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經微微亮,晨霧中的飛雲府,輪廓初顯,和黑山城一樣,也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


    清晨的風有些清寒,買了幾個大餅,吃了幾斤肉食,勉強填了填肚子,這才起身進城。


    飛雲府的信息,他大抵也算了解,人口在十餘萬戶左右,想必天柱城這樣的大城,自然是很小。


    但和北山縣一比,那就是一座龐然大物,自有自己的風貌特色,更何況赤練宗屬於橫練一脈,走在街上時常能見到身材魁梧的男女。


    天色大亮的時候,他不過堪勘走完幾條街,找了家茶樓坐下,就聽旁邊有人討論:“熊烈連贏八場,即將挑戰更高層武鬥場……”


    “熊烈注定拜入赤練宗,為何還要繼續挑戰?就不怕受傷麽,到時候殘了,那就前功盡棄。”


    “你懂個屁,有點實力的武者連贏三場,太簡單不過,但就這樣進入赤練宗,頂多也是一個普通弟子,但要是連贏八場,再挑戰晉級成功,到時候拜入赤練宗,那就是香餑餑了。”


    ……


    任秋吃了幾杯茶,丟下幾枚銅豆,轉身就出去,在路邊雇了一輛馬車,囑咐車夫去武鬥場。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馬夫道:“爺,武鬥場到了。”


    任秋下了馬車,丟下一枚銀豆,抬眼看著眼前這座龐然大物,居然被深深震撼了。


    一座大山被挖出許多漏鬥似的大坑,在大坑裏鑿出一排排座位,最底下就是一片平地。


    像這樣的大坑,放眼望去不下十個,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震撼。


    而像他這樣被震撼到的人也不少,都駐足在街頭,遙遙看著遠處的大山。


    “爺,您要是想進去,得在那邊買票號,根據不同的場次,都有不同的價格,具體的您過去問問就知道。”


    車夫還沒走,蹲在路邊等待下一個雇主,見著任秋駐足在那不動,站起身解釋道。


    任秋回過神,向他點了點頭,走向不遠處的一個巨大拱門,那邊已經熱鬧非凡,成百上千的武者打扮的人,形成一個個隊伍,在排隊買票。


    一個壯漢站在高台上,高呼著:“中午有八場,低等五常,中等兩場,高等一場,要買票的排好隊……”


    又有人在旁邊高呼:“熊烈從低等武鬥場衝擊中等武鬥場,賠率一比八,趕快下注……”


    “別擠,別擠……他麽的,把他拖出去打一頓。”


    ……


    中午麽?


    任秋皺了皺眉頭,看了下天色,估摸著還有兩個時辰,看完武鬥賽怕不是到了下午。


    算了,先找到小妹任穎,將來有的是機會。


    看了眼武鬥場大山,轉身就走,忽地駐足回到原處,問車夫道:“勞駕打聽個事。”


    “您說,您說……”


    “你知道榮鎮在哪麽?”


    “榮鎮?”


    車夫想了下點點頭,道:“知道,我老家就在榮鎮旁邊,離著飛雲府城有一百餘裏地呢。”


    “您要是去榮鎮的話,我們車行今天中午,倒是有個車隊運貨到榮鎮,可以捎上您。”


    ……


    隨著車夫,回到了碼頭,也不去顧那個小客棧,跟著車夫到了一大車行。


    門裏進進出出的馬車,上麵堆積著高高的貨物,一個個持刀帶劍的武者,在兩邊押運。


    “這是我們三掌櫃,您要有什麽事,跟他說就行。”


    車夫領著任秋,找上一個中年男子,簡單說明了下情況,便告辭離去。


    “您貴姓?”


    “三掌櫃,叫我任秋就行。”


    聽了這話,三掌櫃一笑,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說明很多問題,至少可以判斷出,任秋不是大戶人家出身,也不是大門派的弟子。


    一般大戶人家子弟,都讀過書,說話帶著一些書卷氣,一板一眼的,不會像這樣江湖。


    而且也不是大門派弟子,那些大門派弟子,眼高於頂,眼睛都長在額頭上,才不會跟他一個車行三掌櫃這般客套。


    但他也不會因此怠慢了任秋,單是這一魁梧身材,足以說明武力不低,做他們這一行的,不怕人也不會輕易得罪人。


    於是拱手笑道:“聽六子說,您要去榮鎮?”


    “不錯,有勞三掌櫃幫個忙,路資我照付。”


    “您是去訪友?還是去做生意?”


    “也算訪友吧,不知您有沒有聽說過,榮鎮有個白家?”


    任秋見他左右相問,便知道還有些存疑,畢竟一個陌生人,突然要加入車隊,換誰也心裏嘀咕,特別是押送貨物的車行。


    “原來是白家的朋友,那就算是自己人了,我和白源老爺子多有來往,生意上也算老顧客……”


    三掌櫃聞言,笑道:“中午時刻,您過來就是。”


    任秋也不問其他,拱手道謝,然後離去,也沒走多遠,到了一間羊雜店,點了一些羊雜。


    在熱氣騰騰的屋裏,坐滿的座椅間,深深吸了口氣,白軒沒有騙他,白家果然在榮鎮。


    至於其他,等先見到白軒再說。


    車行裏,三掌櫃正吩咐一管事:“那個六子,找個機會打發了,隨便向陌生人透漏車行裏消息,嘴巴這麽不緊,遲早釀成大禍。”


    “是~三掌櫃。”


    “對了,上路的時候,找幾個人盯著那個姓任的,一旦有異動,立馬拿下。”


    ……


    任秋自是不知這些,在羊雜店坐了一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去了車行。


    “任兄倒是準時,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車行趙頭,也是這次押貨領隊。”


    任秋拱拱手,兩人客套了一番,三掌櫃就囑咐了幾句,旋即在一聲吆喝下,一支車隊緩慢駛出車行。


    車隊不算小,二十餘輛大車,上麵用麻布蓋住,繩索捆得牢牢的,也不知裏麵是什麽。


    趙頭騎著鱗甲馬走在前麵,百餘號人,跟在馬車兩邊,排成一條長隊。


    任秋跟著隊伍,也不說話,眼角餘光瞧見幾個人,始終盯住他,估摸著還是三掌櫃派著盯住他的,不由一笑,這個三掌櫃做事倒是滴水不漏。


    既不得罪他,也不輕易相信他,這百十號人,其中趙頭實力至少氣血如虹,外加七八個氣血如鉛的武者,麵對突發情況,倒也能壓得住場子。


    但他也不是普通武者,如果真要鬧事,就這一百來號人,還真不夠他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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