薛鬼醫,你老人家怎麽說走就走呢,我們都舍不得您老人家,要不就多呆幾天再走吧。”


    薛鬼醫嘿嘿一笑,朝著吳風的後腦勺輕輕的拍了一巴掌,笑罵道:“臭小子,什麽時候學的油嘴滑舌了,我看你那個大師兄的嘴皮子功夫都沒你小子厲害。”


    吳風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似乎看出了薛鬼醫有話跟自己說,剛才在路上,薛鬼醫時不時的回頭看上自己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十分為難的樣子,於是沉聲說道:“薛鬼醫,其實我這個小輩的應該叫您一聲薛老伯,這麽長時間相處以來,想必薛老伯應該也知道我吳風的為人,您要是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行,我如果能夠辦到的話就一定給您辦,您老人家千萬別不好意思開口。”


    薛鬼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四處掃了一眼,見清風道長他們幾個人站的遠遠的,四處又吳旁人,這才附在吳風耳邊小聲的說道:“吳風啊,老夫知道你小子為人忠厚老實,看你小子帶著那個小鬼嬰沒頭蒼蠅的亂跑也不忍心,其實,老夫一直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你捉到的那個小鬼嬰,其實,還有辦法將它變成正常的小孩,但是老夫確是做不到的……”


    “什麽!?”吳風驚呼出聲,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薛鬼醫,薛鬼醫趕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差點兒就要伸手去捂吳風的嘴了,急道:“臭小子,你這麽大驚小怪的幹什麽?說話小聲一點兒,別讓人給聽到了……”


    吳風自覺失言,趕忙訕笑了兩聲,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忙道:“薛老伯,您……我剛才沒有聽錯吧?你是說這小鬼嬰可以變成正常的小孩?”


    薛鬼醫一臉肅然的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小鬼嬰那是百年不遇的大凶之物,奪天地造化而成,本身便是有些靈性的,它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乃是因為其母乃是一具子母凶屍,腹內含有一口怨氣無法消解,這才讓鬼胎降生,人之所以為人,乃是因為三魂七魄都在,妖何以為妖,反常便為妖,小鬼嬰不是人,便隻能稱之為妖;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小鬼嬰三魂缺一,七魄猶在,若是你能夠將小鬼嬰缺失的那一魂找到,小鬼嬰便能夠成為正常的孩子了。”<


    第1174章三魂


    “三魂七魄?”吳風腦袋都聽大了,薛鬼醫說的這東西玄之又玄,雖然自己是茅山一脈的傳人,也知道人有三魂七魄,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東西,跟隨自己師父這麽長時間以來,大多學的都是拳腳上的東西,祖師爺爺也隻是教給自己一些內功心法,對於招魂一事,自己也是兩眼一抹黑,當下便問道:“薛老伯,小鬼嬰到底是缺的哪一魂,我怎麽才能將它的那一魂給找到?”


    薛鬼醫沉聲說道:“你小子先不要著急問這些,老夫先把這三魂七魄的事情跟你講解一下,讓你心裏有個大概,這些東西本是你師父教給你的,但是我看你師父隻是對各種屍體比較了解,至於招魂卻也是一知半解,前段時間我還與你師父探討了一番,你且仔細聽著:“天魂、地魂、人魂”,又稱“胎光、爽靈、幽精”,也有人稱之為“主魂(或靈魂)、覺魂、生魂”或“元神、陽神、陰神”等。三魂生存於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歸三線路。


    天魂歸天路,到達空間天路。因天魂隻是良知亦是不生不滅的“無極”,因有**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隻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托處,暫為其主神收押,這是所謂的“天牢”。


    地魂歸地府,到達地獄,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惡,所以肉身死亡後,地魂再進因果是非之地。


    人魂則徘徊於死者喪命之地,因人魂本來是“祖德”曆代姓氏流傳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來來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托處。


    直到再度輪回,三魂才會重聚。而“三魂”的根本是“真如”(生命實相),“三魂”是由於“真如動念”所產生的一種能量形態並吸附了靈質而具形體,屬於“靈界”。”


    薛鬼醫頓了一下,又道:“人的命魂,透過七魄中的天衝靈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過氣、力二魄和中樞魄,主行動。通過精英二魄主身體主強健。唯中樞一魄,乃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於七個脈輪之上。


    人身中命魂與中樞魄的聯係最為密切,所以中樞魄也稱為命魄,在人體內部,天衝靈慧二天魄之陰,與精英二地魄之陽交,而產生人魄有形之氣力。在人身外部,則是因天魂之陽,與地魂之陰交合,成命魂。並同時三魂相合,主人無形的命運。運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聯合,主人命的好壞和強弱。命則是人的命魂,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運發的旺盛與興衰。運由命所主,命由運所發。運無形而命有形,運與命複合,則構成完整的活人。”


    聽薛鬼醫這番言語,吳風又是一番目瞪口呆,半晌兒才道:“薛老伯,沒想到你醫術高超,這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也很通透,實在是讓我這個茅山的傳人汗顏,隻是您老人家一口氣說這麽多,我也記不住啊。”<


    第1175章蒙赤尤老


    薛鬼醫又拍了一下吳風的腦門,說道:“臭小子,記不住也要給我硬背下來,以後對小鬼嬰變成正常的小孩大有幫助,你自己尚不知道這些緣故,談何給小鬼嬰找到它那丟失的一魂?”


    “好,我一定先背下來,薛老伯,您接著說就行了。”吳風瞪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薛鬼醫,滿臉的殷切之情。


    薛鬼醫頓了一下又道:“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葉。魄無命不生,命無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產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終結時又分出陰陽。並回歸天地。天魂主光,地魂則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稱為影魂。無光不成影,無影不成相。修行人若能修得命運融合,天光與地相才能與人的色魂相合。如此人體眉心的靈慧之魄,才能得以顯現出天魂地魂的形象。如此人的天地二魂常在外而所見的一切相,才能得以在人的腦袋和天眼裏顯示出來。因為天魂和地魂既能依附與肉身而顯化萬象,也能脫離肉身而自由存在,所以人的天魂和地魂也稱為身外化身。小鬼嬰現在看起來,身形能夠活動自如,腦子裏卻隻想著殺人喝血,這種單一的行為,隻能說是他的本能,先前老夫也跟你小子說了,人的命魂,透過七魄中的天衝靈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這小鬼嬰之所以隻知道殺人喝血,乃是命魂缺失所致,它缺少的正是這一命魂,你小子若是能夠收回小鬼嬰的命魂,它便可以像正常人一般了。”


    吳風深吸了一口氣,似有所悟,沉吟了半晌才道:“薛老伯,您跟我說了這麽多,我現在還是有些暈頭轉向,您老人家倒是跟我說說該怎麽才能找到小鬼嬰那一個丟失的命魂才是。”


    薛鬼醫深吸了一口氣,一張臉隨即便陰沉了下來,他盯著吳風許久,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有一件事情,老夫是不願與外人提起的,但是現在到了這個這個份上,老夫又不得不說,誰讓你小子有恩於我,老夫又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老夫跟你說了這件事情,就權當是老夫報答你小子的救命之恩吧,若不是你,恐怕老夫現在還在那黑風寨上關著。”


    吳風不說話,隻是看著薛鬼醫,呼吸稍稍變的有些急促,他心裏清楚,接下來,薛鬼醫可能會告訴自己某些神秘的事情。


    薛鬼醫躊躇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老夫的這一身醫術,其實一個苗疆的老人教的,那個老人的名字叫做蒙赤尤老,在寨子中擔任大祭司,威望相當之高,整個苗寨的人對他老人家都恭恭敬敬的,他不僅僅有一身絕頂高超的醫術,同時也會那些奇門遁甲之法,端的是玄秘詭譎,變化莫測,隻是那老人脾氣古怪的,隻教老夫那些治病救人的醫術,至於那些奇門遁甲之術,從來都不曾聽他老人家提起過,當時老夫也不敢問,他教什麽我便學什麽就是了……”<


    第1176章很久以前


    “那薛老伯說的這個老人家能夠召回小鬼嬰命魂嗎?您老人家是怎麽認識這個叫蒙赤尤老的苗疆老人的?”吳風的好奇心徹底的被薛鬼醫給激發了,迫不及待的問道。


    薛鬼醫的眼神望著西南方向,一雙深邃的眸子裏仿佛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片刻之後,才幽幽的說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夫的家就在雲南,自幼父母雙亡,四處流落,那時候,也隻有七八歲的年紀,不知怎的,就跑到了一個深山老林裏,差一點兒就讓老林子的餓狼給吃了,被一個生苗救了之後,帶進了一個苗寨裏,所謂的生苗便是那些不通漢化,住在深山老林的苗族人,苗人有很多種,紅,白,花,黑,青苗,這五種。在雲南那邊應該是白苗,那個救了我的生苗將我帶進了寨子裏之後,沒多久,我便遇到了那個叫做蒙赤尤老的大祭司,那老人雖然是苗人,卻通漢語,臉上一直都是一種僵硬的表情,他當時看了我幾眼,看的我渾身發毛,那時候,我見他老人家的第一眼,便對他心生敬畏,這種敬畏應該是天生的,就像是人們敬畏神仙佛祖一般,他一眼便看出了我是漢人,隨便問了我幾個問題之後,便讓我留在了他的身邊,到現在,老夫一直都沒有弄明白,他為什麽會將我留在他的身邊,或許是覺得我當時比較可憐吧。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在這二十多年裏,這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將他的全部醫術都傳授給了我,等我學成了之後,他便將我趕出了苗寨,還讓老夫以後不要再踏入苗寨一步,也不要讓我稱他老人家師父,更不讓我對外人提起他的名諱,這一轉眼,幾十年又過去了,老夫自從出了苗寨之後,便一直雲遊四方,到處給人看病,從來都沒有回去過,想必他老人家或許還活在這人世間吧……”


    吳風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裏想著,這世間的世外高人怎麽都是一個樣子,他遇到的祖師爺爺也不讓別人提起他的名諱,這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也是一個樣子,讓吳風納悶的是,這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既然收了薛鬼醫做徒弟,為何還不讓他稱他為師父?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永遠不讓他再回苗寨,這個就有些說不通了,祖師爺爺交給了自己一身的功夫,尚且讓他回去看他,這個老頭又是為什麽呢?按說相處了二十年之久,多多少少總有些感情的。


    想雖這樣想,吳風卻不能去問,或許薛鬼醫到現在也搞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吳風又道:“薛老伯,您說這個叫蒙赤尤老的老人我應該是哪裏找他?他既然沒有傳授給你那些奇門遁甲之法,您就這麽有把握他能治好小鬼嬰?”


    薛鬼醫沉聲說道:“具體的位置老夫就<


    第1177章分別便是永別


    說到這裏,薛鬼醫的臉上旋即多了一抹憂慮之色,又道:“當時,我被蒙赤尤老他老人家趕出苗寨的時候,他老人家當時已經七十多歲了,而今,又過去了將近三十年,隻是不知道他老人家還在不在人世,曾有幾次,老夫路經雲南的時候,都很想回去看一眼他老人家,但是一想起他老人家的囑咐,便沒有去,他老人家將我趕出苗寨之時,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到現在我仍是記憶猶新,一想起來後脊梁骨就會發出一陣兒惡寒,他老人家說,我走出苗寨之後,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苗寨半步,更不要讓任何外人知道他的名諱,這次的分別便是永別,倘若下次我出現在他老人家的麵前,便是我的死期。”


    聽聞此言,吳風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唏噓著說道:“薛老伯,那位叫蒙赤尤老的老人不是再跟您說笑吧?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教會了您一身的絕頂醫術,不讓你回來就罷了,怎麽可能會殺了你呢?”


    薛鬼醫搖頭道:“當時我看他老人家的眼神帶著一股子殺氣,絕對不是在說笑,就憑他老人家那一身本事,要想殺我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這些年我幾次經過雲南,始終沒有踏入苗寨一步,並不是怕死,隻是想遵守自己的承諾……”


    說到這裏,薛鬼醫又看了吳風一眼,這眼神飽含著熱切的希望,又道:“吳風啊,你小子曆經幾次大劫難,不僅沒有死,還學了一身的本事,可見像你這般心地善良的人,一定是有好報的,那個小鬼嬰若是換做了別人收服,必然會取了它的性命,你小子卻一心想要將它變成正常人,心地著實太過善良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江湖險惡,人心歹毒,無論以後遇到什麽樣的人,一定要多加防範才是。”


    吳風重重的點頭,連忙說道:“薛老伯,我一定會謹記您老人家的教誨的。”


    薛鬼醫又道:“那好吧,等你處理完了這裏的事情,就去雲南東北方向的老林子裏去找那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吧,這麽些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心裏甚是掛念,你若是有緣能夠找到他,那就替我帶聲問候,但願他老人家一切安好,他若是能活到現在,起碼也是百歲以上的老人了……”


    說到這裏,薛鬼醫不免又是一陣兒搖頭歎息,臉上的表情甚是悲苦,看來肯定有許多難言之隱在心中鬱結。


    看著薛鬼醫的有些悲傷的樣子,吳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連忙說道:“薛老伯,您不是說那個叫蒙赤尤老的老人不讓你將他的事情告訴外人嗎?我若是真找到了他,然後報上您的名諱,豈不是讓他忌恨於您?他會不會不搭理我……不<


    第1178章紅葉穀


    吳風低頭沉思了片刻,薛鬼醫跟自己說了大半天,隻是在跟他描述一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而且年歲在百歲以上,現在還活不活在人世間尚且沒有定論,而且這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居住的寨子沒有一個確切的地點,隔一段時間便會遷移,這些還不是最最讓人頭疼的事情,關鍵是即使這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還活著,自己也找到了他,他答不答應給小鬼嬰招魂還是另一回事,就連薛鬼醫剛才也說了,他自己也不確定蒙赤尤老到底能不能找回小鬼嬰缺失的命魂,所有的一切都是個未知數,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渺茫,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的好,哪怕是隻有一線生機,吳風也想去試試。


    “薛老伯,您就放心吧,我找到蒙赤尤老他老人家的話,一定給您帶聲好,隻是……隻是您老人家說是要去雲遊四方,行蹤飄忽,也沒有個定所,以後我若是去找你的話,該怎樣才能找到您呢?”吳風問道。


    薛鬼醫想了一下,這才說道:“前幾年老夫去了一處所在,在山東的濟南府附近有一個叫做紅葉穀的地方,那個所在,一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全都是紅葉,湖光山色,風景秀麗,當真是不可多得的隱居之所,等再過上些年月,老夫走不到道了,也不願走的時候,便打算去那裏隱居,了此殘生,到那時,你小子若是還能想起我這個老頭子的話,就過去看看我,也不枉咱們爺倆相識一場。”


    “薛老伯……我一定會去找您的……”吳風看著薛鬼醫,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老頭變的可愛了許多,眼看著就要分別了,心中還真有些不舍。


    薛鬼醫拍了拍吳風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好了……時辰不早了,老夫也該走了,你小子若是真打算去找蒙赤尤老的話,最好是一個人去,畢竟蒙赤尤老所在的那個寨子是苗寨,而且是生苗,不喜歡外人打擾,萬幸能找到他老人家的話,他若是不幫你給小鬼嬰招魂,你就跟他說,你曾經就過我薛貴的一條命,念在我與他相處二十幾年的情分上,我想他應該會幫你這個忙,蒙赤尤老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與他相處二十幾年的時間,老夫從來就沒有見他笑過,不過他倒是個熱心腸,無論苗寨裏誰受了傷、生了病,蒙赤尤老都會出手醫治,可見他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說罷,薛鬼醫又拍了拍吳風的肩膀,歎道:“好了,老夫跟你說的那麽多,你全都要記在心裏,但願你能找到他人家。”


    吳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薛鬼醫微微一笑,又衝著遠處的清風道長等人點了點頭,隨後便背著自己的那個大藥箱子轉身大步朝城外走去。


    走出了三五步的時候,薛鬼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折身返了回來,一臉鄭重的說道:“吳風,還有一件事情,老夫要提醒你,今天去法場看處決金霸天的時候,老夫覺得那馬六爺好像有些不大對頭……”<


    哭鬧


    經薛鬼醫這麽一說,吳風也想起了這個馬六爺的諸多疑點,連忙說道:“我也覺得這個馬六爺有些不對勁兒,今天他淩遲金霸天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刮了一遍,卻惟獨將他的整個頭都留了下來,不知道有何用意,他還跟縣太爺說要留下金霸天的頭顱給他那兩個徒弟練刀,可是我怎麽看都覺得不像,他那兩個徒弟伸手敏捷,對各種刀具相當熟悉,一看就是個老手,不像是手生的樣子,這馬六爺編出這麽一個理由出來,未免有些牽強。還有,今天您和我師父他們走了之後,不久又跑來了一群野狗吃金霸天的屍骸,那些野狗是吃城外亂葬崗子裏的死屍為生的,牙齒上麵都有屍毒,那群野狗吃了金霸天的屍身之後,顯然是沒有吃飽,便發起了瘋來,一下咬死了好多人,馬六爺的那兩個徒弟也未能幸免,雖然沒有被那群野狗咬死,他們也被那群野狗給咬傷了,屍毒沁體,過不了七天便會全身腐爛而亡,我本好心說要給他們兩人醫治,不料那馬六爺卻橫加阻攔,說我是招搖撞騙之人,好生讓人惱怒,我總覺得這馬六爺渾身透著一股子邪氣,絕不是個善良之輩。”


    薛鬼醫點點頭,說道:“老夫想跟你小子說的也是這個事情,這個馬六爺不知道會耍什麽鬼點子,按說一般的淩遲處死,都要將眼耳口鼻割掉,這馬六爺卻分毫未動,這就有些蹊蹺了,你們一切要小心行事,這裏的事情也處理完了,你和你師父還是盡快趕回湘西老家去吧,省的留在這裏再生出什麽事端,那具蔭屍也要盡快處理掉……”


    “薛鬼醫……您等一等……”


    未等薛鬼醫把話說完,突然從城門口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兩人紛紛轉過頭看去,但見竟是那郭大成的媳婦抱著那兩個剝皮人猴大步走了過來,頭上汗水淋漓,她的身後緊隨著的郭大成麵色有些不好看。


    “嫂子,您怎麽將這兩個娃娃給帶過來了?他們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不能見風才是。”吳風驚疑道。


    郭大成老婆將兩個娃娃放在了地上,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這才說道:“不是嫂子我想帶他們過來,隻是自從你們將薛鬼醫送出來沒多久,這兩個孩子就一直哭鬧個不停,嘴裏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還老是往門口的方向走,我好不容易才聽懂了他們的話,他們的意思是想跟著薛鬼醫一起走,不想留在我們家裏。”


    那兩個娃娃臉上還掛著淚痕,郭大成媳婦剛一將他們放在地上,他們便艱難的挪到了薛鬼醫的身旁,一人一邊,分別抓住了薛鬼醫的褲腿,隻見一個娃娃抬起了臉來,眼淚簌簌的留下,嘴裏十分費力的擠出了幾個字:“跟……跟……你走……學……救人……”


    吳風很快就明白了這兩個娃娃的意思,他們好像是想跟著薛鬼醫走,跟他學習醫術,看病救人。


    第1184章黑吃黑


    “這個您老人家就放心吧,隻要金霸天的人頭帶來,一千兩紋銀一個大子兒都少不了您的。”那小道士一臉諂媚的笑道。


    馬六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身後的那兩個徒弟招了招手,自己率先大步朝破廟的正殿走了過去,那個小道士緊隨其後,跟著馬六爺一同朝大殿的方向走去,這小道士雖然長的是麵容清秀,走路卻踮著腳尖,一副賊兮兮的樣子。


    不多時,馬六爺便到了正殿的門口,突然定在原地不動了,眉頭緊鎖了起來,他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似乎還聞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兒馬六爺很熟悉,好像是死人的味道,有一種淡淡的腐臭的氣息,好似自己在炎炎夏日的活剮人的時候,早晨丟在地上的碎肉,到下午時就腐爛的時候所發出的那種氣味兒。


    “馬六爺,您怎麽不走了?我大師兄就在屋裏等著您老人家呢。”那小道士微笑著看著馬六爺說道,臉上的笑意顯得有些假,他看著馬六爺的眼神也有些古怪,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馬六爺變了臉色,顯得有些慌張,沉吟了片刻才道:“小道長……你不會想跟老夫玩個黑吃黑吧?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可不要壞了道上的規矩。”


    “您還您說的……哪能啊?”那小道士故作真誠的說道:“我們都是正緊的修道之人,找金霸天的人頭也不是做什麽壞事,這個您也是知道的,這樣的大奸大惡之人,他們的血肉都是可以拿來練功的,還是非常好的藥引子,您平常做紅差的時候,沒少有人跟您用錢換犯人的血肉吧?我們和那些老百姓都是一個道理,隻是他們買的是肉,我們要的是頭,肉好弄,可是頭不好拿,物件比較大,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出一千兩銀子來買這金霸天的人頭不是?”


    這樣一說,馬六爺稍稍有些心安了,這個小道士說的一點兒不假,自己做了幾十年的劊子手,經常有老百姓找他要一些那些淩遲處死的犯人的碎肉,說是這些人的肉能夠治百病,到底能不能治病,馬六爺一點兒都不清楚,反正找自己要犯人肉的人是絡繹不絕,自己就是幹這個的,死人肉是一點兒不缺,行刑完之後,自己總會留上一些犯人的皮肉,暗地裏賣給那些老百姓,卻也平添了不少的油水,至於小道士說的練功之用,他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反正已經來了,人的麵還沒見到呢,總不能這就折返回去,不管怎麽說,他馬六爺也是個人物,這裏可不能掉了麵,尤其是在自己的兩個徒弟麵前。


    打定了主意之後,馬六爺邁開了大步便走進了破廟的正殿裏麵,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大佛,佛法莊嚴,端坐在正殿之中,隻是這尊大佛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打掃過了,上麵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四處都沾滿了蜘蛛網,在大佛的正前方擺了幾個盤子,裏麵放著幾個黑乎乎的看不出什麽模樣的貢品,在貢品的旁邊則分別放了兩根紅色蠟燭,火苗撲閃撲閃的泛著幽藍的光芒。&l;


    第1185章黑氣環繞


    除此之外,大殿裏還橫七豎八的放著一些桌椅板凳之類的雜物,早就爛的不成了樣子,馬六爺並沒有看到白日裏見到的那個要跟自己買金霸天人頭的小道士。


    “怎麽回事兒?人呢?!”馬六爺回頭瞪了一眼那小道士,一顆心砰砰的狂跳了起來,手指稍一彎曲,那兩把柳葉一般的快刀便滑落到了掌心,那小道士微笑不語,隻是看著麵前那尊大佛,好似那尊大佛能夠變出他那個大師兄來。


    在回過頭看那小道士的同時,馬六爺的目光掃到了他那兩個徒弟的身上,他們兩人那慘白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馬六爺知道不妙,很快的回轉過身去。


    但見從那尊大佛的後麵先後閃出來三個人,第一個閃出來的是一個長的奇形怪狀的男人,臉上皺紋堆壘,皮膚黝黑,一頭的亂發打著卷的往上長,大部分都已經花白,他穿的衣服也是花裏胡哨,不倫不類,看著有些像是西南方的少數民族的服飾,仔細一看,卻又不大像,他光著半個膀子,露出一片黑的發亮的皮膚,整個人瘦骨嶙峋,比猴子還瘦,隻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熠熠生輝,他那張臉隱隱的有一團黑氣環繞,無形中便能感覺到他身上傳出來的那種陰森森的感覺。


    馬六爺一看到這個怪人,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寒戰,手中的那兩片柳葉快刀已然滑落到了手心之中,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這個怪人,而那怪人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馬六爺四五步遠的地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馬六爺,突然嘴角微微抽動,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喉嚨裏發出了一陣兒幹澀的笑聲,這聲音猶如鐵鏟在鐵鍋上磨擦發出是聲音,端的是恐怖無比。


    馬六爺身後的那兩個徒弟嚇的腿肚子都軟了,差點兒奪門而出,回過頭的時候,但見那個將他們接過來的小道士已然堵在了門口,一臉奸笑的看著他們師兄弟二人,馬六爺的那兩個徒弟吞咽了一口唾沫,又轉頭看向了馬六爺,現在也隻有馬六爺是他們兩人的主心骨,他們到現在才對師父帶他們來這裏的原因稍稍有些了解,師父原來是到這裏賣人頭,是賣金霸天的人頭。


    片刻之後,馬六爺就看到了白日裏找自己買人頭的那個小道士,他此刻正攙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道緩緩的從佛像後麵挪動出來,那老道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年紀,一張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看來受傷不輕,他一邊走一邊咳嗽,好似差點兒要將自己的肺葉都要咳出來,那小道士就不停的輕輕拍打著老道的後背,樣子極為恭謹,那老道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一隻手撫摸著胸口,看向了馬六爺,他的眼神冷冽,像寒冬臘月裏飛雪,透著一股寒意,不過片刻之後,他對著馬六爺微微笑了一下,低沉的問道:“你就是省城裏的劊子手馬六爺?”&l;


    人頭治傷


    馬六爺穩了穩心神,心裏怕的要命,自從看到那古怪的老頭第一眼起,就覺得分外的古怪,仿佛整個破廟裏都環繞著一絲陰森詭秘的氣息,從正殿四周的窗戶裏吹進來的風,都陰慘慘的,讓人透體冰寒。


    “坐不更名站不改姓,不錯,老夫正是馬六,江湖上的朋友抬愛,都稱呼一聲馬六爺,敢問這位道長的尊稱法號,從那座神仙洞府修行?”馬六爺強作鎮定,一臉平和的問道,他隱隱的覺得今天來到這裏是萬分的凶險,尤其是那個長的奇奇怪怪的老頭,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那老老道咳嗽了兩聲,一張口吐出了一口血沫子,他身邊的那個小道士拿出來一塊白布,替那老道擦幹淨了嘴角滲出的血跡。看來果真是受傷不輕,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內傷。


    擦幹淨了嘴角的血跡之後,那老道又看了一眼馬六爺,笑道:“貧道早年間在龍虎山修行數載,道號清虛,前幾日被一仇家打傷,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內傷,你也看到了,貧道這身體好似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危險,聽人說,黑風寨的巨匪金霸天被活捉,今日裏已經被馬六爺活剮了一千三百刀,這才特意讓小徒前去找馬六爺去買那金霸天的頭顱,金霸天一生殺人無數,最是凶殘,他的皮肉能做藥引子,人頭卻更是一個寶貝,貧道正好用金霸天的人頭治傷,不知馬六爺可將金霸天的人頭帶來了?”


    “清虛道長……”馬六爺眯著眼睛想了片刻,覺得這個名號有點兒耳熟,前不久與縣太爺一起吃酒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起過這個名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沉吟了片刻之後,馬六爺才道:“人頭自然是帶來了,我馬六最是守信,答應別人的事情,就從來都沒有食言過,隻是金霸天的人頭帶來了,不知道那位小道士跟我說好的一千兩銀子可帶來了沒有?”


    清虛道長微微一笑,輕輕的一揮手,這時候,他身旁的那個小道士從佛像的後來拉出來了一個木頭盒子,上麵蓋著一塊紅布,扯開紅布之後,但見那一塊塊的雪花銀便展露在了眾人眼前,在搖曳的燈光下麵,當真是光彩奪目,讓人心頭為之一蕩。


    馬六爺看著那一千兩銀子,眼睛裏放出了異樣的光彩,當下心就放下了一半兒,既然是銀子都帶來了,那就證明他們是真的想買金霸天的人頭,看來剛才的確是多慮了,那個古怪的老頭或許就是一跟班,來保護這老道的。


    “好!”馬六爺大呼了一聲,一拍巴掌說道:“清虛道長真是一個爽快人,既然如此,那這些銀子老夫就收下了……”


    馬六爺激動的手微微有些發抖,這麽多銀子,自己十年八年的都不一定能夠賺到,隻是用金霸天的一個人頭,一下子就換來這麽多銀子,有了這些銀子,自己就可以早日從公門裏告老還鄉,回老家過舒坦日子了。


    第1187章一方的梟雄


    想到這裏,馬六爺的一張老臉都笑出了花,他伸出了一雙細長的雙手,朝地上的那些銀子抓了過去,手伸到了一半兒,不料那清虛道長突然伸出了雙手,擋住了馬六爺的雙手,微微笑道:“馬六爺,這不符合道上的規矩吧,銀子你已經看到了,那金霸天的人頭總該讓我們見見吧?”


    馬六爺自覺自己失態,訕訕的一笑,說道:“好說好說……”說著,朝身後的那兩個魁梧的漢子一揮手,但見那個抱著金霸天人頭的漢子往前走了幾步,他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地上的那慢慢一箱子銀子,饞的差點兒流出了哈喇子,心裏不免有些怨懟起自己這個師父來,他們師兄弟兩人冒著這般大的凶險陪著老人家出來,卻隻說分給它們師兄弟二人沒人二十兩銀子,和這一千兩銀子一比,實在是太少了。


    那個漢子走到了馬六爺的身旁,馬六爺一伸手,便將他懷中抱著的那個白布包裹接了過來,很利索的將包裹打開,露出了金霸天的人頭出來。


    清虛道長和那古怪的老頭一同朝金霸天的人頭看去,不禁心中駭然,這金霸天的一張臉極度扭曲,一雙眼睛瞪的溜圓,一隻眼睛以前便是瞎的,泛出幽藍的光,另一隻眼睛血紅,布滿了血絲,他的牙關緊咬,臉上的表情有痛苦、憤恨、絕望、不甘……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眾人,像是從地獄裏跑出來的修羅惡鬼一般。


    看到金霸天的這張臉,腦子裏突然想起自己在黑風寨的那些時日,那時候的金霸天是何等的威風,手下有著幾百號小嘍囉,更有那個自己的親侄兒胡三做二當家,他們這一幫人打家劫舍,剿滅其它的山頭;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那日子是何等的愜意,可是在轉眼之間,一切都煙消雲散了,黑風寨被滅,幾百號人就這麽死的幹幹淨淨,金霸天被活剮了一千三百刀而死,受盡了折磨,而自己那可憐的侄兒,也死在了那個叫吳風的臭小子手中,就連自己也被他打成了重傷,險些喪命,想到這些,清虛道長就恨得牙根癢癢,忍不住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有些憐憫的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黑風寨的大當家,一方的梟雄,竟然會落得這般下場,死在了一個小人的手中,這一千三百刀啊……刀刀都割在了他的身上,該是何種的殘忍!”


    馬六爺臉色一變,不知道這清虛道長口中所說的小人是自己呢,還是那個活捉金霸天的家夥,不過也隻是裝作沒有聽到,待那清虛道長唏噓了一番之後,馬六爺便直奔了主題,清了清嗓子說道:“清虛道長,你要的金霸天的人頭我馬六已經給你帶到,若是以後還有什麽這方麵的需要,盡管開口便是,別的不好說,這犯人的心肝肺,全身各處的器官零碎,你隻要是開口,我馬六肯定就能給你帶來,價錢方麵咱麽一切都好商量……”&l;


    第1188章看一個死人


    清虛道長將視線從金霸天的臉上移開,看向了那正說的滔滔不絕的馬六爺的臉上,那眼神也很複雜,帶著一絲陰毒的憤恨之色,到現在,這馬六爺還沒看出這清虛道長和金霸天的關係,他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死亡證朝著他一點一點兒的逼近。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不過,馬六爺很快便閉住了嘴巴,他沒有看到清虛道長這滿懷著恨意的眼神兒,眼睛卻看向了地麵上的那一箱子銀兩,他將人頭遞到了那個小道士的手中,一伸手,便將地上的銀子抱在了懷中,興奮的臉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了一塊,就像是一朵腐爛的菊花。


    拿出來了一塊大約有十兩的銀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馬六爺還有些不放心的似的將銀子放進嘴裏啃了兩口,確定是真的銀子之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錯,一個大子兒都不少,道長果真是一個爽快人。”


    說著,便看向了清虛道長,客氣的說道:“道長……這金霸天的人頭您也拿在了手中,銀子老夫也收下了,這筆交易咱們雙方都得利,那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以後若是有什麽用得著的地方,您盡管開口,我馬六萬死不遲。”


    清虛道長從一旁的小道士結果了金霸天的頭顱,拿在了眼前細看,片刻之後,卻皺起了眉頭,不悅道:“馬六爺……你這差事做的可不地道,貧道要的是金霸天的整個頭顱,你怎麽將他的眼皮給割掉了?”


    馬六爺愣了一下,老臉上顯得有些局促,雙手抱緊了那個裝銀子的大箱子,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支支吾吾的說道:“清虛道長……這也不能怪老夫,吃我們這碗飯的,各方麵都要照顧周全,監斬台上坐著的都是幾個大官,金霸天的頭您是跟小的說過了,不能動,但是一點兒不動又有些說不過去,隻好將他的眼皮割下來應付一下上麵的差事……還是希望清虛道長體諒則個,實在不行,您就從這一千兩銀子中再拿回去一點兒?”


    清虛道長抱著金霸天的人頭,看都沒看馬六爺一眼,這時候,他身旁的那個古怪的老頭突然湊過了身子,與清虛道長一同端詳起了金霸天的人頭,那奇怪的老頭一張黑的發亮的臉龐露出了一絲奸詐的笑容,齜出了滿嘴的大黃牙,發出了喋喋的怪笑之聲,嘴裏還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馬六爺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聽懂,馬六爺走南闖北這些年頭,大清朝的各地地方差不多都走遍了,卻不曾聽過這種方言,感覺像是一群鴨子在聒噪,聽著很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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